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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遮的举动,让正在进行的乐舞出现了一刹寂静,所有人都将目光看了过来。只不过转瞬之间,乐舞继续,掩盖着对立的碰撞。
浦王嘴角微微上扬,旋即大笑起来,拍着手说道:“果然是英雄年少,如此气概,本王佩服。既然如此,那便罢了。道不同,所往之处,也不同啊。”
殊途同归,这里的归,是终极。
而在现实中,殊途之下,往往是天差地远,彼此在各自的道路上,越行越远,最终折损在半路,无法抵达终极的未来。
浦王的意思已然很清楚,你苏幕遮不听话,那你就走你的路吧,老子不拉拢你了,看看你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苏幕遮并不介意与浦王为敌,这是没办法的事,不和他为敌,那便是和帝尊为敌。
在这个权力对撞的时代,没有骑墙派。
浦王拍了拍手,李世石转身而去,不一会,一个头发苍白,看似年近六十的老人,便缓缓走了过来,对浦王施礼道:“慕容落见过浦王大人。”
“慕容落?!”
苏幕遮眼神微微一眯。
慕容花间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落,虽然这个人没有保护自己,没有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没有给自己呵护与温暖。
但终归,他是自己的父亲。
血脉之间的联系,如何能切断?
慕容落看向慕容花间,是陌生的,是冰冷的,是毫无遮掩的厌恶。
“浦王大人,如此妓子,为何出现在七巧诗会筵席之上,她不应该在这台上,舞弄风情,贻笑众人吗?”
慕容落高声喊道。
周围一片寂静。
慕容花间原本湿润的双眸,顿时凝滞,不敢相信地看着慕容落,这,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他竟然称自己为“妓子”?还让自己“舞弄风情”?
苏幕遮看了一眼得意的浦王,淡淡地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句话,浦王大人应该听说过吧,若是浦王大人额外加戏,那苏某,可是戏精,加多了戏,收不了场,可不要怪我。”
浦王脸色一寒,瞪着苏幕遮,问道:“这件事,与本王又何干系?”
苏幕遮尚未说话,慕容落指着苏幕遮,说道:“男盗女娼,毫无士子节气,苏幕遮,你也配坐在这里?”
苏幕遮根本没有理睬慕容落,而是冷冷地看着浦王,说道:“那在你提人的时候,所发生的事,都不会与本司有关。”
浦王猛地一拍桌子,喊道:“你太放肆!”
苏幕遮起身,一脚将桌子踢倒,喊道:“既然你说我放肆,那我放肆又如何?哪里有父亲如此对待自己孩子的?既然你动了手脚,那就休怪我还击!我们走!”
苏幕遮拉起慕容花间便想离开,一道身影拦了下来。
“苏幕遮,你想走,可以,但必须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抽刀的声音,冷峻的面容,魁梧的身姿,只剩下了寒冷的杀意。
苏幕遮将慕容花间拉至身后,对浦王说道:“这样做,真的好吗?”
浦王笑了笑,说道:“此人是谁?本王并不认识。”
苏幕遮冷笑,不认识会进入你的筵席会场?如果这么容易的话,你浦王早就被人刺杀无数次了。
“丘辽是我的弟弟!苏幕遮,你杀我弟弟,今日,我便取你性命!”
丘尺拔出刀,周围的人开始向后退。
苏幕遮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浦王大人,在你的地盘,出现这样的事,你竟一句不认识就想推卸干净,是不是太过天真了?还是你认为,我正道司都是好欺负的?若是如此的话,那便试试看。”
浦王站起来,厉声说道:“你们有什么恩怨,解决之后再说吧。”
有人匆匆走入会场,给李世石说了几句话,李世石连忙走向浦王,低声说道:“王爷,不好了,正道司的人,突袭了第三处秘密作坊外,将里面的护卫格杀,我们的人,都被控制、带走了。”
“什么?”
浦王难以置信地看向苏幕遮,他人在这里,却依旧敢于行动!当真不担心自己愤怒之下,要了他的命?第三处秘密作坊,可是自己在京师最后一处作坊,如今被苏幕遮捣毁,再想短时间营造出来,已是不可能。
眼看着大事日期将近,正道司与双瞳司却屡屡破坏自己的行动。现在双瞳司没了赵三审,如同老虎去掉了牙,看似威风八面,实则伤害大减。
可不起眼的正道司,却又突然变得极为强硬起来,而且苏幕遮的行动,更是直指自己要害!
“还有一件事……”
李世石沉重地说道。
“说!”
浦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正道司要求彻查军营器械,位尊殿已允许正道司,监察军械,同时……同时整顿军纪!”
李世石咬牙说道。
浦王瘫坐下来,目光中满是不安,说道:“整顿军纪,如何会轮到正道司的头上?这是兵部的职责!孟德茂怎么回事?唐阶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没有阻拦?”
李世石皱眉,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收到他们的消息,不过正道司、双瞳司一直以来,都有着监察军营的权限,只不过很少使用罢了。”
浦王深深地看向苏幕遮,只见苏幕遮脸上带着笑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将这厮给本王赶出去!”
浦王指着丘尺喊道。
苏幕遮拦住了浦王的护卫,冷笑道:“他可是想取我性命,只赶出去,是不是太简单了?”
浦王咬了咬牙,说道:“动手!”
浦王护卫瞬间出手,刺死了丘尺,丘尺到死都不敢相信,瞪着大眼看着浦王,满脸的愤恨与不解。
“那他呢?!”
苏幕遮指了指慕容落。
慕容花间连忙拉扯苏幕遮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伤害自己的父亲。
浦王冷冷说道:“那便杀了,你满意吧?”
“浦王!你,你杀我不要紧,但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与花间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便会放过她!我希望你可以信守承诺!”
慕容落冲着浦王喊道。
浦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周围的人听闻之后,更是议论纷纷。
“这手段,也太下作了一些。”
“是啊,竟然胁其父而攻其女,浦王让人失望啊。”
“这诗会不参加也罢。”
“走了,走了!”
在讥笑与嘲讽之中,众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