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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鸦作倾听状,示意洛南山说下去。
洛南山也干脆,没有长篇大论,只出一言,却让胡八乙觉得正中下怀,且心服口服。
“我掌武部,操持旧业同时负责此盟武斗相关事宜,八乙掌商部,同样做自己擅长之事,两者互扶持,各掌其权,各司其事。”
李鸦点头,又略显无奈道:“说了不用跟我说,我知道你担心日后你们两个生了嫌隙,可我这鸦盟,还有我,这样说吧,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后方必稳如泰山。”
洛南山笑了笑不再纠于此事,胡八乙听没听明白李鸦的意思洛南山不清楚,他自己却已心领神会。
泰山可靠而不倒,亦可压顶而永镇。
李鸦放手让两人折腾,不担心胡八乙生出异心,只怕是翻掌便可灭。
将这件事安排妥当,李鸦又将第二件事给两人安排下去,喝了口茶,品了品茶香,道:“除去收集武术秘传一事,你们需收集我那几个盟众的消息,不管大小,只要得了消息便告于我。”
胡八乙恭声道:“还请将姓名样貌所擅武术告知。”
李鸦看着茶中水,一口饮尽,随后将几人姓名一一说出,“连城,或铁连城,相貌就不必了,使锤,披铁猿之铠。”
胡八乙顿愣。
“武极,修体术,鬼佛铠。”
“赵洗锋,使一柄长枪,枪出有雷电相随,有银龙显形,自然身披龙鳞铠,头戴龙首盔。”
“云怀烈,有一剑可分两剑,名北幽、狱帝,习剑台之术,凝剑翅飞天。”
“叶兵灵,记不太清了,习箭术,亦有箭翅可飞天,应是与云怀烈形影不离。”
李鸦说起几人时脸上满是笑意,与他们分别已有一些时日,不免有些想念,说好要来看一看云芸的云怀烈也没来,还真就确定她无事便未打扰两人,去过自己的潇洒日子去了。
听着李鸦缓缓讲述的胡八乙从一开始的愣怔到逐渐呼吸沉且重,再到最后忍不住深深吸气,憋住了自己心中难平的振奋。
三个铠身境,两个飞天境,再加上没将自己实力说出来的李鸦。
区区六人,可抵万人!
超凡武者每有听闻,可胡八乙实际接触到的,加上李鸦与洛南山也不超过十人。
何为超凡?
已超脱凡俗之上!
寻常武者千千万,万中难取一,胡八乙从未想过自己投身的盟首竟有如此实力,只一个铸身境便觉不亏了自己。骤然得知自己竟与只存于传闻中的大人物有了牵扯,便是久历世事,也觉惊喜莫名乃至与有荣焉。
“必不负所托。”胡八乙弓腰施礼,由初见李鸦时的平等而对,到今日进得门来看到那杆颇为不俗的大枪后心生敬意,再到此刻的满心敬畏。
这一礼李鸦受了。
随后叮嘱胡八乙日后无需如此,只管把该做的事做了。
闲聊几句,李鸦将沧武王殿一行收获一一取出。
装着一具半白骨的袋子被他走进屋时随手放到地下,挥手摄来,将白骨倒到地上,李鸦向胡八乙说道:“你知道这些白骨是怎么回事吗?”
胡八乙凑前细看,摇头表示不知。
李鸦又取出得自银背沧蛟脑内绿珠,携有猛毒的毒囊,郑重叮嘱胡八乙毒囊毒性极烈后,道:“这几样东西,还有那杆枪,你寻合适买家脱手,别被人找到我身上就行。”
胡八乙傻眼了,“我并不知这几样宝物价值,该作价几何?”
李鸦笑道:“这还要我教?你此前曾有无价之物此言,只需找中意买家,漫天要价便是。”
“恐暴殄天物。”胡八乙迟疑。
“天什么物,放我这里才是暴殄天物,你只管将其换了钱财,该怎么用自己衡量,才算不暴殄天物。”
胡八乙是明白人,得李鸦一言便清楚其中道理,点头应下,李鸦口中不寻到他身上也好办,有自己居中人的身份做遮掩,只需说见这些东西不是俗物,花大价钱收购来便可。
“好了,你去忙吧,以后少往这里跑,武术秘传以及收集来的消息,寻人隐秘送与老洛就行。”这里没胡八乙什么事了,李鸦也不留他,交代一句,让胡八乙离去。
院门轻轻合上的声音传来,洛南山又等片刻,沉吟道:“此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李鸦轻声打断洛南山,眉头却已经皱起来。
“那个展青眉,你怎么看?”
“是说巷中邻家?”洛南山知道李鸦迟早要问起,不知其姓名,确认道。
李鸦用指尖在桌面轻戳一下,又敲了两敲,“你看他像什么来头?”
“看似随意,实则一举一动皆像久居高位之人,且此人……我只知自己怕不是其一合之敌。”洛南山轻拍右膝,同样皱眉道。
武者对强敌皆有感应,洛南山觉不是展青眉一合之敌,李鸦亦有此感,两日前如此,早上碰面,未有强烈心悸,仍觉不愿招惹他。
不愿招惹,便是自认难与其匹敌。
“照你这么说,这人来头恐怕小不了,有他镇宅,宵小之辈怕是一个都不会有。”
洛南山听音知意,疑道:“与此人做邻家迟早会生事,何不搬离此地,沧月城极大,总不会再有这样一个邻居。”
李鸦叹气,颇显郁闷道:“不是我凑巧和他做了邻居,而是我买了这个院子,住进这里,便有了他这邻居。”
洛南山未再出声。
李鸦初来沧月城,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购买这个院子,只一两日功夫便被人寻来,搬去哪里都无用,展青眉此人反倒由明转暗,更让人心头难安。
明也只是半明半暗,却怎么也好过暗中窥伺。
只要是人,所行之事便有脉络可循,这个展青眉选了与李鸦做邻居,自有其道理,不管是何道理,都有解。
要么离了沧月城四处浪荡,要么找上门去撕破脸做上一场,要么暂觅平静,兵来时将挡,水来时土掩。
“先让他给咱们镇镇宅子吧。”
“日后……日后……”李鸦难得犹豫,觉极为棘手,狠声道:“他不找事便罢,找到我头上,搅了我这份清净,谁也别想安宁片刻。”
言有所指,似乎李鸦已经猜到展青眉来路,没有明言洛南山便未再问,道:“那便先如此,该做的还得做,我先去四处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