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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宇的嘴唇压着辛菱的,好久。
他没有勉强她,甚至没有想要伸进去舌吻的趋势,只是就那样实实的贴着,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又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摩挲着啄了几下便放开了,他轻吐着温柔的话语:“菱子,我们在一起吧!”
“我……我不知道。”辛菱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这算是个吻吧,虽只是简单的嘴唇相碰就已经击碎了她所有的理智,带动了她全部的思绪,那种感觉飘渺的有些不现实,她好想留住这种感觉。
可他们真的在一起之后,这种感觉会不会消失,随之而来会不会都是失望,忧愁,和悲伤。
苏泽宇微笑着为她理了理前额的碎发,微风吹得有几根贴在了她的唇边,星光闪烁的她眼神迷蒙,微张的小嘴让他忍不住想再次一亲芳泽,可他没有做什么,只是向下握住了她的手牵起继续向前走。
辛菱一路沉默的跟着他,他温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手,融融的情意一直流到了她心里,要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多好,她可不可以忘掉以前的那些事情,重新再来?
“苏泽宇。”辛菱叫了他一声,她指指旁边的长条椅说,“我们坐一会儿吧,我脚疼。”
苏泽宇看看她穿着的高跟鞋,点点头说好,然后带着她一起坐在了树丛里的椅子上,坐下后他们被灌木遮挡了大部分,外面偶然有小孩子的吵闹声,两人在里面有些与世隔绝的感觉。
“鞋脱了我给你揉揉?”苏泽宇一边说一边弯腰把她的腿抬到自己膝盖上,给她脱下了鞋子在脚踝上轻轻的揉了起来。
“自从08年4月的时候我离家出走就再没回去过,一直到现在。”辛菱主动开口给他解释了她和家里的关系,他肯定早就纳闷为什么要她找自己妹妹帮个忙会这么为难,而今天辛艾说的那些事情肯定也让他疑惑至极。
“09年冬天的时候在大街上我遇到的小艾,那时我刚做了品上的销售主管,潇姐也是那个时候查出来的宫颈癌。”
苏泽宇温柔的目光促使她继续说下去,她稳了稳心绪,一点点给他解开了她的迷。
“上大学的时候我爱过一个人,是我的英语老师,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从刚开始对他的崇拜到后来迷恋的无药可救,可是他却抛弃我娶了别人。”
辛菱只说了两句之后声音就变的哽咽,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回忆那些年的事情,可这才开始,她就有些胆怯了。苏泽宇抓住她的手拉她离自己更近了一些,她的腿还搭在他的腿上,他就这么半抱着她,等着她继续。
“大二的时候他分来我们学校,我们只差了六岁,慢慢的接触多了就彼此有了好感,后来他说他喜欢我,我很高兴的就答应了做他女朋友,情侣之间的事情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跟他上床的那天是我20岁的生日,他开心的像个孩子,说好了毕业就娶我,还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可才一年的时间,他就有了别的女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被蒙在鼓里继续做着美梦,直到那个女人找上我,我才知道被骗了。分手后我没再上过他的课,大四上学期结束的期末考试我才见了他,他疯了一样跟我道歉说他爱的是我,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是不得已为之,我傻乎乎的竟然真的信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辛菱已经掉下了眼泪,原来回忆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可是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是想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说给面前这个男人听,他们认识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甚至都不了解他,但那股挡不住的想要倾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凭感觉选择了相信他。
“然后呢?”苏泽宇的声音波澜不惊,可心里已经预示到了她的不好结局,他柔和的抚着她的脸庞,用纸巾给她擦掉眼泪,“告诉我吧,菱子你可以相信我!”
“这算是说破无毒吗?”辛菱悲伤的笑笑,笑的有些勉强。
苏泽宇安慰她:“是,就当排毒了!”
“可是这些毒素都排到你那儿去,你怎么办?”
“没关系,我百毒不侵。”
辛菱扑哧的笑了,声音闷闷的鼻子有些齉,说话的鼻音很重:“你确定你想知道?”
“我确定。”苏泽宇搂过她的肩膀亲昵的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菱子,我想走进你的心里,给我个机会。”
“我没能禁得住诱惑,又一次沦陷了。”辛菱被这种温存感化,一股脑的倾吐而出。
“我们偷偷摸摸的开始了地下情,他说会处理好其他关系,让我等着。寒假过完年的时候我早早就回来学校,开学前夕的那一段日子就像是回光返照,从来没有过的幸福,3月份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去找他,可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要带我去医院做手术。到那时我才感觉到,他从来就没爱过我,和我在一起无非就是图个新鲜好玩儿。”
“你去流产了?”苏泽宇突然差了一句话问,听到这里他似乎有些眉目知道为什么吕潇会对她这么好,不出意外应该算是同病相怜吧。
辛菱摇摇头,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断断续续的说:“我本来想再等三个月毕业之后,即使没有他也能自己把孩子养大,毕竟那么一条小生命,我实在不忍心,而且耽误了最佳时机已经三个多月不适合做手术了。”
苏泽宇狐疑,难道她真的生了孩子?他不敢相信便关切的问:“那后来怎么了?”
“不知道消息怎么了泄露了出去,而且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我怀孕的诊断单被复印了好多分贴满了学校的公告栏,一夜之间我就成了学校里名声最差的学生,学校找我谈话说只要我解释清楚可以同意我在校期间结婚。我说不清,就又去找了他,可他以为是我为了逼他所以自己弄出来的这些事儿,还说想不到我是这么有心机的人,我绝望之下也就没了理智,告诉校领导说我了我们的事情,也说了孩子是他的,可是没人相信。那以后,流言蜚语满天,我成了勾引老师的不良女学生,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当时除了南南,每个认识我的不认识我的都在骂我,恨不得见面的时候都要啐我一口。”
辛菱停止了哭泣,她擦干眼泪,眼里尽是灰蒙蒙的颜色,苏泽宇心痛的紧搂着她,回想起刚到品上的时候他见到人力资源那里的记录写着她是大学肄业,原来她竟然有这样惨痛的经历,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爱错了人,受到的伤害如此之大,她当时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孩子呢,你又怎么会离家出走?”苏泽宇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最后到底是怎么样了,如果只是简单的情感受挫怎么会把她打击到一个人流落在外这么多年的地步呢!
“我以为已经受到了最大的惩罚,可我没想到他会赶尽杀绝,就在他结婚的前一个星期,晚上我去校外超市的路上被几个小流氓截住拖到死胡同里活活打到了半死,他们好像有目的的往我肚子上不停的踹,直到我浑身都是血的时候才肯放过我,昏迷之前我听他们有人说了一句,‘别打死了,那个老师说了,只要肚子里的,不要她的命’……”
听到这里苏泽宇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那种震惊,还真的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吗?亲生的骨肉都能这样的狠毒!他悲恸,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一股无形的怒火无处发泄,而怀里的人儿已经被曾经的伤害再次折磨到痛苦的抽泣。
辛菱浑身都在颤抖,她用最后一丝连贯的语气说:“如果不是许哥和潇姐开车路过顺便捡了我去医院,我肯定就死在街上了。”
她越哭越冷,最后抱着自己的肩膀连牙齿都在打颤,苏泽宇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她罩住之后抱得紧紧的,他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就只能用身体传给她一些力量去帮她抵御那些袭来的痛苦。
辛菱体会过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生死徘徊的时候她哭喊着求那些人放过她,可她得到的依旧是拳脚相加和语言讥讽,他们骂她贱,把学校里的那些事情全都扭曲着说到最龌龊,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把她唾弃的一文不值。
再后来,因为住院惊动过了家里和学校,学校为了名声,还差三个月毕业的时候把她开除了,而家里更是在得知一向是乖乖女的辛菱竟然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后闹翻了天。辛菱父亲在老家D市区政府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觉得丢脸一气之下也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语,甚至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辛菱彻底的崩溃便离开了家,跟着许君安和吕潇来了B市。
吕潇因为流过产所以对她同病相怜格外照顾,她来B市之后就在品上的店面里卖LV,一点点的做到了现在的位置。
所以这几年辛菱一直不敢回家,更不敢联系任何人,在B市偶遇辛艾之后也不是很积极的见面,还让辛艾帮她保守秘密,因为她怕,怕得到家里的一丝消息,更怕知道父母依旧在怪她,不想原谅,甚至不想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