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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厅中。
刘铄端坐在上首主座,卫凯居于下首。
早有侍从烹好茶水,恭敬地舀入茶盏,奉于桌案。
话匣子既然已经打开了,卫凯此前的局促烟消云散,说话越来越主动:“据说边让竟然只身赴长安,靠着此前在大将军府积攒的人脉,拜访了许多世家豪族。”
“哦?”
刘铄听到这里,竟也不自禁感到敬佩:“文礼兄竟然只身赴长安?他难道不怕董卓吗?”
卫凯点点头,深以为然地道:“是啊,我也在纳闷,据说当初他离开雒阳,便是因为预料到了雒阳的内乱,而事实证明,他颇有先见之明。”
“后来董卓入京,祸乱天下,不少士人惨遭屠戮,而边让也因此躲过一劫,甚至在兖州名声大噪。”
“按照常理......”
卫凯皱着眉,思忖了片刻:“边让是绝对不敢轻易赴长安的,毕竟那里可是人人想要逃离的炼狱,而他竟然主动前往,实在是令人诧异。”
若是此前的刘铄,势必会以为边让是为其名,但是经过与边让的交流后,他才真正意识到对方追求王道的心,是何等的坚定。
而现在,刘铄极其确信,边让是为了给自己扬名,这才决定只身赴长安,毕竟只有那里,有最多的世家豪族。
刘铄内心不受控制般地五内铭感,真不知这数月时间下来,边让在长安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当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里,为自己扬名立万。
感动!
发自肺腑的感动!
刘铄为自己此前的偏见,而感到羞耻:“文礼兄为东郡,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份恩情我刘铄必不会忘。”
卫凯颔首点头,别说是刘铄了,就算是他这么个外人,都忍不住万分敬佩:“边让此举,的确令人感动,若是能成为他这样的人,我卫凯死也甘心了。”
......
静。
安静!
会客厅中陷入了短暂且诡异的安静。
彷佛他们全都因边让而感动,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共情之中。
足足沉寂了良久,刘铄方才打破这种安静道:“哦对了,你可知边让在长安拜访过哪些世家豪族吗?亦或者,明年开春的立碑仪式,会有哪些世族参加?”
“这个......”
卫凯皱了皱眉,轻声道:“在下倒是听家父提起过一些,但是不全,现在倒也模糊记得些人,比如蔡邕、马日磾、孔融、王盖等人。”
“王盖?”
刘铄只能呵呵了。
这四个名字中,怎么有一个显得如此突兀。
“嗯。”
卫凯立刻回答道:“此人乃是并州王氏出身,当朝司徒王允的嫡长子,由于王允乃是当朝三公,实在不便离开长安,因此便派其子代替。”
“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只是他们这些人,在下记得不太清楚而已,总之保守估计,会有不少于三十人前来。”
“三十人?”
即便是刘铄本人,也不由地吓了一跳。
“嗯。”
卫凯则是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应该不少于三十余,蔡邕给家父的信笺中,提及了此事,这还仅仅只是长安,若是再加上他们联络的人。”
“诚如家父,便是蔡邕代为联络,也愿意赶来东郡参加立碑仪式,若是加上这些人的话,保守估计,应该在一百人左右。”
嘶—!
刘铄惊诧不已,倒抽一口凉气。
大汉虽然世家林立,但若是能够招来百位世族代表,绝逼堪称一场震古烁今的儒林大会,这对于东郡而言,对于刘铄而言,毫无疑问是一次破圈的旷世盛举。
以致于......
现在的刘铄隐隐有些害怕,如此大规模的儒林盛会,若是当真能在东郡召开,会不会引起某些人的忌惮,提前树敌与众?
比如董卓,他若是道听途说,得知东郡的立碑仪式,会不会靠着绝对的武力来干涉这场盛会,甚至暗地里将其破坏?
毕竟,长安可是在董卓手里掌控着,他若是派兵封死函谷关,任何人不得出入,那么这些儒林泰山北斗、世家豪族,只怕插翅也飞不过来。
最为致命的是,自己与董卓之间的恩怨,几乎可以用不共戴天来形容,若是董卓得知是自己主持竖碑仪式,不搞小动作才怪哩。
边让啊边让,你能不能低调点?
刘铄的神色忽然变得惆怅起来:“不少于百人?如此规模,势必会引来董卓的忌惮吧?长安的世家豪族,焉能出得了城池!”
“刘郡守莫要担心。”
卫凯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轻声道:“根据蔡邕信笺上提及的内容,董卓正在大肆地招揽士人,想要维系目前长安的政权。”
“而他作为士人代表,三日之内,竟历任侍御史、治书侍御史、尚书、侍中、左中郎将等职,封高阳乡侯,被人称之为蔡中郎。”
“蔡邕此次前来东郡,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代表朝廷,代表董卓前来,乃是招揽士人的一种手段,想来不会受阻。”
嘶—!
刘铄再次震惊,颇有种被人从地狱拉回来的感觉。
蔡邕被董卓三日内接连提拔之事,在史书中有明确的记载,这一点刘铄心知肚明,但他居然可以放下仇恨,派蔡邕前来,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毕竟,在刘铄的眼里,董卓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当初自己讨董时,可是真心以干死董卓为目标,董卓真的能放下偏见?
虽说从招揽士人的逻辑上讲,没有丝毫问题,但如果从人性上分析,刘铄是断然不敢相信这种结果的。
“刘郡守?您这是......”
见刘铄似乎愣住,卫凯摆手提醒道。
“哦,没什么。”
刘铄长舒了口气,从诧异中怔回神来,旋即转回正题:“若当真如此,自然最好,即便没有长安的世族,能有蔡邕、令尊赶来,也足以令东郡蓬荜生辉。”
刘铄最期待的,自然是蔡邕了。
毕竟,蔡邕乃是兖州陈留人,在兖州的影响力极大,只要他能替刘铄站台,估摸着兖州一半的士族不会反对刘铄。
至于河东卫家,即便现在的他们没落了,但毕竟是百年的世家豪族,在大汉享誉盛名,绝非兖州这些小的地方士族可比。
若是孔融、马日磾再来......
啧啧!
别说是士林,就算是清流界,也会掀起一场风暴。
如此一来,东郡就能破圈,刘铄的声名同样会大噪,势必能虹吸更多的士人投靠自己,这才是刘铄不断壮大实力的底气。
卫凯揖了一揖:“刘郡守放心,不论如何,家父、蔡邕、孔融等人,一定会来,至于旁人如何,在下不敢保证。”
“够了!”
刘铄满意地点点头,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已经足够了!”
卫凯淡笑:“哦对了,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铄大手一挥:“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何话,直言即可,不必藏着掖着。”
“是这样的。”
卫凯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极其郑重地道:“在下在濮阳住了两日,感觉目前东郡商贾环境极佳,因此驿站、酒肆极多,供不应求。”
“若是明年当真来了一百多士人,只怕以目前东郡的接待能力,难以满足他们的要求,毕竟他们的架子可比在下大的多,在下尚且有三个随从,何况他们?”
“嗯。”
刘铄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伯儒啊,你提的意见很好,我会仔细考虑的,修建一座驿馆,对于目前的东郡而言,易如反掌。”
卫凯自然知晓东郡的实力,揖了一揖:“在下相信郡守。”
刘铄淡笑:“我已经名人备了酒宴,庖厨乃是皇宫的食监,全都是宫廷菜,今夜为你接风洗尘,咱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