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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悠然毫不客气地坐在唐老夫人让出来的凳子上,坐下来之后她朝钰曦使了个眼色,钰曦马上把药箱搁在桌子上,打开药箱从里面翻出一个脉枕。
接过钰曦递过来的脉枕,水悠然把脉枕放在唐老爷的手腕下,然后伸出手来给唐老爷把脉。
站在水悠然身旁的唐波和唐浪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坐在不远处的唐老夫人也一脸紧张地看着水悠然。
水悠然老神在在地给唐老爷把脉,无视那三双盯在她身上的眼睛。
过了许久,水悠然长舒一口气,把手从唐老爷的手腕上拿开。
“方公子,我爹他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昏迷不醒?”看到水悠然把完脉,唐波急忙问道。
“两位唐少爷,你们能否把唐老爷昏迷前后的事详细地告知于我?”水悠然问道。
唐波和唐浪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再看看坐在不远处的唐老夫人,眉头微皱,过了许久,唐波才一脸悲痛地说道:“我爹他在昏迷之前曾跟我娘大吵了一架,之后他怒气冲冲地离开,在书房里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下人们看到他躺在书房的床榻上,都以为他是在休息,故而没有去打扰他,但是到了晚上,他还是躺在床榻上没有醒过来,下人们慌了,这才急忙地禀告于我,我和二弟赶到书房,看到我爹他如同熟睡一般躺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方公子,请您一定要治好我爹,我。。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这副样子。”
“吵架?您可知晓他们为何吵架?”水悠然皱着眉问道。
“方公子,这和我爹的病情有关么?”唐浪一脸不满地问道,“您是来看病?还是来打探我唐家的隐私?”
“二少爷,事关病人,我要问清楚才好下定论,如果不方便告知的话就算了。”水悠然瞥了唐浪一眼。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唐波连忙说道,“我爹他是因为一些琐事和我娘发生争执,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哦?是么?”水悠然看着躺在床上的唐老爷那张沉静的脸庞,问道。
“嗯,不信您可以问问我娘。”唐波肯定地点着头说道。
“方公子,波儿他说得对,我跟老头子吵架,是因为一些家庭琐事,他对我不满才跟我吵起来的,早知道我就应该顺着他,不跟他吵起来,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唐老夫人哽咽地说到。
“该问的你也问了,该说的我们也都说了,我爹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浪一脸急切地问道。
“唐老爷他应该是遭受很大的刺激之后产生了绝望之情,于是自我封闭意识,把自己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不愿意醒过来。”水悠然慢悠悠地说道。
“方公子,您的意思是,我爹他是自己不想醒过来?”唐波一脸疑惑。
“嗯。”水悠然点点头,接着说道,“唐老爷在昏睡的过程中,身体各个部位日渐衰竭,要是他自己再不愿意醒过来,终有一日,他会在昏睡中死去。”
“啊?!方公子,既然您能看出我爹他昏睡不醒的原因,那您能否有方法唤醒我爹?”唐波着急地问道。
“这就要问问你们了,他究竟因何事而绝望?只有找出症结所在,才有可能唤醒他。”水悠然说道,“我能做的,只是给他开一些温补的药,让他在昏迷中减缓身体的衰竭。”
“那麻烦方公子您了。”唐波说道,他转身对着身边的小厮唐春吩咐道,“快给方公子准备纸和笔。”
过了一会,唐春捧着纸和笔回来了。
水悠然站起身来到桌子旁,那名少年跑过来帮她把椅子拉开,恭敬地说道:“方公子,您请坐。”
水悠然朝那名少年点头致谢,“谢谢。”
那名少年脸色微红地低下了头。
水悠然坐在椅子上,挽起了袖子,拿起笔把药方写了下来,搁下笔之后把那张纸递给了站在她旁边的唐波,“三碗水煎成一碗,给唐老爷喝下去,一天喝三次。”
唐波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仔细地看着上面写着的药方,唐浪也凑到他身旁看着纸上的药方。
过了一会,唐波把药方递给唐春,“你带着这张药方到府里的药房去抓药。”
唐春拿到药方后转身离开了,唐浪见状,也打发自己的小厮唐礼跟了过去。
唐波看了一眼唐浪的举动,眼神里波澜不惊,他朝水悠然拱手说道:“方公子,您的医术真高明,既然您是第一个诊断出我爹病情的大夫,能否劳烦您住在府上,帮忙一起想办法唤醒他老人家?”
水悠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为难的神色,“这恐怕不行,我和师弟奉命下山办事,不能在此地停留过长的时间。”
唐波见状,连忙说道:“方公子,想必您也听说了,我父亲他昏迷许久,许多大夫上门诊治却始终找不到病因,您既然能道出我爹昏迷的缘由,那您应该知道如何唤醒他,求求您了,求求您留下来帮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吧!!”
唐波苦苦哀求着水悠然。
唐浪也放下了那怀疑的态度,请求道:“方公子,求求您留下来吧,有您的帮忙,我们才能更快地找到唤醒我爹的方法。”
“方公子,求您留下来救救我爹!”那名少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
“方公子,这是我的幼弟,他年岁尚小,正是少年孺慕的年纪,他不能失去父亲,我和二弟更不能失去父亲,我们还没能好好地孝敬他老人家,我们不想做那种不孝子孙!”
“咳咳,方公子,老身也求求您了,求求您留下来救救我家老爷。”唐老夫人也一边咳着一边哀求道。
“那好吧,我最多能在此地停留十天,这十天里我会尽力而为,至于结果如何,一切听天由命吧!”水悠然勉为其难地说道。
“多谢方公子!”唐波和唐浪感激地说道。
跪在地上的那少年一边磕头一边道谢,“谢谢方公子,谢谢方公子!”
“你快起来,身为医者救治病人是应当的,无需如此。”水悠然站起身来,双手扶起那名少年。
“小添,你起来吧,不要跪在地上了,娘她累了一晚上,你先扶她老人家回房歇息。”唐波看了一下水悠然的脸色,温和地对那名少年说道。
那名少年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嗯,大哥,二哥,方公子,我先告退了。”
说完后他走到唐老夫人身旁,要扶着她回房歇息,唐老夫人摇着头拒绝道:“我不累,我要在这里看着老爷。”
“娘,您照顾了爹一晚上,去歇一会吧,要是把您给累病了,等爹他老人家醒来之后要我们怎么给他交代呢?”唐波劝道。
“是啊,娘,您去歇一会吧。”唐浪也附和道。
在唐波和唐浪的劝说下,唐老夫人最终妥协了,她一脸疲惫地跟着那名少年离开了房间。
唐老夫人离开后,水悠然坐回椅子上,她沉思了一会,然后对唐波和唐浪询问道:“大少爷,二少爷,唐老爷已经昏迷一段时日,体内气血有些淤塞,导致他身体一些部位开始浮肿,我想给他针灸一番,让他保持体内气血畅通,不知二位可否同意?”
“当然同意,当然同意,麻烦方公子您了。”只要是对老爷子身体有利,唐波和唐浪当然不会反对。
“师弟,你把药箱里的针灸工具拿出来,一会我要给唐老爷针灸。”看到唐波和唐浪不反对,水悠然吩咐钰曦把药箱里的针灸工具拿出来。
钰曦听到水悠然的吩咐后,从药箱里把装着银针的布包拿出来摊开在桌面上,再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灯,从怀里翻出打火石,把灯点亮。
桌面上那摇曳的灯火,泛着银光的银针让唐波和唐浪心头一紧,他们俩相互对视一番。
“可否让下人们把唐老爷的上衣脱掉,然后把他扶坐在床上?”水悠然看着唐波和唐浪询问道,她不是这里的主人,不方便指使这里的下人。
“当然可以,你们都听到没?按照方公子的话去做,快把老爷扶坐起来。”唐波点点头,随后吩咐站在旁边的下人,
下人们按照水悠然的吩咐把唐老爷的上衣脱掉,把他扶坐在床上。
“方公子,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就直说,不要有顾虑。”唐波一脸恭敬地说道。
“没有了。”水悠然摇了摇头,她拿起银针,在灯火上烤了一会,然后走到床边。
那张处于昏迷中的脸庞,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她脑海里浮现起他一脸冷酷地下令处决爹爹的那一幕,这让她手里的银针不自觉地抖了抖。
水悠然闭上眼,拼命地压抑着那些扰乱她心神的思绪,恢复清明的她盘腿坐在唐老爷身后,快速而又熟练地把银针扎到唐老爷的后背和头部,然后双手抵在他后背上,帮他运气疏通血脉。
感觉到真气能在他体内顺畅地游走后,水悠然睁开双眼,把双手从他后背收回,然后撤回银针。
从床上下来后,她吩咐下人们把唐老爷的衣服穿好,扶着他躺下。
看到唐老爷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不少,唐波和唐浪都对水悠然的医术充满期待,他们相信在她的医治下,老爷子一定会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