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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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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尧。

    曾经爱过七年的唐尧。

    唐尧。

    如今已经不再爱的唐尧。

    王锐低低一笑, 起身拿了塑料筐子去捡菜。各式火锅丸子一筐, 鸡柳鸡肫骨肉相连一筐,蔬菜两筐。

    崔亮也差不多。

    洛飞羽看看王锐,看看崔亮, 再看看自己手中孤零零的一个筐子,暗暗下了决定。以后, 请这俩饭桶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请他们吃饭!会破产的!

    没几天, 洛飞羽把曲子谱了出来, 连需要的几种乐器也列了出来,还用埙吹了一遍。

    王锐听得如痴如醉,拿起箫也和了进去。

    崔亮拿了杯子叮叮当当敲着凑数, 一脸得意:“都是音乐青年啊咱们!”

    拿了曲子, 正好有一部偶像剧在选角,应小红莲的要求, 王锐去看了。人很多, 只微微扫视了一遍,王锐就发现了一个熟人,去年被他拐走的未来影帝。

    靠,影帝演这种片子不是糟蹋吗!

    王锐直通通走过去,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未来影帝很显然还没有未来从容不迫的影帝范儿, 身为一个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子,在大老板面前很是有些局促:“我,我来选角。”

    王锐转身:“你跟我来, 叫你经纪人一起。”

    未来影帝更加不安了。签约好几个月了,他只是拍过几个平面和两个mv,余下时间都在上公司给安排的课程,这次也是经纪人活动好久才得到的选角机会。不过,看来是保不住了。

    王锐先训经纪人:“以后这种看完让人记不住剧情顶多记个人脸的本子别给他接,别跟我说什么露不露脸的机会,他以后露脸的机会多着呢!这种戏演多了只会糟蹋人,没啥长进。”

    又转向未来影帝:“回去以后找杨总监,让他给你找几个老戏骨讲讲戏,你再找一些民国时期的史料看看,尤其是那些爱国将领的小传啥的也看一些,好好揣摩揣摩。我有个本子,男一已经内定是你了。本子过两天给你,现在,该干嘛干嘛去!”

    “要是演砸了,我揍你!”恶狠狠吩咐一句,王锐丢下身后被骂的二人,施施然离开了。哎呦,欺负未来影帝的感觉,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刚刚欺负了人,心情不错,王锐回了家,就见秦桑正抱着一块蛋糕挖上面的果酱吃。

    “锐哥,表叔什么时候回来呀?”秦桑很是思念那个会偷偷给他零花钱的亲亲表叔。

    “海南分公司那边有点小问题,大概还要些日子才能回来。”王锐说。

    秦桑蔫了。

    王锐则眯了眯眼睛。海南分公司,正是纪坤负责的。

    纪坤现在是绝对不会动手的,他的人脉还没建立起来,以他现在的资格也压不住底下那些跟着表叔一起打江山的元老。胃口大了,是不会满足于只收点赎金就算了的。嗯,上辈子赎金三个亿,这辈子应该会更多吧,毕竟锐园来钱也不少。

    刘长征给找的人不少,光侦察兵就有六个。他们送上来的材料也详细的很。看完那些材料,王锐就已经确定了,纪坤要的,不只是表叔的钱,还有表叔的命。

    纪坤这人,王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呢,还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

    纪坤,出生于山西大同一个精穷精穷的小村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哥哥妹妹,一个很穷很穷的家庭。兄妹三个成绩都很好,可是家里只供得起一个。女孩不做考虑,是最先被放弃的。兄弟两个抓阄,纪坤抓着了。于是年年考第一的哥哥妹妹都辍了学,一家人供纪坤一个念书。

    纪坤上了大学,认识了不安分的白鸿昌。那时的白鸿昌可不是一般的不安分,喜欢四处乱跑,更喜欢四处捞钱。后来跟纪坤回了一趟家,爬后山的时候发现了煤炭,从此开始了包小煤窑的日子。本钱是白鸿昌一个人出的,股东却有好几个。白鸿昌占大头,60%,剩下的被纪坤的父亲、村长的小舅子、支书的连襟和乡长的表弟给分了。挖矿的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

    白鸿昌要上学,留了几个人在这里,管事权就托给了纪家。好哥们儿的家人,有什么信不过!

    大三,白鸿昌发现有人偷挖了煤私下去卖。量不大,便没计较,只点了几句。

    大四,发现账目不清不楚。白鸿昌就想毕业后亲自过去坐镇。

    等到亲自过去坐镇的时候,发现问题了。早两年煤层很浅,问题不大,可随着越挖越深,安全设施就跟不上了。

    白鸿昌主张更换安全设施,几个股东就不愿意了,一向只有进钱的份,谁舍得从口袋里往外掏钱。那东西太贵了!

    吵得很凶。白鸿昌下了死命令,马上停产更换安全设施,不然一拍两散撤资走人!

    几个股东不说话了,白鸿昌也订了一套全新的安全设施,心底却是不愿意跟那些只认识钱的人一起干了。可是那些人都是地头蛇,当地民风又彪悍,而他,不过是一个外乡人。

    安全设施运到以后,白鸿昌去撤股了。投的本金没要,直接办好手续走人了。反正这些年赚的也不少,那些小钱白鸿昌并不在乎。

    可是他并不知道,在他走后那些人就把那套没来得及安装的安全设施给卖了,另配了一套便宜上许多的。

    他也不知道,他大道理小例子讲了许多也答应他撤股远离煤矿的纪家人,仗着他没撤走的本金拿到了最多的股份。

    他更不知道,两年后那场矿井塌方,死三十六人,伤六十四人,第一个被推出去承担责任的,就是纪坤的父亲。纪坤的父亲死在判决以前,怕挨枪子,用裤腰带把自己吊死在了暖气管上。

    纪坤的父亲畏罪自杀,纪坤的爷爷奶奶受不住打击先后病倒,半个月内相继离世。为了上下打点,再加上给死伤者的赔款,纪家几年的积累瞬间化为乌有。这还不止,纪坤的大哥出门的时候被人活活打断了双腿,纪坤十七岁的妹妹被三个男人拖进了玉米地,纪坤的母亲受不了刺激精神也越来越糊涂。

    那时纪坤已经出国留学,得到消息回来以后见到的就是这副家破人亡的惨剧。

    所以他恨。

    恨那些把他父亲推出去顶罪的人。

    恨那些害死他爷爷奶奶的人。

    恨那些伤了他大哥和妹妹的人。

    几年留学,几年布局,那些人一个个都报复了回去。

    只剩下一个,白鸿昌。

    白鸿昌。

    带来这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