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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怎么说的？”云怀烈来了兴趣，凑到连城身边问道。
“还能怎么说，就肆虐俩字呗，人杀冰鬼，冰鬼杀人，人杀人，就差冰鬼杀冰鬼了。”连城盘地而坐，这一路他将所得专修肉身的卸山之术稍微练了练，别的还没觉出来，倒是坐到冰块上屁股不冷了。
“冰心之血这玩意太邪性，咱们也都知道其功效，兵戈因之而起太正常不过。”向冰城那边瞟了一眼，连城嘿笑数声，“这边看不到动静，进了城你们就知道了，杀的可欢实了。”
云怀烈眼珠子亮了起来。
武极和赵洗锋早已司空见惯，各自盘坐在地琢磨新得的武术。
几人在半路时已经交谈过，武极和赵洗锋知道了这次异变是由李鸦引起，好奇之余不免问几句，李鸦以自己也不知搪塞过去，被问及是否有惊天武术私藏，一笑而过。
云怀烈看着几人各练各的，不由艳羡起来，此次际遇不比寻常，只他驱离的那些剑术传承就有不少强于他所修的剑台之术，后来那些择主方授的，每样都堪称惊世秘技。
有点儿后悔心气太高了点，笑了两声作罢。
几个人乘着难得闲暇参悟自身所得武术，云怀烈已将剑台之术修至无可再修地步，便提着赤金长剑一板一眼刺击起来，间或看一眼李鸦等人。
连城不同于世间常见武术的修习方式最让云怀烈觉得好奇，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却可见肌肉鼓胀，胸膛起伏，心跳声在他耳里都清晰可闻，身体竟在这冰原中升腾热气，不结霜，不结冰，环身而游，不时被连城吞入腹中再吐出来。
很有意思，但看不出名堂来。
武极那边则显得有些诡异了，与他方正面相极不符合，虽说所习武术不分正邪，只由习武之人决定，可云怀烈看着武极胸前那尊只一尺高的白骨佛像，还是觉得太邪性了点。
张口吞吐的那缕黑气，也不知是什么。
只有赵洗锋还算正常，不显山不露水，只是不断凝练罡铠。
云怀烈仅做浅观，赵洗锋罡铠上只得一道的龙影，他以为本来便是如此。
视线来回瞟过几人，云怀烈忽地发觉李鸦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连刚才连城说城内杀戮正盛也没有出声，众人练武，他也只是在旁观看。
云怀烈想了想，轻跃到李鸦身侧，问道：“你怎么不练两手？”
李鸦稳稳坐着，有点儿无奈道：“没的练。”
“你没的练？”云怀烈惊讶，“洒出去满天的高深武术，你就没往下截那么点，自个不说，总有身边人吧。”
“又不是我洒出去的，再说了，要是能截住，你在山顶的时候怎么不截？”
“你看到了？”云怀烈忽然放低话音。
“滴血重生之后尚有弹指百年，能说说吗？”
李鸦抬眼看了眼云怀烈，笑了笑，“时间对不上啊，你不也察觉出来了吗，连城到来、攀山，然后到山顶的时间，你俩和我上到山顶的时间，怎么对都对不上。”
“是啊，我听过很多神秘之事，说不通想不明白，可这一地三时……闻所未闻。”
“先放放吧，总会出来的。”李鸦轻声说道。
云怀烈不言声了，也不再练那两式无聊把式，在李鸦身侧盘膝而坐，眼里看着几个人，看着叶兵灵，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了。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恍然惊醒，用剑柄捅了捅李鸦，“差点给你绕进去了，你真没的练，没得到武术传承？”
“你说呢？”李鸦咧嘴一笑，看着云怀烈显得有些捉急的样子，手掌忽现罡气，离体而出，直射十米外。
“这有什么稀奇的？”云怀烈不屑，“不就是罡气……”
“这是罡气？”
云怀烈惊觉，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你什么时候练出罡气了？”
“不是，你的内罡呢，怎么会练回去，怎么会练出罡气呢？还能离体而出，操，这叫什么事？”云怀烈忍不住爆了粗口，声量极大，将正沉浸在自身武术中的众人都惊醒。
全都围了过来。
看着李鸦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掌心罡气喷吐，像是在显摆。
李鸦新修出的罡气色作透明，和武者所修罡气因实力不同而显不同的数种颜色都对不上号，显然产生了某种前所未有的变化。
换了别人，几人肯定要大大惊奇，李鸦身上异事太多，几人发而不觉太过惊奇，就连云怀烈也在最开始的惊讶后平静下来。
“你的武术修为全没了？”连城问出几人最关心的问题。
“没了，这点罡气是我刚练的。”
“刚练出来的，你意思是说这么老半天还没消耗完的罡气是你刚才这一会练出来的？”连城看着李鸦掌心犹自上下跳跃的罡气，眨巴着眼睛问道。
“嗯。”李鸦淡应一声，收回罡气。
“装，你使劲装，瑟样儿，就你现在这点实力，一拳都能捣飞你。”
“试试？”
连城举起拳头就砸，使半分力，落到李鸦伸出来的手掌上，被稳稳抵住。
逐渐加力，一加再加，加到五分力时李鸦先撒了手，举手作投降状，笑嘻嘻道：“抗不住了。”
轻轻松松的样子让众人没一个相信的。
叶兵灵在云怀烈耳边小声嘀咕，“骗人都不会骗。”
最是耿直的赵洗锋则直接开口道：“抗的住，再砸他一拳。”
李鸦猛翻白眼，看着跃跃欲试的连城，甚至武极都有摩拳擦掌的迹象，飞快从地上站起，闷不吭声带着上官奉剑向冰城方向跑去。
云怀烈眯眼望着李鸦背影，忽然想起破茧成蝶这个词，又觉不太合适，本就算耀眼之人，如今却不止是耀眼，而是让他都觉得高深莫测起来。
北冥有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云怀烈似看到鲲鹏欲展翅。
“芸儿的眼光好不好暂放一边，能把这小子从芸芸众生里挑出来，可真是够准了。”
几人随在李鸦身后向冰城走去，初飞奔，离冰城越近脚步越缓，等到了那道显得千疮百孔的冰墙跟前时，五人并身缓行，两女则随在身后，进了那个有着十重门的巨大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