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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谣在楚洛甄的安排下顺利的在祭祀前夕到了瑞和寺,却是忍住了没有去打听文意诚的下落,而是再一次去见了云朗。一夜的大雪让瑞和寺更添了一层神圣感,祭祀前的寺庙格外安静,已经禁止一切前来礼佛的人们,全心为着次日的祭祀做准备。云朗自然不会被安排在面圣得僧众之中,反而要格外的深居简出,以免遇到一些故人。
姒谣坐在他云房内已经很久了,耳中听着他梵颂这经文,眼睛毫无定点的望着屋外那一片天地。这样的情景很多年前重复出现过,那是还有她最爱的那一片小竹园,如今这些年过去,没有了她的贪嘴和捣乱应该茂盛无比了吧。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云朗已经结束了经文,看着怔怔发呆的姒谣问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他不知姒谣如今纠结算什么身份,看似平凡无奇的表现下,却有着不一样的因素左右这。所以她绝对不会毫无目的,或者真的只是被太后安排来监督祭祀仪式这般简单的。
姒谣回神,转过头望着他道:“想起很多以前的事。”自嘲笑了笑,以前总是期盼着长大,憧憬着成长,如今长大了,却不停的望回看:“觉得时间好快。”停了一下,无奈道:“觉得世事无常。”垂低了头,漫不经心的整理着一片衣角。
云朗起身,慢慢走到她身旁道:“命运这东西就像飘动的云层,千变万化不由自己做主,但一切终了,总还是那片云彩。”抬眼望了眼天色,昏暗、沉闷,檐上白雪稳稳的附在上面:“无论雪也罢,雨也罢,终究要归于黄土,又何必执着形态,执着过程。”
姒谣抬眼看他,似懂非懂,见他正出神于那檐上一方积雪,跟着看去,微微刺眼。雨和雪终究还是不同的,雪只在冬天才会有,而且很漂亮但也很冷,雨却一年四季都会有。它们也是相同的,无论是雪还是雨,终也只是化作水,渗入泥土。可是人们总是会觉得雪美好,对于雪的赞美也比较多,文人雅士也爱好赏雪,赏雨,没听过,听雨倒是有,描写雨的词句也有,但对与雪而言却少的太多了。
姒谣起身,淡淡道:“人生总有很多的看不透。”看着他道:“若要看透,付出的代价总是很高。”道理很多人都明白,却不是都做得到。
云朗回头看她,笑道:“无需看的太透,能权衡轻重,明辨是非即可。”
姒谣淡笑,不语,缓缓走出了云房。从知道他身份那一刻起她便没有叫过他,这对于她而言多少有些为难,叫师傅不合适,叫父亲,她也有些接受不了,叫名字更是过分举动。因此心中虽然还是将他当长辈,亲人看,却是分不清该是那一个。
傍晚,隐约有了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射出并不华丽耀眼的光线,却还是微微为西沉的云层拢上了一丝色彩。李唤带着一小对禁军从山下缓缓骑行而来,显得英气勃勃。主持方丈亲自站在山门口迎接,与李唤交谈了几句便迎进了寺庙,李唤带着禁军围着寺庙严谨的一一巡视,并不停留下一两个禁军在每一处院子、佛堂、出口。姒谣自然也逃不过李唤的巡视,李唤见到她微微一怔,点头示意,并未有什么询问或是举动。他心中明白,在这样的时候姒谣能冠冕堂皇的进到瑞和寺,自然不是通过自己,所经之人定然不容小觑,他没有必要非得什么都弄清楚,他只要弄清楚这件事、这个人对陛下、对明日祭祀有无妨碍和危险就行了。姒谣显然不再其列,这样他就已经进到本份了,至于她怎么进来的,进来做些什么,这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事了。
夜幕降临,佛堂的长明灯将前殿照得通亮,就算是在殿后也能感受那光亮,似佛光普照在每个人身上。院内稀稀落落的布着夜灯,将那未化的雪的照出丝丝光亮,尽显温柔。漆黑的夜空中稀稀落落的又飘起了雪花,透过夜灯,照出它轻柔身姿。
姒谣漫无目的的漫步在寺中,虽非本意却还是绕到了囚禁文意诚的客房旁,偌大的院子只有一间房内还亮着灯,门外站着四个禁军。屋内人影持笛轻奏,在这安静、柔和雪夜看来是如此多情。清扬婉转的笛声穿过禁军,穿过黑夜,敲在姒谣心上。心中二个声音不停在叫嚣,叫嚣着离开,叫嚣着进去。一片雪花停在她睫毛上瞬间化水,冰凉一片,姒谣眨了眨眼,雪水化从云雾泛在眼中,转身,似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和煦的阳光刺破云层,照出金色光芒,檐上白雪范着金光,使得瑞和寺更是庄严。姒谣坐在院中啃着寺庙的馒头,想着今日该做得事。她得要在祭祀结束后偷偷跟随安平回宫,楚洛甄想让安平先回宫去,等到宫内举办宴会时自己在回,这前后也不会差很多天,却是方便姒谣偷偷回去,姒谣知道自己贸然回去定然又生事端。
一只雀儿落在姒谣面前,姒谣回神看着它,雀儿像是饿了,不停的在院中四处走走停停,不时啄两口。姒谣将手中的馒头拧了一块下来丢到它面前,雀儿受惊,跳离开来,却是经不住诱惑又小心上前,快速的将馒头啄在口中。姒谣又拧了一块下来,它却没有在跳开,而是马上上前啄起就吃。姒谣慢慢用馒头将雀儿引诱到了面前,心中好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果然不是随便说说的。正当姒谣欲将它拿下时,响起了脚步声,雀儿受惊,一下就飞了起来,片刻就消失在了视线内。
“姑娘。”寺内小沙弥行了一佛礼道:“有人找姑娘。”
姒谣将渗站直,看着面前稚气未脱的人回道:“有劳小师傅前面带路。”若离来的有些早了吧,心中有些疑惑,问着前面的小沙弥道:“宫中已经来人了?”
小沙弥头也不回:“是的,陛下他们已经在祠堂内了,祭拜完就去听住持方丈诵经,然后再在寺内用素斋,午后左右就起驾回宫。”
姒谣想了一下又问道:“宫中贵人都来了吗?”
小沙弥还是没有回头道:“皇后娘娘没有来。”也觉得有些奇怪,停步,回头道:“之前一直是皇后娘娘在打理祭祀的仪式,连着经文也是亲自抄录的,可今天却没有来。”更是奇怪道:“连着和陛下一起行主礼的,听说都只是位美人,按着道理,纵是皇后不便,也该有夫人代行。”这宫中就是补缺女人,怎么回突然级别降了这么多,让一位美人来行主礼。
姒谣心中暗笑,不便,冯姝言现在不要太便,控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不便的是:“那没人奇怪吗。”
小沙弥噘了噘嘴,回身又起开步子道:“怎么会没人,那些个大臣,外加太上皇,为此,太上皇特意和陛下面谈了,听说谈得很不愉快,连着寺内的人都变的格外小心,大师傅们说切莫听切莫看,出家人,眼中、耳中、心中,皆是终生,皆是众相,不为奇。”嘟囔道:“他们自己比我们还好奇。”
姒谣听着小沙弥的童言无忌,有些想起了当初的王长安,也是这般样子,如今却已经是殿前人了。
“就是这。”小沙弥指了一下院内道:“师傅们说这儿有要犯,寺中之人都不许入,我就告辞了。”小沙弥对着姒谣又一佛礼。
姒谣一愣,这儿不就是关押文意诚的客院吗?怎么会选在这样的地方见面?姒谣想问清楚,那小沙弥已经走出好远,回头望了一眼院内,昨日的四个禁军都不再了,难道文意诚已经被押到别处了,还是去了前殿,姒谣心中疑惑,慢慢走进了院子,空无一人。推开文意诚住的房间,靠墙榻上躺着一人,背对着姒谣。姒谣有些迟疑,心中有些不安,绝对不会是文意诚找自己,要是若离找自己无需这样故弄玄虚,有问题。姒谣悄悄的、轻轻的向后退,生怕惊动榻上之人。突然门猛的一关,门后闪出一人,姒谣只觉眼前一股白烟飘过,眼神开始模糊,脑中思维却清晰异常,看来自己是被人算计了。身子一软,已经倒了下去,眼前模糊现着一双好看的金丝绣鞋。耳中依稀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就说过,这丫头鬼的很。”是仙儿的声音,她在和谁说话?自然不会是文意诚,那会是谁,男的还是女的。姒谣只感到榻上之人已经走到她身旁,却再也没有意识知道任何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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