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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敲定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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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回到听澜院,已是酉时,大厨房恰好送膳食过来,姜嬷嬷忙端了水伺候着海澜净了手。

    见她啜了一口茶,赶上来伺候用膳的平嬷嬷赔笑道:“小姐今儿可遇着甚好玩的,也说与奴婢听听,好长个见识……”

    李嬷嬷正拿着解下来的织锦皮毛斗篷往里走,听见这话,便有些不耐,见海澜微不可见地摇头,只得抬足离开了。

    海澜也不言语,只打量着平嬷嬷,平嬷嬷大气不敢出,只低头看着自己足上一双软底棉靴,深咖的靴面上绣着绿竹图案,再不敢吭一声。

    海澜这才收回有些倦怠的目光,和缓道:“我也乏了,下去罢。”

    平嬷嬷忙应了,自往外面去了,又恐海澜待会儿使唤,只得坐在屋檐下。

    不多时,见李嬷嬷急匆匆往外走,平嬷嬷铁板一块的脸上,方有了一丝起色,抚着头上精巧的银凤镂花长簪,忖道:这孙嬷嬷如今都跟着三小姐了,也不知怎地,今儿过来便拉着自己问小姐的去向,只不知她问这劳什子作甚?回头便告诉她,小姐不过买了些锦缎回来,横竖还有些存货,少不得敷衍了去。

    海澜用完膳出来,见她在此,忙道:“嬷嬷快去用膳罢。”

    平嬷嬷笑道:“诺,”一面进去端了托盘出来,这才往大厨房去了。

    ……

    海澜的脸给温泉蒸出一抹嫣红,身着娇嫩粉色中衣的她,外罩一件白狐大氅,正笑吟吟地看着身旁的李嬷嬷,嬷嬷一手提着琉璃风灯,一手扶着她,背上的牛皮褡裢装着她换下来的衣物。

    嬷嬷亦笑,“小姐今儿心情着实不错,那江涛倒也是个实在之人,对您也极为上心,不然也不会主动提出入赘一事,还愿立下字据……”

    “这便是他的好处了,”海澜会意道:“纵身世、才情不能与周子谦比肩,肯放下,亦能放下一切待我者,舍他其谁?”

    嬷嬷忽地忧心道:“只恐老爷子不许……”

    海澜摇摇头,“不用忧心,我自有主意。”

    ……

    斜倚在床上,海澜抬眼觑了一旁的姜嬷嬷一眼,问:“今儿我出去转悠,院里可有甚事?”

    姜嬷嬷摇摇头,忽笑道:“瞧奴婢这记性,今儿晌午三小姐遣紫烟送了一罐‘春来急’……”

    海澜因问:“可有留下甚话?”

    嬷嬷摇摇头,“不曾,奴婢是在院子里遇见她的,她将东西交给奴婢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一面觉着有些好笑,“紫烟那丫头,看着蛮聪明的,到底比不上翠屏与青荷心细……”

    海澜也不禁笑道:“你倒是个识货的,今儿就没旁的人来过?”

    嬷嬷不以为意道:“不过就是孙嬷嬷来过,到平嬷嬷屋里,也不知嘀咕甚,没多久就走了。”

    海澜哦了一声,又道:“不知何时了,怎地就这般困?”

    嬷嬷瞅着铜壶沙漏笑道:“还差一刻便亥时了,小姐若困,便睡罢,”见她点头,忙扶她睡下,一面掖了掖被角,又将条案上的青铜兽头烛台上的蜡烛逐个吹灭,只留下一支,晕出昏黄而迷蒙的光,然后蹑手蹑脚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尚在用膳,雪华已带了翠屏过来请安,一面笑道:“早知就过来蹭一顿了,偏翠屏那丫头说长姐只怕已用过膳了。”

    一面自翠屏手中接过一米黄色包裹,自里面取出一件边儿上镶着雪白风毛的正红锦缎如意坎肩,笑道:“昨儿去街上转了转,见这件坎肩很配长姐,就买下来了。”

    李嬷嬷忙接过,一面笑道:“原本小姐要奴婢一早到芳华院去的,既然三小姐您来了,奴婢索性就取来交给您罢,”说着转身往里走,取出一匹浅粉色的杭绸递给翠屏,“这上好的杭绸做中衣,抑或丝帕皆是极好的,再柔软不过。”

    众人说话间,海澜已喝完手中半碗小米粥,又吃了一只羊肉馅的小笼包,忙接过平嬷嬷递过来的软帕擦了擦嘴角,又净了手,这才笑道:“三妹,横竖还不到上学之时,你就陪我去院中走一遭,顺便说说话,也当解个闷。”

    雪华点点头,示意翠屏将杭绸先拿回去,便掺着长姐的手走了出去。

    见平嬷嬷远远地跟着,海澜低声将佩儿流产;张姨娘被贬通房,罚奉半年,禁足一年的事告诉了雪华。

    “阿弥陀佛,”雪华的眸子流转着夺目的星辉,“她也有今日……”

    海澜觑着她道:“她也不过仗着有人撑腰罢了……”

    雪华旋即反应过来,“她从前仗着手中管家之权苛待我,此番落此下场,该。”神色渐渐转暗,“谁叫我不过是一弃子呢……”

    海澜看着她,眸中光华渐盛,“也许不用多久,你便会成为严府炙手可热的棋子。”

    “才不要,”雪华一脸不甘。

    海澜嗔道:“你个傻丫头,能成为棋子说明你的价值开始为别人所认可……”

    “那,何时让别人也成为我手中的棋子呢?”

    海澜好笑道:“你急甚?”白了她一眼,“只要成为棋子,别人自然会支付相应代价……”

    “也就是说,我亦可将别人视为棋子?”

    海澜“嗯”了一声,“不过你得谨记,有些事自己心里有数即可,不需要挂在嘴皮上。”

    “诺。”

    “若真到了那一日,你切不可任性,既然合作,就得放下昔日恩怨,自己掂量清楚再行事,不得莽撞,”转头看着她,“时辰不早了,你去罢。”

    “诺,”雪华一面走,一面回味长姐的话,险些与迎面而来的翠屏撞上。

    另一头。

    “小姐,”李嬷嬷快步上前,在她耳边嘀咕。

    ……

    归来兮。

    “外公,您总算回来了,”海澜喜滋滋道。

    “丫头,后日便是你的生辰,外公如何能不回来?”转头看着坐在右侧的海澜,深邃的目光中,有欣慰,有疼惜,还隐隐有一丝遗憾,“月言之事,我已知晓,难得你这般明智。”

    海澜俏皮一笑,“我好歹也是未来的家主,难道能眼睁睁看着江家日后为皇上所忌惮?”

    江辰风凝视着她,“你不后悔?”

    海澜摇摇头,“我为甚要后悔?”睇了江辰风一眼,笑道:“有人入赘,处处巴着我,那该多美?”

    “嚯,你这丫头,已有人选了,究竟是谁?”

    “外公也认识,江涛。”

    江辰风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上,“他?就是,沫水布庄那个靠着江家扶持才能把店开下去的傻小子?”

    “外公,别叫他傻子嘛,人家可是您……”

    “丫头,打住,”江辰风忍不住瞪圆了眼睛,“以你的品貌才情,值得更好的人……”

    “外公,澜儿知晓,您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澜儿,您可曾想过澜儿如今需要的不是最好的,而是最适合的人——澜儿不愿未来的夫婿成为我江家的掣肘……”

    江辰风的神色颇为震动,“澜儿,你小小年纪却考虑得这般深远,真是难得,只是,”他踌躇着,“外公希望你能过得更好,且,外公手下有更好的人选……”

    海澜吃惊道:“是谁?”

    “我的影卫芮鹏举,此人不但仪表堂堂,且精明强干,最是见多识广,甚得我心,只可惜他母亲病得不是时候……”

    “如此人才,又岂能甘心入赘?”

    “丫头,我对他有大恩……”

    “外公,恕澜儿直言,精明强干之人做属下还行,又兼见多识广,还得您老人家如此赏识,足见他能言善辩,如此才干又岂肯甘居人下?只怕我江家倒为他作了嫁裳……”

    江辰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暗道:澜儿如今看问题愈发通透,既喜且忧,喜的是江家后继有人,只是她这般优秀,谁又能降得住她?

    海澜见他如此,乃道:“来日我若为江家家主,又岂能被人降住?况,……”

    她凝视着江辰风,缓缓道:“宋祖曾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澜儿深以为然。且打理家业,澜儿自认尚有这份能耐,即便要用人,亦只会用忠厚老实之人……”

    见江辰风陷入沉默,又道:“当今圣上年近六旬,听闻身子骨有些不大好,是以澜儿以为,我的婚事宜早不宜迟……”

    “你就这般中意江涛么?”

    海澜点点头,不失时机道:“其一,他姓江。其二,能耐寻常,即便有心算计,亦非我对手。其三,他举目无亲,我无所顾忌。其四,他不善交际,无甚背景。其五,我为他安葬双亲,又助他打理布庄,有恩于他。其六,他心思单纯,无甚弯弯绕绕。其七,他早已对我暗生情愫,只是我佯装不知而已。本来我属意月言,只可惜……”

    “丫头,若有朝一日他变了心奈之何?”

    “休了便是,想来那时我也有了子嗣,江家后继有人,我便再无顾虑。”

    江辰风沉默良久,“也罢,那就江涛吧,”他忽然问道:“澜儿,你可曾记得邵敏此人?”

    海澜点点头,“不就是南宫无忧前辈么,外公提起她,莫非是因那本《无忧秘籍》?”

    “非也,”江辰风神色凝重,“澜儿,外公只是觉着,如今你的性子与当年的她倒是有几分相似……”

    “外公您这是抬举澜儿了,澜儿如何能与前辈相比?她可是江家的大恩人,若非她指点迷津,江家又如何能跻身世家?”

    “如今赤燕国有十大世家,若论排名,我江家不过位居中下,然若论实力,首推江家——外头亦仅知江家有些产业而已,你可知为何?”

    “不就是因邵前辈曾言,江家要想屹立不倒,必先隐去锋芒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