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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位尊殿中,景蓦然将双瞳司擅闯府邸,放纵下属搜掠之事公之于众,声泪俱下,要求惩罚双瞳司。
帝尊哪里会真的处置自己的人,只是口中呵斥一二,责罚了赵三审几个月俸禄,便不了了之。
早朝之后,又是漫长的赤宋与西夷谈判,经过几番交锋,赤宋选择了退让,不再争岁水川,而是争取三地七镇,并答应了西夷一系列条款,将岁币规模提升到了六十万两白银,六十万匹绢,同意在重镇固原开设马市,用于两国交易。
松正明提出和亲计划,却遭遇了赤宋强硬拒绝。
在敲定了基本事项之后,双方谈判开始深入到细节,比如什么时候交割三地七镇,双方在前线的部署力量,规模是多少,马市交易如何维护……
梦仙居。
苏幕遮用手摸了摸顾薇儿的额头,欣慰地说道:“已经不烧了,再休息几日,便可以痊愈。来,吃点早餐吧。”
顾薇儿看着苏幕遮端过温热的莲子粥,伸手接过,柔声说道:“苏大哥,我没事了。你昨晚上忙了一宿,也该好好休息下才是。”
“我不累。”
苏幕遮坐在床边,微笑着说道。
红蘑菇敲门走入了房间,关心地问了几句顾薇儿,便留下一本册子,匆匆离去。
苏幕遮打开册子,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这是什么?”
顾薇儿问道。
苏幕遮翻过一页,严肃地说道:“十几年前,西夷盛传赤宋有三杰,苏子衡,赵狼人,梦千浅,他们三人是三征西夷的核心人物,西夷数次惨败,皆是出自这三人手笔。只是后来,苏子衡奉命回京,不久便身陷囹圄。再后来,梦千浅失踪,赵狼人被西夷人追杀坠崖……”
顾薇儿将碗放在一旁,接过册子,仔细看了看,里面记载的内容很是简略,还夹杂着传言的成分,不由皱眉道:“这些情报可以相信吗?”
苏幕遮接册子拿了回去,笑着说道:“你就别想这些事了,好好休息。”
梦仙居的生意越来越好,慕容花间并没有离开梦仙居,而是过上了梦仙居与汉耀学院“两点一线”的生活。
慕容花间加入汉耀学院,瞬间成为了整个学院最耀眼的花,无论是教师,还是那些学子,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上慕容花间的课程。
一些教师甚至以观摩学习之名,赖在课堂上,一听便不走了。
学生们更是疯狂,若不是老师来赶,估计一整天都不会离开。
为此,慕容秋扇没少受另外两位院长的责问,说什么会扰乱汉耀学院纯正的学术氛围。
而慕容秋扇却认为,学院氛围太过沉闷,加点热闹也是应该的,何况,这也是心性修行的过程,有助于提升学生对美色的抵抗力。
一个连自己的言行与欲望都控制不住的人,如何成长为栋梁?
一旦他日走入花花世界,岂不是迷人眼,坠落在滚滚红尘,沦为他人的玩物?
在慕容秋扇的坚持下,慕容花间不仅在汉耀学院站稳了脚跟,还分配到了专门的休息室,成为了学院炙手可热的教师。
时间一天天走过,转眼已是三日。
傍晚,慕容花间如一个寻常人,走在街道之上,对于一旁打招呼的人,微笑以待。大家也习惯了慕容花间,她身上的标签,不再是青楼妓子,而是一位先生。
“花间先生”的称呼,让慕容花间享受了尊重,这份尊重,是欲之外的纯真的情感。
慕容花间享受这种美好。
回到梦仙居之后,慕容花间敲门,进入了顾薇儿的房间。
顾薇儿已然痊愈,正在与苏幕遮谈论着什么,见慕容花间进来,也毫不避讳,只是将一旁展开的地图卷了起来。
慕容花间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幅帝都地图,不过却没有问什么,只是说道:“苏公子,今日我在汉耀学院学习到了一些知识,不太了解,你可否帮我解惑。”
苏幕遮清楚慕容花间好学,不仅作为先生,还在课堂之外,与学生一起听其他导师授课,这是一个极有上进心的人。
“哪里不明白?”
苏幕遮问道。
慕容花间拿出了一本书,展开之后,指着某行文字,说道:“你看,这里说,修行十二日,一日无为,二日有为,三日无为而有为,四日有为而无为,五日续爱,六日断爱,七日不断不续,八日分段,九日无断,十日知微,十一日知彰,十二日适用。这些内容,到底在讲述什么?”
苏幕遮笑着说道:“修行十二日,指的是修习学习的办法,循序渐进。这里的无为,并非是没有作为与行动,而是道家主张的清静虚无,顺应自然,《淮南子·原道训》中有云,‘无为为为,而合於道,无为言言,而通乎德。’便是这个道理,而有为,自然是有所行动,知识可以取自他人,但经验往往需要自己践行与思索获得……”
慕容花间认真地学习着,并将苏幕遮的一些阐述记录下来,顾薇儿也在一旁讨论,三人笑谈着学习之路,直至晚间,小颖送来晚餐才惊觉时间已过。
“苏公子,我一直有个疑问。”慕容花间收起了书与笔记,站在桌案前看着苏幕遮,轻声问道:“按理说,你作为举人,所学经义为主,为什么你还懂得道法、经商、筹算、兵法?”
顾薇儿也好奇地看着苏幕遮,问道:“说来也是,苏大哥,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苏幕遮总不能说自己是“互联网+”时代的情报人员吧,只好勉强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说道:“书中有一切,多看点书,便知道了。”
顾薇儿与慕容花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微微摇头,认为这个回答太过敷衍。
夜色渐深,仝巫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家中,因为担心吵醒妻女,便去了书房安歇,在书房的灯吹熄之后不久,东厢房屋顶上,浮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身影如猫,毫无声息地落在庭院中,快步接近书房,听着书房内的鼾声,眼神中闪过一道杀机,伸手将腰间的抓钩取下,甩手便丢到了墙上,拉了下,将绳子的一端固定在柱子上,然后鼓起嘴,发出了咕咕的鸟叫声。
一个头探出了围墙,抬手之间,一个黑油罐子便挂在抓钩的绳索之上,滑向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