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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道理, 常仪都快要忘了这回事啦……
毕竟她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力量的汲取也影响不到她。
元始傻笑了起来, 期待道:“要不我们回去呀, 先给闺女儿子准备东西, 那几个孽徒过段时间再收拾怎么样?”
常仪哼道:“那可不行, 反正孩子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我要先把这些叛教之人给收拾了!”
元始撇嘴,通天握紧拳头, 催促道:“二哥, 那我们赶快去吧!可不能耽误了正事。”
通天有些惊喜,他要当叔叔了!
元始一想到闺女儿子要出生了,根本就顾不上那些弟子, 围着常仪嘘寒问暖,“常仪, 怎么突然就要出生了,你确定吗?真的还要继续吗,不回去歇一歇?”
常仪摸了摸肚子, 脸上也都是笑意, 说道:“毕竟我是圣人,可以直接调动混沌灵力,用来滋养孩子那是很方便的。难得地方在于她们灵识的诞生。可能我刚刚太生气了,孩子们被惊动了, 所以灵识苏醒过来, 和我沟通了几句。”
常仪说着说着, 脸上笑意越来越大,眼中的温柔慈爱像是一汪水,要将人溺毙在其中。
元始高兴地不行,期待道:“常仪,我可以探出神识,和他们说说话吗?”
常仪轻轻点头,元始和常仪靠近了一些,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腹上,微微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通天忍不住探头过来望,眼里有点着急,给常仪拼命使眼色,我也想看看小侄儿啊!
元始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惊得几乎要说不出话了,“他们叫我了……叫我爹了!”
“女娃娃比较活泼,男娃娃不怎么肯说话,没有理我……”元始懊恼道:“我还没有给他们起名字,我该怎么办?我要给他们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常仪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没事的,他们是先天生灵,跟脚很正,一出生天道就会赐下名字,不用你想。”
元始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丧气了一些,“可是,我想给他们亲自取名啊……为什么我的孩子要天道取名?!”
常仪一卡,有点道理啊,“要不你回去以后赶快想一个,速度比天道快,它还能把你的名字给强行抹掉不成?”
元始拳头捶了下掌心,“有道理!”
通天急道:“二哥,你让让,我也想看看侄儿侄女!”
元始脸拉下来,“他们孩子常仪肚子里呢,你想怎么看?!”
通天委屈,“可是我真的很想看啊!”
常仪笑吟吟的看着两人,化了一件银色披风出来,将自己的身体给挡住,她伸出手臂,手掌合在一起,又慢慢分开。
元始和通天屏住气,头凑到一起,随后看到两个小小的,真的非常非常小、不过常仪巴掌大,互相依偎在一起的娃娃。他们的身影并不凝实,只是元神暂时被取出来了而已。
其中一个睁开了眼睛,杏眼圆溜溜的,颤颤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元始和通天,唇角弯弯,随后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又继续睡了。
他们虽然还很小,但是却已经有了完整、完美的形态,只不过并不是成年人,而是娃娃模样。
通天十分稀奇,忍不住戳了一下,另一个娃娃敏感地醒过来。他似乎有点不高兴,瞥了眼通天,在常仪的手掌上扭了扭,把另一个娃娃抱住,带着她又飞回了常仪的腹里。
元始生气的拍了下通天的手,“你干什么戳他们!我还没有摸到他们呢!现在好了,被你戳疼了又跑了!”
通天眼馋极了,催促道:“二嫂,把侄女侄儿再带出来看看!”
常仪笑吟吟地刚要说话,神色却猛的变了下,脸立刻拉了下来,冷冷地望着不远处地方向。
在那里,有几个熟人出现,常仪三人原本美妙的心情瞬间没了。
准提那叫一个高兴啊,事情简直顺利的不行,比他想象中要容易的多,走路都虎虎生风。
燃灯真的是相当给力了,准提只是高深莫测的在他面前晃了一圈,随口忽悠两下,替他敲开了泥丸宫,使他法力重聚,燃灯立刻就五体投地,对他敬佩无比,恨不能立刻去跟着准提走了才好。
不过准提的主要目的是文殊普贤他们,燃灯只是顺带而已。
燃灯也是很机灵的那种,准提三言两语,他就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果断地替准提去忽悠人了。
而且燃灯因为慈航把他推出来一事,深深恨上了慈航,奈何慈航是 常仪喜爱的弟子,至于元始?他就差夸慈航机灵了,怎么可能给他做主?
燃灯因此心存不满,早就想着另投明主,可是他如今的修为全都被削去了,一旦离开阐教,就什么都不是,到时候修为怎么办。所以,哪怕他再不甘心,还是要忍耐。
如今有了一个并不逊于元始的准提圣人出现,法力比元始还要高深,直接替他们恢复了法力,燃灯如何不激动?
那是特别卖力地替他忽悠,势必要把投名状给准备的漂亮至极。
燃灯和阐教众人很熟悉,很清楚哪些人是能劝走的,哪些人又是无法动摇的。
广成子这个大师兄做的是真不行,但是元始就是喜欢他,而且广成子平时也挺容易亲近的,和好几个师弟关系都还不错。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是看性格好,就会钦佩、认为他值得大师兄这个位置的,还有的人则是看能力,比如普贤等人。
这么一个屡屡拖他们下水,害得他们身染劫数、甚至连修为都被斩尽得大师兄,如何能被人信服?
尤其是他犯下了那么大的错,元始天尊居然都没有处置广成子,只给了一个算不上惩罚的惩罚。
甚至于,广成子向他求饶几句,他说不定就连上榜都不用上了。这让众弟子如何心服?心里不由生出了几丝怨言,所以才会被燃灯轻易说动。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准提能够替他们恢复修为。
一朝从神仙沦为凡人,其中的落差众人根本无法承受。而元始天尊含糊地语气更是让他们心惊,以为他真的没有办法,而他们又要从头再修一遍。
千万年的苦修,其中寂寞,哪是那么容易能忍受的?可怜这些人,一朝修为沦为画饼,连心境也随之破碎。
元始本意是让他们借此机会磨砺心境的,以后行事小心谨慎,不想最后却起了反效果,使众弟子直接叛师叛教,其中心酸又有谁能明白呢?
事实上,说得再多也没有意义,反正众弟子叛教是事实,这口气,元始和常仪是绝对不会忍得!否则以后传出去,三界之内如何看待阐教?!
他们真以为三清圣地,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都能踢上一脚的?
常仪冰冷的视线扫过准提和接引,和他们身后的燃灯几人,心中一片平静。
常仪下巴微微点了下,语气凉凉的问道:“这不是准提圣人吗?怎么……你身后跟着我们阐教几个弟子呀?”
准提和接引对视一眼,觉得自己有些倒霉。为什么元始他们赶过来的速度那么快啊!
准提纠结极了,开始编造话题,想糊弄过去。结果就看到常仪的手臂从披风里伸了出来,手里把玩着一颗银黑色的珠子。
准提脸皮一抽,默默后退了几步,解释道:“我和道友只是路过此地,路过而已!”
常仪嗤笑了一声,和通天说道:“三弟,我之前怎么和你说来着?”
通天平静地说道;“准提和接引道友很喜欢云游,总是无意路过不少地方啊。”
准提接引安静如鸡。
元始的视线扫过准提接引身后的几人,其中有燃灯,文殊、普贤、惧留孙。
元始喜悦之情稍微退了一些,倒是没有多愤怒,只是平静地问道:“你们这是准备投身西方教?”
文殊、普贤、惧留孙脸烧的厉害,原本劝说自己的愤懑之言似乎一下子全被遗忘,低着头羞愧的无言以对。
常仪先看了一眼率先投敌的燃灯,垂下眼帘的瞬间,阴神珠直接飞了出去,一下子打在燃灯头上,燃灯当场化为飞灰,把准提等人吓得一跳,准提惊道:“常仪,你、你、你这是做什么呢?”
“不过是个乡山野人罢了,元始看他伶俐,才收他做了个门客。却不想他这聪明劲用错了地方,用在了不该用的人身上。既如此,就别怪我不讲情谊了。”
文殊、普贤他们脸色惨白,常仪眼神冷了下来,看上去有些阴森。手中阴神珠再次飞旋,有力量在其中孕育。
文殊哀求道:“师父,是弟子们错了,求求您看在我们曾经师徒一场的份上,饶过我们这次吧。”
元始简直要笑了,怎么着,他看着比常仪好说话不成?
元始冷冷道:“既是叛师叛教之人,与我何来的师徒情分?”
普贤怨恨道:“师父只怪我们叛教,可这还不是因为师父太过偏心!”
“我们都是您的弟子,我们才是师娘仔细挑选出来的优良 材质,可是师父您眼里就看得到一个广成子!那广成子到底有什么好?难道就因为他是您和师娘一起捡回来的?”
“他鲁莽愚钝,行事没有一点分寸,甚至他那一身修为都是靠师娘的帝流浆堆砌起来的。您对他这样偏心,我们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想法!”
元始原本表情还算平淡,听到这里却立刻怒了。
他猛地抬起头,神情阴森冷厉,灵力犹如山岳压下,直接把普贤给压倒在地,根本不能动弹。
常仪见元始动手了,就在旁边冷嘲热讽,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质疑前辈的决定?!”
“以前你还是阐教的弟子,敢以下犯上,照样要受罚!如今,一作为个叛教之徒,还敢对圣人不敬?你以为你和元始有个师徒名分,其中就万无一失了?你信不信我现在直接杀了你,让你神魂俱灭?!”
普贤艰难地别过脸,求助的看向准提。
常仪似笑非笑,“怎么着,指望准提接引给你们出头?”
常仪手指交叉在一起,似笑非笑地说道:“那……准提圣人,你是否愿意为了你这几个门人,和我们作对呀?”
准提横眉一竖,表情大义凛然,“常仪道友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无意中路过,看到他们几个可怜,才把他们带上罢了,其实他们算不上是我的门人。”
文殊等人脸色霎时苍白,这和燃灯和他们说的根本不一样!他们下意识地就想找燃灯,随后才反应过来,燃灯已经被常仪杀了,形神俱灭,封神榜都没有他的去处。
他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真的选错路了,顿时面色惨白至极。
元始缓缓抬起头,说道:“准提,你没必要推卸,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我心里清楚得很。”
准提尴尬地笑了笑,元始眯起眼睛,看着几人的神情渐渐惊惧,好一会儿才说道:“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我就不要了你们的命。只是这一身修为不能留,我就再削一次了。”
普贤哀求道:“师父……别!”
元始冷冷道:“普贤,你们此次去了西方教,就不要再回来了。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我留你们一命。以后安心守教,不要再做背信弃义之事,否则,定会受尽唾骂、众生不耻,三界再无你等立足之地。”
去了西方教,就老老实实待着吧。今天准提在这里,被常仪逼着说下刚才那些话,把他们几个推出去,不承认是自己主动诱使的原因。
这样一来,普贤几人肯定留了心结,准提自己也觉得丢脸,两方必然会撕破脸……
偏偏元始还说了,他不让他们死,就要让他们活着,准提也没法直接打杀了他们,而普贤他们也不准再次叛逃。
常仪冷笑着看着他们,眼底全是不屑之色,她倒要看看他们这几人到时候会怎么样互相折磨。
到最后,谁能开心!
都是在阐教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他们恐怕都忘了,上古洪荒时那种艰难地生活了。
阐教何等势大,元始又只有他们几个弟子,他们的身份之尊贵,岂是西方教的几个边缘菩萨之位能比的?
既然看不上,就走吧,直接杀了他们还是便宜了。常仪就等着看他们在西方教被弱化、被忽视,等着看他们后悔莫及,追悔往昔!
常仪收回手,转过脸,不再看他们。
准提默了片刻,小心道:“那我们,走了?”
常仪侧过身子,实在懒得说话了,准提悄悄瞪了常仪一眼,常仪立刻回过头来,和准提视线对在一起,立刻冷笑了一声。
常仪刚要说话,却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她转过身来,盯着几人看,眉头不由拧在了一起,问道:“慈航呢?”
准提楞了一下,警惕道:“我跟你们说,这几人都是自愿的,可不是我强迫的,慈航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抓他!”
普贤等人眉眼阴鸷,听到常仪的话,神色更加阴森,可是刚才被教训了一下,又联想到了未来的孤苦无依,不敢再和常仪较劲。
普贤隐忍着解释,只是眉眼间神色更加不平,“慈航师弟……呵,慈航师弟运气倒是好,推了燃灯出去挡灾。他的修为又没有被斩去,自然不会像我们几人这样,走投无路,要另投靠他人。”
元始静静地看着他,实在失望透顶,“准提他的修为还比不上我,他能做到的事情,我又怎会做不到?我原本只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让你们锻炼一下自己的心境,却不想你们不思进取,居然直接叛教。”
“幸好我做了 这个决定,否则,一想到自己养了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怕是更怄得慌。”
普贤等人羞惭至极,说不出话来。
常仪却陷入了思索当中,慈航居然没有叛教呀,难道她记错了,慈航并不是传说中的观世音?
不,也不一定,可能是她改变了太多,所以慈航这一次做了别的选择而已。
这么一想,常仪就有点理解了。可是一想到,元始那儿居然还有一个可能会叛教的弟子,常仪就有些闷得慌。
她咬着唇,思索道,要是能把慈航也顺便送过去就好了,还能解决一个麻烦。慈航的修为这次没有被废,她印象中,慈航虽然也只是一个菩萨,但是他应该比其他几个受西方教重视。
毕竟慈航还挺会卖乖的,后来替西方教主持佛教西进的事宜呢……
西游?!
常仪怔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准提等人,似乎想什么事情出了神。
准提见状,连忙和接引走了,生怕常仪反应过来,又开始找麻烦。
元始背着手,冷冷地看着几人离开,不屑地哼笑了一声。
一转头就看到常仪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
元始还是看几个人不舒服,,但是一想到常仪腹里的宝宝,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心情计较了。
他幸福的抱住常仪,欢喜道:“哼,这几个孽徒,算他们运气好。要不是孩子要出世了,我没时间在他们身上耗,我一定将他们给处置了。”
常仪挣扎了一下,随手将元始扒拉开,还在出神。
元始不由问道:“常仪,你在想什么呢?”
常仪回过神来,琢磨道:“我是想起了一件事,道祖老师他不是曾经说过,西方教的两位教主也是圣人,说他们的手底下的大教,总有一日会兴盛吗?”
元始愣了下,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不过常仪这话是有道理的,便点头附和道:“是有这个说法。”
常仪低头沉思,脸上有笑容绽放,有惊喜,还有得意。
通天有些不解,他问道:“二嫂,准提他们大教兴盛,你为什么看上去很高兴啊!”
常仪闻言,唇角还带着几分笑意,她瞥了通天一眼,说道:“我们先回去,有事再说。”
这里是外面,准提他们又刚走,保不齐留了什么法宝盯着他们呢。
常仪在路上整理了一下思绪,越想越觉得行得通,之间的抑郁、愤怒、纠结等种种情绪瞬间一扫而空,高兴地不得了。
通天和元始没她知道的多,脑子转的也没她快,心里实在难受的不行,像是有跟羽毛,不停地在他们心上刷着,好奇常仪到底想到了什么事情。
等他们回来时,通天那群弟子都已经走了。毕竟这是元始的地盘,元始还要出门,怎么可能忍受别人在他地盘上哭呢。
元始一出门,就把人都给甩出去了。
不过他们走了,却又有新的人来了。
常仪诧异的看着这几人,不由问道:“孔宣,嫦娥,玉娥?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孔宣解释道:“师父,大师兄看二师姐心情有些郁闷,所以想带她下凡转转。只是师父你之前说了封神大劫的事情,他们如今也只是大罗金仙,怕出意外,就先找到我,想让我保护着她们一起。我们就顺便过来,告诉师父一声,请师父同意。”
常仪嘴角抽了下,这两人在自己门下修行了这么多年,出门还要孔宣保护,啧啧……
常仪摆摆手,说道:“你们去吧,不过不可以助商,为难周营,也不能被别人欺负了,知道吗?”
孔宣点头,颇有些得意,“师父放心,有我在,谁敢欺负师姐他们!”
常仪摆摆手,说道:“那你们就去吧,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就和师父说,不要逞强知道吗?”
孔宣三人恭敬行礼,退了出去。
等进了宫殿,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常仪才高兴地和通天说道:“三弟,我有主意了,回去以后,你就把你那些弟子给关起来严加管教,不许他们擅入封神大劫。至于他们身上的因果业力,我另有办法解决!”
通天坐了下来,好奇道:“二嫂,你说说看呢。”
常仪唇角微微挑起,她轻笑着说道:“这个与准提他们也脱不了关系。他们这次可算做了个好事,虽然,他们自己可能会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