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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丞相府上之人终于抵达贺家。
这番之行本应在两日之后,却在今日天色还未见亮之时,骤然听到曾华盈被害身死的消息!众人怎能不震惊,便一一火速赶来。
谁料,这行人还尚在途中,另一则惊天消息随之而来!曾华盈之女,年仅四岁的贺晓灵竟一同殒命!这叫曾家之人如何能够接受!
此时曾华盈与贺晓灵,还有几名婢仆的尸体已经被抬入正堂院中。
曾府女眷进院一见,便是哭号不止,曾丞相待看到女儿尸首之后,亦是老泪纵横。
这可是其宝贝多年的女儿,怎的说死就死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又岂是外人可以理解。而自己的小外孙女亦是白布遮盖,早已没了气息,饶是曾丞相定力不差,也是面色悲恸、失声痛哭!
贺家人亦是一个个眼睛红肿,显然已经哭了多时,现下见曾府人这般,亦又不禁陪着一番哭号。若说曾华盈谋害杨氏胎儿在先,她的死不足以令贺府人难过,但这贺晓灵可是贺府的嫡长女啊!本就后嗣不多的贺家人,可是一直拿她当宝贝般的供着,这般突遭横祸,贺家又怎不是伤心欲绝!
七王与王妃稍后才随之而到。因为王妃有孕,七王不放心让她一人前来,便主动要求陪她共同贺府,王妃自是欣然应允。
七王妃与其他人不同,曾氏母女是死是活,完全与她无干,她唯一担心的便只有程曦。
想那曾氏母女遇害,不知跟程曦有否关系,若真是曦儿妹妹所为,那她真是太过冒失,必定身处险境。偏偏程曦没有半点消息传来,程晗不禁越想越心惊,左右揣测之后,程晗也顾不上许多,如程曦有难,自己也只能跟曾、贺两家翻脸来保她,倒时有了七王在场压制,想来这群人也不敢怎样!
于是七王妃便跟七王说,姐姐曾华盈遇害,许是遭遇武功强人之手,更有可能是多人行凶,为防万一,便劝王爷多带些侍卫。七王自是没什么不准的,除了众多侍卫,更是填了几个武功极高的暗卫,这般配置,饶是面对一个正规军队,亦是能够应付自如。王妃听了这番,才算稍稍安下心来。
此时他们也来到院中,程晗亦是假作跟着抹了眼泪,待听到贺家众人分说事情经过,担心程曦的七王妃面色不禁更是白了几分。
曾丞相当即便要求把程曦带上来,当众审问。
贺府哪有推脱,转刻间,程曦便被带了上来。
程曦远远的便在人群中一眼看到程晗,心中不免欣慰,姐姐终于来救自己了,但此刻的的她不敢表露于面,只垂着头认人押解而来。
见程曦一露面,曾府女眷上去便是一番撕扯揪打,咒骂声更是不绝于耳!
七王妃不禁怒道:“都停手!”
众人虽还未解其恨,但毕竟是王妃开口,只得不甘的停下手来。
王妃不禁走向前去,见程曦头发散乱、满身抓痕,便不忍再看,随即转身面向众人,厉声道:“便是打死她又如何,姐姐和灵儿也不会再活过来!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真相,以慰姐姐母女在天之灵!我便听此事疑点重重,你们若是把她打死,若是她不是真凶,岂不是让凶手逍遥法外,让姐姐与灵儿死亦不得瞑目!”
众人听言亦觉有理,这才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曾丞相更是率先向程曦发问:“大胆毒妇!还不从实招来!你为何行凶杀人!”
程曦看了一眼六具白布遮盖的尸体,待看到最里面的小小的身影,不禁内心一揪,不忍再看。于是将目光移到曾丞相面上,郑重道:“丞相大人,我不曾杀害这些人!你便是再问我一千遍,我也只能是同样的回答!”
曾丞相不禁怒极:“还敢狡辩!那你倒是解释,为何事事皆指向于你!”
程曦只得又将当日事情经过讲述一遍,但程曦又如何解释的清楚,除了一口否定自己杀人,其他辩白皆无力度。
曾夫人早已听不下去,用哭嚎过后的嘶哑声音叫喊道:“还听她在这废话作甚!即刻拉出去五马分尸!不!我要将她凌迟!”言罢又是哭嚎不断:“我苦命的孩儿啊!”
可就在这时,却听有人不切时宜的高声大笑起来……
众人不禁将目光齐聚那人身上,只见其一袭贺府家丁打扮,混在人群中极不显眼。但见其人真面,在场竟是不少人认得,不禁几道声音声音同时惊呼道:“赵明!”
赵明露齿一笑:“是我!”说罢便走上前来。
不认得他的几位主子,在一旁的奴才解释后,亦是露出了惊讶表情,不知道这害的程曦流产之辈,此时前来意欲如何?
前来找死?这自是说不通,可此时又如此大胆,在主家面前没有半分敬意,不是找死又是做什么!
程曦更是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用眼神活剥了他!这个赵明,自己饶恕他在先,帮助他在后,可他却下毒谋害自己腹中胎儿,更害自己永远当不成母亲,这般小人,怕是杀他十回亦不能解恨。
老夫人亦是不禁怒喝:“大胆奴才,胆敢谋害贺家子嗣,竟还敢公然露面,岂不找死!”说罢冲着贺府家丁:“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拿下!”
家丁们这才回神,忙要做身前去。却只听那赵明高喊一声:“慢着!”
此番一呼,极是高亢洪亮,竟唬的贺府家丁滞愣当场,但听照明继续高声说道:“王爷和王妃不是要查明大少夫人死因真相么?这众人里面只有我一人知情,若是我死了,你们便永远别想知道这其中秘密了。”
程曦听此一话,不禁心中顿生疑窦,难不成他与此事有关?对了,他们母子受曾氏唆使,对自己施加谋害!按理,应是随即拿了曾氏好处远逃天边,可竟却在此时而回,难不成?真的如猜想的那般,曾氏怕其泄露秘密,意欲对其行凶灭口!遂这才惹怒赵明,便回贺府杀了曾氏?
程曦这边猜想着,却听七王怒道:“休要故弄玄虚!既是敢现身前来,必是已经想好要道出实情,何不痛快一说!”
“那我便直说就是!”赵明走上前来,看着曾华盈的尸体愤愤道:“这曾华盈,乃是恶人恶报!自食其果!当然不得好死!”
曾丞相不禁盛怒,厉道:“大胆奴才,休要信口胡说!吾儿华盈心地乃纯良之女,怎成了你口中恶人!且大少夫人名讳又岂是你一介下人所能直叫!来人呐,拉出去乱棍打死!”
七王听此,不禁疑惑更胜,于是华袖一摆,道:“丞相勿急,且听他把话全部说完,再处极刑也不迟。”
赵明冷哼一声:“我说她乃恶毒之人,皆是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赵明不容人接话,继续说道:“要说曾华盈所做的恶事,还要从五少夫人说起!去年夏天,五少夫人还是一个普通丫鬟,怎料一夕间竟怀上铭泰少爷子嗣。曾华盈从下人那突然得知此情,便起了歹意,派心腹坤子与其一众手下,在半夜之时,前去她房中将其打晕,后又悄悄装在运送垃圾的车上将其运出郊外,绑上石块沉入湖中,意欲毁尸灭迹……”
“一派胡言!盈儿怎会做如此之事!”曾丞相怒言打断。
众人听此,亦是窃窃私语开来……
这时,却听下人之中一个女声传来:“奴婢知道这事!”众人寻声望去,却只见是阿贵的妹妹,她亦是大少夫人园中的人,只听她继续说道:“奴婢名唤阿禄,乃是坤子的内人,赵明的这番话,奴婢亦是曾听坤子酒后说起过!奴婢知道坤子罪孽深重,所以现下奴婢也不敢隐瞒!但还请各位主子看在坤子已死的份上,不要再怪他。”说着阿禄扑通跪下磕起头来。
程曦见到阿禄这番,心中了然,她此举看似是为死去坤子求情,实则却是将曾氏与坤子的罪行落到了实处,自己总算没有枉费心血收买她们兄妹二人!
王爷听此,不禁转向程曦开口问道:“程曦!你乃是他们口中的当事之人,本王且问你,当真发生过此事?”
程曦突想起自己并未与贺家人说起过此事,于是即刻装作委屈之状答道:“却有此事!但奴婢只是突遭人从睡梦中打晕,并未看见真凶是谁!醒来时已身在湖底,命悬一息,还好奴婢命大,得以逃生!本想回府后便想让国公帮我做主,但奴婢一来不知真凶、二来口说无凭,思来想去之后,便还是把此事隐了下来,不曾与人说起。”
赵明听此,便继续说道:“小的自是句句属实,那曾华盈怕事情败露,事后,除了坤子以外,尽将参于此事的一干手下全部秘密杀害,毁尸于佛堂附近的枯井之下!你们若是不信,尽可前去查探!”
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曾氏竟如此杀人不眨眼!尤其老夫人亦见身躯颤抖,佛堂清净之地,竟会让曾氏当作藏污纳尸之地,怎能不气!
惊讶过后,贺家众人亦是想起,曾氏园中,确实曾经一夜之间将仆从换过大半,倒是与照明所说极是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