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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倒是个勤快的,很快就摸好了底。奈何新月出不了偏院,心里干着急难受得像猫儿抓。
“努达海,努达海你怎么不来看看我?”双眼泪垂,面容娇柔的像朵小花,只可惜无人欣赏。新月记恨上雁姬了,都是这个女人让她见不着努达海。在屋里像斗兽一样兜圈,新月抓破了头皮也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于是就出现了上章快结尾的那一幕,硬闯!
我要出去!
新月理直气壮。
恁凭你是一等公也不能将格格像犯人一样看管起来!当然这是碧水说的。
努达海倒是皮粗肉厚不怕烫,雁姬也得了努达海的眼色不吭声。可他他拉老夫人不一样啊,教养格格,多大的荣耀啊,不把格格供起来就算了,还关着不让出来?
他他拉老夫人刚得到教养格格的消息时,心里乐开了花。儿子这些年受皇上信任当了军机大臣不说,还升了爵,可万是没有人嫌恩宠少的。老夫人坐在家里等着格格来见,嗯,坐着等。老夫人只知来的格格是个乡君,万没有一品诰命老夫人去看乡君的,所以在屋里左等右等,就是没等来。于是老妇人怒了,就算你阿玛是个王爷,可是你弟弟已经降了一大等袭爵,一个平头格格而已还摆谱!于是老夫人怒了,你不来看我就算了我自不去看你。
就这样,新月到了公府居然没有一个主子人去看她,直到新月忍不住闹将出来,老夫人才知道儿媳把人送到了偏院。
雁姬低着头听着婆母数落,一点儿也没有替自己辩解的意思,其实这都是你儿子出的主意与我无关。
彼时珞琳正跟着额娘打络子图,珞琳快十三了,雁姬想着怎么着也要让女儿免选,平日里除了操持家务,总是亲自监督女儿女红手工,偶尔还会让女儿自个儿学着料理家务。珞琳打好了一个络子正举给雁姬一看,老夫人就进来了。
雁姬放下手里的账本,扶着婆母坐下,双手奉茶,“额娘,可是有什么事?”
老夫人对自己的儿媳又爱又恨,爱是儿媳精明干练,把一个家操持的欣欣向荣,夫妻婆孙个个儿顶好,外人都道老夫人好福气。恨是儿媳一个人把持着儿子让年轻时受过姨娘气的老夫人不平衡了,再有想端着老夫人的架子好好关照关照儿媳,儿子护得比狗还严实,老妇人吃醋了。
老夫人一气,不管了,看你们怎么样!嘴里这样说,心里还是希望得到儿孙的关注。
好在雁姬脾气好,她的坏脾气都让努达海一个人生受了,还受得很愉快。雁姬每日里晨昏定省从不落下,关心老夫人像自己亲额娘一般。人心都是肉长的。要说会演戏,一天能坚持,这都二十年了,老夫人的心早就被雁姬捂热乎了,只是脸上下不来,总要在儿子儿媳面前摆脸色。孙子孙女见了,只敢背着玛嬷笑,当着面总是一副大人的事我不管。
这一次,老夫人见着雁姬把人安排在偏院里管也不管,心里急得跟什么一样,皇上安排着住进来的,怎么能这么怠慢呢?心里急,面上还要装作好不容易逮着你小辫子一般的兴师问罪貌。
珞琳差点笑出来,借口去看弟弟,低调退出战场。
“额娘,喝茶。”雁姬面带微笑。
老夫人手捏成拳,站起来拐子使劲拄了几下,“我,我说,雁,雁姬,你,你平常不是挺精明的嘛,怎么就分不出轻重缓急啊!还喝什么茶?”
如果是第一天,雁姬还会担心,可是跟努达海被窝一滚,那个话唠关不住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在床上跟老婆说了。哼,明着肖想我的夫君,还舔着脸住进来,难道还让我供着不成?
再扶着老夫人坐下,雁姬掂量着该怎么跟老妇人说。
老夫人倒也不是傻子,见着儿媳不急不躁,心里也缓了气。
“额娘,先喝茶,顺顺气,儿媳再跟您说。”依然双手奉茶。
老夫人依了雁姬,雁姬眼睛一转,甘珠立刻带着下人们都出去了,关上门自己守着门口。
“额娘对荆州之乱有什么看法?”雁姬问。
老夫人不是眼盲耳聋之人,迟疑着问,“难道是真的?”端王之暴行勋贵深宅略有所闻,“那,那个格格……”岂不是灾星?
“额娘别急,你道皇上为什么降了王爵,现在也只得一个贝勒爵?原就准备不再追究了,元凶已死,又何必祸及子女。皇上是个仁慈的人。”
“那,为什么把那格格又放在咱们府里?”老夫人还是觉得不妥,心里慌乱。
雁姬想着努达海悄声说的那事,要是走漏了,肯定会惹得皇上大怒,只能无奈的说:“这,都是努达海的错。”
老夫人侧目,儿子的错,难道是得罪皇帝了?
确实也是得罪皇帝了,雁姬腹诽。
远远地,努达海背上一阵寒颤。
“大人?”阿山看着前面停下的努达海不解的问。
努达海哈哈一笑,“没事。”
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大闹皇宫?”
“嗯,当着皇上的面,打克善小贝勒,听说脸都肿了。皇上下不来台,所以……”雁姬可不敢把那燕窝之事告诉老夫人,只说皇上对于新月这种不慈不孝的举动大动肝火。
“那努达海到底有没有招惹格格?”老夫人提着胆子问。
“没有,要是真有,努达海……,皇上只是气不过。额娘,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横竖新月和克善贝勒是彻底断了往来,一个孤身的格格,养到除服就行了。
老夫人拉着雁姬的手,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说:“皇上虽然不看重,到底是御封的格格,这闹将起来堵不住别人的嘴。”
雁姬第一次和老夫人这么亲近,心里暖的很,脸上笑开了,“额娘。努达海只是想先和我们通通气,再,再给格格一个下马威,然后……”
“下马威!这个混小子!”雁姬这辈子被努达海宠着,根本不知道女人之间的斗争有多残酷。老夫人却经历过这些,知道越是得不到的越好,越是要阻拦的越要得到,心里暗暗骂着自己儿子混账,凭白给家里添乱。
终于婆媳商定,把新月院外的侍卫从四个减成一个,也不限制新月外出。
新月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份起了作用。想着自己一个王府格格要下嫁,你们还不得快快迎接。于是作着姿态,反倒不急着出院子了。
雁姬和老夫人才不管你出不出院子,不出更好。
新月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来奉承自己,努达海更是见不着影儿,身边还是只有碧水和教养嬷嬷。于是坐不住了,老老实实跟着嬷嬷学习了一天之后,其实就是嬷嬷一旁看着,什么也不做,新月把已经快写烂了的女则女诫日复一日的每天写上几十遍。写完了,嬷嬷离开了,新月大摇大摆出了院门,再娇娇弱弱摇晃着腰肢在公府里闲逛。
最近额娘和玛嬷关系前所未有的融洽,珞琳看着心里乐开了花。额娘陪着玛嬷在花园的小亭中逗着小弟弟们玩耍,珞琳便自告奋勇的说去替两位长辈端些小点心过来。
走到半途中,忽然被人一撞,手里的盘子啪嚓掉在了地上碎了,小点心滚落一地。珞琳满腹怒气,还没有发作,那人倒是立马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的好不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