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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轩车来何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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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骄阳似火,蕙兰正上班时接到沈伟通的电话,说一周后他就要回国了,他已经顺利的拿到博士学位。这本该是令蕙兰惊喜的消息,对她现在却是惊吓,她要怎么样面对他。她现在已委身他人。

    一天她都在恍惚中度过,下班秦叔剑来接她,她上了车,一路不说话。回到家,秦叔剑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他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呢。等张婶收拾完厨房走后,蕙兰抱着秦叔剑哭了起来。秦叔剑等她哭够了才问出来是沈伟通要回国了。秦叔剑知道时至今天沈伟通已经不是他的对手,旧爱难敌新欢吗?她安慰蕙兰,没事的我会在你身边的。

    两天后,蕙兰突然接到妈妈电话,说过两天要来京城,是沈伟通打电话让她们过来的。蕙兰这心里更是乱了,父母还不知道秦叔剑的存在,她要怎么跟父母解释呢,父母是非常传统的人。

    蕙兰跟秦叔剑说她明天父母要过来,她得搬回去了,秦叔剑没有说什么,他知道他得给她时间去解决。他让张婶过去给她收拾了房子,他开车去车站陪她接了她父母,蕙兰介绍说是大学同学,她父母也没有多想。

    秦叔剑提出请她父母去吃饭,蕙兰父母觉得是兰兰同学就答应了,蕙兰本以为她父母不会去的,这下她有点凌乱了。她嘱咐了秦叔剑别露了陷儿,让他做好同学该做的就好。秦叔剑欣然领命,他有私心,他要让蕙兰的父母对他有个大概的印象,以至于蕙兰提起他时不那么突兀。秦叔剑在盘古七星请的蕙兰父母吃饭。上的自然是山珍海味,蕙兰父母一直说太破费了。秦叔剑说他和蕙兰是很要好的同学,请她们不要客气。席间,秦叔剑谈笑风声,尤其是蕙兰父亲听到秦叔剑喜欢越剧,更看他亲切了三分。绍兴就产越剧,老爷子还能唱几段,而且老爷子唱的秦叔剑都听过,有的还能跟着和几句。秦叔剑说她母亲祖籍绍兴,是越剧花旦出身,蕙兰父亲认他是半个老乡,不禁又亲了两分。这顿饭吃的很是愉快。秦叔剑把她们送到了楼下,蕙兰父亲还说让小秦没事过来玩。

    蕙兰开了门,让父母先进去休息。她去送送小秦,蕙兰父亲说是应该的,让她去送。

    蕙兰来到楼下,果然秦叔剑还在等着。蕙兰让他先回去,等沈伟通来了,她慢慢的跟他们说。秦叔剑抱着她又亲又摸了会才离开。

    蕙兰上楼,给父母放了洗澡水。她知道父母做的是慢车,一路十几个小时肯定累坏了。父母洗完澡,说了会话,蕙兰就让他们去休息了。

    蕙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是好久没有回来,住不习惯了,还是心烦意乱导致的失眠。

    静静第二天过来看蕙兰的父母,蕙兰留她住下,她现在的生活是一团乱麻,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静静只说她不能尽享齐人之福吧,总得有个抉择,这主意只能自己拿。

    沈伟通的飞机落地了,时隔一年多,他又回到了祖国的怀抱。蕙兰去接机,与沈伟通回来的还有他的师妹,就是那个叫杰西卡的留学生。杰西卡家里有车来接,并顺道送了沈伟通一程。下车时,杰西卡对沈伟通说“沈,你未婚妻比照片上还漂亮。难怪你六年不忘。”说的蕙兰不好意思起来。沈伟通和杰西卡道了谢,一手拉着硕大的行李箱一手拉着蕙兰上楼。

    终于看到了爱妻回到了她们的爱巢。沈伟通进屋,蕙兰的父母已经迎了出来,沈伟通爸妈的亲热的叫着。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沈伟通一身的疲惫。他去洗澡,蕙兰的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蕙兰的父母很是高兴,姑爷学成归国,女儿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沈伟通吃了六年美国的垃圾快餐,乍一吃到中餐,沈伟通觉得好吃极了,蕙兰的父亲本身就是厨师,烧的菜自然上等。蕙兰爸爸一直给沈伟通夹菜,沈伟通狼吞虎咽的。蕙兰看着面前的沈伟通,她感觉熟悉中透着陌生。他胖了,肩膀比去年见时宽了很多。头发烫着大文理,松松的敷在额头上。他的眼神透着深邃,脸也比去年大了一圈,他变了很多,变得成熟了。蕙兰没有上次和他相逢时的喜极而泣,这一年她也变了很多。

    吃完饭蕙兰父母出去遛弯了,给她们独处的时间。沈伟通抱起蕙兰就走向了卧室,太久太久的离别,他什么也不想说,只想狠狠的要她。她木然的被他抱在怀里,她想说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了,只是看着他风尘仆仆而来,看着他眼里的火热,她最终三缄其口。他冲动的像个毛头小子,粗鲁急切,当蕙兰的身体也起了反应,本能的把胳膊伸上他的脖子时,她眼里出现的却是秦叔剑的脸。可是她身上的却分明是她等了六年的未婚夫。一滴眼泪顺着蕙兰的眼角流下。沈伟通还以为弄疼她了,动作温柔了许多。沈伟通好像一下子要把六年的都补回来,折腾了两个小时才从蕙兰身上下来。他去冲了澡,倒头睡下,一夜再没有醒来。

    蕙兰洗完澡,父母也遛弯回来了,蕙兰说沈伟通睡了。她父母让蕙兰也早点休息,就去了小卧室睡了。蕙兰的眼泪却汹涌而下,她真的是一个不洁的女人,她对不起两个爱她的男人。她在沙发上迷糊了一夜。

    早起她顶着熊猫眼去了公司,艾丽找她签字,她都能签错了地方。艾丽看她脸色不好让她回家休息,她说没有睡好,没事。蕙兰用手砸了下头,颓然的放下了笔。她不想回去,她不知道怎么样面对沈伟通。

    下班后,她迟迟没有出办公室,妈妈打电话催她,她才回去。

    到家里,沈伟通和她父母已经做好了饭,沈伟通睡了一夜半天,已经养过神来了。他高大的身影在她眼前晃着,晃得蕙兰有点头晕。她洗了手,坐下来吃饭,蕙兰父母问沈伟通回来什么打算,沈伟通说想和蕙兰完婚,过几天他的父母也会过来商量婚事。蕙兰听他说完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她说先等他稳定下来,再说婚事。沈伟通说他已经拿到禄卡,结婚后,蕙兰就可以跟她去美国。一说要去美国,蕙兰的父母也说等过段时间再商量,毕竟惠兰是他们的独女,出了国女儿真就是远在天边了。

    蕙兰离开了公寓秦叔剑也回了老宅去住,老爷子晚饭时说,江总的小女儿姣姣从美国回来了,约好了明天晚上一起吃饭,让秦叔剑好好准备准备,下班早点回来。秦叔剑知道父亲的心思,他巴望着这二小姐待几天赶紧回美国去吧。

    江姣姣在美国喝了一年的洋墨水,人变化挺大的,不再是那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了。好像美国的垃圾食品养胖了她,头发染成深亚麻色,垂在肩上。身材□□,穿着紧身的黑裙子,很是性感。秦叔剑开玩笑的说她总算长开了。姣姣对着鸿老爷子说“伯父,三哥还是这样的好取笑人。”鸿老爷子很是开心,说以后让姣姣好好的管管他。江老爷子看着女儿和秦叔剑还是以前爱打闹的样子,也放心了,两个孩子并没有生份。饭后,两位老爷子借故先走一步,留下两个小的,给她们自造机会。

    秦叔剑问了姣姣在美国的一些事情,意外得知了,姣姣的师兄就是沈伟通,她们是坐同一班飞机回来的。而且从姣姣的语气中听出她对这个师兄很是佩服。这个发现让秦叔剑很惊喜。他对姣姣也热络起来,他带她去了后海的酒吧,请她喝酒,他要套出更多的有用信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情敌的情况他知道的越多越有利于战争。

    送姣姣回去,已经快十一点了,江老爷子说她们怎么喝成这样,秦叔剑只是说高兴,才喝多了。秦叔剑赔了罪回了他的公寓。

    蕙兰这边,沈伟通已经回来三天了,蕙兰始终没有勇气说她和秦叔剑的事。吃完饭,父母去遛弯,沈伟通和导师视频,蕙兰在卧室看书。书中的一首古诗让她今天读来分外应景。上学时没有读出里面的味道,今天她感同身受,与作者有了深深的共鸣。“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与君为新婚,菟丝附女萝。菟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蕙兰读来,觉得父母为自己起名蕙兰,真是一语成谶。她和诗中的自比蕙兰花的女子一样,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如果沈伟通早回来一年,一切还都是那样的涛声依旧。只是,太迟了,船票已旧,怎么再登上当初的客船。

    蕙兰把书盖在脸上,闭上眼睛,头很疼,她最近睡眠不好,整天头昏昏的。沈伟通视频结束,来卧室,看蕙兰书盖在脸上睡觉,就将书拿了起来,他扫了一眼,看到了这首冉冉孤生竹。他虽是说理的,这首诗他还是懂的。蕙兰看来是怪他来的太迟了。他让他等了六年,他心里不是没有愧疚。当初他雄心万丈,要给女人打下一片江山才是对这女人最大的爱。他现在有点犹豫了,看来他错过了她六年最美的年华,她生活的朝朝暮暮他没能参与。一见钟情和两情相悦只是爱情的起点,爱情的延续始终是彼此陪伴共同进步。他疼惜的抱她躺好,关上了台灯。他出去客厅,杰西卡来了电话,他穿衣出去,他想要喝酒,杰西卡正好在酒吧。他给蕙兰的父母说了一声,就关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