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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沉默着,斯内普同时也沉默了。
他的眼睛盯着邓布利多办公桌上的木盒,他猜测,里面一定是乔治安娜那根折断的魔杖。
实际上,一段同样的回忆看了两遍,他并不认为那么有趣。事情沉重得让他愕然,他抱有一点幻想,如果艾琳斯和托比亚也有什么动人的故事——那就真是太遭了。他是不会原谅托比亚的,他可不是什么好心的先生。
邓布利多仿佛看透了他,轻声说“真相是一种美丽又可怕的东西,需要格外谨慎地对待。西弗勒斯,我不认为——能告诉她。”
斯内普已经习惯了邓布利多能解决一切问题,他绝对有理由相信,邓布利多已经做好了打算。
“您相信她?——”斯内普说。
“是的。我相信。”邓布利多那双蓝色的眼睛缓缓的转过去看着斯内普“我没有能力让所有人知道真相,也没有权利将事实公诸于众...”
他站起来,绣着星星和月亮的长袍滑在地上。用手支在桌上“今天太晚了,西弗勒斯。我很抱歉打扰了你的晚餐。我不得不说的是,这是非常有意义的。”
“我绝对服从您——校长”斯内普面无表情的打断他,他太清楚邓布利多想要他做什么了。
“噢,不——不。我不要你的服从,那是伏地魔的手段,西弗勒斯,我很荣幸得到你的信任。但是我不得不说——”邓布利多神情复杂的看着斯内普,说实在的,除了莉莉这件事他好像从来都不够了解斯内普,他压低了声音“袭击尼可的——是亚尔林·本森和拜尔德·加西亚”
斯内普挑了挑眉,本森和加西亚,这两个姓氏他再熟悉不过了,据他所知,他的学院里正好有这么两个学生,他们刚好姓本森和加西亚。有趣的是,来之前他才见过那个男孩——尤金·本森。
“我假设——你应该还记得拜尔德,没错,他的歌喉真是美妙,很惹女孩喜欢,不是吗?并且他大你两岁,毕业于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耸耸肩,“同时,他是——艾丽娜·加西亚的叔叔。”
斯内普像从嗓眼里挤出几个音节“没听过。”
他上学的时候总是呆在斯拉格霍恩的地下室,对着毛毛虫汁和魔药书犯愁,如果他的记忆力还健在,他确定自己没听过什么拜尔德。
邓布利多满不在乎的说“真是遗憾。是的,让人觉得遗憾。他的歌喉实在不错。还有亚尔林,尤金·本森的父亲,他的变形术学得很好。”他无意识的翻弄他的袖子,最后才慢吞吞,干巴巴地说“实际上,我看见了。我去的时候正赶上尼可好幻影移形。两个人吓得不轻,慌慌张张的。但是——我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加入了食死徒。”
斯内普的眉毛几乎快要扭在一起了,尤金·本森。她把他当做好朋友,而尤金显然喜欢这个女孩儿。
“我们——得告诉她。”斯内普烦躁地踱了理步,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又是一个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不合时宜的友谊引发的糟糕故事。
“——或者说,我们警告她?西弗勒斯,她会相信哪一方呢?别忘了——魔法石必须由伊丽莎白…”邓布利多提醒他。
“她才十二岁。邓布利多——她才十二岁。”斯内普打断他,声音压得很低,耐心耗尽了似的。
“西弗勒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你必须明白——如果我们能得到魔法石,这将对哈利有极大的帮助——你我都知道,伏地魔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邓布利多隔着半月形的眼镜打量着斯内普,他敢用魔杖打赌,斯内普会答应的。是的,他会的。尽管他承认,这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实在太过于不公平。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不是吗?
斯内普的喉咙微微动了一下,他冷笑着扫了一眼邓布利多。嘲讽的大鼻子对着他“我——绝对——服从您,校长,先生。”
邓布利多对斯内普的嘲讽满不在乎,他打开办公桌上的木盒看了看“她将会在暑假带走这个盒子,这是乔治安娜的,她会保管的很好——我们只是需要给她一点点的引导。”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挤出一个假笑“明天见,校长。”他甩了甩宽大的衣袖,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邓布利多架着他半月形的眼镜,一把摘了下来,他不停地按压着鼻梁上面一点的穴位,眉毛皱得很紧。
乔治安娜·弗拉梅尔。一位出色的拉文克劳女巫,他甚至还能记起她眼睛里的光芒。这一方面,伊丽莎白像极了她。
1964年,第一位弗拉梅尔就读于霍格沃兹。要知道,尼可这位老朋友从来没打算让任何一位弗拉梅尔进入霍格沃兹。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法国人,法国南部的布斯巴顿才是他绝佳的选择。
尼可表示乔治安娜坚持这么做,这让邓布利多对她充满了好奇——在她入校之前。
在汤姆·里德尔之后,邓布利多的关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了。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关注度足够他和乔治安娜偶遇几次。
和贝蒂一样,十一岁的乔治安娜显然对她的家族充满了矛盾。根据她嘴里支离破碎的故事,邓布利多猜测,母亲的精神状况让她不得不及早地承担家族责任。
但事实上,他们很少谈话。
除了第五年在格兰芬多塔楼短暂的交谈,他们几乎只是点头之交。
邓布利多陷入了回忆。
“邓布利多校长,晚上好。很抱歉,这是我的领域了。”乔治安娜垂着头,泪渍沾满了她的衬衫领口。
“噢——也许你该吃一颗比比多味豆,这能帮助你。恰好我带了一些在身上。”邓布利多一眼就能认出她来,她那头金褐色的头发和海蓝色的眼睛实在扎眼。尽管她用宽大的校服袍企图挡住她的领带,但邓布利多还是看出是她。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实在不像一个格兰芬多。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些多味豆,“乔治安娜,发生了什么?”
乔治安娜被认出来,有些丧气的转过来,只是礼貌的拿过了多味豆“我还以为——格兰芬多的塔楼没人会认出我来。”她说着吸了吸鼻子,想要把眼泪一起吸回去似的。
“你要知道——你是个出色的女孩儿,如果说五年来还有人不认识你,那他一定是没有参加过学校的任何活动。”邓布利多调皮的眨了眨眼。
“哦——谢谢您。事实上,现在我更乐意一个人呆着,也许您注意到我很长时间都在请假——我母亲去世了。”
邓布利多惋惜的说“乔治安娜,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你必须要知道,爱不会因为死亡而停止。我们不得不和亲人告别,和爱人告别,但我们都知道,我们深爱彼此。”他说完正打算离开,他相信乔治安娜可以自己处理,她绝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女孩儿。
“不——他不知道。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他。”
乔治安娜说。
邓布利多没有问下去,困难总是需要一个人面对的,她必须一个人。
最后他率先结束了短暂的谈话,从格兰芬多的塔楼离开了。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从桌上抓起眼镜。他有过很多猜测,但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小天狼星·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