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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程砚南如此放肆，那些武将们再也绷不住了。
这语气就好像已经把他们拿捏了住了一般。
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但还是很让人气愤。
有人猛然起身，充满杀机道：“你真当我们等不敢杀你吗？”
程砚南无动于衷。
说不怕那是假的。
但是现在怕也没用了，如果要死，那就死得体面一点。
他平淡地看着李幽水。
李幽水与他对视了一阵后，终是败下阵来。
这一局是自己输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整个边军都在别人的棋盘上了。
奋力一搏，当然有机会挣脱棋局。
但那会让整个边军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大赵五百年的江山，积重难返。
没必要这个时候再把这十万边军给搭进去。
十万边军，这可不是一股小势力。
只要操控得当，列土封王那就板上钉钉的事。
想到这里，李幽水淡然一笑道：“那就请先生，讲讲吧！”
程砚南察觉到李幽水心态的变化，心中顿时大定。
他微笑道：“你们九边十二镇位于大赵境内西北方向，上接蛮人，左面是高原，右面是代阳郡，代阳郡盛产马匹，可这代阳郡在代王手中，你们每年买卖战马花费不少银两吧！而下方连接着蜀阳，蜀阳粮食充裕，地形易守难攻，这是魏王的粮仓。”
“现在众藩王的目标都在京城之上，你们十万边军只要从这里脱身，立即兵分两路，一路直扑代阳郡，一路直扑蜀阳地界，占领了这两个地方，你们王家，战马，粮草，将士全都拥有了，这天下你们未必不能争一争，而在座的诸位，也不是不能当一当诸侯，这可是从龙之功啊！”
此话一出，瞬间静寂无声。
武将们的呼吸明显地急促了几分。
从龙之功。
这四个字的重量，无人不知。
就连年轻气盛的王景龙也被程砚南的话给震惊到了。
争霸天下。
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想过的。
今天却是首次听到这种言论，原来自家也可以坐上那个位置的。
野心，悄然萌芽，等待茁壮成长的一天。
倒是李幽水反而很是镇定地说道：“代王却是齐王的弟弟，代阳郡名义上是代王的，却是齐王的，我边军拿下这两个地方，相当于同时和他们两个作对，是驱虎吞狼还是羊入狼群？”
其他人也纷纷惊醒过来。
是啊！
魏王和齐王，现在是天下最强的两个藩王。
同时惹上他们这能好过吗？
“都是，都不是！”
程砚南平静地说道：“你们边军不得罪他们，他们就不打你们的主意了吗？”
“十万身经百战的边军啊！无论倒向哪边一边，对另外一边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与其等你们倒向对方，还不如先齐心把你们边军干掉，分食了你们，那时两人再来决出一个胜负，这是最好的选择。”
说到这里，程砚南环顾四周道：“你们现在觉得，不得罪他们还是好事吗？要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反之，你们边军主动拿下了这两个地方，他们反而不敢轻举妄动，怕把你们逼急了，倒向另外一方。”
“要是他们一起来报复我们呢！？”李幽水又问道。
“那就让对方觉得，你们打下这个地方是对方致使的。”程砚南道：“如果你们不知道如何去做，我同样也可以教你们。”
“这点事，我边军还是会的！”
李幽水目光明灭不定道：“你是赵王麾下，现在却在这里为我们边军出谋划策，真有这么好心？”
程砚南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觉得快半个时辰了，你们要是还不做决定，还等着侦查士兵回来，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李幽水目光一凝，随即望向在中军大账中的所有将士问道：“你们的决定是什么？”
这些将士你望我，我望你，各自对视了一眼后，对着李幽水齐声说道：“全凭夫人做主。”
这是把选择权推给了她。
当然出事了，责任也是她背。
李幽水望向程砚南问道：“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我丈夫……”
“只要边军集结，打开京城城门，王将军自然就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程砚南道：“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打不开城门，去西门，大军一致，城门立即打开，直接换防就行了。”
这是护城军也叛变了啊！
李幽水深深叹了一口气道：“那好，我就答应先生的要求，带大军给你们开路。”
程砚南微微一笑，掏出一个烟花道：“你让人出去点燃，把信号打出去，然后集结军队，返回京城即可，自然就能见到王将军了。”
“就这样简单？”
王景龙的惊愕地问道。
“不然呢！？”
程砚南道：“造反不一定需要打仗，战争只是为达成某一目标服务的，既然目的达成了，自然就不需要打了。”
“王景龙别废话，你去发信号。”
这时李幽水催促道。
“诺！”
王景龙从程砚南手里接过烟花就出了帐篷。
王景龙虽然心里很不爽程砚南，但是没办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不得不按照对方的去做。
很快一团烟花直冲天际。
随着一声炸响，天空飘起一团黑色的烟雾。
随着这团烟雾飘起，等候程砚南的两千血骑，立即分出数十个小队，向四面而去。
从这一刻开始。
和平结束，乱世开始了！
中军大帐中的程砚南听到声音，对着李幽水拱了拱手道：“祝王家好运，在下告辞。”
“先生如此大才，不如留着军中效力如何？”
李幽水在程砚南离开的时候突然说道。
那些将军们，纷纷露出凶厉的眼神，盯着程砚南。
程砚南却脚步不停地说道：“抱歉，王家并不是我程某的梧桐树。”
“如果我强行要留下先生呢？”
“我不是弃子！一旦我留在了这里，整个王家都要陪葬，如果你们想要留下我，以及外面的两千血骑，倒是可以试试！”
程砚南声音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