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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加斯市最著名的地方电视台,在黄金时间停下了收视率极高的一个推理电视剧,紧急加播实况新闻。失望的电视观众开始打电话向电视台抱怨,有些情绪激动的人甚至打算穿上外衣去电视台门前没有抗议。但很快,电视台的电话铃响都停了下来,那些想要用石块砸碎电视台玻璃的人,手拿着车钥匙重新坐到沙发上。所有的德加斯人都被加播的实况新闻深深吸引住了。
电视画面上出现的是杂乱的现场,采访车和记者比警察还多,警戒线根本无法挡住想要钻空子的摄影师。德加斯市电视台最先拿到了娜汀的手机视频记录。一个开枪的疯子,和一个最终保护了现场七个人的黑衣骑士。
电视台里的主持人跟观众一样也是第一遍看这段震撼的视频,在视频的最后,她激动的说,“就连犯罪者都没有被伤害,天哪,就算警察第一时间赶到,也无法处理的这么好。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出现。抛开这些腐朽到掉渣的问题不去想,我跟观众一样,现在只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是怎样的?是城市中新的英雄还是另有内情。”
主持人没有点破,但很多人心中有疑问,怀疑这是排练好的戏码,这不过就是一场政治秀。镜头切换到了现场,来不及补妆的美女记者匆忙面对镜头,在她身旁的是一脸兴奋的娜汀。“嗨,小姑娘,刚才的一幕真的很恐怖,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面对这样的疯子,你真是个勇敢的孩子。能告诉我们,你和你的爸爸是碰巧来的还是怎样?”
娜汀根本没留意到记者问话里的‘坑’,坦然回答:“不是碰巧,是盖亚告诉我们有人需要帮助的。今天晚上爸爸又要回家赶报告,我在手机上搜到那边有家快餐店很不错,于是决定跟爸爸一切过来点个套餐试试。可是,沙拉还没上来,我们就收到了盖亚的信息。盖亚告诉我们,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人有危险,我爸爸听说有善良的人被流氓欺负就赶了过来。”
女记者听了她的话,很惊讶的问道:“你的父亲看起来虽然也很强壮,但是你们没有觉得会有危险么,你们当时可是连自卫的武器都没有,而且你们又不是警察。”
娜汀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擦着厚厚粉底的记者说道:“我不需要害怕,盖亚所做的一切都是经过严密计算的,绝对不会让我们受到伤害。正如你所看的,不管事情怎么恶化,盖亚总有办法应对。盖亚让正义有了保障,人们可以放心的做好事了,我们信任盖亚。”
女记者显然没有准备好关于盖亚的资料,下意识问道:“盖亚怎么让你如此信任?要知道你的父亲是副市长,他是否应该更相信政府的力量?”
娜汀在女记者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她曼妙的身材,露出些许可怜之色,开始了对女记者的科普:“盖亚是盖亚公司最新的产品,简单点说它不过就是一款社交软件,复杂一些的说法,它能主宰你的生活,帮助实现一个完美的世界。我们相信科技,相信人工智能终将改变生活...”
这位著名的女记者当然能感受到娜汀那有些轻蔑的语气。在插播了几条广告后,将矛头直接转向了娜汀的爸爸:“副市长先生,您作为政府公职人员对于之前的一切有何看法,您为什么没有让警察来解决这一切。您觉得盖亚所说的,要将有罪之人从德加斯市赶出去,是谬论么?”
娜汀的爸爸对记者的话有些气愤:“我不明白这和我的身份有什么关系,从根本来说,我是一个德加斯的市民。警察拿着纳税人的钱,但是效率低下,我在第一时间便报了警,当然,我只是以一个普通市民的身份报警。可是结果呢,即便歹徒杀一个人用一分钟,我们也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我今天在这里勇敢的说,我认同盖亚的话!我不想我的女儿,我的家人跟这样的流氓们在一个城市,他们就像一个个行走的定时炸弹,而我们家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之前娜汀跟我说起盖亚理念的时候,我还有些反对。但现在,事实告诉我,盖亚公司的程序稳定,高效,可靠。盖亚没有冤枉一个好人,更没让一个坏人伤害一个好人。我很荣幸地宣布,我申请加入盖亚的城市之光计划,我希望成为盖亚的一份子。”
总编导似乎在跟自家的记者作对,接下来播放了大卫的手机录影,所有的观众看着罗恩的污言秽语还有龌龊的动作,都气愤不已。遵纪守法的人能感受到大卫和他母亲的无助,法律在没有罪案发生之时几乎没有半点作用,盖亚才是他们心中的那个完美的守护者。接着,摄影师将镜头拉近到被子弹击穿的无人机,几乎半个德加斯市都在惊呼。黑色的弹孔告诉人们,这次的事情绝非作秀。
美女记者的脑子似乎还没转过来,她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副市长:“先生,盖亚要求加入者每天手机必须开机23个小时以上,以避免盖亚的成员只约束他人自己却胡作非为,并且认为这样可以方便盖亚收集更多有罪之人的证据,作出公平的裁决。您不会觉得您的隐私受到侵犯么?”
副市长先生,接过记者手中的麦克风,上前一步,电视画面几乎变成了他的特写:“对于手机开机并且接受盖亚的监督,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似乎觉得记者的问题太过幼稚,他不紧不慢解释道:“盖亚是一个超级计算机系统,所有的一切人类隐私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小姐,我建议你也加入盖亚,共同建设一个美好的家园。我恳请所有德加斯市的市民注意:盖亚选中这座城市是我们的荣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完美世界就在我们眼前。同时我奉劝那些不检点者,作奸犯科者,以及毫无公德心的人,现在抓紧时间打好包袱卷,趁我们没有踢你们屁股的时候,自己离开这个城市吧...”
随后,整个城市犹如被引燃一般,有人抗议,有人欢呼,有人搬离这座城市,有人变卖房产打算移居到德加斯市。
孔一河无聊地用细胡萝卜般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看着大屏幕上的一行行令人激动的数据,他面无表情,更没有理会站在门口,一直等待他答复的男人。许静看出来孔一河心情不好,但总这么僵持也不是个事儿,她走过来奉上一杯香茗,顺便小声提醒孔一河,国内的股市要开市了。
孔一河起身,推开椅子,走到窗边拉开了百叶窗,他在德加斯市最高大楼的顶端俯视整个德加斯,却好像他的外号一样,不高兴:“你们都看看外边,才几天的时间,一切变的万般美好,犯罪率降低了,工作效率提升了,人们开始徜徉在幸福之中。”
说到这,孔一河做了个鬼脸,显然对于美众国的人民在幸福中并不开心:“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商家现在只让参与盖亚的人进店消费。坏人现在连东西都买不到,呵呵,警察局都快要解散了,盖亚把市政府所有的活都干了,就连修路方案都要盖亚参与!可XxX我是个商人啊,商人要的是利润和名誉。光是盖亚的电费我都要交不起了,难道我还要为了这个买个核电站?你们让我到美众国搞这个项目,你们知道正国的人怎么看我么?他们像看卖国贼一样看我。XxX,我还根本没法反驳,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拿上百亿,让美众国人民幸福生活的我确实有病!”
许静刚来不久,第一次看到孔一河发这么大的火,手里拿着托盘,不知所措的站在房间一角。门口站着的男人很绅士的对许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开门请许静出去,而后说道:“领导只让我跟你说三句话,第一句,这个是对你和宁思的惩罚。”
孔一河不听则罢,一听宁思的名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宁思,宁思,宁思,你们都把宁思弄丢了,现在还没找到,还好意思说惩罚我们!难道让我当卖国贼穷光蛋就是惩罚我了?!我看你们就是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不知道又在玩什么阴谋诡计。”
男子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领导的第二句话,你现在所做的将拯救正国。”
孔一河想了一想领导的身份,又很矛盾地觉得领导不大可能骗自己,气消了大半,好奇问道:“第三句呢?”
男子没有表情的脸上差一点憋不住笑出来:“一个月后,在美众国东部再选一个城市开展城市之光项目。”
孔一河听了之后,差一点一头撞死。
门口的男子走出了盖亚公司的大楼,发送了一条短信。在之后的几分钟内,这条短信的信息经过几十次的转换,最终来到了崔秘书的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