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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县最近正在疯传着六个字。
大楚兴,陈胜王!
这六个字让天下有志之士纷纷投靠,而陈胜也因此兵强马壮,自蕲县大泽乡起,一路北上攻城略地,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到达陈县的时候,已经有六七百辆马车,步卒数万。
而陈县这个地方,因为占了个陈字,那陈胜果然在此处称了王,半月之前即了王位,改国号为张楚,成了此时反秦的最大力量。
“出发!”
张良检查了一下院子里这十几匹马点点头说道,众人早已备好了远行的干饭,李子木在这里呆了三个月了,子房先生终于有所行动。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投奔那张楚王陈胜的。
按照子房先生的意思,这投奔,太早了不行,太晚了也不行,现在正是时候了。
这段时间咸阳从没有派过兵来镇压这场起义,关中来信中提到,二世十分厌恶起义这两个字,有两个官员上报,竟然被砍了头,后来就再没有人敢上报了……
就是这样,让得陈胜有了发展壮大的机会,如今就算咸阳发兵,也已经晚了。
这段时间,李子木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他学会了基本的剑法,还有射箭,骑马等等各种各样的技能,他相信就算现在对上一个训练有素的秦兵,他也能够与之搏斗。
不过不得不说这骑马真的是个累人的活儿,半天功夫下来屁股都已经发麻了,要是这马背上装个可以坐人的布置该有多好,李子木心里想。
马是个稀罕的东西,南方养不起马来,老百姓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上一匹,不过他们这是在北方,这里的马虽然同样珍贵,但还不至于罕见。
能够弄到这十几匹马,足以见得子房先生的能量了,不过马只能载一个人,其他的人只能先走路过去了,只有十几个最为精锐的手下,才能跟着子房先生骑马走。
而李子木嘛,靠着是子房先生的徒弟这层关系,自然也配了一匹。
如今各处都在起义,这些县令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哪一天也被这些起义军们砍了头,成为称王的祭品,他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家里,外面的事早就已经不敢去管了。
于是乎,子房先生带着十几个手下,在这驰道上飞驰着往陈县赶去,一路上几乎没有看到一个官府的人,连驿站都关门了不少。
沙丘这个地方的秦兵数量较多,所以还没有见到谁敢冒出头来大喊一声起义的,张良也不敢,他不认为自己这几十个人是千百秦兵的对手,所以他放弃了自己举杆称王的想法。
除此之外,张良自己也没有称王的野心,他只是想报仇,对称王这种事情并不赶兴趣,他非常的清楚自己不是称王的那块料。
这次去投奔陈胜,张良也考虑过,如果那陈胜真如传闻中的那样,那他不介意辅佐这刚站起来的张楚王。
相反,如果那陈胜并不如传闻中的神通广大,只不过会耍一点小聪明的话,他会调头就走,就算张楚王人多势众很可能推翻暴秦,他也不会跟着他的。
没有点儿本事,就算称了王,也活不长,要么外敌,要么内政,迟早有一天会垮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晚上就安营休息,天一亮就接着出发,没办法,他们没有那么多马来换,不能持续的赶太长的路。
始皇帝一崩,曾经被他所征服的各国旧部们,也纷纷开始重新冒出头来了,二世胡亥不仅没有大力镇压,反而躲在深宫夜夜笙歌避而不见,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他们利用自己是六国旧部王室家族成员的身份,站起身来号召老百姓。而老百姓曾经也是六国旧部的人,对曾经的国家自然有着一份归属感,凭借着身份的优势,很快就多出了一个一个的小团队。
李子木这两天的行程里,路经的几个县中,也有一两个是被当地的人带着老百姓推翻的,他们无一不打着六国之一的口号,见到李子木这一队人,纷纷抛出了橄榄枝,但是子房先生却一一拒绝了。
原因只有一个,并不只是他们的力量不如张楚王那么雄厚,更重要的是那些带领老百姓起义的人,他们的性格和眼光注定了他们只能短暂的发光发亮,所以张良果断的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前方那个县好像也被攻下来了。”
李子木坐在马上指着他们正前方那高高的城墙说道,哨塔上的秦旗已经被砍下来了,站在城墙上的人也不是秦兵,而是普通的黔首,这证明了这个城已经被当地老百姓们联合攻下来了。
如今想要攻下一个城很简单,取了县令的头,拿了兵令,宣布起义,绝大多数士兵都不会反抗的。
因为这些秦兵们,大多都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他们的亲戚父母都在这里生活。
而亲戚们起义,哪里有反抗的道理?说不定发起这起义的人,就是原来的秦兵也不一定呢……
“前此何处?”
子房先生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如今的大秦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倾灭之势不可抗拒,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前方是沛县,没有我们的人。”
大汉掏出一副地图看了看之后说道,这是一份很详细的秦国地图,细微到每一亭设置在哪儿都画得清清楚楚,这应该是朝廷的东西,不知道子房先生是怎么得到的,李子木心里想。
“前方何人?!”
城墙上的黔首看着下面这十几个骑马的人高声的问道,他好像是喝了一点儿酒,看上去醉醺醺的样子。
“同为黔首,只是路过而已!”
大汉按照子房先生的意思传话,随即李子木便跟着他们往边上走绕过城墙接着前进,驰道联通着各个城池,从城门穿过去的,不过他们的身份加上这阵仗,没办法进城的,虽然这城池已经被攻陷下来了。
“足下请少待须臾!”
正绕着城墙行了一段路,城墙上的人又开始喊起来了,张良牵着马停了下来。
“沛公欲请诸壮士入食,再行不迟。”
城墙上一个中年人大声的说道,和之前那个黔首不同的是,此人虽衣着普通,但是头上戴着一顶布冠,手里拿着一把羽扇,显得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