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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3.无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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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几千年?”云音挑眉,面色十分无辜,又带了几分好奇,不像是在开玩笑。

    白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凝眉将云音看着,墨染般的眸子浓得如雨天的夜色,融着一些哀戚,带着一些痛惜,又含着一些不解与纠结,愣愣地看了云音半晌,这才转了眼眸,朝着领路的小丫头客气道,“不用带路了,我与鹊仙大人四处走走,待会儿若有事,再去寻你。”

    闻言,那一身粉衣的侍女恭恭敬敬地朝着云音和白墨行了个礼,这才在唇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轻轻启唇道,“鹊仙大人若是嫌婢子碍事,婢子便退上十米候着。只是这成王府大得很,若是婢子贸然走了,万一二位中间有什么需要,又或者是迷路了,身边没有一个使唤的人,也不方便。”

    说罢,不等白墨开口,便自觉地往后面退了十几步。云音沉默无声地看了看那娇小的身影,又好整以暇地看向了白墨,笑道,“人家不知道,还以为我们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见不得人的勾当?”白墨挑眉。

    “比如,偷只鸡摸个狗。”

    白墨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负手凝眉,“偷鸡摸狗?”

    云音含笑点了点头,凑近了白墨的耳边,得意道,“顺手再牵俩羊。”

    白墨笑得一脸无奈,却只是片刻,便收回了眸中的笑意,一边抬步往前走着,一边正色道,“‘我活了几千年,经历过许多事情,帮了许多人,却从来没有哪一次,能让我主动帮他把一切做好。’云音,你不是说,你才只有三百多年的道行?上次到沐家庄若是你第一次下凡报喜,那么,你又经历过了多少事情?帮过了多少人?当时在沐家庄,若不是我出手相拦,你是不是已经把自己的暗羽给了沐钰?”

    云音被白墨说得一愣一愣的,仿佛是思考了很久才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话似的,一张莹白如玉的脸突然光彩炫然,晶亮的眸子熠熠发光,“原来当时是你拦了我!白墨你真是太好了!其实我当时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现在想想,还是挺舍不得就这样死掉的。”

    唇畔总是上扬着完美弧度的白墨,此刻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他停下脚步来,转过头去一瞬不瞬地看着云音光彩夺目的脸,叹息道,“云音,你不要避重就轻。”

    他的神色太过沉重,仿佛自云音认识他以来,从来就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样子,剑眉轻挽,眸色冷凝,云音看着,脸色的光彩便一点点地暗了下去。

    她心思百转,故作淡定地看了看四周,尤其看了看那个十米开外的侍女,这才神经兮兮地凑近了白墨道,“你别生气,也不要瞧不起我。我是实在看不惯萧天澈这个样子,凌汐落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他还想着不劳而获,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呢?但凡要得到,必定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我这样说,就是为了吓吓他,不然他总想着让我帮他,你是不知道凌汐落的毒有多厉害,再让他犹豫几天,怕是就算他决定去了,也没有用了……”

    说罢,云音微微拉开了自己与白墨之间的距离,凝眉看着白墨眉间丝毫未减的阴沉之色,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白墨没有做声,依旧一瞬不眨地盯着云音。彼时正是黄昏,日光刚刚依依不舍地从天际离去,玫红色的余霞将成王府中的一切都映得有些暖意,却独独落下了那一身青衣、温润如玉的白墨。自云音从沐家庄认识白墨以来,便是自己办了再蠢的事,白墨也没有这般对她过。面色凝重,眸光清冷,也不知道到底是生气还是冷漠。

    时间仿佛凝固了。云音不敢再去瞧白墨的脸色,只是默默地低下头来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也许她的确错了,当时在永安谷中误会了沈邱,白墨也没有说过半点她的不是,非但不嘲笑、奚落她,反而还为自己解了围。可是这一次……也许,自己真的是犯了他的大忌吧!

    “你要是真的生气了……”云音抬头,终于开口,话还没说完,却见白墨突然在唇畔扯出一个笑来,眉目间浓云散去,盛着些许的笑意。他的声音极低,若不是云音在凝神听着,压根无法听清楚,“没有,只是有些惊讶。”

    “白墨……你……”云音耷拉着脸色,心里着实是忐忑。其实,在云庭的时候,为了与鹊皇周旋,她经常会使用一些为君子所不齿的伎俩,也不知是鹊皇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当真没有看出来,这一招她一直用得顺风顺水、得心应手。现下旧瓶装新酒,对于萧天澈倒是效果不错,只是怕这淡泊俊雅的白墨难以接受。这是她在云庭之外的唯一一个朋友,若是就因为这一件无伤大雅的事伤了和气,那她可真的是亏大了。

    “没什么,”白墨伸手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垂眸看着云音道,“是我多虑了。云音,我有的时候也很纠结,有的时候觉得忘了一切也挺好的,有的时候却又巴不得什么都能够记起来。可是若是真的什么都记起来了,我又似乎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云音吞了口口水,怔怔地看着白墨那带着些迷惘与无措的神色,只觉得自己完全是在云里雾里,比他更要迷惘无措,她怔了半晌,终于张了张口,“白墨,你在说什么?你忘了什么,又想记起些什么?”

    “不是我……”白墨说着,突然止住了话头,转眼看着云音笑道,“云音,没看出来,你装起正经来,还挺能唬人的。”

    云音不知道白墨这话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贬损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才好,只是勉强在唇边扯了一点点的笑意,干笑道,“哪里哪里。”

    话音刚落,云音的面色便蓦地一僵。在萧天澈面前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回荡在她的脑海中,历历在目,声声在耳,却仿佛不是自己在说。

    其实,在跟萧天澈说这些之前,她并没有想这么多,一切仿佛都是水到渠成似的,仿佛她本来就应该这样做,压根不用想办法撒谎,不用动脑筋撑门面,只是看着萧天澈那张脸,这些话便全部脱口而出了。若不是白墨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她也不会想到,原来自己撒了谎,原来自己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才撒的谎。

    云音凝眉沉思着,白墨却没有看到她的这番变化,只是唇畔噙笑地回头望了望那个十米开外的侍女,对着云音朗声道,“天色已晚,不过看你来成王府之前吃了那么东西,想必也不饿。这成王府的景致似乎不错,不如,我们逛逛看看?”

    云音收了心思,和白墨在成王府中信步走着,秋水浮汀,残荷碎了一池,几分萧索无人知。云音游了小半个成王府,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又看了看白墨那信马由缰的悠闲样子,叹了口气,“平分秋色一轮满,何时化作甜糯饼?”

    白墨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饿了?”

    云音倔强地将头扬起,看着天上的那轮满月,嘴硬道,“没有!”

    “那我们再继续逛逛?”白墨哑然失笑。

    “虽然月色很好,很适合闲庭漫步、赏景看花,但是,我们此番想必要在成王府呆很久,若是一次性把这成王府中的景致全看完了,那以后的日子岂不会无趣得很?鹊皇一直教导我,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能够细水长流才是长久之计。鹊皇的话很少,我也很少赞同,但这句话说的是真好。白墨,你觉得呢?”

    “是有几分道理。”白墨从善如流。

    云音见自己的话得到了认可,心里便多了些底气,得寸进尺的时候也有了些信心。她抬眼看了看月亮,又回头对白墨正色道,“更何况,白墨,这月亮看起来如此秀色可餐,你难道真的没有觉得胃口大开?”

    白墨十分诚恳地摇了摇头,云音面色一僵,继而眸光一转,换了个说法道,“如此良辰美景,我觉得,当举杯邀月,才不枉我们来此一趟。”

    “既然要举杯邀月,不妨再备些点心菜品,才不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白墨接道。月光静静地洒在他身上,简直美好得让云音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她颇是欣慰地伸手拍了拍白墨的肩膀,笑得一双眸子里都是满满的月光,“白墨,你真是甚得我心。”

    白墨垂眸看了看她在自己肩膀上游历一遭便已然归位的手,笑道,“走吧!萧天澈早已着人备好了饭菜,现在只怕都凉了。我们快去尝尝这成王府的手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