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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何亦牵肠挂肚,心惊胆战的主儿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队伍里出现了“害虫”,还在悠哉悠哉地表演着单口相声:“哦,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说您和您的员工什么也没做,谁也没联系,全是热心群众死乞白赖地给你们介绍知情人士,不单介绍还生怕你们采访不到,不惜触犯法律,打变声电话威胁刘婷务必到位。”
何风寻思了一会,觉得自己说的不准确:“我觉得到了这种程度,那就不只是热心了,应该叫烫心。热心群众平时还能遇见两三个,但是烫心群众可是千百年才能孕育出来的稀有物种。朱经理真是好运气,我听说你们这个团队也是才成立吧?刚成立就有贵人相助,势头这么猛不怕被同行嫉妒么?”
朱经理年纪不大,留着何风最看不惯的男士发型——中长发,发梢都扫到肩膀了,每一次他伸手把头发捋到耳朵后面,对何风的素养都是极为严峻的考验。
他脸上的笑容也是何风最看不上的阴不阴阳不阳。
“热心群众也好,烫心群众也好,我们遇见的太多了,刚开始也觉得是运气使然,后来才发现,不过是因为民心所向罢了。”拎起茶杯把手,翘着手指抿了一口,然后在何风震惊且嫌弃的目光里,挑眉反问,“何警官,我倒是很奇怪,身为人民的保护神,怎么平时只能遇见两三个热心群众?难道老百姓们对我们的期待比对你们的期待还要高么?那我得跟我们互拍新闻的粉丝说清楚,毕竟我们只是刚成立的新闻团队,有困难还是应该找警察叔叔的。”
何风顿悟,他这是遇到了高阶妖怪了。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气血不足,活像肾虚的僵尸从墓地里走出来唱反串的。实际上心眼多得跟向日葵花盘似的,嘴也毒,三言两语还把他给绕进去了。
可以!
这个互拍新闻还真是卧虎藏龙!
何风舔了舔后槽牙,看着朱经理那双细长眼:“这句话说得对,有困难得找警察叔叔……那什么,那个热心,不,烫心群众的联系方式应该还有吧?警察叔叔这就来帮他解决烦恼,麻烦朱经理行个方便,给我们俩搭个桥。”
朱经理没说话,顶着何风“让我为人民燃烧自己吧!”的火热目光跟他对视了一会,然后偏头,轻轻一笑:“警察叔叔,您知道他的烦恼是什么么,就说要替他解决?”他的眼珠转回来,头却依旧歪着,这个造型让他看起来格外得欠扁,“您知道我们这些老百姓的烦恼么?就说有困难找你们?你们能,不是,是想替我们解决么?”
何风越看这个朱经理越觉得他长得像一只落了枕的蚊子,勉力忍住把他拍扁在墙上的冲动,咬牙保持微笑:“朱经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探讨警民关系的。你所谓的热心群众现在涉嫌刑事案件,需要接受调查,请你配合我的工作,把你们的联系方式提供一下。”
朱经理听完他说的这一段话后吊儿郎当地朝玻璃墙上的缝隙外看了一眼:“您要联系方式,是吧?没问题……”他好像看到了想要看到的东西,满意地眯了眯眼睛,把歪脖老母似的造型矫正了,“我说,您记一下,1885235……怎么了?”
朱经理一脸无辜地看着即将要变身数码暴龙的何警官。
“怎么了?”何风因为对方阴气过盛的恶意卖萌遣散了最后的修养,蹭地站起来,喷出长长的火焰,“你在这儿糊弄谁呢?随口编一串电话号码让我们像傻子一样去查,是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是在妨碍公务!我可以把你带回局子里!”
朱经理仰着头,像看珠穆朗玛峰一样看着何风,最后噗嗤一笑:“何警官,您怎么知道我这是随口编的?有证据么?没证据就给我扣上妨碍公务的帽子,您办案的时候也是这样全凭个人臆想给人定罪么?真叫人长见识了。”
何风嗤之以鼻:“你难道能背下每个给你们提供线索的热心群众电话?”
朱经理耸了一下肩,笑容轻蔑:“何警官,能不能背下来是我的事……难道我的记忆力也涉嫌刑事案件,需要您来调查么?”
接待室里静得只能听见何风斗牛般的喘气声。
朱经理好整以暇地数着何风的呼吸声,好像在期待新年钟声一般期待着何风把他提起来丢出去。
他等来了两个字:“也是。”
也是?朱经理挑眉,略微奇怪地看着何风。
“朱经理这么年轻,记忆力好也不奇怪。”何风慢慢咧开一个笑容,“但是记忆力再好也比不上科技力量——既然用电话联系过,应该会留下通话记录吧?”
何风提了提裤腿,稳如泰山地一坐,语气悠悠,和刚才那副暴脾气的样子完全不同:“啊,有电话号码也不见得是打过电话,也可能是发过短信之类的,这都没关系,我都照单全收。您刚才说的是1885235是吧?我记忆力也不错,不小心就记住了。”
接待室第二次安静下来。
朱经理低着头,神情不明地转着手指上的金属戒指:“何警官,没看出来,您的脾气这么收放自如。”
何风谦虚:“这也是慢慢历练出来的。工作这么多年,运气不好的时候也遇到过别有居心的小人,故意把你惹急眼了,再对着你狂拍,发到网上说我们暴力执法、仗势欺人。”胡噜了一把青瓜皮脑袋,“朱经理可别做这种缺德事儿……”他微微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看着瘦得像筷子搭出来的朱经理,“得不偿失。”
朱经理轻轻一笑,倾身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何警官说的是。您不是要通话记录么?我那部手机不在身边,我让助理给您取去,您稍等我一会,行么?”
何风点头:“当然可以。”
朱经理带着笑意,刚要站起来,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没等他说话,外面的人就已经冲了进来。
何风抬头一看,惊得眼珠子差不点掉出来:“你?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像老鹰捉小鸡里的母鸡一样,身后甩着一长串人,有拿摄像机的,有拿话筒的。
打头那个气势如虹:“何警官,你是来抓我的么?”
何风收获一个黑人问号。
谁……抓……谁?
“不要难为朱经理!我是自愿参加采访的!”
何风收获第二个黑人问号。
什么采访?
他一直试图用眼神表达疑问,但是说话的那人却不看他,跟朱经理手拉手地看镜头:“我要感谢朱经理!是他让我想明白,做人一定要坚持本心,做正确的事情!不能领导下什么命令就执行什么,要有自己的想法!我做法医是为人民服务,不是为某些权力,某些人服务!我……”
何风感觉头上的黑人问号都够攒一个爆炸头了。
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的?
什么本心,什么想法,什么权力……
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抽象啊?有啥事儿就说啥事儿,老上升到心灵鸡汤干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