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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到省城刚好是傍晚时分。周济跟雷震商量一下，雷震拿出准备好的十万块钱说：“我看一切都由你自己来，俩人的话就不好说。你跟计德厚熟悉，怎么说都行。”
周济说：“那好，你在宾馆等着我，我就单独跟计德厚见面，就说我到省城招商引资，听说这个副县长来省里开会，我们单独喝杯酒。然后看机会怎么说。”
周济说：“你等一下。”
雷震问：“怎么了？”
“我觉得这话由我来说，是不是不那么合适？”
“那你是怎么想的？”
啤酒厂作为国有企业第一个向社会转让企业所有权和经营权的试点，一定是备受大家瞩目的目标，周济想，自己这个当镇长的出面和副县长谈这个问题，的确有些不对路，如果雷震跟计德厚谈会更好一些。
周济说：“这样，你别离开我，就由你来跟计德厚谈，我们暂时不说什么，就是让计德厚高兴放松，然后看他是什么意思。我想，他到省城来，也想好好的放松一下，我们在他身上花点钱，是会得到回报的。”
雷震说：“花钱是没问题，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作为企业的人，说什么他都不会介意，我想，他一高兴，我把钱给他一送，他不考虑都不行，回到家他的老婆再给他一吹枕头风，我看就没问题了。”
雷震说的倒是轻巧，但事情往好了发展就是这样的路子，即使啤酒厂这次买不下来，往后大量的国有企业产权转让，他们拿下一个有好的基础的企业，也是有机会的，问题是只要是拿下计德厚，就会有他们的机会。
周济刚想给计德厚打电话，又停了下来，他忽然想起一个人，那就是省委办公厅的曲燕，这个曾经是邱克剑同事的省委秘书处的副处长，在计德厚的眼里，那可就是个大人物了，抬出这样的大人物，计德厚就会对他高看一眼。自己过去的风光计德厚毕竟是没怎么看过的，虽然曲燕没什么实权，但那身份足以压倒一些小地方来的官员。
上次听占小飞说了句曲燕是她的什么亲戚的话，这个小女子似乎跟什么人都有亲戚，也许她的家庭不单是富豪之家，也有更深厚的背景，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重新出道，也该把这些关系发展起来了。
周济对雷震说：“我的意思是，今天什么也不说，就是个高兴，玩，我找个省委办公厅的领导陪着计德厚他就会受宠若惊，至于接下来的事，在我们分手的时候，把钱塞给他，他就会知道我们有求于他，他回家他的老婆跟同样一说我们的意思，他什么都会明白的。”
雷震高兴地说：“周济，你可真是够费心思的，这样最好。你在省委有朋友，跟计德厚在一起一聊，那计德厚就更会高看你一眼了。”
周济说：“其实，这个人就是省委办公厅的一个副处长，过去给一个副书记当过秘书。”
雷震说：“那你就赶紧联系。”
这样决定了，周济就真的打起了电话。自打那次在省城和曲燕认识了，就几乎没什么来往，但从那以后他茫茫呼呼的，很快就倒霉了，这也是他没机会发展自己上层关系的原因。
周济热情地说：“曲大哥，我是周济，宁古县的周济，我现在到省城没什么事儿，想跟大哥聚聚，希望大哥能赏个脸。”
曲燕似乎想了一下，马上就把邱克剑的老婆毕舒雅的这个老弟的身份想了起来：“啊，你是周济，周济，哈，怎么，想起来我了？”
周济说：“曲大哥，这些年我也在倒霉，现在还算缓过骚来了，今天我到省里办点事，想请曲大哥出来喝杯酒。还望赏光啊。”
曲燕笑着说：“你这个老弟就是会说话，只是这两年你在忙什么？”
周济说：“咳，一眼难尽，现在有点小能力请大哥喝杯酒，什么意思也没有，就是喝酒。”
曲燕在单位来说就是个闲人，但是在外界看来，那可是不得了的，现在也没什么人请他喝酒，见到周济来邀请，就当然爽快地答应说：“那好，我就给老弟个面子，但要等我把那边的事儿推了。”
周济知道这些大机关的人更会装蛋，就说：“你一定要把那边的事儿推了，可要给老弟这个面子啊。”
曲燕说：“那能不给吗？我们去什么地方？”
周济问：“我省城不熟悉，你就说个地方，我们就去那里。”
曲燕说：“那就上和盛春，那里的海鲜可是最新鲜的。”
周济说：“那就和盛春，我现在就去那里订位置。”
挂了电话，雷震笑着说：“这个省委机关的副处长，可是够打人的。”
周济说：“他过去是省委常务副书记的秘书。后来牡丹江市的书记崔延天去省里当副书记，自己把秘书带去了，他就闲下来。知道崔延天的秘书是谁吗？”
雷震对牡丹江市的情况并不了解，就问：“是谁？”
周济说：“是现在的牡丹江市的市长邱克剑。”
雷震问：“你认识吗？”
周济苦笑着说：“我怎么能认识他？好，我现在给计德厚打电话。”
计德厚一听是周济，又一听是周济到省城来安排他喝酒，而且还是在和盛春那样高级的地方安排，就喜不自禁地说：“周济，真是难为你啊。”
周济说：“还有个朋友，就是省委办公室厅的曲燕处长。”
计德厚这样的官员对上级部门的人物非常地方敏感，他对周济只是感谢，而场合上有个省委一级的官员，那可就是两码事了。
“你都把省委的处长请来了？真有你的。”
周济告诉计德厚时间地点，就赶紧先来到和盛春。虽然这是个很大的饭店，但省城的人太多，这样的地方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位置，周济想了一下，就来到大堂经理跟前小声说：“老妹，给帮个忙呗。”
当那个大堂经理问他有什么事儿时，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的当儿，这四双眼睛立刻呆住了，周济立刻高兴地喊了起来：“啊，申雪，是你？”
那申雪也认出了是周济：“啊，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是自己家乡出来的美女，周济高兴的说：“今天真是太巧了，但我们俩下现在没时间叙旧，我今天到省里来是请人吃法的。”
在申雪的眼睛里，这个周济就是个小秘书，并不能进入她的眼界，就说：“你请什么人还到这样的大饭店？”
周济说：“你以为我请拉车的修鞋的？咱们县的副县长的计德厚在这里开会，我到这里请他吃饭。”
申雪笑了，说：“哦，是个副县长啊。那还差不多。”
周济说：“还有呢，还有省委办公厅的一个处长。”
申雪这次开始高看周济了，但她还是怀疑地说：“你现在是什么角色？”
周济说：“跟你说，我现在到乌林当镇长了，到这里来是为了招商引资的。”
这下申雪开始重视起周济了：“我听说我们乌林镇来了个年轻的镇长十分的能干，原来是你啊？”
周济笑了：“怎么说是你们的乌林，你家是乌林的？”
申雪说：“是啊，我家就是乌林的，我爸爸在镇人大工作。”
周济想了想说：“你爸就是申东丰？是人大的副主任？”
申雪笑了：“是啊，怎么你认识？”
周济心想，这可真是怪了，申东丰是镇人大的一般干部，人大总共也没几个人，但申东丰他还是认识的，那次到煤矿救援他就认识了他。没想到这个申东丰是申雪的爸爸。
周济说：“我是镇长，我们那个大楼总共也就百八十人，我谁不认识？”
申雪说：“好了，我们别在这里说话了，你不就是想要个包间吗？跟我来吧。我们就是最忙的时候，也留两个，以备来了什么领导让老板抓瞎，你请的虽然不是什么大领导，但你遇到我，总要帮你点什么，我们是老乡吗。”
上了楼，开了一间非常豪华的单间，雷震看着周济办事就像变戏法似的，真是服了，申雪说：“我可是帮你忙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周济说：“我叫周济啊。你现在用我的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
申雪说：“那怎么好意思啊，一分钟一块钱呢。”
周济笑着说：“没事，我让你打十分钟。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事儿。”
申雪还真是给妈妈打电话，近来妈妈的身体不太好。她不好意思地拨了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就是爸爸申东丰。
“爸爸，我妈妈好点了吗？”
申东丰说：“是雪儿啊，今天怎么打电话了？”
申雪说：“我现在是用人家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知道这个手机是谁的吗？”
“是谁的？”
申雪说：“是你们的镇长周济的。”
“啊，他怎么在那里？”
“他到这里请人吃饭，就……”
周济从申雪手中接过手机说：“老申，我是周济，今天真是巧啊，正发愁就遇到了你女儿，我在省城请几个领导吃饭，就遇到了你的女儿。”
谁知，那边的申东丰突然说起了房子的事儿：“镇长，听说我们要盖房子？我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吧？”
对申雪家的情况，周济还真是一无所知，就说：“这样，等我了解下情况……”
申雪听到了爸爸的话，眼睛立刻瞪大了起来，家里的住房问题实在是个大问题，就接过电话说：“爸，这事今天不是说的时候，家里没事吧？没事就好，我挂了啊。”
“雪儿，既然你跟周镇长这样熟悉，那可要……”
“爸。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