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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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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辉煌的包厢之中,气氛异常火热。

    制片方的齐总喝得最多,整张脸红得能滴出水来,他正在兴头上,干脆站起来去敬傅长泽:“傅总,来来来,再来一杯。”

    傅长泽淡淡地笑了,正要说话,对面的沈子安忽然站起来,举杯就与齐总碰了一声,娇艳的红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生辉的眸在灯光中璀璨流溢:“齐总,不介意就和我喝两杯怎么样?”

    美人敬酒,哪有推辞的道理。齐总立刻乐呵呵地让旁边的秘书倒满,笑眯眯地和沈子安碰了个杯。

    傅长泽微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因他而起的酒局,又瞥了眼身旁的杜清,果然,某人向来波澜不惊的脸难得有了几分微愠。

    何曼和陈雪导演是昔日旧友,难得有机会碰到一起,两人正在低声聊着天,她见沈子安的酒劲上来了,连忙低声拦下沈子安:“少喝点。”

    沈子安巧妙地避了过去,丝毫不知收敛,又笑盈盈地站起来,酒杯举到傅长泽面前,低眉轻笑,分外娇娆:“傅总,我敬您。”

    她那生辉的眸,虽然算不上赤|裸裸的勾人,却似乎别有媚态,今夜就像是条蛇姬,勾动着每个男人的魂。

    苏婉第一个就看不过去,她原本就对沈花瓶没什么好感,今天看沈子安这么一副做派,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她。

    董之浩看出了苏婉的心思,笑了:“怎么,看不上沈花瓶?”

    “除了姿色,她还有点什么可炫耀的?明明是杜清的女朋友,还这么招蜂引蝶,我看杜影帝的脸色变都没变,看来真像报道说的,两人八成黄了。”

    苏婉冷冷一笑,她平日走青衣路线,接触的都是老一辈艺术家,接过的古偶剧也都是女一,这回给沈子安作配,本来就心不甘情不愿,要不是看在是陈导的第一部古装,她才不甘心屈居沈花瓶之后。

    “就凭她比你红,苏婉,娱乐圈就是这么现实,没办法。”

    董之浩之前和苏婉有过一次古装剧的合作,所以对这位新晋小花的脾气很清楚,喜怒放在脸上,说话尖锐,虽说演技不错,在片场却很得罪人。

    苏婉冷冷瞪了他一眼,直接站起身来,眉眼上扬,她的长相偏素淡,因而今天的妆容也偏淡,淡粉色的唇微微一笑,也向傅长泽敬了杯酒:“傅总,我也敬您一杯。”

    两个当红女星同时敬酒,可谓是精彩丰呈。

    俗话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场的每个人心里也都明白,完世传媒的太子爷不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今天难得遇上,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下。

    傅长泽不动,棱骨分明的手指摸着高脚杯的边沿,还是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态,他白得近乎透明的肤色在辉煌的灯光中透着点光泽,既不说不,也不说好,显得有点捉摸不透。

    场面瞬间冷下来。

    倏尔,一阵低咳溢出傅长泽的喉咙口,他修长的手指抵住鼻梁,墨深的眸望着眼前两杯酒,略微失望地笑了:“抱歉,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旁边的杜清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两个人的酒杯,红酒在杯中摇晃,灯光下流光溢彩,他声嗓低沉:“傅总既然身体不舒服,这杯酒我就替他敬了。”

    副导演熊启立刻也出来救场,圆圆的脸笑眯眯的,看上去像个和事老:“来来来,吃菜吃菜,陈导您看,这次有这么多优秀的后辈,《挽笙歌》一定能再创新的收视热潮,哈哈……”

    陈雪在娱乐圈摸摸爬滚打了数十年,才坐上了今天导演的位置,自然知道一部电视剧背后的各种故事,她向来不搀和演员之间的明争暗斗,面上微微一笑,顺着熊启的话说下去:“我也不废话,就希望大家齐心协力,给电视机前的观众呈现出一部最好的《挽笙歌》!”

    *

    颜歌和方书怡两个人吃了个底朝天,坐在位子上直打饱嗝,方书怡长叹了一声:“真好吃,不然等会我再打包带回去点好了。”

    颜歌难得吃到这样的美味,居然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

    方书怡又偷偷地凑到包厢墙根头,偷听隔壁包厢在说些什么,可惜五星级酒店隔音效果好,什么也听不见,她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子安姐怎么样了,今天杜清也在,你说她会不会抓狂直接掀桌子?”

    颜歌:“……”

    沈子安和杜清分手的事,只有他们几个助理和何曼知道,外面的媒体虽然吹得满城风雨,但没有抓到消息,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颜歌站起来,正准备往外走,方书怡一把抓住她:“等等,你不会真打算冲进去看吧?”

    颜歌无奈:“我去上厕所。”

    方书怡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呵呵,你知道,脑洞太大有时候不太好……”

    颜歌懒得理她,出了包厢,照着指示牌走,还没走到厕所门口,忽而整个走廊的灯全灭了,紧接着厕所的灯也全暗了下来,只有包厢的灯还亮着,透着微弱的光。

    颜歌瞬间警觉起来,周围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灌入耳际,厕所里跑出好几个人,有的慌乱中差点撞到她。

    人处在黑暗的时候,总喜欢更光明的地方,很快,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厕所里更是人去楼空,只听见包厢里到处都是吵闹声。

    颜歌对于黑暗早就习惯,行军打仗的时候,不乏夜袭。更何况大陈王朝不同于这个时代,黑灯瞎火是常有的事,她刚来这里的时候,一点也不习惯这里无处不在的灯光,走在黑暗里,倒是觉得分外安静。

    她来到水池边,洗了把脸,正准备抬头,忽而听见后面一阵脚步声。

    大概在五米开外的地方,不疾不徐。

    颜歌抬起头,走廊的窗户折射出隐隐绰绰的路灯,面前的大镜子反射着微弱的光芒,映出她巴掌大的小脸,也慢慢映出身后那个人。

    一瞬之间,颜歌大惊。

    男人身形极好,穿着极其考究精致的西装,唯独那一副面容,深如潭渊的眸,英挺的鼻,似笑非笑的薄唇,恍惚之间,和记忆中那个人重叠在一起。

    长风之中,一身极其繁复的紫袍官服,负手而立,刻在骨子里的玩世不恭,不把天下放在眼里的肆意轻蔑。

    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她一个转身,腿迅速一登,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力道之大,直接将身后距离不到半米的男人压到走廊的墙上,纤细的手臂横向抵住男人的下巴,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黑白分明的眸深深地盯着他,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一丝颤抖:“……祁少秦?”

    她不高,只到他胸口,巴掌大的小脸有着些许慌乱,长而黑的发因为她的动作稍显凌乱,路灯透过走廊的窗户折射进来,落在她如玉的脸上,简直就像个忽然冒出来的精灵。

    傅长泽墨深的眸微微垂下,停顿了几秒,忽然低低笑了,好听的声嗓就在颜歌的头顶,微微地震动着她的耳鼓:“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

    颜歌握紧拳,她最后一次见祁少秦,是在驻扎长玉城内的将军营中。

    他穿着一身玉色长披风,踏雪而来,夜深了,副将引他进来,烛火如豆,他眉梢带雪,不算质问,也没多少兴师问罪:“你当真打算死守长玉城?”

    她不说话,祁少秦是陛下钦赐的东羽军监军,他若下令撤退,即便她是将军,也无法违背。

    他轻叹了一声,满是无奈:“颜从君,本官该说你是死脑筋还是该说是直肠子?”

    “若是祁大人下令撤退,本将自当遵从。”

    当然,最后她食言了。

    那一日,长玉城外尸横遍野,她浴血奋战,最后死在了最前线。

    死前,她曾想过,若早知这样,她不应该和祁少秦说那句话,他是文官,沙场之事本就是他们武将的职责,虽然她一向看不惯他的行事风格,但最后,她不应该将他一起拖去死。

    她一直欠他一句对不起。

    如今,当这个人又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了。她能死而复生,祁少秦会不会也和她一样?

    又或者,不过是普天之下,相似之人太多,她许久未曾见到他了,记错了。

    傅长泽见她一点都没松手,忽而伸出手,指腹轻轻地覆上她白皙的脸,低低地笑了:“莫非是我以前交过的女朋友,我一时忘记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颜歌怒了,眼眸一眯,直接拍掉他的手,抓住他衣领的手攥紧,下意识考虑是不是要揍他一拳,让他老实一点。

    倏尔,他却顺势借力,凑上去轻轻啄了她一下,速度之快就像是她被猫轻咬了一口。

    一瞬之间,颜歌的脸轰一下红了。

    身体极快地做出反应,直接一拳招呼上去,正中鼻梁,瞬间,鲜血流了出来。顺着下巴滴到他的西装上。

    颜歌后退一步,双手握拳,防止他再耍什么小聪明。

    傅长泽却不恼,靠着墙,修长的身子微弯,棱骨分明的手拭去鲜血,然后抵住鼻梁开始低咳起来,咳声原本很轻,而后越来越重,整张脸苍白无血色,眸却深得不见底。

    咳了很长一阵,颜歌几乎以为他要把肺咳出来了,他才晃晃悠悠直起身子,靠着墙轻轻地笑了:“你的滋味很好,可惜我不记得我交过你这么一个性子烈的女朋友,看来是你认错人了,小姐。”

    颜歌真想直接再上去招呼一拳,克制的理智终于在最后拉住了她。

    忽然,走廊的灯亮了起来。

    富丽堂皇的灯光中,颜歌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眉宇棱角,真的……长得和祁少秦一模一样。

    她握紧拳,沉默了片刻,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傅长泽站在原地,看了看手背上的血,微微抿住薄唇,低低勾笑:“性子真是烈啊。”

    他看着颜歌的背影,见她拐进了隔壁的包厢,索性往墙上一靠,低咳了几声,拿出手机:“喂,小宋,帮我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