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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林音召窝在沙发上读剧本,愿达靠在她脚边,半闭着眼睛。林音召忽地想起来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了,她立刻起身拨了家里的号码,电话立刻就接通了。
“喂?舅舅?”
“哎,音召,是舅舅。”舅舅李森说完哈哈笑起来,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和舅妈吃完饭了吗?”林音召如常问道。
“刚吃完。你呢?”
“我打算等会儿自己煮面。”
“只吃面怎么行?多买点有营养的东西。”
“我知道,你每次都说这句话。”林音召娇嗔地说。
听筒那边传来舅妈的声音:“是音召吧?她这个月什么时候回来?问她想吃什么,我好准备。”
“你舅妈问你想吃什么?”
“对了,舅舅,这个月我不回去了,要忙校庆的事,11月中旬才回去。”
“这样啊······好吧。”李森失望地说。
“舅妈在干什么呢?”
“看电视剧呢,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
林音召听见舅舅嫌弃的语气,忍不住笑出声。
“那音召,你快去吃饭,就这样,挂了吧。”
“好,舅舅。”
林音召放下电话,站起身,愿达也舔着嘴跟着站起来。她拍拍它的头,说:“你知道有东西吃吗?机灵鬼。”
第一次话剧排练,赵漫把地点安排在天台,说是学校的剧院暂时没空。
“韶源,别离开我。我爱你,别走好吗?”林音召拉着董韶源的手腕,眼睛泛着泪花。
董韶源愤怒地拍掉林音召的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一直欺骗我,我们还是分手吧。”
赵漫靠在天台的栏杆上,繁复的卷发随风涌动。全城迷蒙的景色在她身后一览无余,她朝两人走过来,仿佛从身后的画里活了过来,如果不是赵漫尖利的眼神,林音召一定会很喜欢那画面。
“动作换一下,把抓手腕的动作换成摸脸,这样感情更充沛些。”赵漫瞥了一眼董韶源,退到旁边,那表情仿佛期待着什么好的事情发生。
林音召犹疑地把手掌放在董韶源脸上,指节弯曲着,触及皮肤的指尖传来了紧绷的僵硬感。林音召感到很不自然,所以动作很僵硬。
赵漫露出不满的表情。“林音召,别这么僵硬,手掌贴上去。”董韶源抬手按住林音召的手掌:“早点排练完,早点休息。”
他们已经在天台排练了一个多小时,反复说着同样的台词,林音召的确有些麻木了,很想快点结束。
“韶源,别离开我,我爱你,别走好吗?”林音召说出毫无感情的台词。
“林音召,你说台词能不能有点感情?”赵漫用裹起的剧本指着林音召,“你爱他,不想他走,你的表情明明很想他走。”赵漫让林音召摸董韶源的脸,本来是想看董韶源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他除了表情有点僵之外,就没有其他过激的表现了。不过她又发现了其他有趣的事,那就是顾岩出现在了天台,正杵在入口处拉长脸看着林音召。
赵漫离开前俯在林音召耳边说了一句“顾岩来了”。林音召迅速抽走董韶源脸上的手,慌张地看向身后的顾岩。赵漫拉着董韶源离开,表情愉悦。经过顾岩身边时,赵漫故意说了句“林音召和你很亲密嘛”,顾岩看了一眼董韶源,董韶源笑着迎接他的目光。那自信和坚决的目光,让顾岩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阴沉。
“我们只是在排练节目。”林音召走到顾岩面前,着急地解释。顾岩一向爱吃醋,当自己对某个男生态度热情点,他就会不高兴,更别说摸其他男生了。顾岩冷着脸不说话,林音召又岔开话题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排练需要这么认真吗?”顾岩的语气像在说一件很严肃的大事。
“要求高才能保证节目质量嘛,只是小事,不要这样好吗?他也许还是你未来的妹夫,这有什么好吃醋的嘛。”
“什么妹夫!芊芊和他不配。”顾岩又想起了刚才董韶源的眼神,仿若对某样东西势在必得的样子,让顾岩非常不舒服。
“为什么?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没有为什么”,顾岩转身走到楼梯上,天台的风吹得他有些发颤,“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
“可是芊芊喜欢不是最重要的吗?”林音召柔声问。
“我是她哥哥,还不能管她的恋爱吗?”
“可······”
林音召话还没说完,顾岩一下把她抱在怀里。在天台吹了好久的风,林音召的身体僵僵的,顾岩紧紧拥着她,手掌上下轻抚她的背脊,林音召在他怀里的身体渐渐暖和。
“你不喜欢,我不演就是了。”林音召妥协道。
顾岩知道他又赢了,他从来没有在林音召面前打过败仗。“那倒不至于,以后不许他碰你,除了正式表演的时候。”
林音召笑着点点头,“其实戏里都是我在主动碰他。”
顾岩瞪着眼睛,一副“你还敢说”的表情。林音召赶紧转移注意力问:“所以到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问芊芊呗,她能不关心董韶源在哪儿吗?”顾岩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醋意,林音召火上浇油,调侃他说:“你这个哥哥失宠了。”
“不可能,我永远是她哥哥,再怎么失宠,还有我爸垫底。”
“伯父真可怜。”
顾长德签完文件,将签字笔掷在办公桌上,王明恭敬地坐在对面等着签好的文件。“我等会儿出发去宁恒,明天回来,家里的电脑中了病毒,你给我重新买一台。”
“没丢什么文件吧?”王明抬起头问,语气充满担忧。
“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无聊的恶作剧。”顾长德说起这句话时,威严的神情与身后墙上挂着的金虎一样。
王明双手接过文件,“对了,刚才李璧打电话来了,说是让您早点回去。”
“她还会打,你像以前一样应付一下就行了,你知道该怎么说。”
宁恒市与南奚市相邻,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顾长德的车停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可车前的升降杆却迟迟没有提起。他打开车窗,看见门卫室的保安正埋着头看报纸。顾长德不耐烦地吼了句:“哎!老头,把栏杆拿开!”老张慌忙摁了身旁的开关,抬头时正好看见小源在那辆宝马车后面,他提起手里的水果,颠了两下,表示给他买的,待前面的宝马车进入小区,他走到老张的门卫室,把水果放在台子上。
“张叔,最近好吗?”
“挺好的,小源,你一个月没回来了吧?”
老张见他嘿嘿笑了两声,黑色的鸭舌帽压得很低,额前的刘海被压得快盖过眼睛,小源是个长得极漂亮的孩子。老张工作的“玫瑰天堂”是宁恒市著名的高级小区,他在这里做门卫已经五年了。小源是一年前搬来这里的,老张从多次谈话中了解到,小源在南奚市上大学,一般半个月回来一次,老张至今没见过他父母,他说他父母都在国外,工作很忙。老张情况差不多,子女都在外地忙,极少回来看他,一个人挺孤单,有个晚辈陪他说说话让他很满足。
这个小区住的都是有钱大佬,他们开着名贵的车进进出出,从来不多说一句话,更别说在意自己这样年过半百的老头了。唯独小源会停下来和他多说一句话,他十分有礼貌,完全没有富家公子哥的戾气。
“有点事,所以没回来。”小源走到监控画面前,好奇地看着那些画面。
“南奚市就在宁恒市旁边,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行了吧?”
“好吧,张叔,我承认我只是懒。”小源说话的时候依然盯着监控,老张想他肯定是太无聊了,想找点有趣的东西。
“对了,张叔,我钥匙弄丢了,你有备份钥匙吗?”小源终于转过身来。老张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串钥匙问:“你住2栋吧?”
“嗯,2栋701。”
老张取下一把钥匙。“拿去配一把,再还给我就行。”
“谢谢张叔,那我回去了。”
“好好好。”
顾长德停好车子后,直奔2栋702的房屋走去,他一进门就抱住穿着丝质睡袍的李眉,李眉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但看上去足足年轻了十岁,皮肤紧致白皙,身姿曼妙,且有年轻女子没有的风韵。
李眉挣脱顾长德的怀抱,走到沙发上坐下,软绵绵地说:“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你答应过我,两年以后会娶我,我可不好骗,你做不到我就不跟你了。”
“快了”,顾长德换上拖鞋,坐在餐桌前,“我看她快受不了了,很快会提离婚。”
“就不能你提吗?”李眉提高音量说。
顾长德沉下脸,李眉虽然有姿色,但顾长德嫌她有时候太不识时务。“我提离婚,媒体会怎么写我,我在南奚市可是有头有脸的慈善企业家。”
“那······万一她一直不提离婚怎么办?”李眉识相地把语气软了下来。
“她那个傲小姐脾气不可能会忍气吞声,你放心。”
李眉自知继续质问下去,反而没好处。她笑吟吟跨坐在顾长德腿上,抽走他手里的筷子扔在桌上:“别吃了,不想吃我吗?”
顾长德搂紧她的腰肢:“这就对了。”顾长德就喜欢李眉的小性子,既不会无趣,又不会无理。哪像家里那位,总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把他压着,哪个男人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