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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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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翩翩一对佳人,男子虽然容颜有些憔悴,却依然可见俊朗面容,身旁女子那白色斗篷将她印的更是洁白无睱,风吹开了她的风帽,黑色秀发如名家笔下沷洒的名作一般随风飘动,容颜秀美,目光冷静,哪怕身后弓箭忽然如狂风一般袭来,她面色也未有改变,只是突然松开了抓着君玏的手,轻轻一掌,将他送上城墙,而自已在反作用力下迅速向下滑落。

    姒谣快速解下斗篷,遮在面前阻挡弓箭,斗篷随着她不停舞动的手不停旋转,弓箭停斗篷也停了,而君玏已由金泽护回城中。

    姒谣一身绿色纱裙立在二军中间,如这荒漠中顽强的一株青草,身旁落了一地弓箭,而胸前也被宫岳霖最后射出的箭穿胸而过。血,如胜开的花朵,在胸口蔓延开来,印着绿色纱裙,竟显得妖娆异常。

    姒谣觉得胸口生疼,有些闷的慌,五脏六腹似要冲出体外。她心中明白,是刚才运气迁到了旧伤,口中只觉一股血腥味,不觉间血顺着嘴角滴落,姒谣无力倒地。

    一片寂静中传来南宫骏的声音:“你疯了,这会要了她命的。”

    宫岳霖终是不顾一切,孤注一掷攻城了。文君玏是他最后的法码,如今他已无路可退。

    姒谣只觉身旁无数人如略过,她似被树抛弃的枯叶一般的落在地上,身旁传来马蹄声,南宫骏跨下马来到她身旁,目光复杂看她,没说一句话将她抱上了马,回到了军对中。

    南宫骏淡淡问她,从未有过的语气:“为了他值吗?”话语中满含失望、心疼。

    姒谣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慢悠悠回道:“我不是为了他,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南宫家你信吗?”

    南宫骏不理她的回话,继续问道:“若是在他和南宫家只能选一个呢?”

    姒谣轻轻摇了摇头道:“选不了,他是卫南的将来,关乎很多人,而南宫家亦是关乎很多人。”

    南宫骏不再问,也不知还能问些什么,只是严严实实的将她护在身前。

    姒谣微微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城门方向。只是片刻,已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刀剑声,呼喊声,落石声,混成一片。

    姒谣不忍心再看,闭上了眼睛,无论身上多疼,可在姒谣脑海中还是反复着前线那血腥杀戮的画面。她不是一个容易同情别人的人,可那么多条人命在她面前瞬间化为过去还是让她感到从为有过的心疼,他们都只是这场权力之争的牺牲品。姒谣第一次感到,权力对于一个男人可以如此不惜代价。如果宫岳生让她见到了权力使人的冷漠无情,那宫岳霖便是更肆无忌惮的掠夺,对周边小国,对卫南,对将士,甚至是自己的将士。

    徐景存已无力再支持下去,手中竹简一把执下城门,瞬间烧红的城门使云国将士根本无法从正面突破,只得铸云梯。徐景存如此做已是拖延之术,若是大火熄灭前文意诚救兵前来,那边凉便守住了,若是来不了便是为敌人开了大门。可若不这样做,敌军来势汹汹,只会破的更快。

    城墙上,金泽已带众将奋力抵抗,却还是抵不住不断突破的云国大军前赴后继的冲上来。

    阴暗的天空,似也不愿看这血腥杀戮,布满阴霾,一副大雨将至的形势。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沉闷的铠甲声,急促整齐,不知谁高喊了一声:援军到了。顿时,卫南将士士气大振,而云国将士则开始慌乱起来。

    南宫平一声低吼:“布阵。”

    攻城将士迅速回防,围成一圈,内外好几层,交错防守,歩骑配合。

    远处,席卷着漫天沙石,文意诚军队如拔地而起的神兵从各方奔来,身后卫南大军亦在金泽带领之下冲过已被烧得只剩一副残骸的城门,将宫岳霖困住。

    前方,文意诚身影缓缓出现,一身戎装。这是姒谣第一次见他如此装扮,竟觉有些陌生起来,印像中的他总是目光温柔,带着丝丝忧愁,可如今的他看来如此的不一样,目光中的寒光让她有些畏惧。身旁的宫岳浩仍是一副书生装扮,似不知已身处战场。

    宫岳霖突然狂笑道:“二哥好手段,当日放你却是孤失策。”

    宫岳浩面色不变,拱手施礼回道:“彼此彼此。”

    八万对十万,无论谁输谁赢都将注定是个惨痛的代价。宫岳霖心中明白,无论这一战输赢,他的战争已注定输了,他再也回不去了,可纵是如此,他也绝不投降,宁可死在这场战场上。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笛声,姒谣随着笛声看去,是顾婉。她正坐在马上悠悠吹着笛子,一身桃红裘袄将她印的美艳动人,晶莹剔透的白玉笛上缀着金黄笛穗随风舞动。突然,四下莫名冐出许多似蚂蚁一般的小黑虫,快速向四下移开。

    文意诚似早已料到有此一招,一声令下,四下围了一圈织锦,火折一点,顷刻之间便变成了一个火圈。小黑虫受惊忙四下逃窜,直冲云国大军。片刻,已有大片将士中招,阵队一下便乱了。

    顾婉一惊,收笛。

    在宫岳霖的又一次令下,二军混战在了一起,黑压压的全是人。

    南宫骏悄声嘱咐姒谣道:“等下看准时机我送你回去。”

    姒谣心头一振,一把抓住他握着僵绳的手,回首望他道:“那你怎么办?你们怎么办?”

    南宫骏如平时一般,调皮一笑道:“放心吧。”说罢便带着她应战而去。

    四下一片刀光剑影,这边刚砍倒一人,那人便被另一人毙于刀下,反复上演,无休无止。

    突然面前寒光一闪,一柄剑直直刺向南宫骏。姒谣未及多想,一把抓住了剑身,血立马顺着剑尖滴落下来,似短线珠帘,不断的滴落。

    金泽一惊,忙收势。姒谣感到剑身一送,也松开了自己的手。

    南宫骏回身见状,马上用手轻轻一托,将姒谣推给了金泽。金泽一把拉住她,将她接过,稳稳坐于马上。

    姒谣一慌神,回头去看南宫骏,他却已走远。

    血将将士们盔甲印上了灿烂的血花,如妖艳曼陀罗花开在黄泉路上。

    空中再次传来悠悠笛声,姒谣寻声望去,却见顾婉正在宫岳霖和南宫军中的护卫下奏着笛,目露凶光。姒谣随她目光看去,却见文意诚表情痛苦,勉强支撑应战。

    姒谣惊呼一声:“意诚。”

    金泽回神,却见文意诚从马背上重重摔落。

    金泽立马挥缏前去,短短几十米,却有数十云国士兵因阻挠而死在金泽剑下。

    金泽下马用剑将围困文意诚之人奋力扫开,一把扶过文意诚道:“姒谣,带王爷先走。”说话间已将文意诚送上马。

    文意诚一把抓住缏绳,用力一驱,马奋力跑了起来。耳边人声、风声,姒谣似乎都听不见了,只有顾婉那似乎印在空气中的笛声,紧紧绕着他们。想起那日沙堡中他的话语:你莫要有事。想着眼泪便有些不受控制,在这之前她从未想杀过任何人,可顾婉却是第一个让她起了杀心的人。她若不死,那文意诚便没活路。她知道纵是她受伤,此刻的文意诚也是阻不了她的。转念间,姒谣突然飞身窜出。文意诚怀中一空,慌张勒住了马。

    姒谣一个落地,夺下一柄剑,又马上飞身而起。她知道她的武功未必很好,可她的轻功能比之人不多。转眼间,便已来到顾婉面前。可顾婉却仍未动,只是吹着笛,剑在触及她的那一刻,一柄剑挡了她的去路,是宫岳霖。

    宫岳霖邪笑一声道:“找死。”说罢挑开姒谣的剑,剑尖直刺向她。

    姒谣一个转身,擦过剑身,出掌。可是她忘了一件事,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很难用掌力击伤他的。果然,宫岳霖出手应掌,将姒谣重重振了出去。

    胸口、嘴中一下鲜血迸出,若是她就这样死了,谁会在她墓碑上留下名字呢?姒谣突然觉得自己好笑起来,在此时刻想的竟是些没用的。身后温暖的怀抱,血腥味夹杂着淡淡兰花香,纵是不看,她也能知道是谁。

    耳边传来温柔责备:“又任性。”二人稳稳落下。

    文意诚强忍从身体四方传来的疼痛,硬拆了宫岳霖几招,终是难敌蛊毒肆虐,一口鲜血喷散出口。宫岳霖借机一剑刺来,姒谣一惊,回身一把,紧紧抱住了文意诚。

    身后,传来“咣当”一声,是落剑声。

    姒谣反应过来,回头看去,却见宫岳霖左手紧握右手腕处,指缝间鲜血不停渗出。

    文君玏一身雪白长衫已似泼墨般染上了红色的鲜血,在白色长衫上显出妖娆姿态,目光冰冷,带着怒气看着宫岳霖。

    “咚咚咚”空中传来沉重的退兵擂鼓。

    片刻,四下便安静了,不知竟已入夜。天上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雪花,烧红了半边天的火海如绝色舞娘对跳着火辣舞曲。安静的雪花触到那熊熊火焰,刹那化为乌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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