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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整个乔氏就握在他手中了,还有乔家自己家独资的企业也在他手里,乔氏的真正主人不就是他了吗?
小洛洛,我会用整个乔氏江山为聘,来迎娶你的。
届时,所有想要阻拦的人都没有资格了。
一定要坚持着,早点醒过来!
“是大哥,我一定会多留意的。不过我想他们都是我们的弟弟妹妹,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总得有理由有立场啊。”
“多留点心吧,你没看乔宇欢在酒席上针对我说的那些话吗?我想,他可能是觉得我阻碍他进乔氏,是我的私心呢。有多少豪门富户就是这样的手足相残的,我真是不希望看到我自己的弟弟妹妹走上这条路。”他叹息了一声,好像撮中了乔思南的心窝子。
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但很快,仇恨盖住了一切。
你不希望,你当然不希望。我要是在你这个位置,我也不希望,可我母亲不能白白的死了。
闭着眼睛的齐洛格,思想也没闲着。
她听到他说怀疑是冤枉了她,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了。
他现在说什么做什么,在她眼中都是可憎可厌的。从前他对她,兴许真是有些好感喜欢,大部分也应该是受那位夏小姐的影响。
就算是真的,他对她也谈不上爱。爱一个人就会相信,他对她不信任,甚至都不愿意动脑去分析一下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可疑。
他不能确定那条信息是不是她齐洛格发的,她自己却清楚啊。
那么那条信息到底是谁发的?那人肯定是在乔家,知道她和乔宇石之间的纠葛。
莫不是坐在她床边正和乔宇石说话的乔思南?
不可能啊!她怀疑谁都不该怀疑小勇哥的,他一向都为她着想。
难道是李幕晴?是他看出来小勇哥对她有意,所以用计让她离开乔家?
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乔家她是再也不想踏进去半步。
现在就是盼着他们早点离开她的床前,让她有机会可以逃走。
门开了,李幕晴进来了,低声跟乔宇石汇报道:“乔总,入院手续办好了。”
“嗯!你们回去吧,我一人在这里照顾她就行。”
乔思南和李幕晴对视了一眼,说了声,有需要随时叫他们,准备离开。
“对了大哥,我把钱包放在这里,你走的急,身上肯定没带现金吧。”说完,乔思南把钱包放在了床头。
乔宇石没拒绝,他还不想让乔思南看出他跟他疏远的意思。
他们走后,乔宇石深深凝望着齐洛格苍白的小脸。
伸出手,他再次抓住了她的小手。
她心如刀割,还只能任他抓着。因为他说过,就算是她死,都得死在他身边。
现在没死,他自然是不会放手的。
“小洛洛,我已经知道是谁在破坏我们的关系了。你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你要快点醒,快一点。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醒了以后可以原谅我吗?不,你别原谅我,你永远都别原谅我。你看着我痛苦,好不好?”
如此深情的表白,若在从前齐洛格会有多欢喜。
可惜她再也不会信他的话了,永远都不会信。
没有流泪,她从前的眼泪真的太多了,自此以后新生的她会是另外一个人。
再不会为情心动,不会爱任何人。
过一会儿,他就会说一句,怎么还不醒呢?
“你再不醒,我就给你安排转院。两天内不醒,我们就换个地方,好不好?”他的声音很温柔,似乎又回到了他从前温柔对待她的时候。
那时候她真以为他们的恩爱会成为永恒,终究没有好的基础,都是妄想。
也许女人都希望有个完美的归宿吧,是她在做梦了。
乔思南嘱咐李幕晴,要给齐洛格送些衣服过去,另外一日三餐她也要照应着。
“你其实是关心他们的吧?要不然收手吧!”李幕晴还是不忍了,乔宇石对付他,哪有让他悬崖勒马的好。
“我不是关心他们,我是想麻痹他们的神经而已。这种话,你以后不用劝了,没有意义。”
唉!她无声地叹了口气,乔思南,看来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夜深了,乔宇石一直坐在她的床头,李幕晴送来的饭菜他没有动。
齐洛格闭着眼装作还昏迷的样子,也许是累了,不知不觉的就会睡着。
睡一会儿,醒一会儿。
天又亮了,乔宇石在她病床前坐了一个晚上。
在从前她当然是感动的,但她的心现在比石头都还要硬,不会再感动了。
“乔先生,请您到医生办公室来一下。”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李幕晴已经送完饭送完他们的手机和一些日用品走了,只有乔宇石坐在她病床前守着的时候,护士来叫他。
齐洛格终于等到机会了,听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小洛洛,我很快就回来。”
他起身走了,她赶紧起床。
头很晕,很痛,她管不了了,抓起乔思南放在床头的钱包还有自己的手机就跑了出去。
多亏有他这个钱包,否则她就算跑也跑不了多远。
乔宇石回来的时候,床空了,床头的钱包也不见了。
他疯了似的追出了医院,就见到齐洛格正好钻进一辆出租车。
“你站住!齐洛格,你别走!”她醒了?他心里是狂喜的,她总算没有就此就昏睡不起。
可她身体还虚弱着,这是要跑到哪里去?
很危险,她不知道吗?
就这么恨他,就这么样急切地要离开他吗?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管了,她是想让他内疚死吧。
如梦初醒,他忙看了一眼出租车的车牌号,冲回医院跑到停车场,快速地顺着她走的路追。
终于在一个拐弯处,他追上了那辆的士。
“师傅,麻烦你快些开!”齐洛格焦急地乞求道。
“开不了了,被挡住了。”乔宇石把车往的士前面一拦,的士动也动不了。
乔宇石打开车门下车,齐洛格也打开车门下来了。
“跟我回医院吧,行吗?”乔宇石开口,是请求的语气。
齐洛格表情冷的像三九天的冰面,没有任何表情。
“你要是不放我走,我马上会去撞车。如果你把我押回医院,我照样会撞墙。”她冷冰冰地说。
这么追出来,劝她回医院,是在乎她吗?
可能是的,在她脆弱的时候,他就在乎。
他却不记得他曾经怎么对她残忍了是吗?她记得!永远都不会忘记。
“跟我走吧,别担心我会再限制你的自由。我只是想让你养好了,再离开我身边,算我求你了,行吗?都是我的错,我已经知道是我不对了。我不求你原谅我,就是想看到你好好的。”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闪开!不然我现在就撞车给你看!就算死,我都不会原谅你!”
她看了看他那张曾经让她痴迷现在又是无比憎恨的脸,每一句话都说的咬牙切齿。
就算是再狠十倍,一百倍,也表达不出她心中有多恨。
“别乱来,你别乱来!”乔宇石有些慌了,在最在乎的女人面前,她再次提出死的威胁,他如何能不慌?
这次她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要是在这个时候往伤口上撒盐,她不死才怪呢。
“把你的车开走!”她是命令的语气。
“你答应我,就算是离开了,也要好好医治。”他无奈极了,上前一步抓住她,强行押回医院,她的情绪会更激动。
万一她做出更不可思议的事,他会更加追悔莫及。
她没有办法说一句让他放心,不过身体是她自己的,她会去医治的。
“求求你了,你就留下来等治好了,让我放心你才走,行吗?我真的不会强留你了。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说的话?”他心痛极了,知道都是自己失信于她,冤枉了她。
他在她心中一点信誉度都没有了,她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听他的。
她面无表情,指了指他的车。
“齐洛格,你折磨我可以,我没有怨言。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听我的话,乖,先跟我回医院。”
齐洛格的表情狠了一下,就冲着电线杆使了力。
“不要!我离开,我开着车离开,不干涉你了,你走吧!”乔宇石说着,飞一样的速度回到自己的车内。
一转方向盘,车换了个地方。
齐洛格虚弱无力,她摇摇晃晃地上了的士。
“去民和酒店。”她对司机说,这副模样不能回家。
待她收拾完好了再回去,离开了乔宇石,就是新生活的开始。
那段痛苦的回忆,她会强迫自己不去想的。
只要没死,生活总得继续不是吗?
乔宇石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离的近了,怕她发现,再次赶他走。
离的远了,又怕跟丢了。
实在是太不放心她了,他掏出手机给慕容博打了个电话。明知道他可能会质问他,甚至会狠狠揍他一顿,他也认了,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危险。
“请你帮我个忙,马上到民和路来,齐洛格有危险,马上!”
“知道了!”慕容博没有心思问那么多,他最近出差了,刚回来还没联系齐洛格呢。
却不想接到这么一个电话,心中一惊,顿时匆忙地往民和路赶。
齐洛格乘坐的出租车到了民和酒店停下来,慕容博正好追到。
他们碰上面了,乔宇石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是她哥哥,不会不管她身体的。
他再不敢缠着她,只要她身体好,只要她高兴,他没脸再去干涉她的生活了。
“小洛洛!”慕容博呼唤了一声,车就停在路边,打开车门下来追她。
齐洛格有点吃惊,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呢?
“你怎么回事?头受伤了?快跟我去医院!”她的头上还缠了纱布呢,这么跑出来可不是很危险吗?难怪乔宇石急成那样。
“我没事。”不是没事,是不想麻烦他,她想自己去。
“还说没事,再不走我抱你走!”几步走到她身边,他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不用问,两个人肯定是吵架了。
不过依照乔宇石的性格,就算是吵架,他也不会让她一个人走的。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真没事,齐洛格话还没说完,慕容博一弯身把她抱了起来,强行放进后座。
他也不多问什么,还是先把她送医院去才让人放心。
看到他那么紧张的神态,齐洛格多日来冰冷的心总算有了丝温暖。
原来有个哥哥真好,他会保护自己,会照顾自己。
慕容博紧抿着唇不发一言,他猜想,是乔宇石得罪了齐洛格,以至于她跑出来了。
小洛洛是个乖巧的女孩,向来都是为别人着想的。真能把她惹毛到这种程度,责任一定在乔宇石那边。
她受伤了,且是头部,这让他从心里心疼她。
待她入院后,他要好好了解一下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乔宇石不能好好的照顾她,他会把她重新夺回自己身边,不会让她委屈过日子的。
齐洛格以为是自己拒绝他帮她,慕容博生气了。
微笑着问他:“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巧合吧?”
“乔宇石通知我来的,他说你有危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头怎么伤到的?”
乔宇石……听到这个名字,她心里就涌起反感。
他对她的好,就是猫哭耗子。不放心吗?欺负她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已经跟他说了,他敢碰她,她就死。结果他还是没有管她的死活,照样碰她。
“不小心伤到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说。
“在替他掩饰?是他弄的?”
“不是,你别想多了,真是不小心弄到的。”
“不小心会弄到头吗?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走路撞电线杆了?”他皱着眉,她越说是不小心伤到的,他越觉得是乔宇石所为。
“我不想说行吗?以后我们的话题不要说起那个人,我们永远都不会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这话她是不需要对慕容博说的,徒劳让他操心痛心有什么意思。
“好,不说。我们去好好看病养伤,什么都别想,有我在。”他轻语,声音充满温柔。
也许是上天眷顾他慕容博吗?让他重新有机会照顾她,哪怕只是照顾,也好。
“谢谢你,有哥真好。”齐洛格傻呵呵地笑了。
假如我不是你哥呢?他没有轻易说出,她和乔宇石到底是一时的矛盾还是解不开的疙瘩,尚无定论。
若是轻易说出了他不是她哥哥,万一两个人和好了,怕以后他就没有机会接近小洛洛了。
乔宇石要是知道他不是齐洛格的哥哥,又岂会打电话向他求助呢。
“医疗费你先帮我垫付吧,我病好以后会还给你的。”始终她不好意思用他的钱。
“都说了有哥好,还跟哥客气什么呢?”
“哎呀,你没听说过亲兄弟明算账吗?我是不喜欢占人便宜,你就答应我让我把钱还你,我才好安心治疗。”
“随便你吧,你只要配合就行了。”慕容博免不了会想,她和乔宇石应该不会这么客气吧。
去了本市最好的医院,刚办好入院手续,慕容博的手机响,是乔宇石打来的电话。
他知道慕容博会带齐洛格去看病,怕就怕齐洛格性子拗不肯,所以要亲自确认一下。
“她去看病了吗?”乔宇石开门见山地问。
“她的伤是你弄的?”慕容博躲出门去,阴沉沉地问乔宇石。
“是!”乔宇石干脆地承认了。
“既然不珍惜,以后不要问我她的情况,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她说她不想见你了,你最好不要打扰她。”果然是他,这个混蛋,竟然伤她的头,真不是人!
“你只要告诉我,她是不是住了院,我知道她住院了就不会打扰了。”
“住了!”说完这两个字,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她伤势严重,我不会放过你!”
挂断电话去找齐洛格的主治医师,跟他商量好用最先进的治疗手段,最好的药。
齐洛格一安顿下来,第一时间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有段时间没给你打电话了,家里都好吗?”这是齐洛格最惭愧的地方了,不知道父母为她怎么担心来着。
“都好!你爸爸上班了,乔宇石告诉你了没有?”
“告诉了,告诉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这孩子,就知道在外面野,还没结婚呢,天天住一起也不好。不是说这两个月就结婚吗?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要是他不能明媒正娶,你可要自尊自爱啊。”
“知道了妈,要是他不能离婚,我就跟他分手。您放心,这两天他奶奶不舒服,我在照顾着,过两天她好了,我就回家。”为了让母亲放心,只有胡乱地扯谎。
“好,回来前给妈打电话,给你准备好吃的。”
放下电话,医院就安排齐洛格去做检查了。
一轮检查下来,除了颅骨有轻微伤,没有大碍。
“没什么问题,住院一个星期足够了。”主治医生对齐洛格和慕容博说。
很安静地住了一个星期,乔宇石果然没有来打扰。
这是齐洛格想要的生活,没有激情也可以,平静最好。
“跟我回慕容家调养调养吧,我外公现在都不在这里了。许亚男也坐牢了,你去那儿再不会有人为难你。”慕容博发现这几天来齐洛格一次都没有提起乔宇石,看来是真的不想跟他和好了。他多想趁这个机会能多和她相处,说不定时间久了,找个机会告诉她,他不是她哥哥,她能重新接受他。
虽说曾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过她,他对她很歉疚。可也不能因为别人的目光止步,他该勇敢地对她表白,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我想回家,很久都没有回家了。既然跟那个人分手了,我就想能好好陪陪父母,多照顾照顾他们。再说我也快开学了,开学后要住校的,回家的机会就少了。”
她说的也合情合理,慕容博不好勉强。
“小洛洛,你回家以后我想看你怎么办?”
“我给你打电话啊,我也会去看你的。”齐洛格笑了笑。
在他面前,她总是在努力地忘记忧伤,不去想那些不愉快,不让他担心。
“行!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孤儿院吧,我除了出差,经常去,孩子们总缠着我学功夫。”
“好!”嘴上这么答应着,她可没真想去。去了,就要见到那个她痛恨的人了。
从此后与他相关的任何事,她都不会去做,有可能跟他见面的任何场合,她都不会去。
齐洛格回到家,因为没有带钥匙,敲门,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开。
还以为家里没有人,拿出手机刚要给母亲打电话,门开了,母亲从里面探出头来。
“小洛?你怎么回来了?”
母亲柳小萍的脸上有着不自然的潮红,齐洛格不是未经人事的人,怎么看不出她这是干了什么事呢?
“妈,我去买些菜再回来。”真够不巧的了,竟打断了他们的恩爱。
齐洛格脸都红了,尴尬慌乱地说了一句回身就跑。
“也行,买些你自己喜欢吃的菜。我们旁边这家菜市场菜贵,还不齐全,你要不去远一点儿那家去看看。”
齐洛格心中暗想,这是什么意思?还想要我多拖延一会儿是吧?真看不出,这么老了还如此的恩爱。
“好!我再多逛逛,估计得一个小时,您再睡会儿吧。”
齐洛格一句话,柳小萍的脸更红了。
“我睡什么呀,都要准备午饭了。”
齐洛格不说什么了,愉快地转身。
看来一切都很美好,不是吗?从前的一切痛苦都结束了,只要是自由的就好。
抬头看了看天,碧蓝碧蓝的,有鸽子从眼前掠过,很宁静的样子。
齐洛格,你是对的,不去恨他,不去记住他,永远的忘记那一段生活。
就当成是几年前,还在去相亲之前的时间吧。
即将开学了,要找一份兼职工作,这样就可以养活自己还能另外赚一点钱。
一边走着,一边不断地跟自己说,重新开始,阴差阳错地恢复了记忆。这次就当是重新失忆好了,不记得所有的过往。
不是没想过去报复的,他那么残忍,她怎么可能不恨。
想想,因为报复去接近他,最终还不是自己羊入虎口,没有意义。
菜市场里很拥挤,齐洛格个头不是很高,被挤来挤去的。
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菜市场里会有这么多大男人,都成了家庭主夫了?
齐洛格的眼睛只盯着旁边的菜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正盯着她的小脸。
她头上的绷带早就拆了,不过隐隐的还是能看到当时撞裂的伤疤,乔宇石一阵心痛。
上次听说她住院了以后,慕容博没有告诉他住的是哪家医院,是他自己一家家的找的。
她今天回家,他一直在后面开车跟着。
齐洛格,我虽然不会出现打扰你,可我不会忘记你。
不能原谅我,我也不怪你,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齐洛格似乎感觉到有一股火热的目光在盯着她看,猛然回头,乔宇石一闪身,她没有看到。
“你真是有些神经。”她自言自语着,重新转回头继续买菜。
黄瓜很新鲜,顶花带刺的,她挑了两根让摊主称了付钱。
又陆陆续续买了几样菜,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只是过去了二十分钟。
拿了菜再去超市,把菜放进存包柜里,尽量的磨蹭,想给两个人多一点时间。
老爸,一个小时应该够了吧,她坏坏地想。
漫无目的的在超市转着,正好路过卖家居用品的地方。
想起父母的床上那床竹席已经铺了几年了,有些地方破损,怕是会扎的慌。
母亲说还能将就着用,她不想让他们将就。
这里的竹席品种很多,她一床床地看过去。
“您好,能帮我从上面拿一床竹席下来吗?”她礼貌地对售货员说道。
“好!”竹席放的很高,售货员拿来梯子爬上去,伸手去拉,此时齐洛格的视线又被旁边的枕头吸引过去了。
货架上面很松动,售货员一拉,有一床竹席从上面滚落。
“小心!”售货员叫了一句,席子眼看着就要砸上齐洛格的头了。
“啊!”她尖叫了一声,却见那床席子稳稳地落进一个男人大大的手掌中。
顺着手掌手臂往下看,想看看紧急情况下做好事的人是谁。
“对不起,席子我不要了。”抱歉地对售货员说了一句,她转身就走。
那个人可不就是她再也不想见到的乔宇石吗?什么意思,跟着她,为她做一点事,以为这样她就可以原谅他吗?
乔宇石低叹了一声,并没有追。
慢一点,别摔跤了,你现在头部不能受一点点的伤了,他心中暗说。
齐洛格真的被关怕了,急匆匆地跑,连回头看一眼也不敢。
再不要被囚禁,再不要相见。
不是她逃避,而是她不想跟他说话,哪怕是一句,哪怕是告诫他不准跟着她,都不想。
哀默大于心死,她心都死了,他还跟着干什么?
乔宇石并不想现身的,可她看到上面掉东西下来,好像一下子傻了,根本就不知道躲。
万一真砸下去,她不还得入院吗?
这家超市也是乔氏旗下的,打了电话叫江东海来处理一下这件事。
安全太重要了,货架高层上的物品摆放尤其要注意。再有员工拿东西的时候也要小心,这些隐患,他不来还真不知道。
跑了一会儿的齐洛格停下来喘息,四处看,终于没再见到那个身影了。
缓步走到存包柜,把开始买的菜拿到手,又去家附近的小公园走了一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去。
还是母亲开的门,脸上的红潮早已褪去。
“妈,今天我来做饭做菜吧,您歇歇。”多日没回家了,愧疚的很。
“不用,就我们两个人也不用做好多菜。妈来做,做两个你喜欢吃的。”
“我爸呢?不是刚刚还在家吗?怎么这么快就走?”齐洛格有些奇怪地问。
“没呀,你爸没在家。”柳小萍拿了菜,一边说着就去洗了,话说的很随意,其实她心里很紧张。
“不对啊,明明刚才你们……”齐洛格有些不好意思明说,轻咳了两声笑道:“我爸不是不好意思了吧?这有什么,你们是夫妻,很正常,怎么还躲出去?”
“别瞎说!傻孩子,你爸爸在上班呢。你可别胡说八道,要是你爸听你这话,还以为妈在家藏男人呢。”
齐洛格总觉得不对,可是爸爸不在家,母亲脸怎么红的那么可疑?
也许是她想多了吧,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和乔宇石到底什么时候结婚?”柳小萍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她的脸问。
做父母的对这些事总是放心不下,非要她什么时候圆满了,他们才心安。
“妈,我要开学了,开学以后我就去学校住。你和爸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齐洛格顾左右而言他,柳小萍想,这估计又是闹什么矛盾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不肯离婚?别替他再找借口了,不离你就跟他分手。”
“分手了妈。我就是不想说,怕你们不高兴,真的分手了,永远都不会在一起了。”齐洛格说这些时一直是微笑的,柳小萍仔细审视女儿的脸,总觉得她真的分手也会有遗憾吧。
还记得当时两个人怎么背着他们偷偷来往,乔宇石每天凌晨就跑到他们家,趁他们不在,上来跟齐洛格说一会儿话。
两人这么粘腻,说分手就分手,可能吗?
齐洛格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舍不得的表情,让她更觉得纳闷。
还想再问,齐洛格却抢先开口:“妈妈,乔家不是一般人该进的地方。我有自知之明,其实这样也好。你看,我才23岁,一切从头开始不是很好吗?”
“只要你真能放下就行,爸妈只想你幸福。”柳小萍叹道。
下午的时间齐洛格上人才网寻找兼职工作,她没有工作经验很多工作都不适合,不能胜任。
当初她就是因为救父才跟乔宇石有纠缠,此后她会让自己强大。何况乔宇石不尊重她,不信任她,她觉得也跟她在他眼中毫无价值有关。
她是以那样一种方式接近他的,从跟他接触就是他的情妇,他又怎么会尊重一个情妇?
即使是再不跟他有联系,她也要成为一个独立自强的女人,骄傲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齐洛格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下了十年的奋斗目标。
她会有自己的公司,十年的时间其实已经足够了。
本想要找一份兼职的工作做,因为明晰了目标,便发现去打工跟自己的志向相距远了一些。
她想开一个网店,虽然现在的网店很多,不过只要有自己的特色,并且渐渐的从线上开成实体店,再到连锁店加之她要学习管理专业,等到学成时正好可以把店开成连锁,自己来管理。
说做就做,因为自己没有多少资金,她只能先跟厂商谈合作,由她开网店销售,提成比例比较低。
这么多年来,她最擅长的就是穿衣打扮。
从前家里条件好的时候,经常跟程飞雪一起逛街,钻研各种时尚杂志。
她发现大街上很多女人其实都不懂的搭配,她正好利用自己的专长在网上开出“完美衣橱”。
她给自己的网店分成不同的风格,淑女风范,休闲风,韩流来袭等等。
衣服和饰品达成了一种结合,每一款式都是一整套完美的装扮,从头到脚。只要买家拍下来就可以非常省心地完成整体造型,不用再花费时间和精力去选配饰。
在开学前一个月的时间,齐洛格跑货源,谈价位,忙的累的气都喘不过来,终于被她谈到了一些有意愿合作的商家。
搭配,拍照修图,注册上传。
白天在外面跑,晚上在网上忙活,生活很充实。
父母见她没有因为失恋而意志消沉,反而比从前更加努力,异常的欣慰。
偶尔慕容博打电话来,会问她神神秘秘的在忙些什么,她只说在为开学做准备。
不想再让任何人帮她,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乔宇石后来还是跟踪了她,只是她不知道。
有两个重量级的品牌,她本来谈不下的,是他在她走后找到了联系人问清是什么事以后,在背后悄悄地帮了她一把。
怕损伤齐洛格的积极性和自尊心,他让对方一定要做的谨慎再谨慎,来回跟她反复谈了几次才达成了供货协议。
跟在她身后的,除了乔宇石,还有乔思南。
他要是不想让齐洛格发现,她更发现不了,因为他跟踪她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经验了。
“平静吧,小洛洛,尽情的平静吧,他不打扰你,我也不打扰你。”
乔宇石看着齐洛格这样忙,虽然还是清瘦的身体,仿佛因目标而变的精力充沛了。
有多少次,他都想要上前一步,跟她说说话。
没想别的,只是说说话,可他不敢。
小洛洛,时间会让你淡忘一切吗?不记得曾经怎样爱我,也不记得曾经怎样恨我,是吗?
乔思南在加紧着行动步伐,在为最后的颠覆做准备。
有些董事他已经暗示的很清楚,一旦乔氏发生变化,他要求对方扶持他。
乔宇石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最容易欺骗一个人,就是当对方以为你相信他的时候,对乔宇石明了这件事,乔思南没有过任何怀疑。
十多年了,乔思南的仇恨整整骗了乔家十多年,没有任何人察觉,自然他会觉得能永远骗下去。
齐洛格的网店一开出来就很受宅女们的欢迎,主要是她的品味很高端,且很独到。
每一种搭配穿出来都有不同的风情,拍过一次的人,往往还会拍第二次。
她兴高采烈地忙着,把所有从前的烦恼都抛开。
连在梦里也是这件衣服该搭配怎样的包包,那件裙子该搭配什么样的项链。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可以实现自己所有的愿望,可以让爸爸妈妈住自己的别墅,整理自己家里的草坪,种些花花草草。她呢,就坐在藤椅上喝着咖啡,看着小孩子在草地上四处跑。
小孩子,那是她的一个设想,将来自己做大做强以后,就去收养孤儿。
那些小孩真是天真,在她身边会有更好的成长环境的。
等她把开店的事情全推上了一点轨道,就开学了。
学校的寝室里照样可以上网,除了上课,她把其余的时间就用来开网店。
好在她报考的学校是在市区,回家方便,进货也方便。
陆秀峰又打过几次电话,还来过信息,问她为什么上次要他去,又赶他走。
他说他很受伤,他的确是很受伤。
被乔宇石赶出来,那是怎样的屈辱,他不会白白的受辱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家等着瞧好了,他暗暗地想。
其实他也猜到那条信息不是齐洛格发的,很有可能是别人栽赃的。他这样做只是将计就计,她不答应,他就要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女人的问题了,上升到了尊严,他就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听父亲说,齐洛格现在已经回家了,完全跟乔宇石断开了。
这就是他的机会,他一定要再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把她据为己有。
只是齐洛格把他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对他异常的反感,根本不想再有任何联系。
“小洛,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电脑前面别坐的太久。”齐洛格周末回家时柳小萍对她说,一脸的疼爱。
“知道了!妈您放心,我会注意的。不过我也要更努力,让你和爸爸住别墅,是我五年的奋斗目标!”
“你这个傻丫头,我们住不住都无所谓,你自己爱惜好自己就行。”齐家安也给齐洛格夹菜,很慈祥地说着话。
“哎呀,说了这是我的奋斗目标了,知道你们喜欢自己去养养花种种草的。”齐洛格噘着小嘴,撒娇。
“那倒也是,你妈喜欢过那样的生活,从前我们家那套别墅也卖了。这辈子是我无能,亏欠了你妈的。”齐家安叹道,愧疚地看向柳小萍。
“我能跟你在一起就心满意足,家安,你正直守本分,能嫁给你我很欣慰。”柳小萍眼中盈着泪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忽然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很多的不得已,老齐我希望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
“妈妈是不是要到更年期了?怎么这么容易哭呢?我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齐洛格站起身,拿了纸巾轻轻帮母亲拭泪。
好像不只是今天了,她看到过好几次母亲发呆,表情很沉痛的模样。
她虽然姻缘没有落定,却在为事业而奔忙,父亲也在工作,按理说母亲并没有什么需要她难过的事情。
唯一的解释就是四十几岁的她,可能情绪不稳定,是更年期到了。
“妈没事,你自己都够忙的了,不是明天还要去接触新的供货商吗?我离更年期还早着呢,是你们说的话题让我觉得很感动。”柳小萍解释着,掩饰了过去。
“家安,你在那里工作还顺利吗?要是不顺利就别去了。从前他给你工作,现在你给他工作,不会不顺心吗?”
“给谁工作?”还不待齐家安回答,齐洛格已经抢问了一句。
“没谁!”齐家安和柳小萍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陆秀峰的爸爸?”齐洛格一下子就猜到了,他们遮遮掩掩的,除了陆家还会有谁。
“你们提起他们的时候不用那么谨慎,都过去了。”
看齐洛格真是看开了的样子,齐家安才点点头,承认了。
“是,在给他打工了。人啊,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对呀!爸,他哪里来的钱创业?以前他找到我们家的时候不是没什么钱吗?听说他家在城南的那套别墅是你给买的,陆秀峰出国留学也是你出钱的。”
说起陆秀峰的父亲陆琛远,齐洛格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她想起那一晚,她之所以会穿的那样性感,就是陆琛远的主意。
他说:“小格格,你是我们陆家的媳妇,除了你任何人都别想进陆家的门。秀峰今晚要带那个姓宋的女孩子来家里,我们已经阻止过了,他还是不肯放弃。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只有你来阻止了。”
“我怎么阻止啊?我直接跟秀峰哥说吗?”
“不行,直接说肯定不行。我跟你说,这件事情必须得智取。那个女孩听说我们家有别墅,才跟你秀峰哥好的。这样的女孩子,根本配不上秀峰。你就是想办法让他知道秀峰是有女朋友的,她自然就跑了。”
“那等她来了,我就说我是陆秀峰的女朋友,行吗?”
“不行!你秀峰哥会跟她解释的,一解释不就露馅了吗?过来,陆叔叔教你。”
陆琛远的计谋是让她穿着一件稍微露一些的睡衣,在陆秀峰的房里出现,让那女人看见,陆秀峰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且那件睡衣他都给齐洛格准备好了,劝了她很久,齐洛格才勉强答应下来。
她真不想那么做的,怕陆秀峰生气。
陆琛远又劝道:“那你想要陆家进个坏女人做媳妇吗?你秀峰哥现在是被那女人的外表迷住了,将来一定会后悔的,会后悔一辈子。”
这样的话让单纯的齐洛格答应了,忐忑不安地躲进了陆秀峰的房间。
到了夜晚,他果然带那个女人回来了。
“这间别墅真是你们家的吗?”她还记得那女人一进门就问陆秀峰这句话,都跟陆琛远猜的一样。
齐洛格当时就认定她是个坏女人,所以打开灯让他们看到她躺在床上。
可以说,那一晚没有陆琛远的安排,后来根本不会演变成那么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今陆琛远摇身一变,成了父亲的老板,齐洛格就觉得他这人不简单。
从前他帮父亲管理公司的时候,为什么频频失利,有没有可能是他把资金给转移了,自己开公司?
“他们家以前也有些底子,是他姑姑过世留给他的。他来找我,是想要先积累经验,自己再开公司。后来我的公司垮了,他才自己开。”齐家安解释道。
“爸,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有没有可能是他挪了公司的钱,把你的厂子弄垮?”齐洛格这话一出,柳小萍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别瞎说!”柳小萍斥责道。
“是啊,这孩子,人立于世,最重要的是信义。老陆帮我管公司时是尽心尽力,什么事情也都是我点头了才去做的。是我无能,怎么能这么猜疑别人呢?”
齐洛格就是觉得不对,该死,她为什么早没想到这一点呢。
乔宇石说过,多亏她父亲经营不善,他才有机会长期霸占她。
回想起来陆琛远来之前,父亲经营也没有那么差,一定是他在公司里做了手脚。
只可惜齐洛格从前的记忆空缺了很久,根本就不了解陆琛远这个人。
“爸,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他不对劲,您还是别到他那里上班了。”齐洛格忧心忡忡地说。
“其实小洛说的也对,你这么大年纪了,要不就退下来,跟我一起呆在家里。”柳小萍轻声开口,似又顾虑重重。
“你呀你呀,我一个大男人能坐在家里不赚钱养老婆孩子吗?老陆对我是真好,小洛你别瞎猜疑。他现在给我的待遇比我当时给他的好多了,还有,他还让我当高管,主管财务呢。财务是多重要的部门,你们说说,不是自己人,能用吗?”
齐洛格再次皱了皱眉,他越是被委以重任,她怎么越觉得可疑呢。
“爸,我说句话您不要不高兴。您的厂子被您经营失败了,你说,有谁会愿意去聘请一个失败者呢?所以,他肯定是……”
“肯定是情深意重!你什么都不懂!老陆重情义,要是我拒绝了他的好意,他心里都会过意不去。他总说,从前我们的厂子没了,有他的责任。你看看人家,这是什么气度。你再怀疑他的为人,就别说你是我陆琛远的女儿。”
老齐气的直拍桌子,齐洛格还想劝,被柳小萍拉住了。
她的眼神在告诉女儿,你爸爸是什么性格还不知道吗?别劝了,劝也没用。
齐洛格继续着她的忙碌,上学,经营网店,只是每次想起父亲的工作,就有些隐隐的担忧。
再尝试劝了两次,他总不听,母亲的态度摇摆不定。
她真想强迫父亲别去上班,可她实在是管不住他。
最近她总是心绪不宁的,店铺发货都发错了两次。
“妈,我求你了,好好劝劝我爸,我总觉得姓陆的不简单。”陆琛远,陆秀峰,每当想起,她心里就怪异的厉害。
“劝不了,你别多想,你看你爸不是好好的吗?”
齐洛格只得归结为是自己想多了,当有天上课时忽然家里来电话,她的头嗡的一响,知道大事不妙了。
白天母亲从来不打扰她的,她从课堂里冲出去,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母亲泣不成声的哭泣。
“小洛,你爸爸跳楼了!”顿时,天旋地转,她的心疼痛难当。
父亲,那是养了他二十几年的父亲啊。他难道真的跳楼了?
陆琛远!一定是陆琛远!
爸爸,为什么,你不肯听我一句劝。
“为什么?”她颤抖着声音,质问了母亲一句。
“我不知道!”母亲的声音也哽咽了。
“我现在就赶来,他在哪里?”她得撑住,发生这样的事,母亲肯定是没了主心骨的。
“从二十楼跳下的,直接拉回家里了。”
身子再次晃了两晃,齐洛格强行扶住墙,稳住自己。
“知道了,马上回。”每个字,齐洛格都说的艰难而沉痛。
爸爸,你还没来得及住上我买的别墅,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了。
放心吧,要是你被人冤死,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赶回家里时,母亲已经强忍着悲痛,把齐家安的全身上下擦干净,租好了冰棺,他被放进去了。
陆琛远跪在他的棺材前,一边哭,一边扇自己耳光。
“老齐,齐哥,都是我不好,是我罪该万死,我不该让你进我的公司。”
齐洛格眼睛都冒火了,那个恶心的人,他竟然还在这里表演。
她真想冲上前去紧紧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他,到底对她父亲做了什么。
不过,她忍住了。她想,他在父亲身边隐蔽了这么多年,今日出手,恐怕是有把握很难查到的。
就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长计议。
何况父亲生前都说不让她怀疑陆琛远,不是吗?他父亲尸骨未寒,她不能做出让他不高兴的事。
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父亲棺前,齐洛格扑通一下跪倒,哭的伤心极了。
“爸爸,您到底是为什么呀?生活这么好,为什么要想不开?爸爸!”
齐洛格哭了一阵,被同样悲痛的柳小萍扶起来,让她别太伤心难过了。
她告诫自己的确不能伤心不能难过,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父亲死的太不明白了。
“陆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她哭红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陆琛远,眼中却是信任的。
“别提了,你爸爸不是在管财务吗?一笔资金的调动出现了问题,他就这么想不开。我都跟他说了,我说老齐,没关系的。他就是不听,就是想不开。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们打死我,给他偿命吧!”陆琛远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拉着柳小萍的手让她打他。
“别,您别这样,陆叔叔,千万别这样。我爸说,您对他是最仗义的。这件事您都劝过他了,虽然他的死我很伤心,但是我们都不会怪您的。其实我爸爸都不只是一次要跳楼了,从前我要嫁给乔宇石的时候,他就说要跳楼,他这人就是想不开。所以,您别自责了,我爸爸要是看到您这么为他伤心,也会难过的。”齐洛格哆嗦着,话却说的非常暖人心,连柳小萍也觉得惊讶。
按道理出了这么大的事,齐洛格又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怎么一点都不怪他呢?
小洛,你是有了自己的主意吗?妈妈跟你一样,也一定要给他报仇,我们都要坚强啊,孩子。
到了夜晚,齐洛格和陆琛远柳小萍三个人给齐家安守灵。
“小洛,你回去睡一会儿,待会儿来换我吧。守灵连续要三天呢,你这身子骨也吃不消。”
齐洛格瞟到陆琛远是给了母亲一个眼神,才这么说的,不过她假装没看到。
“好吧,妈,我真是有些累了。我就睡一个小时就过来,您再坚持一会儿。”
“妈送你过去,老陆,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会儿老齐。”
“你们去吧。”陆琛远说道。
齐洛格上了床,母亲细心地给她盖了一条毯子。
“睡,乖乖地睡。”母亲叹了一声,见齐洛格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离开。
她年轻,最近也累,睡的真是快。
她要趁着机会好好去质问那个禽兽恶魔,他不是答应了她不会对老齐下手吗?到底还是动手了,他不是人啊!
不过和陆琛远之间的事,她不想让齐洛格知道,她还小,并且她不想让齐洛格知道她这个妈是如此不堪。
齐洛格没急着起身,她在回想着可疑的一切。有一次她回家碰到母亲和姓陆的打电话,她曾经就纳闷过。
上次母亲那潮红的脸色,很像是亲热过,她却说父亲不在。
难不成,她和陆琛远真的是有关系,是他们合谋害死了父亲吗?
母亲是爱父亲的,她一定是爱的,不会那么干,她一定是猜错了。
可为什么母亲要把她支开回房间,且在那人给她使了眼色之后?
她要亲自去看看,到底她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过了一会儿,她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没穿鞋,所以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她从楼上一步步地走下,走到一楼拐弯的地方已经听到了压抑着的对话声。
一楼的楼道口有个地方可以藏住人,她就藏在暗影里往灵棚里面看。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夜里两点多,四周静极了。
“放开我,禽兽!你害死他还不够吗?你怎么能在他棺木前干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是母亲的低泣声。
齐洛格惊讶地看到暗影,使劲儿捂住嘴巴,她才能不发出任何声音。
腿软了,差一点点就要倒下去。
禽兽!真真正正的禽兽!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别乱动,我就是要在他面前凌辱你。我恨他!恨他全家!”陆琛远咬牙切齿地说着。
“齐家安,你看到了吗?你知道吗?你的女人我都要玩儿腻了,太多次了,好几年了。”他的声音像魔鬼在说话。
齐洛格的脚仿佛定在原地,想拔腿就跑,想去救母亲,硬是迈不开。
“你不怕下地狱吗?放开我,否则我会喊人!”柳小萍颤抖着声音,已经要被恐惧和屈辱折磨疯了。
她知道他恨齐家,他威胁说要杀了齐家安,她才不得不在他的淫威下屈服。
当齐家安的死讯传来,她是咬牙坚持着,不是为了亲手把这个畜生送进地狱,她不会活着的。
“你不敢!小萍,你说你舒服不舒服?说给他听啊!”
柳小萍激烈地反抗,再次被他按住,低低地警告道:“你敢反抗,下一个被强的,会是你女儿。”
柳小萍不敢动了。
齐洛格紧握着拳躲在角落里,就那样傻呆呆地看着事情结束。
她有多想冲过去把那个禽兽打死,她怕自己没有那样的力量。他是一个四五十岁高大的男人,怕和母亲合力也打不过他。
就算是打过了,也是打草惊蛇。
她的心痛到无法呼吸,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不停跟自己说,齐洛格,你要撑住,你一定能够查到他的罪证。
不能杀他,不能冲动,因为杀他自己坐牢是不值得的。
不敢再看下去了,她轻手轻脚的又往回走。
重新回到床上,她几乎就瘫软了。
躺在床上她便想着如何能接近陆琛远?
显然他对她并没有防范,他现在一定以为他可以只手遮天了吧。
陆秀峰,对,就是陆秀峰,他不是一直要跟她在一起,要追求她吗?
陆秀峰是陆琛远的儿子,接近他是接近陆琛远的唯一途径。
正在想着这个策略,忽然听到楼下响起了悲悲切切的呜咽声,是男人的声音。
她激灵一下坐起身,穿好鞋出门。
想必是有人来吊唁了吧,怎么会来的这么晚,会是谁呢?
走到一楼,见到一个男人跪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哭。
“齐叔叔,你怎么就走了呢?你知不知道,您是我最敬重的人。我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我还想要好好报答您的,可是您也不等等我。”来人原来是陆秀峰。
这是天意吗?还是陆秀峰特意在父亲离世的时候,来拉近我们的关系?
齐洛格想着,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她脸上也全是泪。
跪在父亲的棺木前,想着刚才在这里发生的让人恶心痛恨的一幕,她哭的更伤心了。
父亲,但愿人死以后没有灵魂,但愿那个禽兽所做的一切没有污了您的眼,没有污了您的耳朵。
沉痛,无边无际。
她并没有和陆秀峰说一句话,虽然她很希望现在她就能跟他出双入对。
显然他来了,就是冲着她的。从前一直都不理他,这会儿也不能表现的太热情,她不能让他产生一点点的怀疑。
“爸爸!陆秀峰来看您了!”她哭嚎着,悲悲切切。
陆秀峰此时已经跪直了身子,停止叩头了,凑近齐洛格,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小格格,你别太难过了。齐叔叔虽然不在了,还有我,我会永远照顾你,照顾柳阿姨的。”
陆秀峰今天本来是在外地跑市场的,齐家安出事以后,是陆琛远通知他回来的。
他知道自己儿子不甘心,他也不会让自己儿子白白受辱。
就趁这样的机会,他要陆秀峰站出来,很有风度地照顾齐洛格母女。
女人的心总是软的,到时候这个小格格嫁进陆家,还不由着他们陆家人怎么对她吗?
他不会让齐洛格好过,她就算不是齐家亲生的,谁让她姓齐,所有姓齐的都该死。
想当年陆琛远的父亲母亲就是被齐家安的父亲给举报打成了反革命,他受批斗受不了,和陆母相继自杀。
齐家以为他们偷偷告密没人知道,其实陆琛远是知道的。
成了孤儿的他四处流浪,到处受人欺凌。
同样是小孩子,那些个小红卫兵甚至起哄让他吃屎喝尿,一度差点就把他给折磨疯了。
他这种变态的人格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形成的,这一辈子他都必须要报仇,他要把他曾经受过的屈辱全部的还给齐家安。
明着帮他打理工厂,出各种各样的馊主意,暗地里早就把柳小萍威逼的成为他发泄仇恨的女人。
齐洛格回家时撞上的那次,也是他公然睡在他们家的卧室里,也就是那之后他知道齐洛格脱离了乔宇石。
从前没下手是有顾虑,怕万一乔宇石出手,他自己也没有活命的余地。齐洛格上学以后,听齐家安说,她跟乔宇石彻底断了,他就决定下手。
“秀峰哥,对不起。”齐洛格抬起头愧疚地看着陆秀峰低低地说道。
她的小脸上泪光点点,任何男人看了,又怎么会没有疼惜之情。
“我是秀峰哥,还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小格格,听说你跟他分手了,答应我,让我照顾你吧!”陆秀峰说着说着,更用力地搂住了她。
“现在我爸爸刚过世,我不想谈这些。他五十岁都不到就过世了,我想想就觉得难受,我真的很难受……”齐洛格哽咽着,顺着陆秀峰的力气,虚弱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
父亲的主意果然是好,小格格本来就是个娇弱的小女人,父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这个时候,她最需要一个有力的男人帮她忙前忙后。
乔宇石没想到吧,我这么容易就能走近她了。
陆秀峰把手臂一收,齐洛格无比依赖地靠着他,哽咽地哭起来。
“小洛洛!齐洛格!我来了!”
脚步声响,伴随着脚步声的是乔宇石一声急切的呼唤。
这几天白天他都很忙,没有时间跟着齐洛格,晚上才到她学校去。
因没有看到她,偷偷找她同学询问听说她白天就跑出去了,好像家里出事了。
拨打齐洛格的手机,关机,他匆忙地赶来,就见到她家楼下有灵棚。
看到齐洛格在灵棚里低低的哭泣,即使是靠在陆秀峰身前,他也没有了嫉妒。
她是最在意亲情的,曾经为了父亲,连自己也能卖了。
如今父亲忽然死了,她得多伤心。
他现在才来,真是该死,竟没在她最难受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齐洛格的心一窒,在最悲痛的时候,恨他好像变的没有那么强烈了。
尤其此时心中最恨的人变成了陆琛远,根本没有精力再去恨他。
假如他们没有过这么多的纠结,还像从前一样,她会紧紧的抱住他。
鸿沟还在,她不可能那么做,放不下那么多伤害,无法逾越。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陆秀峰怀抱中抬起头来,冰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像要喷出火来。
“谁让你来的?你滚!我父亲不想看到你!他一直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一直都不同意!”乔宇石来,一定是好意,她知道。
但她要接近陆秀峰,就要让陆秀峰和陆琛远都认为她和乔宇石绝无可能了。
“小洛,对不起,从前都是我不对。我今天来,并不是想打扰你,我只是怕你无助!”乔宇石再往前迈步,齐洛格在陆秀峰的搀扶下站起身,用尽全力冲他吼道:“滚!滚!不要污了我父亲的亡灵!”
“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如意,他怎么会碰到一点点小事就想到自杀?我恨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死给你看!”她的眼中释放出仇恨的光芒,乔宇石的心一下子被她的话刺的生疼。
小洛,我是真的只是想陪陪你。
你是那么脆弱的女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瘦弱的肩膀怎么扛的起?
我想为你分担,我想要帮你,能不能别拒我于千里之外?
“别激动了,有话好好说,我是想帮你。”她的样子好像连站在这里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心痛难当,话说的很柔,是想要抚慰她啊。
陆秀峰是看明白了,齐洛格对乔宇石真是死心了。
恐怕还是上次他去成功地离间了两个人,齐洛格脸上的恨是不会假的。
“乔宇石,你听到了吗?她要你滚,这里不需要你帮。她是我的女人,我什么事都会帮她打点好!”陆秀峰骄傲地说,看着乔宇石揪紧的眉头在暗暗的灯光照映下显示出的无奈,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胜利的英雄。
“秀峰哥,谢谢你!”齐洛格呜咽着,重新投入陆秀峰的怀抱。
乔宇石心再次抽紧,不甘地看了看齐洛格,回眸,跪了下来。
“我马上就走,跟齐叔叔告别一下。”他沉声说完,很郑重其事地给他叩了三个头。
齐叔叔,对不起,我曾经承诺过会好好照顾齐洛格。
可我违背了誓言,我没有照顾好她,我对她不信任,让她难受。
我会用我一生来弥补我对她犯下的错,请您监督我,要是我做的不好,您就是做鬼也别放过我。
齐洛格没有再说话,仿佛是给死者面子,其他人也都很安静。
乔宇石重新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齐洛格,转身离去。
回到车中,他燃着一根烟想着齐洛格适才对他的恨意。
他想,从内心来说,齐洛格肯定对他是有感情的。
一个女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又怎么会不希望自己爱的人陪在身边。
跟陆秀峰的亲密,让他很刺痛,她一定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好让他离开。
她情绪太激动了,他不能再靠近,不能让她雪上加霜。
再次懊悔于自己曾经的冲动,是他的行为让自己出局的。
眼睁睁的看她陷于无助的境地,他却不能帮,真是比割他一刀还要难受。
没有离开,他一晚上就坐在齐洛格家不远处的车里。
总期待着她会需要他,一个电话,他就可以立即现身了。
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他有些奇怪,齐家安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还年轻,会是因为突然暴病吗?还是别的原因,会不会是被害的?
都只是猜测,他没有任何证据,齐洛格也不会告诉他。
“小萍,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让两年年轻人守着。”陆琛远很关切地说了句,手轻轻搭上柳小萍的肩膀,被她非常戒备地闪身躲开。
“不用,我撑的住,你去吧,到房中躺一会儿。”柳小萍很客气地说着,心想,最好他的英灵还没走远,直接把你带去。
你这个禽兽,你就不怕鬼吗?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得意多久的。
等把齐家安的丧事办完,她会趁他要占她的时候,一刀捅进他心脏。
她会亲手杀了他,然后再自尽。
老齐,你等着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爸,阿姨,你们都去睡一下,丧事不是一天两天,要保持体力。这里我跟小格格会照应着,快去吧!”陆秀峰此时就是想单独跟齐洛格相处,她也明白他的心思,便跟着他一起劝。
“妈,我送您上去,安顿您睡下我再回来。”
“是啊,你要好好照顾你母亲,她真是累坏了。”陆琛远的嘴角掀起一抹邪笑,含着暧昧斜睨了一眼柳小萍。
柳小萍的眼光很安静,似乎没有看到陆琛远的暗示。
“好吧,我去歇一会。老齐,我歇一会儿就来守着你。”她说完,在齐洛格的搀扶下缓慢地迈进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