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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被遗弃在医院门口?沈依秋不是那样的人,她看孩子比什么都重,不可能那样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是被人抱养的,他就仿佛被万箭穿心,疼痛难抑。
她快乐吗?养父母对她好不好,会不会视如己出?
安慰的是,抱养她的夫妇两人没有其他的孩子,想必对他女儿也不会太差吧。
本想通过齐洛格知道他另一个女儿晚晚,也找到沈依秋,看来这条线索是断了。
他想叫那名记者再去查查晚晚和沈依秋两个人的下落,想想还是作罢。他怕万一查的深了,查到他和沈依秋及孩子们的关系,被手下人了解到他太多的私生活。
他把资料全部收起来,对门外叫了一句小王,那记者就赶忙进来了。
他这次办事效率这么高,期待着能得到老板的认可,再者,他摩拳擦掌的想这些资料早日被登出来。
“肖总,我们什么时候把这些题材登出来?”他问。
“资料放我这里吧,我看涉及到慕容家和乔家两家,不太好报道。你就当没查过这件事,还是去关注一下最新的桥梁坍塌事件。这件事辛苦你了,就到此为止!”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小王可以出去了。
“可是肖总,您不是说我们媒体人的精神就该是不畏权贵吗?怎么您今天面对乔家和慕容家就有所动容了呢?您总说我们要还原事情的真相,这是我们做媒体的人的义务……”肖鸿杰摇摇头,说道:“我说的,是作为媒体人的正义感。这件事却是一个弱女子的事,还是个孕妇,我们要真是去报道她的事,对她的生活肯定会产生很多负面影响。这不是宣扬什么正义,即使是为了做大做强,我也不想去拿一个女人的*说事。就这么说吧,你今天就出差去采访一下坍塌事件,重点查一下这个工程背后有没有官商勾结。”
小王还想说两句,见他态度坚决,只得闷声闷气地作罢。
事后他怎么想怎么不服气,凭什么啊,是他让他查的吧?查完又不登载出来,让他白忙活了将近一个星期,耍他玩吗?
他不让报,他还就非要报,大不了不在报纸上报道,他还可以在网上爆料。
想到这里,他在出发前花了两天的时间查出齐洛格的落脚处,趁乔宇石陪她外出散步买菜的时机,抓拍了很多照片。
随后把齐洛格的近照,以及慕容家婚礼上发生的事,连同齐洛格的私人事情全部整理好在网上发布出去。
很快,消息开始四处传播。
这事从一开始乔思南就知道,他按兵不动,假装不知道,在网络上刚出现齐洛格报道的时候,他就找了个理由出差,在外地静观事态发展。
程大兴自从发生了慕容家的事情以后,一直叫手下关注着乔宇石和齐洛格的动向。手下虽没查到乔宇石和齐洛格的落脚点,却看到了网上的文章。
这天下午,手下拿着手提电脑,给程大兴看了整篇报道。
那次程飞雪见了齐洛格以后,回来就跟父亲说,她已经想办法让她小产了。
程大兴倒相信女儿的话,因为她几乎没在他面前撒谎过,何况她那样在意阿欣,也不敢在他面前耍花样。
一看到这些照片,程大兴立时火冒三丈,当即就想打电话给程飞雪,扇她两巴掌。
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这么干。她敢说谎就得让她付出代价,让她永远后悔曾经像她母亲一样说谎。
想到这里,他对手下说道,把阿欣抓了。狠狠打一顿,至少要让他折两根肋骨,看看她还要不要听话把齐洛格的孩子给弄掉。
程飞雪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到了齐洛格的报道,她真怕父亲已经看到了。
来不及多想,她立即去找齐洛格一起去想应对之策。她跟阿欣分开没多久,程大兴派的人就把阿欣围在了一条巷子里。阿欣不是没有一点武艺的,奈何寡不敌众,打了没多久,就被一群人打倒在地。
程飞雪车刚开到齐洛格所住的公寓附近,还没等进小区,忽然接到了阿欣的电话。
“桃花巷巷口……”围殴的人走后,阿欣拼尽全力给程飞雪打了个电话,只说出这几个字就昏过去了。
“阿欣?阿欣?”程飞雪头嗡的一响,顿时懵了。
他的语气实在太过微弱,一听就是受伤了的声音。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程飞雪在马路中间直接掉头,差点引发连环车祸。
她管不了前后司机的谩骂,甚至连脸上什么时候流出了眼泪都不知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桃花巷,去桃花巷……
赶到桃花巷巷口的时候,已经有人帮着阿欣打了120,程飞雪和120急救车是同一时间到的。
阿欣完全昏迷了,浑身上下都是血。
程飞雪甚至都不知道该帮他捂着哪里,才能让他的血少流一些。
医生不让她插手,她只能在旁边看着医生给阿欣急救。
把车扔在路上,她就跟着上了急救车,一路飞驰着赶往医院。
阿欣被送进了急救室,程飞雪在走廊上焦急地等待着。一定是父亲干的,一定!她的心痛的就要滴血,如果阿欣真的死了,她绝对不会独活。
刚要打个电话给父亲,问他一句到底是为什么,父亲的电话却先打了过来。
“爸,到底是为什么?你要是把他害死了,我也不会活!”她对着话筒咆哮道,程大兴却只是冷笑。
“我要是看到那个人渣的孩子活的快活,我才活的没意思。别这么着急害怕,这次最多也就是折断两根肋骨,接一下就好了。你要是还不对付那个孩子,我就让阿欣横着从医院出来!”说完,程大兴就挂了电话。
不行!不能让阿欣就这么死了,这是程飞雪此时唯一的想法。
她完全是处于一种癫狂状态,怎么冲出医院打的车,怎么来到齐洛格所在的公寓,她事后都已不记得了。
到了公寓,电梯正好坏了,程飞雪一口气爬了六层楼,拼命地敲门。
下午乔宇石有个会要开,他在公司开会,并且要安排一下对付程大兴的事。在生意上制裁他,效果不会特别快。不过他打算今天动手以后就给程大兴通个电话,先警告他一次。齐洛格一个人在家里,听到敲门声,应道:“来了。”边从床上下来,托着腰,小心地往门口走。
透过防盗孔,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雪儿,她没有犹豫,打开门。
见到齐洛格,程飞雪更激动了,口中说着:“算我求你,阿欣已经重伤了。我父亲说你的孩子要是还在,就让阿欣死。你孩子没了,还能再生,阿欣死了,就再也活不了了。他是个孤儿,他从小没父没母的,就够可怜的。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不能。”边说着,边扯齐洛格的手臂。
她由于过于激动,力气特别大。
“雪儿,你说阿欣受伤了?怎么回事?你冷静点,冷静点,别激动。”齐洛格劝着她,跟她的力气对抗着。
“我冷静不了!跟我走!把孩子引了吧,我求你了!”程飞雪满脸的眼泪,她此时已经是疯了,再管不了别的。
就算是事后齐洛格怪她,她也没有办法不这么做。使劲儿扯住齐洛格,她又不敢太用力挣扎。
“雪儿,我们再商量下,你别着急。别这样,这样很危险。会伤到孩子,你别激动。”
此时的程飞雪已经听不到齐洛格祈求了,她满脑子只有阿欣全身是血的样子。
一把扯过她,就往楼梯口奔,很快齐洛格就被她扯到楼梯口。
齐洛格心生恐惧,尽全力对抗她的力气,撕扯之中,脚下一空,大着肚子的身子往后一倾,从楼梯上翻滚而下。
程飞雪伸出手,想抓她一下,却已经来不及了。
“啊!”随着齐洛格一声惨叫,程飞雪好像终于清醒过来了。
“洛洛!”她也尖叫着,顺着楼梯拼命跑下去。
齐洛格在楼梯间骨碌碌的滚动,滚到底的时候感觉肚子一阵剧痛,楼梯间里的水泥地面很快流淌起鲜红的血。
“叫急救车,打电话给乔宇石……”说完这句,齐洛格只觉得天旋地转,想要撑着意识,想要保护孩子,却再也不能。
“好……好……”程飞雪哆嗦着手,先打了120,又打电话通知乔宇石。
“我马上回去!”乔宇石接到电话,恐惧让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喉咙口。
只是这么多年在商场上的磨练,使他很快镇定下来。
现在不是责备程飞雪的时候,也不是查原因的时候,他要第一时间见到齐洛格,第一时间保大人,保孩子。
他给李幕晴打了电话,让她也迅速赶往公寓。
一路上,乔宇石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他在心里跟自己说,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等他喘着粗气跑上楼,见到躺在血泊中的齐洛格时,再也没有办法镇定。
跪在地上,托起齐洛格的身子,她的脸已经苍白如纸,让他的心口也跟着闷痛的厉害。
不知是过于悲伤,还是他的疾驰疾奔扯到了伤口,随着他一声悲鸣,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程飞雪完全吓傻了,在旁边颤抖着声音劝道:“快送她去医院吧,要快,一定要救她。”
她的眼泪已经流成了河,她现在是真的不希望齐洛格失去孩子。适才是她太激动了,没有了自控力,她此时真是自责的恨不得死了。
“要是她有事,我要你陪葬!”乔宇石对程飞雪低吼道,一使力把齐洛格抱了起来。
“如果她……真死了,不需要你让我陪葬,我会去陪着她的。否则她没有了好朋友,会孤单的。”程飞雪开始可能还会害怕乔宇石的为难。
现在她什么都不怕了,泪也干了。
她决定了,假如她真的死了,她就跟着走吧,这人世间太苦,总让人活着这么无奈。
想想还是从前好,她,洛洛,还有阿欣,那时多单纯无忧。
也许死了,他们都能在另一个世界里无忧无虑地活着。
乔宇石刚把齐洛格抱起来,李幕晴也赶到了。
看了看程飞雪,她心里嘀咕着,这女人真够狠心的了。
就算是乔宇石和齐洛格不对,她也不该把齐洛格从楼梯上推下来。
“幕晴,拜托你了,我知道你医术高超,一定要救救洛洛和孩子。”程飞雪见到李幕晴,好像见到了救星,扯住她的手臂,不肯放手。
这让李幕晴有点迷糊,她是在表演,还是真的?
不过此时,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了。
“乔总,先把她放下来,我先急救一下。”她对乔宇石说道。
乔宇石见程飞雪还杵在那儿,即使她表情再焦急,在他看来也是虚伪的。
她要是真关心齐洛格,她就不该为难她。
这样的情形,他猜也能猜得到,齐洛格不可能是一个人好好的从房间里跑出来,失足滚下楼梯。
程飞雪蹲下来,想帮李幕晴的忙,却被乔宇石一把拎起来,往旁边一甩。
“给我滚!不准你碰她!”他怒吼道。
到现在他的心绪也没有办法平静,他既怪程飞雪,又强烈地自责着。
都是他不好,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要是齐洛格和孩子一起没了,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程飞雪真想留在这里看着齐洛格,可她又担心着阿欣。阿欣只有她一个亲人,她必须赶回医院,否则他手术结束后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万一他真的活不成,她不能连告别的机会都失去。
“阿欣受伤了,在急救室里,我现在要赶到医院去等他出来。乔宇石,你一定要把洛洛的情况告诉我。”程飞雪请求道。
乔宇石的眼睛一瞬也没有离开过齐洛格,她苍白的小脸让他心痛难当。
“你永远都别指望见到她,滚!”乔宇石头也不回地呵斥了一声,再不理她。
程飞雪只得先走,往医院赶去。
李幕晴施救了一会儿,救护车也赶到了。
齐洛格被送进手术室,乔宇石和李幕晴一直在外面等待着。
假如他能够代替自己的女人受这一份苦,他会毫不犹豫的。
偏偏他不能,他除了在走廊上手足无措,撕心裂肺地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大少爷,你别晃了,别太担心了。人可能没有太大问题,只怕是孩子……”孩子肯定是没有了,这是不用说的。
“人没问题吗?你没看她的脸比纸还白?她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问题?”
“只是失血过多,别太担心了,您坐在这里等。快点坐下,我给你看看,你嘴角怎么有血?该不是扯到了伤口吧?”
“我不看,死不了!”乔宇石依然没有停止在走廊上一趟趟地走来走去,如果不走,他会疯了的。
小东西,她长的那么小,她那么脆弱,她怎么经受得起这样的折腾?
自从看到血流如注的样子,他已经做好了失去孩子的心理准备。此时的伤心完全是为了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孩子没了,他极其伤心,然而他也明白,只要大人好,孩子会有的……
程飞雪回到了医院,阿欣还没从急救室出来。
她给父亲程大兴打了个电话,语气冰冷。
“如你所愿,齐洛格从楼梯上滚下去了,你满意了吗?再也不要为难阿欣,否则我会永远恨你!”这次,是她挂了电话。她恨父亲,从前最爱的父亲,现在变成了世界上她最恨的人。
程大兴听到女儿说恨他,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他不禁自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折腾?
随即想起阿欣那张酷似他父亲的脸,他又硬了一下心肠。他是活该,程飞雪要爱他,要犯贱,伤心也是活该。
乔宇石在医院踱着步,想到了这件事情必定和程大兴有关。
程飞雪不是个坏女人,按理不会对齐洛格下狠手,她刚才说阿欣受伤了。他推断阿欣受伤的事是程大兴找人做的,然后故技重施,让程飞雪把齐洛格弄流产。
乔宇石拨通了程大兴的手机,再也不客气地叫他一声爸爸了,而是冷冷地叫了一声:“程总。”
“程总,托您的福,我的女人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孩子一定是没有了,这个仇,我姓乔的绝对不会忘记,我们且走着看吧。”
程大兴从乔宇石冰冷的语气里感觉到了威胁,不过他也不是吓大的。
他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什么阵仗没见过,他要来,他就奉陪。
“随时迎候着,放马过来吧。”他慢悠悠地说。
乔宇石再不会提解除婚约的事了,那会便宜了程老家伙。
他下定决心,定要把程氏完全掏空,让程老家伙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齐洛格在手术室里度过了几个小时最危险的时期,乔宇石的心一直提着,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走廊几乎都要被他踩穿,终于见到手术室的灯灭了,乔宇石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齐洛格麻药未醒,还紧紧闭着双眼。
她也许是不想睁开眼吧,因为睁开眼,自己的孩子就没了。
“她到底怎么样了?”乔宇石问医生。
“乔总,孩子没保住,大人只是太虚弱了,需要静养。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可孩子手术取出时已经没有呼吸了,我们回天无术。”主治医生一脸的歉疚。
“大人没事就好!非常感谢。”乔宇石叹道,和李幕晴一左一右推着齐洛格的手术车跟随着护士去病房。
病房是医院的特护病房,乔宇石不希望有人打扰齐洛格,想让她安心养着身体。
看到她平下来的肚子,他的失望,愧疚,简直无以言表。
攥着她的手坐在她床边,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大少爷,你晚饭还没吃呢,我去给你买饭?”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李幕晴都不忍心了。
“不用,我的女人没吃饭,我的孩子也没吃饭,我吃什么饭?”他喃喃地说着,想着前几天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坐在桌边吃他们两人合力做出的饭菜,他心酸的厉害,甚至眼眶中都有泪了。
泪被他忍住,他告诉自己,他是男人,不该这么软弱。
等小东西醒了,她需要看到一个让她有依赖感的男人,她一定不愿意看到他过于伤心。
“你到我公寓去一趟,把她手机给我拿过来。”他怕齐洛格的父母或者朋友找她,她一向不喜欢别人为她担心的。
李幕晴答应着拿了乔宇石给她的钥匙,从医院离开,去了那套公寓。
走到门口,见到一个中年男人在门外焦急地拍门。
“您好,请问您找谁?”她问那个人。
“我找齐洛格,她在里面吗?”肖鸿杰礼貌地问。
他上网时看到了所有关于齐洛格的资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手下的小王是这么个人。
他只是想查出女儿的下落的,却不想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立即给小王打了电话,警告他,不第一时间把帖子给他删了,他就要他的小命。
小王没想到这么快就让老板知道了这件事,他也没想到老板的反应会是如此激烈。
辩解称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资料是谁发上去的,他说可能其他的媒体也在查。
“我不管那么多,要是明天天亮还有这些帖子在转载流传,你就给我小心脑袋吧。”肖鸿杰凶狠地说。
放下电话,他就赶到了齐洛格住处。
他要亲自看看她有没有受到什么负面影响,非要看到她没事,他才能安心。
可是他拍门拍了很久,却没有动静,没人应,他紧张极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女儿可能真是出了什么事。
可怜她那么大的肚子,万一有点什么事,他真是要悔恨死了。
“您是她什么人?”李幕晴问肖鸿杰。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李幕晴才问了一句。
“我是她父亲。”犹豫了一下,肖鸿杰还是说出了实情,否则他怕对方不让她见。
“齐叔叔啊,她……她刚刚出了点意外,流产了,现在在医院里。”
李幕晴上下打量了一下肖鸿杰,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就把齐洛格的情况告诉了他。
“怎么会流产的?是自己不小心,还是被……”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到现在也还没醒来。”
“求求你,带我去见她,行吗?”肖鸿杰一听齐洛格还昏迷着没醒,很是激动,抓住了李幕晴的手臂,哀求道。
做父亲就是这样的心情,李幕晴在医院里见到太多这样的情形,即使常见到,每次还是为亲子之情深深感动。
“等我一下,我马上带您去见她。我进去拿一下她的手机,就好。”李幕晴要带齐洛格父亲去,还有一个原因。今天是处于紧急状况,乔宇石签字让给齐洛格手术的。
本来他没有资格签字,由于这家医院乔宇石有股份,才压下这个手术。
齐洛格的父母要是在,有什么事,才更方便,毕竟不能每次都让乔宇石签字。
李幕晴拿了手机,就开车和肖鸿杰一同往医院赶,他自己的车也顾不得了,心里只惦记着女儿的安危。
两人到了医院,乔宇石还在齐洛格床前坐着,她麻药可能是醒了,意识却没有清醒过来,依然闭着眼昏睡着。
“幕晴,你来了?你说她麻醉应该已经过了吧,为什么还不醒来?医生不是说没什么事吗?”乔宇石听到了李幕晴的脚步声,头也没抬,担忧地问。他现在最盼望的就是齐洛格快些醒来,跟他说说话。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连平时红润润的嘴唇此时也失去了色彩,让他看了很是心痛。
“别着急,她可能是失血过多,太虚弱了。有些正常生产的人都会昏迷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好的。”
李幕晴劝道,随即对乔宇石说:“齐叔叔来了,我想他肯定急着想要看看齐小姐,我就自己做主把他带到这里了。”
肖鸿杰的目光从进了病房也一刻没有离开过女儿苍白的脸,此时他更近距离地看到了那颗红色的胎记。
初次见到女儿的激动紧张,以及为她身体担忧的复杂情绪让他站在病房门口,竟没法抬步向前。
乔宇石这才回过头,手放开齐洛格的手站起来。
只见门口有一名中年男人,却不是他曾经见过的齐家安,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请问您是?”乔宇石奇怪地开口。
“乔先生,我叫肖鸿杰,是她的亲生父亲。”
直到这会儿李幕晴才知道他不姓齐,她并不知道齐洛格是个弃婴,她的父母是养父母。
乔宇石却知道,很早乔思南就告诉过她,齐洛格的身世。
乔思南说查不到她的亲生父母是谁,没想到今天她出事,她的亲生父亲找上了门。
前几天乔宇石跟她聊天的时候,曾经问过她,知道不知道她亲生父母是谁。她说并不知道,他就问她想不想寻根,只要她想,他会帮她办到。
“我不是不想,你说谁不会对自己亲生父母好奇呢?可我怕我寻自己的父母让我爸妈伤心,他们对我那么好,那么爱我,所以我只有寻找他们的想法,却一直没有付出行动。”
乔宇石打量了一下肖鸿杰,这人一看也不是一般人,器宇轩昂。他不知道当初有什么理由会使他抛弃亲生女儿,但看他此时一副愧疚心疼的表情,他就想或许齐洛格是会愿意见他的吧。
几步走到了肖鸿杰的身边,轻声说:“她现在还昏迷着,听不到我们说话,我们先出去谈谈吧。她没有跟我说过亲生父母的事,我也想多了解一番。”
肖鸿杰明白,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爹肯定是要验明正身的,就跟着乔宇石出了门。
“幕晴,小洛洛交给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他交代了一声,两人在走廊里找了个偏一点的地方,在椅子上坐下来。
乔宇石掏出一根烟,递给肖鸿杰,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又有些天没有抽烟了,今天他却想要抽一根,让自己从齐洛格还昏迷不醒的沉郁心境中稍微清醒些。
两个男人抽着烟,半天没有人说话,最终是肖鸿杰打破了沉默。
“我不是个负责任的父亲,要是她怪我,不想和我相认,我也是咎由自取。”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确定她是你女儿吗?”乔宇石问。
肖鸿杰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只有一个证据,她脖子上有一颗红痣,我和她分开时她只有刚满月。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和她母亲失散的,是被她遗弃了,还是有什么人从中……”说到这里,肖鸿杰突然意识到,沈依秋是不是被慕容决害了?
她爱女如命,也只有是遇害了,才能解释齐洛格成为弃婴的原因。
乔宇石听他说话,好像都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他没有插话,想来他是突然知道女儿是谁,就见到她小产,心里不能平静吧。
“难道依秋死了吗?”肖鸿杰惊恐地说出这句话,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沈依秋曾经说过要和他生死与共的,她怎么会只留下一封信,说要结束无望的感情,然后就消失不见呢?
这么多年来,他只觉得女人的心是善变的,说变就变了。
他有婚姻,有儿子,不能随便离婚。他不能给她一个家,就没有资格拦着她。那段时间他很消沉,对她的走也是从没有半分怀疑的。
乔宇石并不知依秋是谁,从他的语气中他大概可以推断出,依秋可能就是齐洛格的生母。
肖鸿杰站起来,想第一时间冲去慕容家质问慕容老爷子。
多年来养成的沉稳性格,让他激动了一下以后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若要是沈依秋真的死了,她九泉之下,恐怕也不希望他在女儿还危险的时候先去追查她的死因。
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慕容决害的,还能不能有证据都说不准了。要查,要为她报仇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事。
“对不起,我刚刚忽然想到了她生母的事,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失态了。”肖鸿杰沉重地说道。
“没事。”乔宇石淡淡地回道。
“回到我们刚才谈的话题上吧,我是在羽儿的婚礼照片上注意到她的。对了,慕容博,也就是肖白羽,他是我的儿子。”
“什么?”这次轮到乔宇石震惊了,惊讶地叫了一声,手上的烟火甚至抖的烫到了手背。
这么说齐洛格差点嫁给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了?
“很惊讶吧,我看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年我和慕容博的母亲结婚,一直很压抑,后来我遇到了沈依秋,她是个极温柔的女人。我和她两情相悦,先后生下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叫晚晚,小女儿叫小旭。因为她们一个是晚上生的,一个是早上生的。我没有办法给沈依秋婚姻,小女儿刚满月,我就收到了她的一封信,说她不想在无望的爱情里傻傻的生活。她说她要带着两个女儿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四处寻找,再没有她的丝毫音讯。要不是我开了一家媒体公司,派人去采访了肖白羽婚礼,恐怕我这辈子都找不到我的女儿了。”
“你怎么能确定她就是你女儿呢?照你这么说,你见到她是满月之前的事了,二十多年过去了,她这么大的变化,你仅凭一个胎记就能认出来?”乔宇石质疑道。
他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齐洛格说她从没有和肖白羽有过实质性的接触,他但愿是真的。要是他真是她哥哥,两个人又……那齐洛格一定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
所以这件事,他为防着万一,是一定要查问个清楚的。
“这件事我当然是有根据的,虽然只是一个胎记。可仔细看,那小小的胎记不是圆的,是像一颗心的形状,而且位置不偏不倚的在两个锁骨之间,远远看起来像个项链坠子。这样的胎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巧合。再者,她的年龄上也相仿。我派人查到了她被捡回去的时间,正好是她刚满月后的日子,地点也是在本市。还有,她的神韵有些像她的母亲,虽然五官并不像,只是那份甜美还有淡然的样子,真的有些像。”
如此说来,乔宇石对他是齐洛格生父的事也有了*分相信。
齐洛格今日失去了孩子,心情肯定沉郁,要是找到了生父,能不能让她开心一点呢?
“慕容博知道他和齐洛格可能是兄妹的事吗?”乔宇石问道。
“还不知道,我那天看了照片第一时间去找他,他还在介意着当年的事,不肯原谅我,不肯见我。他不知道我另外有女人有孩子,我怕他正为结婚的事烦恼着,再听到这样的事,受不住打击,就没有坚持去告诉他。”
肖鸿杰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乔宇石说这么多,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他是真心喜欢他女儿,而他女儿也深爱他吧。
也可能积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压的他快要透不过气,急需要倾诉。
“我们进去看看她吧,先别告诉她父亲的事,这件事太复杂了,我想一点点地讲给她听,探探她口气再说,您同意么?”乔宇石谨慎地说。
“好!我相信你是为小旭好,慢慢来吧,她就算是不接受我,我也不会怪她的。”
小旭这个字让乔宇石忽然想起齐洛格曾经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柳絮。虽是同音不同字,却也能说明,她是潜意识里对“xu”这个发音有记忆吧。
她本来的名字或许该叫肖小旭,这更佐证了她就是肖鸿杰的亲生女儿。
两人回了病房,李幕晴说她刚好要接个私人电话,他们一进去,她就出来了。
电话是乔思南打来的,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问候电话。
“在哪里?”乔思南问。
“在医院……不是我自己上班的医院,是齐洛格今天流产了,我和大少爷在医院呢。”
“不是吧?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她怎么样?孩子怎么样?”乔思南状似很意外地问。
他打这个电话,本来就不是无意而为。
他的人告诉他,程飞雪的男人阿欣受伤,她冲进了齐洛格住处,后来就见到救护车。
他猜测可能是齐洛格出事了,他也说不清是担心,还是什么,估计着李幕晴会在旁边,特意打电话来探听。
“孩子没了,她也还昏迷着没醒,不过应该没有多大的危险。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见到来显上显示的是乔思南,李幕晴别提多高兴了。
乔思南很少有主动想起她的时候,一般要很久才会跟她联系一次,大多数时候还是有事。
“就是想起了,想请你吃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还真没有,你不知道,大少爷连饭也不想吃,我得留在这里照顾他们两个人。大少爷好像有些旧伤复发的状况,他又不肯看医生,硬挺着呢。我真为他们两个人着急,这也不知道是做的什么孽,要这么苦。”
哼,做了什么孽,当然是做了不可饶恕的孽,乔思南心想。
别说乔宇石只是死了个孩子,就是他本人死了,也是活该。
苦就苦了小洛洛,本来他是可以阻止她失去孩子的。假如他不对姓王的记者在网上发布关于她的事无动于衷的话,或许事情不会这样发生。
这辈子,他是注定要欠小洛洛的了。
有时候晚上做梦他都会梦见齐洛格死于非命,他曾经撞过她一次,已经是对不住她了。
到现在还把她当成他复仇的棋子,于心不忍,却又没有别的办法。
“好吧,那就改天。你多安慰一下大哥,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劝他要看开些。”
“我会的,二少爷。”李幕晴低眉顺眼地说完,不舍地先说出了再见两个字。
乔思南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中,经过这件事,一时半会儿大哥不会介绍他跟齐洛格认识了。下一步该怎么做?是要下一剂猛药,还是让患难的小情侣轻松一阵呢?
乔宇石就算再痛苦,也是活该,他却不想齐洛格连个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如果有一天,乔宇石毁了,死了,他还希望齐洛格能好好活着呢。
她刚失去孩子,心境和身体都很差,乔思南决定,还是先放一马观察着再说。
有人敲门,是他最忠诚的属下。
“什么事?”他问。
“二少,那些帖子又删了,恐怕是肖鸿杰让删的。有人听到那家伙在网吧里边删还边骂骂咧咧的说他老板不是人。”
乔思南轻轻敲着面前的办公桌,沉吟半晌说道:“是吗?这么能干的人,别放在肖鸿杰那里屈才。你联系一下看,就说你引荐他去我们名下的洪生传媒,注意,别让他知道洪生传媒的太多背景。”
“是,二少!”
作为一名记者,他的确是能干的。这么快就把齐洛格的所有资料翻出来了,遗憾的是,到底也没找出她的亲生父母。
乔思南心里一直有个谜团,她到底是不是夏宛如的妹妹呢?
上次夏宛如偷偷去警告过她一次,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
他就是很奇怪,这么多年来夏宛如也帮他做了很多很多事,偶尔也有些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她为了他也都还是去做了,为什么这次对齐洛格的同情,会让她拿出实际行动去警告她呢?
难道这就是姐妹情深?本来她们就长的有几分相似,他从前只觉得世界上相似的人太多,直到她去警告齐洛格,他才意识到可能她们的相似并非巧合。
苦于一直没有证据,他不能确定地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情况到底怎样。
正在他苦思之时,门被轻轻推开,夏宛如从门外袅袅婷婷地走进来。
他注意观察,发现她和齐洛格不仅是面貌相似,连风度仪态也确有几分神似,不知道乔宇石是否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来了?”他轻声问。
他的办公室,也只有夏宛如可以自由出入。不止他的办公室,连他的私宅,她也可以任意出入。
乔思南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这么特别地对待她,也许是因为他们认识的年头太多,太熟识了吧。
“齐洛格的孩子没了。”夏宛如轻声开口,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就是觉得很难受。
每当看到齐洛格受苦受难,她就是会担着心。
她曾经也怀疑过齐洛格是不是她妹妹,后来问父母,都说不可能。
她是他们从孤儿院领养回家的,孤儿院有她亲生父母的详细资料。她的亲生父母由于犯罪判了死刑,她没有亲戚可以抚养,才被放进了孤儿院。资料上她是父母唯一的孩子,并无兄弟姐妹。
后来她想,也许是齐洛格和她长的有些相似,才让她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受吧。
“没了,你对这件事很介意?”乔思南慢吞吞地问。
“到底什么时候收手?你恨乔宇石,恨乔家,我都能理解。可是齐洛格一个弱女孩儿,她是无辜的,你还要利用她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孩子是多么重要?失去孩子就等于拿走了她半条命,难道你对她做下的坏事还不够多吗?差一点,她就死在了你的车轮子底下,你不记得了?为什么一定要对她这么残忍,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这么多年以来,深爱着乔思南的夏宛如,还是第一次这样的态度对他说话。
她知道他的恨,从来都知道,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所以但凡是他要做的,她都帮,不管能不能对得起良心。
她的眼中,乔思南既是她爱的人,也是她的恩人。为了心爱的人,哪怕是要承受良心上的谴责,她也愿意。
她的质问,字字如刀似剑,深深地扎着乔思南的心。
一向顺从的夏宛如,原来也有这样犀利的一面,倒让他刮目相看了。
不过他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待她把话说完了,他轻声开口:“觉得我残忍,你可以马上离开。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同情心泛滥,可以马上去告诉乔宇石和齐洛格真相。我绝对不拦着你,去吧!”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知道我不会背叛你。”夏宛如急急地解释道。
乔思南就是她的天,是她崇拜的人,她不想他有半点不高兴。
“没有吗?上次你在街头警告过她一次吧?虽然你戴着口罩蒙着脸,我会认不出你吗?”乔思南再次慢悠悠地开口,有些事他是不想说的太明白罢了。
“原来你知道?你跟踪我,是不信我?”
夏宛如的心划过一阵痛,那是被心爱的人不信任的失望。
乔思南想解释一下,他不是故意跟踪她的,他只是刚好想起还想和齐洛格说一件事,走过去时就听到她们谈话。
想了想,还是没有解释。
夏宛如喜欢他,就像李幕晴也喜欢他,他知道。
不过他没有这样的心思,不想考虑男女方面的事。
何况早在当年他做出那么多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不会跟夏宛如有什么结果了。
“是谁给了你这样质问我的权力?要是跟够了,随时走。还想留在我身边,就老实听话。”他冷冰冰地说。
在他为报复所建设的王国里,他是绝对的王者,没有人能违逆他。
当然,他也不会强行要求谁留下别走。
即便夏宛如和他早已经有过身体上的联系,且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也没有把她当成多特别的人。
他不许自己像乔宇石那样被女人迷惑,在报仇大业结束之前,他要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
他也要让夏宛如知道,他并不把她当回事,随时可以赶她走。
夏宛如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在二少爷心中的位置,等于是没有任何位置。她不过是比较好用的棋子罢了,现在还不是最重要的一颗了。
她明知道自己只是他的一颗棋,却甘愿做这颗棋,至少还能安慰自己说,她是他需要的。
他就算不爱她,她也还是义无反顾地为他献出自己的身体。那还是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刚满十八岁的那一天,她就坚持要把自己给他。还记得当时的乔思南,根本不想要。
当然,不是身体不想,是他不想为女人停止脚步。她坚持,在他面前脱的一件衣服都不剩,到底乔思南还是血气方刚,怎么受得了那样的诱惑。
她很痛,但是是欣慰的,她总算是把自己完完整整地给了他,给了她早就爱上的男人,且还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内心也曾经小小地希望过,他们的关系能从此不同,也希望她的身体能稍微温暖一下他因仇恨而冰冷的心。
她忘不了完事以后,他冰冷的态度。
“你走吧!”他就是这样说的。
“我身边不需要女人,我也不想要你。你破了我的规矩,从此以后都别想再见我的面。”
她曾是怎样的卑微,把自己的最初给了,还要跪下来求他留自己在他身边。
她记得那晚乔思南从头到尾都是很冷峻的表情,她永远都弄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后来又有过一些次接触,每次他都速战速决,就像她是速食品,连她的嘴唇都不肯亲一下,直接泻火了事。
对于这些,她总是默默的承受。她想,至少她是特别的,他不会找别的女人灭火。
他又开口赶她走了,是从她十八岁后第一次这么严厉地赶她走。
几年过去了,身体上的联系还是没有能改变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从没有过的一种悲哀的情绪将她淹没,多年来的习惯,多年来的跟随,她从未动摇。就在这夜,她忽然有了一丝摇摆。
她的爱,太卑微,太无望了。
不是说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守着他,只要他高兴,你就是高兴的吗?
她守着了,她竭尽全力的帮助他,可他快乐吗?她的爱又有没有意义?
乔思南是多擅长察言观色,她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那么痴迷。她的行为和表情从来都是那样顺从,对他是*裸的崇拜。
可她刚才的表情有了变化,是在为自己感到悲哀吗?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乔思南的心涌起一股烦躁,那是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况。
他就是不明白,他强迫过她做什么吗?没有,从来没有。
她把自己给他,也是她自愿的,主动的,他甚至是拒绝几次,她还是坚持。现在她的表情,是对他有怨恨吗?
为什么他要为这样一个主动献身的女人烦躁?
也许真是因为习惯了,她是他唯一的女人,多少会有些不同吧。
夏宛如的动摇也只在一瞬间,她是真的很想问一句:“我走了,你是完全都不在乎吗?那我就走,让你永远都见不到我。”
可她没说,她没有忘记她是怎么跪下来求他,让她留在他身边的。
那样的苦,她不想再尝一遍。
在这世界上,你爱一个人就是欠下了一个人的债。而她欠他的,必定要用一生来补偿吧。
“我会听话的。”她轻声说,低眉顺眼,心却再次痛了一下,不可抑制。
乔思南仿佛也松了一口气,只是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动变化过。
“过来!”他开口呼唤道,声音清冷的像在命令一只宠物小狗。
她三两步走到他身边,他伸手一扯,她就重重地坐到了他怀里。
他的头贴在她的耳侧,轻轻摩擦,似乎充满了柔情,也似乎只是在逗弄她。
不管怎样,夏宛如却克制不住心的狂乱。
她偏转头,唇主动送出。他盯着她诱人的红唇,有一两秒钟,想要压下,却生生压制住了。
“脱了!”他命令道。
她的唇尴尬在那儿,凄然笑了一下,手伸向自己的外套。
“裙子!”
她以为经过刚才两人那短暂的对峙,他能有些舍不得她,或者多少会更重视她一些。
他没有,他要的依然只是她的身体。
她撸起了自己的皮裙,褪下丝袜。
乔思南是不开暖气的,他说饱暖思淫欲,他要让自己永远保持冷,和冷静。
冬日的桌面,冰凉。夏宛如的身子和心,都在他寒冰一样的温度里颤抖。
他似乎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疼惜,在他的世界中,只有掠杀,只有复仇。
她总希望她的柔软能够温暖他几分,让她失望的是,他即使是做最亲密的事时,也是面无表情,或者是凶狠的模样。
在外人面前,他是带着笑意的,对每个人微笑,像是很温和的样子。
夏宛如发现,他尤其是对齐洛格笑的开心。她却更不明白,要是他真喜欢她,怎么会舍得这么的伤她?
距离上次亲近,至少也有一个月了。夏宛如有时会渴望和他亲近,就算是他冷冰冰的,她也愿意。
她的眼神是让人迷恋的,执着的纯情和致命的诱惑杂糅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乔思南沉醉了一下,随即他转开了目光。
“南,我爱你。”
那是她最心底的呼唤,是从没有说出口的深情。
他僵住了一下,只有一两秒钟。
“那是你的事,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他释放后,冷冷地对她说,接着穿好裤子,系上皮带。
夏宛如犹自趴在桌上,不敢回头,不敢看他。
她甚至怪自己情不自禁地对他说出了爱字,明知道他是不许说的。
这份悲哀,或许要一生都伴随着她吧。她就像他的奴隶,挣不脱,逃不掉,抑或是她自己不愿意逃掉。这份孽缘,早在她八岁那年就已经注定了……
齐洛格昏迷了一晚上都没有醒来,到了十点多的时候,乔宇石坚持要肖鸿杰离开了。
“您还是回去,您的事我会和她说。我不想她刚醒来就太费神,等她各方面稳定一些,我再慢慢和她说。”
肖鸿杰只得离开女儿的病床,他也是要回去,还要处置那个不听话的小王,并且要想办法查查慕容决。
“她醒后,一定要把她和肖白羽的关系告诉她,我怕他们……”他话说到一半,相信乔宇石应该会懂。
“您放心,我会的。”乔宇石答应道。
回到报社,他收到了小王的辞呈,他不做了,对于这样的人他也没做挽留。
他托了一家很有信誉的私家侦探社,把沈依秋的一些资料给了对方,让对方查她的下落。
肖鸿杰走后,乔宇石还是枯坐在齐洛格的床前,李幕晴被他打发回去休息了。
“孩子……我的孩子……”半夜齐洛格念叨着,手放在肚子上,来回摸。
她刚做过手术,刀口缝合的时间尚短,乔宇石生怕她动作幅度大扯到伤口,忙抓住她的手,不许她乱动。
她轻声的呼唤仿佛在他刚愈合的伤口上撒盐一般,想到那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他的心根本没有办法平静。
他以为他们的孩子一定能平安诞生,且一定会是一个漂亮的小丫头。
医生说,那个没保住的孩子,是个男胎。
即使是男孩儿,也是他和她的结晶。老天真是残忍,他们才刚敞开心扉在一起,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地夺走孩子?
夜深人静了,整个医院都被静默包围。
齐洛格没有乱动了,乔宇石抓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亲吻。
脸上凉凉的,他流泪了,就算他不想流泪,就算他跟自己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他还是忍不住了。
是不是他做的太错了,是不是他曾经对她太差了,老天爷罚他,让他不能那么快拥有完全的幸福?
“为什么?就算是有错,也该是罚我。失去孩子她会比我伤心的,她没有什么错,为什么要为难可怜的她?”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重复着这样的话。
齐洛格昏睡的也并不安稳,时不时地跳动一下,像是受过惊吓后的神经反射。
看着她紧闭着双眼,他的一整颗心都被她牵动着。她的脆弱,她的无助,她即使是无言的闭着眼,也让他感觉灵魂都在为她疼痛。
天亮了,乔宇石满下巴的胡茬,好像瞬间就老了几岁。
齐洛格缓缓睁开眼,张口说话,声音虚弱的几不可闻。
“孩子呢?”她问,即使不问,但见他一脸憔悴的模样,也猜中了几分。
“你终于醒了,宝贝儿!”乔宇石避重就轻地说着,紧紧攥住她的小手。
“我在你身边。”他温柔地说。
“这么说,孩子没保住,是吗?”她极平静地说。
他以为她会像个失去幼仔的母兽一般,发出凄厉的哀叫。
谁知她却没有,只是很平静,平静的他觉得更心痛。
她说着这句话,眼泪无声无息地从两侧眼角滑下。
他还在担心着不知道要怎样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原来他什么都不用说,她都知道。
他宁愿她狂乱地叫,把心底那种绝望的情绪喊出来,释放出来。
她却是那么安静,怔怔地看着他,有点呆,有点麻木的样子。
“到底还是走了?我连看他一眼,都没看见。”她眼神茫然,说的声音很轻,很轻。
“你怪我吧,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保护好孩子。小洛洛,对不起,是我不好。”他抚摸着她光洁的额头,平时光泽的小脸,此时哪有一点光彩,到处苍白的厉害。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为难我们孩子的人,一定不会!我会为他报仇的,不会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他坚定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是给她承诺,也是给他自己承诺。
“雪儿呢?”他的话让她想起了程飞雪,他所说的报仇,是要为难程飞雪吗?
“我让她滚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就是她,她是个刽子手,他不会放过她。
齐洛格闭了闭眼,才又积攒力气睁开,无力地说道:“我求你,放过她,她不是有意的,她也没办法。”
“一句没办法,就能肆无忌惮地伤害你?把你从楼上推下去?”
齐洛格费力地摇摇头,说道:“不是,是我自己失足,不是她推的。”
“就算不是,总是她把你从房间里拉出去的吧?”他就不信,她会自己傻乎乎的到楼梯口去,明知道那儿是个危险的地方。
“对不起,孩子是我欠你的。我一定会再为你生一个,两个也行。求你了,乔宇石,我真的求你了,放过雪儿。”
“怎么那么傻?”他骂了一句,叹息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再咽不下这口气,他也不想她刚经历完失去孩子的痛楚,再为一些闲杂人等瞎操心。
“小东西,尽快好起来。你要记着,还要给我生两个,不行,我要三个,四个。你以后的任务就是每年给我生一个,好不好?”他温柔地笑着,哄她。
她也牵起嘴角,轻声说:“好,我会很快就好的。”
“别太伤心了,可能这孩子跟我们没有缘分。”他劝她,把心里的难受全都隐藏起来了。
“是啊,是没有缘分吧,我不难过,你不用为我担心。”
她怎么会不难过呢?她不难过,刚刚为什么要那样哭。她这么说,就是不想让他为她担心罢了。
小东西,她总是在为别人着想。
即使此时她是最难过的时候,也还是在给他笑脸。他宁愿她别这样,难受就难受,不要伪装。
“在我面前,你不用活的那么累。我是你的靠山,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知道吗?”他伸出手,摩擦着她的小脸说道。
“你一个晚上都没睡吧?邋里邋遢的,快去洗洗脸刮刮胡子,这样真难看。”她也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胡茬。
认识他两年多,她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总是对自己要求那么高,何曾像现在一样,简直就像个流浪汉。
“不是说这样性感吗?你看看,是不是很性感?”他说着,故意对她飞了个媚眼,惹的她轻笑了一下。
“想吃什么吗宝贝儿?李嫂已经知道你的事了,我让她给你煮了稀饭,你要吃一些。”
“嗯!”她乖顺地答道。
“快去洗脸刮胡子吧,我现在又不打针不用总守着我。”他眼睛血红的,脸色也不好看,她内疚又心痛。
他还向她道歉,其实错的是她,是她没有保护好孩子。
她想跟他好好的道歉,就是怕越说越勾起他的伤心来。
他是没表现出来难受,但她岂会不知道呢。两个人最近天天都憧憬着孩子出来怎样怎样,乔宇石说女孩子就是要睡公主房,要给她一个粉红色的世界。
他说他的女儿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会快乐单纯的长大。
那些话,如今都像是阳光下七彩的肥皂泡一般,绚烂了没多久就破灭了,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她不敢想这些,只要一想,就禁不住要流泪。
“快去啊!”她赶他走,他再不走,她就要哭了,不想他看见她的眼泪。
“小东西,你想哭就哭,只是别哭坏了眼睛才好。都说女人坐月子,眼睛是要养的。”
“你不怪我吗?你都告诉过我,说你不在家,我说什么都不可以出门。雪儿来找我,我还是出去了。要是我不出去,就没有这样的事了。要是我当时意识到她不对,就回头跑回去,我就能保住我们的孩子了。你那么期待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你应该怪我。你为什么不怪我?你知道不知道,你越不怪我,我心里越难受。我一想到我们的孩子他会长的像谁,他会怎么活泼可爱我就……”她哽咽着,终究说不下去,只紧紧抓住他的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默然无声,不是不想劝她,就是想她把情绪都释放出来,别憋在心里。
她哭了,比开始得知孩子没有了的时候那副失神的样子让人放心的多。
他很羡慕她,女人多好,想哭就能哭。他却只能是一个伟岸的丈夫,有苦就自己咽回去。
拿出纸巾,轻柔地擦拭着她满脸的泪。
她只哭了一会儿,又抽抽嗒嗒地停下。
“我没事了,就哭这一次,我好了。”她鼻音极重地说道。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对不起他,她还在他面前哭诉,他肯定比她还难受呢,她怎么也不该在他伤口上撒盐。
她话音刚落,李嫂带着稀饭来了。
“你快回去休息一会儿,我有李嫂在这里就行。”齐洛格坚持道。
“好,我先回去一下,很快就来。”他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处理安排。
人在其位,有时会很无奈,只要不死,总有些责任是必须亲自去履行的。
乔宇石把齐洛格的手机交到她手上,走了。
他走后,齐洛格开始怔怔地发呆,强吃了几口粥,就让李嫂回去。
李嫂想要劝,但看她不想说话的样子,也就只得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齐洛格一个人,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起来。
因怕来往的护士听见,到时候又要说给乔宇石听,她哭也哭的声音不大。
悲悲切切的,哭的心都要碎了。手放在刀口上,刀口处有些涨,隐隐的痛。肚子没了,她想到每天早上小家伙这个时候都会“起床”活动的。
她就会跟他聊天,问他是不是在做早操。
小家伙只在他爸爸和他交流时最活跃,跟她虽没那么活跃,却有规律,好像他是一定要按规定的时间跟妈妈打招呼。
没了,真的没了。
七个月的期冀,七个月的小心翼翼,如今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只要是个做母亲的也要伤心欲绝。
正在她哭的无法自制的时候,手机响了,看来显是家中的电话。
她忙止了哭,接起来,没事人一样说了一声:“喂!”
“你做的好事!你……你竟然给人家做第三者,还是抢程飞雪的老公,你说,你还是不是齐家的女儿?真给我丢脸!”电话那边,是齐家安气急败坏的辱骂声。
原来记者小王昨晚把帖子删了后,因为有新的媒体主动挖他,他可以卷铺盖走人了。走之前,他越想越觉得生肖鸿杰的气。一气之下,半夜起床把删了的帖子又重新发了,且比原来的力度还大。那篇帖子的访量非常之高,被广泛转载。
早上齐家安和柳小萍出去散步的时候,遇到邻居,对他们说,他们出名了。
还说恭喜他们,女儿即将嫁入乔氏。本来他们以为她已经嫁到了慕容家,这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乔氏呢?
缠着那个邻居非要问个清楚,邻居就带他们去了他家,让儿子点开帖子给他们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他们才知道齐洛格的孩子不是肖白羽的,却是乔宇石的。
这成什么了?她从前可是江东海的妻子啊,难道是背着他,跟他的雇主了?不仅是这样,闪电离婚后,又跟慕容博牵扯不清。
她怎么能这么不争气,这么不正经?齐家安当时就气的差点心脏病发,强行镇定回到家,吞了一颗速效救心丸,就打电话对她发难。
听到父亲的声音,齐洛格多想要寻一丝安慰。
显然在父亲极其愤怒的时候,她是别想要得到什么安慰的。
听意思,他们是知道了?是怎么知道的,她无暇多问,只想要让父亲别生气。
他心脏不太好,万一气坏了,可怎么得了?
“爸,是我不好,是我做的不对,你别生气,行吗?”
“我别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我们齐家是正派的人家,你说,你怎么做的出这样的事?啊?”齐家安的声音都在抖,隔着电话线,齐洛格也能听出来他有多愤怒。
“你在哪里,给我快点回家,回来再找你算账!”齐家安依然愤怒地说。
“老头子,她大着个肚子,你声音能不能小一点?她再犯错,不还是我们的女儿吗?”电话那端,是母亲对父亲的劝慰声。
“小洛,你要是方便回家,就回来一趟。妈相信你是有苦衷的,回来跟你爸好好说说,你也知道他脾气倔,他的话你别当回事。”柳小萍柔声说。母亲温柔的语调,让齐洛格心稍微好受了一点。
“妈,我不方便回家。我在医院里,住院呢。”
“啊?住院?怎么了?生了?”好像日子还早吧,就生了?还是……柳小萍不敢往下想了,肚子都那么大了,孩子要是没了,可是太伤身体了。
“妈,孩子没保住,孩子没了。”说完这几个字,齐洛格嘤嘤哭了起来。
声音不大,却也揪着柳小萍的心。
她是她从满月起就带着的孩子,只除了隔了一道肚皮,可不就和亲女儿没有任何区别吗?
“别哭,别哭,乖,别哭。我和你爸现在就去看你,你快说你在哪家医院啊。”
齐洛格连自己在哪家医院都不知道,就按铃叫了一下护士,然后把医院和病房号告诉他们。她知道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是再不能逃避了。父亲脾气倔强,自尊心又强,要是他觉得她是不守妇道,四处勾搭人还好。要是让他知道是因为他的原因,她才去找乔宇石,把自己出卖了,他是接受不了的。
现在趁乱,她就让他们来看她,这样看在她流产了的份儿上,对她的审问力度可能就小了。
有些事,能避免,就可以避免了。
齐家安和柳小萍打了一辆出租,很快就赶到医院来。
“小洛宝贝儿,你哭过了?别哭,现在做月子呢,别伤了眼睛。孩子没了,难受也没用。妈知道这种滋味,孩子,我的孩子。”母亲说着,是想劝她的,自己却先掉了泪。
她当年就是流产以后再不能生了,那份绝望,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知道的。
“妈妈,帮我摇一下床行吗?我想坐起来。”齐洛格对母亲说道,柳小萍擦干了泪站起来,去帮她把床摇起来。
然后她坐在女儿的床头,摸着她的小脸,叹道:“脸色这么差,流了很多血吧?别难受了,啊,咱们好好养身体。”
“妈,我心疼孩子,我难受。”齐洛格哽咽一声,扑进了母亲的怀抱。
齐家安见到齐洛格这么虚弱的模样,不是不心疼的。他站在病床边,一直紧皱着眉头,不发一语。
见她这会儿哭的厉害,他冷冷地说了一句。
“哭什么?孩子没了,也是活该。”
“你说什么呢,不许瞎说,再胡说,你回去!”柳小萍怒道,还是生平第一次这样对待自己的丈夫。
“我说错了吗?她嫁给了江东海,还背着他跟了乔宇石,有了他的孩子。这孩子就不是正大光明的结婚生的,没有了,可不是罪有应得吗?”
“爸……”父亲的话就像一把刀,深深地割了齐洛格脆弱的神经。
他说的没错吧,她这孩子是偷来的,所以没了,也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她是活该受罪吗?只是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老天不拿她出气,要拿孩子出气。
“很委屈吗?要是委屈,以后就早点离开那个人,好好重新做人,经过这么大的事,也该长点记性!”齐家安黑着脸,继续教育道。
“你有什么权利指责她?”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有男人说话,几人往门口一看,见到乔宇石冷着一张脸,正往他们这边走来。
他就是听不得齐家安这样指责齐洛格,就算是他对她有养育之恩,为了他的性命,为了他的破厂子,为了他的无能经营,齐洛格奉献了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
她还欠他的吗?依他看来,她是偿清了。
“我是她父亲,我当然有权利指责她,教育她。姓乔的,你不要以为你家大势大,就可以不顾道德什么事都做。他是你下属的妻子,你都能抢来,还和她生孩子?你要是招惹的是别人,我无权说什么。但她是我女儿,请你以后离我女儿远一点。”
齐洛格见乔宇石要说什么,忙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一直冷冽地盯着齐家安看,根本没注意到齐洛格的举动。
这一辈子,他都要守着小东西,任谁,也别想拆散他们。
他岂会不知齐洛格注重别人的感受,先是程飞雪,他不想她再因为父母的反对就不理她。
再说齐家安的态度也让他极其恼火,他凭什么指着鼻子骂他。别忘了,最初帮助鸿禧扭转乾坤的是乔氏,是他。
齐家安活脱脱像个古代的老夫子,一方面无能,一方面又要一副清高的样子。认为自己是儒商,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
最终,是他害的他的女儿连自己的清白都送出去了,还觉悟不到,在这里可笑地教育别人。
他是要给他们上课吗?看来,他也有必要让傲慢的他知道知道真相了。
“她从来都不是江东海的妻子,她和他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她是我的女人,从两年前开始。”
“你说什么?”两个老人惊讶地问道。
他们结婚那么像,他们都参加了婚礼的,也都见过江东海的父母。
小两口的新房,他们也去过啊,怎么会说假的就成了假的呢?
“齐洛格,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从两年前,就没名没分地跟着他?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知廉耻,不要脸了?”齐家安质问道,因愤怒,手不停地颤抖着,连腿都气的在打哆嗦。
“对不起,爸,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爱他,所以我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女人,我不要什么名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行。”齐洛格怕再说下去,就把事情的原委全抖出来了,连忙认错。
他知道她跟江东海是假结婚倒没有什么,只要别知道她是为了父亲才出卖自己就好。
“这么说,是真的?你真的给他当了两年的情妇?不,不要脸,我……我打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说着,齐家安颤抖着举起自己的右手,作势要扇向她的脸。
要知道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打过她一下,今天是被她的倔强和不自重给气到了。
乔宇石怎么能允许他打自己的女人,皱着眉低吼一声:“她不知廉耻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怕你自杀,她会把自己卖给我吗?”
随即,他抓住了齐家安的手腕,让他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乔宇石,你别说了!我要吃稀饭,你再给我热一些稀饭去。”齐洛格拼尽全力大叫了一声,不想听到这些,她就是不想让父亲知道这些啊。
她的选择,无怨无悔,他们是最爱她的父母,她为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齐家安不可置信地看着乔宇石,他手劲松了,从乔宇石手中抽出手来。
齐洛格这一吼,乔宇石知道是不愿意他说真话。
刚刚是气急了,看不得他出言侮辱他的女人。
这时,乔宇石也有几分后悔,就轻声说:“没说什么!”
“小洛,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你才找他的?”齐家安的眼光咄咄逼人地看向齐洛格,他知道这一问已经是多余的了。
人们在愤怒的时候说的话往往是非常真实的,乔宇石因为愤怒,说的就一定是实情。
他只是不愿意接受,不敢相信,才会再问一遍,确认一遍。
“不是,爸爸,我是因为早就喜欢他,我才去找他的。乔家有钱有势的,我就想要是能嫁给他的话,我就成了豪门少奶奶了。您说谁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要是直接找他,他也未必肯接受我。我就趁鸿禧出现问题的时候,找上他,一方面能达到接近他的目的,另一方面又让他觉得我是个孝顺的好女人。您说,我这筹谋的不是很好吗?爸,您脸色太差了,快点休息休息。妈,您身上带了救心丸没有,快给爸吃一粒。”齐洛格想方设法的解释,齐家安却再不信了。
“别说了……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齐家安苦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女儿说了句:“你不丢人,你是我齐家安的好女儿。好好养着身体吧,小萍,你在这儿照顾她。我看,我真需要回去休息一会儿,我很累。”
他虚弱地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爱人,再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转身蹒跚着脚步走了。
“老头子,等我一会儿,我把你送回去再来。”柳小萍说道。
齐家安摇了摇手,低声说:“让我一个人平静一下,我想静静,不想有人打扰。”
他走出病房没多久,齐洛格越想越不对,她的脸色忽然煞白,冲乔宇石尖叫道:“你快去追我爸,快!我担心他……他怕是想不开了。”
“糟了,老头子!”柳小萍也忽然想到,丈夫刚刚的神色不对。
他怎么能接受得了女儿为他卖身的事呢,他自小的座右铭就是“生死事小名节事大”。
难怪他说了一句,齐洛格没错,是他齐家安的好女儿。还有,他不让她送回家,这都说明他是准备不活了。
柳小萍一边想着这些不同寻常的预兆,已经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口了,由于太着急,腿根本听不了她的指挥,还没跑几步就摔了一跤。
乔宇石也被齐洛格的话惊住了,随即箭一般冲了出去。
同时齐洛格赶忙拨打父亲的电话,手机关机了,根本联系不上。
柳小萍爬到门口见女儿自己拔了针,也在下床穿鞋。
齐洛格知道现在坐月子不好乱跑乱动,可万一乔宇石劝不住父亲怎么办?性命攸关,她再管不了其他。
“你上床去,不要你管!”柳小萍不放心地急促地命令女儿。
“我跟您一起去,我们大家一起劝爸爸。”齐洛格急坏了,可惜她太过虚弱,脚刚搭在床边,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一下又重新栽回了床上。
“小洛!”柳小萍叫了一句,又跑回女儿的房间。
“去吧,去找爸爸,我没事。”硬撑着,齐洛格捏了一下母亲的手。
“你觉得不行,就叫护士,放心,你爸会没事的。”柳小萍不敢再停留了,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女儿,才又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乔宇石从房间出来以后,就顺着走廊往前跑,走廊上早已经没了齐家安的影子。
他想,万一齐家安真的想不开,会往哪里走呢?
一般人想不开就会想到两种方式,一种是去路上撞车,另一种则是找高一点的建筑物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