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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呵,皇上,您是说,要带臣妾,去圆明园,是吗?”衲敏的心,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那可是万园之园啊!还是没被八国联军糟蹋过的!可是,这雍正,有那么好心吗?前天不带自己去,今天巴巴地跑回来接自己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雍正起初看皇后高兴,可没一会儿,脸色就平淡下来,似乎还有质疑的神情,不满意了,“怎么?皇后不想去?”
“不,臣妾当然想去。只是,这宫里,还有太妃们,不能没人看顾啊!现在,就只有两个小答应,年纪轻,位份也不够,臣妾一走,只怕……”衲敏捏着手指琢磨,到了圆明园,还不是要看你们夫妾恩爱,我自己没事儿找恶心呐?不去!以后又不是没机会!
“哎,你呀,就是太重规矩了!以前在雍和宫的时候,就说什么家里要有人守着,几次都没去成。这回,好不容易朕亲自来接你,还是这样!太妃们自然有弟妹们帮着照看,朕已经给廉亲王和九贝勒下旨,叫他们接两位太妃回去以叙天伦。其他的,自然还有奴才们帮着看呢!再说,你身怀有孕,就是在这儿,也没办法照看她们呐!”说着,吩咐碧荷等人,“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你们主子娘娘平日里常用的东西收拾了,随后跟来!”
碧荷急忙答应,跟王五全安排人留守,其他人,则迅速收拾东西,不一会儿,就布置停当。
衲敏无法,只好理理衣服上的褶子,唤来两个格格和小阿哥的贴身嬷嬷,吩咐她们明日等格格、阿哥们起身后,就陪着小主子们到圆明园去伴驾。殷殷叮嘱,直到几人跪地发誓,定把小阿哥和两个格格安然送到,方才罢休。
雍正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叫人扶起皇后,到了景仁宫门外,御辇已经恭候多时了。
高无庸领着人打起车帘。雍正坐定,见衲敏仍然站立车下,等候皇后凤辇,便笑着对衲敏说:“既是天色已晚,皇后也就不要那么麻烦,与朕一同坐辇就是了。”
衲敏捏了捏桃红的胳膊,笑着回答:“臣妾,还要想一想。”
“哦?皇后要想什么?”雍正挑眉,大概是因为怀孕,今天的皇后,格外有成熟的风韵,在暮色蔼蔼中,更觉朦胧柔和。
衲敏微笑,“臣妾在想西汉的一位贤德妃子,姓班!”
“哦?班婕妤?皇后可是要想这却辇之罪吗?”
衲敏躬身肯定,“正是!”其实,我只不过是不想跟大叔你坐一块儿罢了!
雍正笑了,对着衲敏伸出手去,“朕不是汉成帝那昏君,皇后不必学那位贤德的妃子了!更何况,今日,朕是来接皇后去园子里避暑的,是家事,不是国事,皇后尽管坐,快些回去要紧!”
衲敏无奈,扶着桃红、画眉,上了御辇,端坐在雍正身侧。
碧荷、翠鸟、画眉跟着上了御辇后的小车,桃红留下看家,王五全跟高无庸一样,骑马走在御辇左右。衲敏看一切安排停当,侍卫开道,銮驾缓缓驶出宫门,望着城西迤逦而去。再看车外,渐渐天色暗淡,夜幕降临,心情也随着那天街两边的万家灯火,渐渐温暖起来。
雍正一面看手中奏折,一面留心皇后动静,见皇后面色愉悦,有心逗她,便问:“皇后,有什么高兴事,也说来朕听听?”
衲敏一笑,“臣妾本就是个无事瞎找乐子的人!但凡不是坏事的事,在臣妾看来,都是乐事!万岁如此问,可叫臣妾从何说起呀?”
雍正也笑了,“皇后能有如此心态,着实是件好事。只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衲敏想了想,“臣妾想到,就要到园子里去,能看那园中美景,心情愉悦。只是,要真说起来,还是您对园子最熟,臣妾,还想听你说说,那园子,都有什么景致,臣妾也先饱饱耳福?”
雍正拍着奏折淡笑,“你是怕,朕安排的地方不好吧?你放心,园中四十景,要是你不喜欢万安方和,其他地方,除了朕处理宫务和几个重臣当值的地方,随你挑选!宫务,也不用你管,这几个月,只管好好养着,给朕添个小阿哥!”
衲敏这才记起,自己能出来,那可全托这孩子的福呢!看今日,雍正对自己温柔的让人起鸡皮疙瘩,还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低头不语了半晌,也想不出什么对策。
雍正见皇后似乎累了,便由她养神,自己继续批阅奏折。
等衲敏回过神来,圆明园——到了。
雍正时期的圆明园,只是初见规模,但已令人感慨不已。夜色中,各处建筑依水而建,宫灯倒映湖中,波光摇曳,相映成趣。衲敏扶着碧荷的手,一路走来,不住感慨,一路感慨,一路暗骂八国联军:真不是东西!
雍正亲自把衲敏送到万安方和,吩咐众嫔妃,皇后劳累,明日再行请安。衲敏也派王五全到太后居住的杏花春馆报备,说今日已晚,明日再去看望。雍正陪着衲敏说了会儿话,就到九州清宴理事了。
衲敏跟一拨拨的人周旋了一天,终于只剩下自己了,躺在床上,捏着宫扇柄,想着,现在的事情,已经跟历史有很大不同了,那拉氏皇后居然还能怀孕,说明,以后的皇位之争,恐怕,就不是那么明朗。自己虽然从小学《政治》,可毕竟不是政治家,能撑到什么时候,还真是未知!哎,算了,日后,再说吧!大不了,就再穿回去!想开了,睡意也来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自己先免了众嫔妃请安,免得见了她们,吐地吃不下饭。到杏花春馆给太后见礼,乌雅氏太后见衲敏来了,急忙叫人扶住她,到自己身边坐下。看衲敏脸色很好,乌雅氏太后这才宽心,“哀家听说皇后怀孕了,这心里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安静下来。皇后啊!你要争口气,给哀家生个孙子呀!”
衲敏讪笑,不好意思,现在已经定型,再叫我努力,已经晚了。嘴里却说:“臣妾自当尽力!还请皇额娘日后多多提点,孩儿,毕竟,没多少经验!”
太后宽慰颔首,“那是自然!”说着,叫人把一大堆东西拿出来,给皇后看。衲敏看了这些孕妇用品,连忙起身感谢。乌雅氏太后又急忙叫人搀扶。一来二去,小半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等衲敏回到住处,已近正午,原本火辣辣的阳光却渐渐弱了下来。不一会儿,天空乌云密布,瞬间,风起雷鸣,大雨倾盆。
衲敏坐在纱窗内,看着湖上烟笼雨罩,荷花、芦苇在大雨中摇摇摆摆。蛙声夹杂在雨声中,呱呱传来。雷雨降下,暑气顿消,披着薄衣,尚不觉热,当真是一场好雨呀!
运河督查使传来消息,说江南雨季快来了,这运河的水,也快涨了。
正想这场雨是否能解前阵子河北、河南的旱情,冷不丁身后响起雍正的声音:“皇后在看什么呢?”
衲敏回头,雍正四爷正披着蓑衣立在身后呢!顿时笑了,“看雨。您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雨,要是淋着了,就不好了!”说着,就去给雍正解蓑衣,叫人拿干衣服过来。
雍正此时偏不敢劳动皇后,急忙拦住衲敏的手,“这里有的是奴才,如何就劳动皇后亲自动手,你只管坐着。朕换好衣服,再来看你!”说着,就领着高无庸出去了。
衲敏见雍正出去,蓑衣上满是雨水,鞋却是干的,便问碧荷:“皇上是怎么来的?就不怕路上滑?”
碧荷笑着扶衲敏重新坐下,“主子,您就放心吧!这小太监在雨里头背人,都是练过的,哪能说滑就滑了呢!要真那样,他们也就不用活了!”
衲敏听了,顿时无语,这就是特权阶级呀!你们怕雨淋,太监就不怕雨淋!可这话也只能自己腹诽而已。
没一会儿,雍正换好衣服进来,衲敏赔笑:“怎么这么大的雨就过来了。有事,叫人给我说一声就行了!”
雍正摆手,“本来就是要来跟你商量事的!一路上,也没怎么淋着。九阿哥跟两个格格已经到了,朕怕雨大,叫他们先在九州清宴歇着。你看,安排到什么地方合适呢?”
衲敏想了想,“小阿哥自然是跟我住。两个女孩子,就跟淑慎公主一起,住到杏花春馆陪太后吧。”
雍正点头,“格格陪太后也好。只是,你身体不便,叫小阿哥住在你身边,是不是挤了些?”
“那,皇上的意思是?”衲敏纳闷,该不会又要还给年氏吧?雍正,你就折腾吧!
雍正看了看窗外湖面,“明天趁天晴,你到四处逛逛,有什么喜欢的地方,要觉得合适,就跟九阿哥搬过去。既然说了要带你来散心,自然是要你舒心才行!”
衲敏听了,点头,“好,不过,要等雨干了才行。臣妾,现在都给几个丫头吓的,不怎么敢走路呢!”说着,自己先笑了。
碧荷等人连忙澄清,“奴婢们是听刘嬷嬷、喜嬷嬷吩咐,尽忠职守罢了!”
雍正听了,知道两位老嬷嬷是当初康熙留给皇后的,就不再说什么了。
衲敏侧身坐着雍正身边,看着风吹湖面,雨打碧荷,悄声问:“皇上,江南,不会有什么吧?”
雍正转头,“皇后此言何意?”
衲敏摇头,“臣妾活这么大,没到雨讯,总是听到江南水灾,而每年朝廷都要往江南拨款赈灾,年年如此。故而,有此一问。”
雍正默然,半晌放说:“这是朝堂上的事,皇后就不要费心了。你好好的,给朕添个小阿哥,江南百姓,也就托你的福了!”
衲敏淡笑,“怎么都说是小阿哥,臣妾膝下,已有皇子了,臣妾,倒是想要个闺女呢?”
雍正皱眉,“你想要公主?”
衲敏笑的更高兴了,“闺女是当娘的小棉袄,自然还是闺女好!更何况,本朝,还没有固伦公主呢!皇上,您就不喜欢公主吗?”
雍正苦笑,“朕自然是喜欢的!”
衲敏继续调侃,“这要是个公主,定然是个有福气的!有皇上您如此的期待,一定是我朝最为幸福的女儿,最受兄长姐姐们疼爱的妹妹,您说是吗,皇上?”我偏说喜欢女儿,省的到时候,你们心理落差大,拿我出气。
雍正听了,心里虽然不喜,可也不敢在皇后面前十分发火,只好违心地说:“要是公主,自然是固伦公主,最为尊贵不过!”
衲敏大乐,“臣妾代女儿谢陛下隆恩!”说着,就福身下去。
雍正百般不愿,恨不得皇后把那女儿二字吞回去,见皇后身怀六甲,还这么恪守礼仪,也不能给皇后难堪,只好扶起衲敏,“你好好休息,朕过两天,再来看你!”说着,领着高无庸一行走了。
翠鸟在衲敏身后埋怨,“主子,人家都盼是个阿哥,您怎么就盼个公主呢!看看,皇上生气了吧?”
衲敏冷冷一笑,“孝端文皇后连举二女,不也稳坐皇后之位?凭的,不过是仁和二字。你怎么就不知道,本宫不能把女儿抚养好?更何况,九阿哥刚出满月,此时再添弟弟,……,本宫,哪里还有精力去照看他呢?”
衲敏说完,看看外头的天色,云歇雨住,外头,一架彩虹高高挂起,绚丽夺目!衲敏轻抚小腹,“孩子啊,我恐怕只能保你八年,你可千万,不能是个男孩儿啊!否则,就只能跟理亲王作伴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