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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余风走到大院北边,发现那是一处广阔的空地。
空地青草丛生,一个圆形极大的架台横在那一条大院中心河流上,架台直径约十来丈,灰色的地毯,血红的身架。
这时的架台,在夜色即将破晓之际,在朦胧泛白的线条下,百来个书生打扮的学徒,集体的扭打在一块,赤手空拳,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
一人刚刚击退身前的对手,其身后便有另外一人向他扑来,没有共同的敌人,没有特定的伙伴,这就是所谓的混战。
他们似乎沐浴在夜色中,又像是走在晨曦里,他们忘我的搏斗着。
余风静静的呆在不远处,心中觉得有些不解,为何选择这样的搏斗方式,神圣的混战,破晓之际,这是何理由?
在架台的不远处,一个锣鼓被支起,那里反而是余风比较关注的地方。
‘嘭’,‘嘭’…鼓声一直响起,打鼓者并非是用手敲,而是用双脚。
只见一个布球在一个俊美的年轻人脚下,不停的敲击向锣鼓,反弹而回的布球又再一次精准的击向目标,只要年轻人的双脚一出,布球从未失去目标过。
这并不是最引起余风关注的地方,余风感到吃惊的是,鼓声与心跳的共振。来到大院北边后,余风感觉自己的心跳是随着鼓声而跳的,内心不禁感到奇怪,这是何种层次的修炼,竟能够影响到他人的心跳频率。
反观架台上的百来名书生,他们在忘我的搏斗,因为鼓声,他们越搏斗越酣。
余风在瞧了瞧架台附近观望的书生,那些台下的书生正在热烈的为台上的书生喊加油。
他心道。莫非这鼓声只是针对我的?
余风自然记得那名击鼓者,当时初进‘学究院’便见过。击鼓者从始至终都未望余风一眼,如今也是如此,俊美的年轻人翻转踢布球,凌空飞踢,抑或后翻前踢。动作流畅,自然洒脱。
他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神圣搏斗中,那布球便是他的世界,他唯一在乎的也只有那个粗粗的布球。
余风有意反抗,在布球反弹之际,重重的踏了一次脚,闷声‘砰’在草地上。在布球击飞之时,余风又再一次重重的踏了一次脚,顿时余风觉得自己的心跳与鼓声有点错开。
余风没想到那么简单就奏效。接着他接二连三踏脚,闷声‘砰,砰,砰’与震耳的鼓声正好间隔开来,他渐渐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挣脱鼓声的控制。
便在这时,不知是俊美男子有意还是无意,突然节奏感很强的鼓声,顿时失声了一下。而余风习惯性地踏出一脚,便是余风这一脚。使余风的心跳再一次与鼓声相共振。
余风顿时脸色惨白,似乎心脏被他人强行抓住了一息之后,随即放开,可就这短短的一息,使余风感到死亡的威胁。
他望了望远处的俊美男子,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内心却已无比震惊。
一个布球,一个锣鼓,一双脚,却令人感生命危机,这‘学究院’如果每人都像击鼓者一样。整个大院岂不是卧虎臧龙,尽是绝顶强者?
余风与击鼓者无意间的交锋,余风完败。
“莫要抗拒!”
便在余风内心寻思之时,一道声音在其身后响起。
余风回过身,发现一个坐在草地上,弯着单腿,正在认真抠自己的脚。
“为什么?”
余风有些不服气的问,他觉得自个的心跳都无法控制,那简直是槽糕透了。
那人也不抬头,很专注自己的事情,那就是抠脚,一边抠,一边伸出手指来闻,道:
“现在的你,没有实力抗拒。击鼓者并非针对你,初来‘学究院’的人,往往要受到鼓声的影响,久而久之,你便习惯了。”
“为何这鼓声如此厉害?”
余风不服气也不行啊,毕竟方才可是吃了鼓声的大亏。
“不是鼓声厉害,而是人厉害。他击鼓,鼓声便影响一般人的心跳,也许他走起路时,只要他有意,一般人的脚步会随之节奏迈出。”
抠脚男子说起来不动声色,余风听起来却心惊不已,这是何种深层次的修炼方式,也太恐怖了吧。
余风再次问道:“击鼓者是何人?”
“他已经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更准确的说,他是一双脚,名叫‘无双脚’,他的脚从未闲下来,他便是脚,脚便是他,这个人只在乎他的脚,以及他脚下的那个破烂布球。”
人有很多部分组成,抠脚男子把击鼓者当作一双脚来看,简直令人难以理解,余风瞧了瞧抠脚男子,心底也已经对他产生了好奇,问道:“兄台,那你如何称呼?”
抠脚男子默默道:
“我已经和你说太多话了,而且你问的问题实在够多了,我现在有些口渴,之前去了趟伙房,听大火夫说你会酿酒,何不快些行动,酿造些出来。到时候,一坛酒,一个问题,随你问。”
余风不禁有些庆幸,抠脚男子喜欢喝酒,那最好不过了,道:“兄台,昨天带回来的还有两坛,不如你随我去伙房…”
“那是做菜时,用的香料,喝不得!”
“可在此之前,有两坛分别被人拿走了,为何兄台你就喝不得?”
“那两个人,一个是师叔,长辈身份,不好阻止。另外一个,天生体质极寒,需要以酒暖身,不便阻扰。”
“听大火夫说,只有几个人会去他那里吃饭,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三师叔,无双脚,神妖精,胖子,可冰,婉怡。”
“你们几个人,以酒作香料,都是好酒之人吧?”
“我口渴了,暂时无法再回答你的问题。”
“你们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在没有喝到酒之前,我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多说几句又何妨,酒肯定会有的!”
“我渴得无法说话了。”
抠脚男子说完最后,一句话,也没有看余风一眼,便默默的走了。
余风心道,好酒之人,必是豪爽心性,到时候打听一下所需要的书籍,想必希望应该蛮大的。
抠脚男子走后,余风转过身。
此时已经是白昼当空,鼓声依旧在响着,架台上的百来名书生,眼望衣裳破损,面部红肿,有些被击落到河流中,有些事被击退在草地上,有些是直接被打趴在架台上,无一人还站着。
可以想象得出,这百来名书生,赤手空拳的搏斗,相当激烈,却没有性命相博,倒也是一番怪异的混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