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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志希起初没有注意到贺旗涛, 他只想稳住陆檬摇摆不定的心, 女人多半是感性的,当然,他正是要诱发陆檬感性的一面。
当他看到她眼中染上一抹柔光的时候, 他就像大姑娘一样,唰地红了耳根, 有一种心动,表现为举足无措。
陆檬提起表链上一片完整的水晶花瓣, 说:“可以镶嵌在耳环上, 你说呢?”
“嗯,好主意,还是你聪明, 呵呵……”许志希抓了抓头发, 无意间抬起眸,惊见贺旗涛正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他不禁笑容微敛, 暗自盘算一下, 放下手的时候,故意撞在陆檬的掌心上,导致手表再次脱手落地。
“哎呀……”陆檬急忙蹲身拾捡,许志希抓准时机,边道歉边蹲下, 两人肩膀相碰的同时,许志希稍加了一点力道,轻易将陆檬撞向后方, 再陆檬即将跌倒的时候,他猿臂一伸,环住她的背部,稳妥地把她整个人搂回原位。
速度之快令陆檬无暇多想,她低头寻找零零散散的水晶花瓣,许志希则跳到远处捡起崩飞的表链,一寸一寸查找,细致到一个夸张的地步。
自从陆檬得知这块表背后的故事之后,也不好说什么,他捡起一片,她便摊开手心接一片,也算聊表歉意了。
贺旗涛看向他们之间的互动,许志希每每捡起什么东西,陆檬就对他笑一笑,他缓缓攥紧拳头,又重重地砸在阳台边缘,他是阻止不了许志希追求他的老婆,但是陆檬怎样处理这种关系应该很明确,何况许志希还是她朋友的男友,无论人前人后都不该存在交流上的差异。
眼见为实,不能再说他冤枉她了吧?!
他一转身,怒走几步踹开阳台门,破事儿,最腻味什么来什么,真他妈是一桩破事儿!自己管不好老婆还能怪别人不遗余力的争抢吗?能吗?!
许志希此刻要感谢贺旗涛打了他一拳,他的视线始终掩藏在墨镜后面,谁又能看到他一双正在发笑的眼睛?
“对了!我还有点重要的事儿要去办,果篮给你,我先走了。”说着,许志希将果篮递给陆檬,不等陆檬开口,他直接拨通叶蕾的电话,温柔地问:“蕾蕾对不起,我要离开一会儿……嗯……可能要一天时间,你是留在这陪陆檬,还是跟我去走?……那好,我在原地等你。”
挂上电话,他朝陆檬俯首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今天约了广告商谈合约,昨晚一闹把这事儿给忘了,对不起。”
陆檬见他频.频看时间,笑着点头:“正事要紧,去忙吧。”
许志希应了声,他才不会笨到与贺旗涛针锋相对,不是害怕,因为叶蕾也在场。趁着叶蕾还没出门,他闲聊道:“你说我是参与运动商城的工作好呢,还是在演艺圈玩几年再回去帮忙?”
陆檬脱口而出:“这事你应该与叶蕾商量,我不方便下定论。”
许志希怔了怔,干笑两声,自嘲地说:“对不起,我总是忽略咱们的关系只停留在初中同学的身份上,你并没把我当朋友。”
陆檬摆手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许志希,只是……我不想引起另一种误会,贺旗涛的脾气又不算好。”
许志希心里咯噔一响,庆幸刚才的举动够及时,否则贺旗涛定将全面的俘获陆檬的芳心。
不过,想到贺旗涛的火爆脾气,他反而担心陆檬会在争吵中受到伤害:“我只是好奇一件事,如果惹你不悦你可以不回答……你老公有没有动手打过你?”
陆檬则是噗嗤一笑:“他不是魔鬼,我也是天使,别的不说,单这一点他表现得非常好。”
要说贺旗涛也算奇特的品种,在外面打起架来不要命,可是回了家就成了泄了气的软柿子,任由陆檬搓圆捏扁,对于她的呶呶不休,他通常选择置若罔闻。
许志希注视她自信满满的笑容,悬起的心落下一大半,随即点头应声。
这时,叶蕾匆匆赶来,一把捞过陆檬的手臂,先不满地发了几句牢骚,又与许志希手牵手站在陆檬对面,三人简单话别,离开大院。
陆檬望向他们恩爱的背影,真心为好友感到高兴,郎才女貌一对璧人,祝福他们。
……
她回到家,发现帮忙收拾房间的勤务兵全走了,但是物品还没整理好。
“老公,大兵们吃饭去了?”她一边扬声询问,一边放下果篮。
等了一会儿得不到贺旗涛的回应,她只得上楼看看状况。
她走到二楼卧室门前,房门虚掩着,于是她推门而入,本以为贺旗涛睡着了,可是他并不在卧室里。她退出卧室,看向其他房门,拐角一间好像有灯光,她便走了过去。
“老公,你在屋里么?”陆檬敲了敲门。
“门没锁。”屋内穿出低沉的回答声。
陆檬指尖一顿,隐隐感到有些古怪,但还是进了门。
这间房的装潢及装饰物依旧停留在四、五十年代。墙上悬挂在一张婆婆与公公年轻时的合照,照片中的二人均为军装打扮,婆婆梳着两根麻花辫,笑起来的样子天真烂漫。贺旗涛的五官随公公多一点,更准确地说,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与之并排的照片,正是公公的黑白遗照。陆檬的心情沉了沉,从照片中不难断定,公公过世的时候大概也只有三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年纪,令人扼腕叹息。
“这是你爸的书房么?”陆檬不敢乱碰室内摆设,因为每一样都像古董。
贺旗涛坐在一张老式的摇椅上,直视着父亲的遗照,听不出情绪地问她:“你懂忠诚的含义吗?”
“嗯?怎么好端端问起这个?……”陆檬笑着转过身,却在对上贺旗涛冰冷目光的这一刻,心情凝重起来。
贺旗涛将视线移到陆檬眼前,正色道:“所谓忠诚,是指对所发誓效忠的国家、人民、事业、上级、朋友、爱人以及亲人,真心诚意、尽心尽力,没有二心。”
“……”陆檬迷惘地眨眨眼:“我知道忠诚的含义。我是问你怎么回事?”
贺旗涛站起身,双手环后,悠悠走到陆檬面前,他快速提起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唇边……“你可以不重视这段婚姻,但是我绝不允许你无视我的身份。如果你对我不满意,可以先谈,如果谈不拢,索性提出离婚。”
听罢,陆檬笑容全失,他一板一眼的态度令她既惧怕又气愤。
“吃错药了你?如果你指的是叶蕾的男朋友许志希,不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么?”
“对,我指的就是他,却完全笑不出。”贺旗涛初次以居高临下的气势震慑陆檬,他不想吓坏他娇滴滴的小妻子,但是看她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一把怒火在他的胸膛熊熊燃烧,无法抑制,甚至出现前所未有的焦躁情绪。
陆檬显然被镇住了,她倒退一步,贺旗涛便跟进一步,咚地一声,她的脊背撞上墙壁,贺旗涛贴在她身前,两人之间没有丝毫距离。
“心虚了?”
陆檬屏住呼吸,闪躲着他锐利的目光,的确,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确实令她自我剖析一番。回忆数秒,她不得不暗自承认,最初,她是对温柔体贴的许志希有一点点动心,但那股劲儿一闪即逝,直到刚才,当她听到许志希阐述手表由来的时候,心里才再次泛起一丝感动。
并且,通过这一系列的事件,她对许志希的整体印象非常好。然而,对他的好感并不是贺旗涛理解的喜欢,而是因为他那句为了自己才不追究贺旗涛打人的责任,虽说许志希即便真闹起来也不能把贺旗涛怎么样,但是她当然是盼着息事宁人,对许志希态度友善些还不是为了大家好,这与忠诚不忠诚有什么关系?
“神经病,你是凶巴巴的表情吓到我了!”陆檬挤出贺旗涛的胸膛,怒然回眸,翻起旧账:“你凭什么怀疑我?!我在和你结婚之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的事,嫁给你之前没交过男朋友,可你的风流韵事整理整理都可以写成书了!甚至明目张胆与前女友眉来眼去,我气得大哭的时候你知道么?我没再跟追问不代表我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是我信任你!”
“关于齐思思的问题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明人不做暗事,我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现在就说你,你能不能跟许志希断绝来往?”
陆檬扬起下巴:“你能我就能。”
“好。”贺旗涛点了点头,笃定地说:“从今天起,我不认识齐思思这个人。”
陆檬咬了咬唇,神色稍显犹豫,许志希现在又是叶蕾的男朋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如果也像贺旗涛那么果决,她必然会失去唯一闺蜜挚友。
唉?!当初她貌似没有体谅到贺旗涛所处的位置,原来他是真的有难处。
“这样行么,如果叶蕾与许志希有一天分手了,我……”
“没有如果。”贺旗涛蓦地打断。
其他事都可以由着她任性胡闹,但是唯有感情这件事,没得商量。
婚姻生活里没有第三人可插足的余地,他不需要一个皮囊留在家中思想却飞到另一个男人身边的花瓶。
对,他是变了,绝不接受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贺旗涛?我要是不答应你就要跟我离婚?”陆檬严肃地质问他。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激起她强烈的逆反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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