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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时间悠悠而过。
这天赵毅起了个晚，姜月也没像往常一样叫他起来挨揍。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枝头。
当天他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推开房门，就看到赵秋雁穿着单衣，坐在院中凉亭内看着他。
而在她身后的凉亭栏杆的条椅上，斜趴着一名身穿丹青色绣莲花，白发，赤足，手里提着一枚青色的酒壶，曲线婀娜的青衣女子。
她把脑袋搁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树枝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鸟儿发呆。
阳光恰好从树枝上照射在她身上，冰肌玉骨，神韵内敛，犹如仙人，天地间的任何色彩在这一刻都黯然失色。
赵毅一下就挪不开眼了。
而这名女子正是李沁雪。
“怎么样？好看吗？喜欢吗？”
赵秋雁一连三问。
赵毅神情一震，正气凛然道：“好看是好看，不过没姐你好看，我更喜欢你！”
“你倒是会说话！坐吧！”
赵毅正襟危坐地坐到赵秋雁身边，眼睛却不时瞥向李沁雪。
没办法，白发，赤足，还有这婀娜的身姿这谁顶得住啊！
赵秋雁见他这副模样，没好气地说道：“想看就看，这次我过来，叮嘱你几句就走！”
赵毅目光直视赵秋雁：“姐，你还是先说吧！”
“你既然选择今天离开，我也不留你。”赵秋雁也不和他客气，意味深长道：“出看王府，你就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除了姜月和李沁雪外，你不会得到任何帮助，所以万事多思，多想，别丢了性命！”
“当然你要是丢了性命，我肯定会给你报仇的！”
“……”
“真一点帮助都没有？”赵毅不死心地问道。
“没有！”
赵秋雁果断地摇头道：“即便你死了，也不会得到任何帮助，你也别怪我狠心，这些年来你都在我的羽翼下成长，温室里养出的花朵虽然好看，却禁不起风吹雨打，池塘里养不出蛟龙，我能给你的，都已经给你了，至于最后你会成长成什么样子，那只有看命了。”
赵毅点了点头，然后又指着颓废的李沁雪道：“你说我能依靠的只有姜月和她，姜月我信，但你确定她不会在半夜干掉我？”
“之前会，现在不会了！”
赵秋雁自信且淡然地回道：“你要相信我的手段。”
“我不信！”
“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赵毅嘿嘿一笑：“沁雪姑娘，来让我摸摸你衣服的料子是什么做的，我也好做一件。”
赵毅挨着李沁雪坐下，伸手抚摸着衣服上的料子。
“衣领绣得什么啊！……挺白……呸，云纹挺好看的啊！！这布料也不错挺滑的，很大……贵吧！”
不管赵毅如何查看布料，李沁雪都是无动于衷。
自己发自己的呆。
这让赵毅有些无趣，重新坐好道：“这和死人一样，没意思！”
“她现在只是一时间没想清楚，想清楚就好了！”赵秋雁起身道：“好了，我忙自己的事去了，就不送你了，姜月那丫头已经在王府门口等着了。”
“等等，姐！”
赵毅连忙拖住赵秋雁：“姐，你还是和我说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她听我话，还保证她不杀我的！”
“简单，掐断她所有的希望，见到最深沉的绝望，然后再给一个希望的种子，她自然要保护好这粒希望的种子了。”赵秋雁用额头抵住赵毅的额头说道：“再详细的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相信我就行，懂吗？”
“懂！”
“走了！”
赵秋雁就这样走了。
而赵毅要收拾的东西，昨天就让人收拾好了。
他蹲到发呆的李沁雪面前，晃了晃手：“嘿，死了没，没死我们也该走了！”
李沁雪终于有了反应，她看了一眼赵毅，然后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跟在赵毅身后。
虽然只是对视了一眼，赵毅却看见了一些东西。
李沁雪眼中已经没有了，那天的枯败与死寂，多了一些生气。
怎么形容呢！
就犹如被大火焚烧过的荒山上，死寂一片，石缝中有粒翠绿的种子，开始发芽。
虽然微弱，却实实在在地存在。
赵毅不知道这五天，李沁雪经历了什么，但他不得不佩服姐姐赵秋雁的手段。
反正他是做不到，把一个正常的人变成这样。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王府门口。
一袭黑色劲装，倒背长剑的姜月，牵着两匹黑色的骏马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每匹马匹身上都驮着一些包裹。
姜月见赵毅出来，直接翻身上马，把手伸给他说道：“上来。”
“两匹马？我们三个人！”赵毅疑惑道。
姜月道：“为了你的安全，不管什么时候，我们两个都必须有一个人在你身边，所以只安排了两匹马！”
“哦！”
赵毅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另外一匹马面前对姜月道：“我现在有新宠了，不和你骑一匹！”
“来，上来！”赵毅对始终冷着脸的李沁雪招了招手。
李沁雪直接翻身上马，坐到了赵毅身后。
“……”
沉默片刻后赵毅说道：“我要坐后面搂着你！”
李沁雪没搭理他，直接抢过马绳，一夹马腹，就往城外而去。
“慢点，慢点！我还没坐稳呢！”
赵毅发出惊恐的声音。
马匹不但没减速，反而更快了。
还在原地的姜月，见到这一幕，撇了撇嘴不屑地冷哼道：“活该！”
“驾！”
说完，最后望了一眼王府，也连忙跟了上去。
这一切都被默默站在王府侧门的方云儿看在眼里，直到赵毅的身形彻底消失，方云儿这才转身回了王府。
而在方云儿离开没多久，赵秋雁从另外一个角落走了出来。
在方云儿站立的地方，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后，就消失不见了。
而几乎在赵毅离城没多久，城中无数看不见的暗线动了起来。
一只只训练有素的信鸽，从金陵这座城池，飞向未知的地方。
……
另外一边。
赵毅在出城后，终于受不了马匹的疾驰了，大声喊道：“停下，我要吐了，再不停下，我拉开你衣领，吐你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