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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正午时分。
虽然依旧未消退的头痛还在不停地折磨着我,但实际上,那并不妨碍我回忆与思考。我能清晰的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梦境,更能明白那梦的含义。
‘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在此时穿进我的耳朵。
我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拉开门。然就见到怀特戴着个黑色爵士帽站在面前,他的胸前别着枝白玫瑰。
不过,那枝白玫瑰有些不同。它并不是通体白色,而是花心中间多了一抹血般红色。
他摘下帽子,对我行了个礼,那样子在我眼里相当的滑稽。他的语气有点点做作的上扬,道:“今天,您有什么安排吗?”
说真的。我本来是有些安排的,比如我可以现在脱掉外套,躺在柔软的床上,去享受属于睡眠时的真正待遇,然后在醒来的时候,看看书架上的书籍,忘掉一切烦恼,让这美好的一天如轻灵的燕子一样,瞬时而过。
可我并不是那种坐在椅子上白日梦的人,愁苦烦恼一日不解决,我一日不会安宁,于是我对怀特说道:“直接说,今天有什么事情。”
怀特直起身子,满脸的笑意,让我觉得那样恶心。随就看到他侧了侧身子,露出被他略微有些臃肿的身体所挡住的车,说道:“您,该去上学了。”
他将上学两个字咬得有些发重,而我,自然知道这语句背后的意思,所以我将离门口不远的,沙发上的单肩包抓到手中,挂在肩膀上后,对他说道:“走吧。”
车依旧是又快又稳,没有用太多的时间,我就到了这所1925年建立的学府。但,就当我想钻出车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的英语水平不足以进行正常的交流。
而怀特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他说道:”您并不用担心交流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学霸学生会在图书馆一声不吭的看书,普通学生会在家享受假期,家境不好的学生会在打工,恶霸学生根本就不会轻易在学校这个地方出现。”
“那么问题来了,就算如此,我还是不知道图书馆的位置,也不知道其内部结构。更为重要的是,图书管理员那关我该怎么过?”
随后,就看到怀特用手拍了拍我的单肩包,道:“您放在拉链袋里的身份证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是人类社会中任何门扉的通行证。”说着,他整理了一番衣领,戴好帽子后,继续说道:“至于图书馆的位置和图书馆里的结构,我已经发到您的手机中了。”
我皱着眉,翻看着手机。不一会就在本该空空如也的图库里看到了三张图片,于是只得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到时,我们应该在那里碰面?”
老人笑了笑,说道:“您看您,怎么说的跟间谍规划逃跑路线似的。”他伸出右手,指了指窗外:“我们就在这里,什么时候您出来,我们什么时候载着您离开。”
他这话刚一落,我就不耐烦的钻出了车,因为我实在不想在获得需要的东西后,还要跟神经不太正常的人共处哪怕一分钟。
我走进校园后,就开始时不时看向手机上显示的图片,用以确定自己所在的大致位置并较为快速的找到图书挂的位置。
不一会,我就找到了图书馆。
正常来说,我是应该好好地去观赏一下图书馆的样子,欣赏一番校园景色。但此时的我是在是没那个闲工夫,因为我心心念念的想知道,让怀特这种克苏鲁信仰者十分向往的洛夫克拉夫特初稿到底是什么,上面写的是什么,能否真的成为解决我之疑问的关键!
我踏进图书馆的第一刻,就一眼看到了必然是图书馆管理员的人,我拿出那张崭新的,在棱角上有奇怪文字的身份证,想要交给他。
但就当我离近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人的双眼猛的瞪大了许多。虽然不明显,但的确欠了欠身子,用汉语低沉且恭敬地说道:“您请进。”
我一边收起身份证,一边看着跟在我身边的这名管理员,心里想道:“现在克苏鲁的信仰者究竟有多少,竟感觉无孔不入的意思……既然如此,那阿撒托斯的哪一方,又有几人呢?”
随就在我的眉头越来越紧,直至紧地发出微痛感的时候,我被图书管理员引领来到了一处隐在角落的铁门前。
他拿出一串带有标签的钥匙,说了一句‘您稍等。’
过了大约三四分钟,他才用对应的钥匙打开了门锁,然后拉开门,对我沉声说道:“您请进。”
我不解的问道:“看起来,这个地方应该是蛮好进的,为什么非要我亲自进去。”
他顿了顿,然后反问道:“怀特先生,没有告诉您?”
“告诉什么?”
“我们,进不去,或者说,我们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明白。”
“这里面与那位大人的嘴一样,我们这种人进去,只是食物,很快就会消失的。哪怕是怀特大人,也不能待的时间过长。”
“那位大人的嘴?食物?”
“总而言之,我们就是没有任何办法能安全进去,无伤出来。”
他说完,便就向后退了两步,随即离开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一处拐角的身影后,深吸了口气,走好了心里准备,走进了散发出昏黄灯光,有股着潮湿味道的,地下室。
地下室很小,除了书就是书,上面大多数,多多少少都有些灰尘。
不过我还有点找东西的天分。我左顾右盼没多长时间,就看到了一扇和周围石砖同色的木门。
木门上有很多铁铆钉,表面上竟然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在门手的下方有一把铁锁,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铁锈,我左手抬起这锁,双眼看向钥匙插口,发现那形状,竟然和我的钥匙有些相像。
“我就知道我现在的周围充斥着谎言。”我心里暗骂一句。拿出钥匙,插了进去,随即拧动钥匙。
‘咕隆……’
伴随着扬起的,带有腥味的呛人灰尘,我拉开了这扇木门。
里面一片漆黑,不得已,我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用其照明,寻找有没有电灯开关。
‘啪嗒’
我摸到了电灯的开关,打开了电灯。让人双眼极不舒适的暗黄色的灯充斥了这间极小的房间。那光是来自于早已在如今社会被淘汰的钨丝灯。
我双眼避开光源,有点眯缝眼睛的看到了其正下方有一小张木桌子。
木桌上有一本书,两张微卷的纸。
我凑得近了,发现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十分之小的英文字母,甚至在一些空白的地方还有些图画。有些不是很清晰,有些被作者用乱线覆盖,便向销毁。
不过,还是有很清晰的,比如:我之前看到的乌鱼作为头颅的人摆成的《思想者》,鱼头人身,帆船。
‘滋滋滋。’
可就在我刚卸下包,拉开拉锁,钨丝灯却闪烁两下后,彻底发不出光芒了。
我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突然发现,不知何时门被关上了。
这黑暗在极小的房间里让我觉得极为不舒服,心里能清晰的感受到‘压抑’二字的意义。但我还是强压着即将涌出的慌乱,理智的将握在手里的两张纸折叠了两下,就放进了单肩包里。
“啊~~~~”
我突地听到了让我觉得熟悉的,却又像闷在鼓里的声音。
“命运就是这样,总是说着不想要,不相信,但却在不经意之间跟着走,不停地走,一直走到命运所告知你的节点。”
视线,我感觉到了让我如同受惊的猫儿一般会炸毛的视线,从我的四面八方,伴随着这毛骨悚人的声音袭来。
“你慌张,这是不对的,因为你知道人的情感,是什么?本质是什么?你……不该慌张……”
我的呼吸愈来愈急促,越来越沉重,像是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熊。
“张开双臂,脱下皮囊,摒弃肮脏,这样,才会在看似恶心的泥沼浑水里中重生,迎接以前属于你的一切。。”
“你是……”我想说出那个名字,可就是说不出来,就好像麦芽糖塞满了口腔怎么用力都张不开嘴一样。
逐渐的我闻到了腥臊味,感觉到有风正扑打在我的脸上。
我看到了光亮,抬起头,看到了正处在同一片天空的日月,它们一样的暗淡,一样的模糊。我看到过这个场景,所以猛地回头顾去,发现了一个木屋,那木屋惨白惨白的,透着一股子恐怖,它有一双窗,那床里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我!
我于是终于理智不了,慌张起来,看向那扇窗正对的方向,于是,就瞧见了一片海,和在浅谈处的一艘木筏。我粗喘着气跑向那木筏,用力的去推它,想逃离那股子视线,想逃离那个房子,那片沙滩。
木筏入水了,我跳进去,用船桨不停地打着水,我不停的回头想知道我离那个房子究竟多远了。
可就在我第不知道多少次回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她坐在我的木筏上,我的后方,离我很近。她很漂亮,漂亮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