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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心痛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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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云匆忙打断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杨文溪是个聪明人,她自然品查出另一番意味来。

    见此,虽然心中好奇但杨文溪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什么。“看你们的样子,是刚来沂城的吧,以前可有来过?若不介意,溪儿倒是很乐意尽地主之谊。”

    汀云笑笑,却没有应下来。她之所以答应陪这个姑娘来兰院喝喝小酒也不全是因为对杨文溪方才的言论的欣赏。勇于挣脱思想的禁锢固然是好事,但是一个看起来出身名门的女子可以这般毫无顾忌当街愤慨难免令她产生点兴趣。

    “怪溪儿唐突了。”杨文溪颔首道。

    汀云微笑摇摇头。这个杨文溪,长得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若是单纯一见,定会认为她是一位娴静温柔的女子。而刚才那一幕的发生,只能认为,这个弱小的女子身体里,潜藏着一股深深的不甘。

    “溪儿虽然冒昧,但是对翁姑娘是真心相邀,所以,翁姑娘是否可以摘下面纱坦诚一见。”

    这一茬汀云倒是没在意,这面纱是刚才出马车的时候江涣桢给她戴上的,看了一场好戏居然给忘得一干二净。

    汀云自然解下,杨文溪见了,倒是愣上一愣。她不禁痴痴道:“真好看,比我见过的美人还要美。”

    “还行吧。”

    “翁姑娘知道自己最美的地方是哪里吗?”

    “眼睛?牙齿?都差不多吧,就这眉毛我觉得挺满意的,颜色深,不用画来画去的。”汀云倒也是如实说。

    “在溪儿看来,是气质。翁姑娘应该是极其洒脱恣意的人吧,看到你,总觉得和这世间的人们很不一样。还有你身边的那位公子也是。”杨文溪特地提了最后一句。

    这……她本来就不是这世间的人啊。但是那江涣桢嘛……说他不是人她都是信的。

    “那你呢?跳脱世俗难道不是你今日之所为吗?”

    “让翁姑娘见笑了。”

    汀云摆摆手:“你误会了,那是你的家事,我不好奇也不会问。我只是有些好奇,看你出身名门有这样的想法倒让人意外。”

    杨文溪无奈叹气道:“嫁夫如此,溪儿也是被逼成这样的。其实只要夫妻和睦恩爱,相互尊重对方的感受,又如何会破裂至此啊。”

    感情这种事,一向与汀云八竿子打不着。其实以前还是挺喜欢听一些情情|爱|爱的故事,可后来像顿悟了一般,听着这些故事就忍不住打瞌睡,到现在,汀云都是对爱情无感的状态。

    可今日听了一小段杨文溪的故事,她内心竟然有些触动。眼前这个女人,终究还是可怜的。毕竟,你的理想不是为思想平反的话,这些东西附加在身上只会显得特别可悲罢了。

    汀云只是看着她,没有接话,其实是不知道该接什么。气氛有些凝固,她只好坦诚说:“我不太会这些事情,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杨文溪奇怪地看着她,似乎不能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看翁姑娘,应该二十左右的年纪吧,难道不应已经嫁人成婚了?”

    汀云愣了愣,好像凡人到了这个年纪确实老大不小了。难怪刚才会误会她和江涣桢的关系。

    “总有例外嘛,我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

    “也是,人生,自己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这个解释杨文溪是接受的。

    她们聊了很久,直到夜深了才散去。

    步出兰院大门,发现江涣桢竟一直在等她,这让汀云觉得怪惭愧的,自己招呼没打一声跑去喝酒聊天,而他却还在原地一直等着她。

    杨文溪意味深长地看他们一眼,福身一礼打个招呼后便噙着笑意离开了。

    汀云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过去,撇过脸根本不敢看他一眼。其实这人有些生气倒还好,可他此刻脸上挂着一贯温和的微笑却是让她非常受不了的。

    “欸!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汀云指着明晃晃的月亮故作惊喜道。

    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过去,只是听到他平淡地说:“嗯,很美。”

    “是吧,是吧。”汀云笑笑。

    “你的面纱呢?”

    冷不防这样一句,让汀云后背一凉头皮发麻。这一瞬间,她自己都震惊了。这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居然这般影响她的情绪。

    不行,不能怂!

    她僵硬地转过脖子,逼着自己目光朝上与他对视。而就在两人视线相交的刹那,在那样柔情似水目光之下,汀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猛地“咚”跳了一下。

    她感觉得到一股热气直窜上脸颊,而目光却很难再移开。

    她心中突然想到,江涣桢是何时发现她身份的呢。是在山云之巅还是在尧章县的某一时刻还是……从一开始便已经知晓。

    这样的目光觉得熟悉觉得温暖,好像内心深处一处尘封已久的冰冷角落重新受到阳光的照耀,这光,好像从来都是这样守护着她包容着她。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这份温暖。汀云指尖划过他的脸颊,肌肤相触的瞬间,江涣桢眸光微闪,却没有动作。

    汀云手指渐渐上移,就要触碰到那双柔情的眼眸时,她感到自己心窝一阵刺痛。不同于之前那次,这次来的更猛更烈,就像一把尖刀狠狠插在她的心口,然后一刀一刀硬生生要将它割成两半。

    汀云吃痛脚下一软,瘫倒在江涣桢怀里。她一手捂住心口一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服,身体竟微微发抖。

    “汀云,汀云!”江涣桢抱着她唤道,这声音明显慌了。他赶紧替汀云诊脉可却发现汀云的身体并没有大碍。

    汀云张了张口,没法说出话,她只有摇摇头示意江涣桢不要担心。

    她缓了缓,额上浮起一层薄汗。片刻后,同感渐渐退去,她的脸色也好看很多。

    痛感过去,汀云意识到自己蜷在江涣桢怀里,而且清晰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还有一股极淡的药香。她也是这几天才发现的,每到夜里子时,江涣桢便会用药。

    他是得了什么病吗?

    一份关心的念头升起,汀云感觉的自己的心窝又被割上一刀,疼得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又疼了?”江涣桢低声问。

    汀云点点头,话语虚弱:“我没事,就是想休息了。”

    江涣桢不做耽搁将汀云抱上马车赶往他已经安排好的住所——长颖阁。

    汀云这一倒,整整昏迷了三天,江涣桢日夜不离地守候,时刻注意着汀云是否出现异样。

    终于,在第四天清晨,汀云终于醒来。

    昏睡了这么久,汀云觉得心里平静了很多,身体也不痛了。她想想,她这突然心痛的毛病是近段时间才开始发生的,她仔细回忆了下这几次心痛的情况,发现全都在她对江涣桢有了奇怪反应后才出现的!

    来不及细细分析,江涣桢便走到床边,细声柔和道:“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汀云连连摇头,联想到刚才的问题,她身体不由往床里边挪了挪。

    江涣桢看在眼里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道:“躺了三天了,再睡可就不好了。我去给你叫些吃的,你起身洗漱更衣吧。”

    看到江涣桢出了房门,汀云一颗揪着的心才落了下来。看他十分疲惫的样子,想必守了她很长时间吧。汀云不禁想,他对她,是不是好的过分了点。

    汀云叹气起身,可下一刻,她心猛地一颤!这是什么情况?她此刻只穿着薄薄一层里衣,而且也不是她原本身上的那一件,那她衣服是谁给她换的?脑海中主动浮现出的一个名字让汀云简直无法接受。

    天哪,这人对她都做了些什么!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如果自己的异样真的和江涣桢有关的话,那就应该及时避免和这人接触过于密切。

    那她是不是,得找个时间告辞了?

    一想到这儿,心中竟升起一丝丝不舍的心情。她其实,也挺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

    喜欢?

    等等,她为什么会想到喜欢一词?她怎么可能,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凡人呢?

    不不不,想多了想多了。几千年来她都心如止水,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喜欢上一个连身份都不清楚的凡人呢。更何况,凡人命短的很,他死了,她剩下的日子要做什么?等他一世世轮回,和他一世世相守?

    这简直太可怕,太疯狂,太不可理喻!

    所以说,绝对不可能,绝对绝对!

    她拍拍自己脸颊,打起精神下定决心,绝不会喜欢上江涣桢!

    所以,她今天就要和他拜别,然后……永别!

    强行筑好心理准备后,她更好衣收拾好行李便静静等着江涣桢的到来。

    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离开!

    半晌,终于听到房门轻叩的声音。“可以进来吗?”

    “嗯。”

    房门推开,一股清粥的香气传来。

    汀云突然变得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僵坐在那里,看着江涣桢将一碗清粥一碟小菜放在她的面前。

    “这是我特地吩咐厨房做的,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就让他们每隔两个时辰便重新熬制一份。你尝尝,很香的。”江涣桢一如既往地温柔,好像在面对他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的。

    汀云几次张口,但一对上他那双柔光便的目光便闭了嘴。她真是太没用了,怎么这话就是说不出口呢!

    稍微缓缓,手握成拳,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了:“那个……江……”

    “周府派人送来请帖,想邀请我们过府一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