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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口的时间到了,烤肉店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白鹿一开始还能听到身后隐隐约约的笑声,但是没有江河的,他那人,就算笑的时候也很少出声。
再往后就只剩下周围食客的吵闹,白鹿也就不再分心听了。
吃得差不多了白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跟徐佳佳说,“我们撤吧”
她没回应,而是盯着白鹿的手,说:“把你手机拿过来我看看”
白鹿不明所以,赶忙递了过去。
徐佳佳前后看了两遍,说:“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用这个,诺基亚都退出手机市场好久了,真是搞不懂你,长这么漂亮却又活得像个老太太,微信也没有,真是。。。。。。”
白鹿拿回手机,放在手里小心地摩挲了几下,“那你就当我是老太太好了,以后你可以叫我白阿姨”
徐佳佳被白鹿一句话逗笑了,她把自己的手机还有用剩的纸巾收回包里,说:“走吧,吃了这么多,一会儿得走回去消消食”
两人走到前台结账的时候碰到了江河,他背对着她们站着,白鹿扯了下徐佳佳的衣角轻声说:“我去外面等你”
她走的飞快,门开了,卷进来一阵凉风。
江河忽然回过头去。
“徐老师,过来吃饭吗?”
最普通不过的客套话,来饭店不吃饭还能干嘛。。。。。。
“嗯,和白鹿来的,她在外面等我呢”,徐佳佳有意说给他听。
江河拿钱包的手顿了一下。
“先生,打完折三百二十元”
“。。。。。。”
“先生?!”
“哦”,江河回过神,他指向徐佳佳跟收银员说,“连这桌的一起结”
徐佳佳一听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江老师,今天是我请白鹿吃饭,怎么能让你付呢?”
江河笑笑,说:“没事儿,改天你再请她也一样,这顿就算我的”
徐佳佳拿着钱包刚要凑过去就被江河一伸手拦住了。
收银员对顾客抢着买单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按照经验一般还是让男士结账会好一些。
“先生,两桌一共是四百八十五元”
江河从钱包里拿出五百递过去,“不用找了”
小费再少也是意外收获,收银员赶忙说了声:“谢谢,欢迎下次光临”
店外,白鹿抱着手臂站在街边,她就只穿了一件黑色小衫,夜里风凉,有点冷。
从包里拿出一根烟点着,烟雾从肺里走了一圈又呼出来,白鹿觉得暖和多了。
道两旁有很多柳树,在夜幕下像是无数个城门守卫,白鹿倚着身后一颗慢慢地抽着,风吹得柳树条不时地刮在她身上,像是被抽打一样。
回想刚才江河和那女人在一起的画面,亲密的,让人艳羡的,白鹿咬咬嘴唇,忽然觉得心口疼。
烟燃了三分之一的时候白鹿听到了身后徐佳佳的声音。
“江老师把单买了,根本没给我表现的机会”
白鹿从柳树后直起身慢慢转过去,徐佳佳忽然愣住了。
“你抽烟?!”
白鹿食指点点弹了下烟灰,一脸淡然,“怎么?不能抽?”
徐佳佳摆摆手,说:“之前没见你抽过”
白鹿:“我不在学校抽”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特别像个小太妹,就是。。。。。。你懂的,就像学校里的小女生蹲在墙根抽烟的那种”
徐佳佳边说边笑,一只手比划着白鹿,从头到脚。
白鹿看着店门口五颜六色的灯光明晃晃地照着,江河不在,连影子也没有,他这回,可能都懒得解释了。
“你住哪?打车还是走回去”
徐佳佳抬手指了西边的方向,和白鹿家正相反,“离这不远,我走回去就行了”
白鹿点点头,说:“咱们不顺路,那我打车吧,先走了,明天见”
八点半,白鹿一脸疲惫地回到家,她把所有窗帘都拉上,然后脱光衣服直接进了卫生间,打开花洒,她定定地站着直到身上水珠不停滑落。
水是凉的,很凉。
冲了一小会儿白鹿就开始打冷战了,她裹着浴巾钻回被窝里,和很多人一样,白鹿也觉得这世上只有被窝是最温暖的地方,不管你是什么、做了什么它都不会嫌弃你。
屋里漆黑,白鹿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个小脑袋在外面,她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刚才她在干什么?疯了?!
白鹿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江河和那个女人的事,她裹着被子把屋里的每个角落都瞧了一遍,最后想起了秦惑的作文本,她从包里把它扯出来,也没再看那几个字,反正看了也不会消失。
她把第一页撕掉揉成团扔在床头柜上,又拿本子对着窗外的光晃了几下,确认第二页没什么痕迹才塞回包里。
“明天就这么还给他好了”,白鹿想。
打开手机放了一段钢琴曲,这首曲子不知是后来下载的还是本来就有,白鹿很喜欢听,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习惯放点音乐或者放部电影,这样屋里也不至于太冷清。
第一遍结束,等待的空隙白鹿忽然想到她回来的时候忘记锁门了。
想到这个她赶紧下床朝门口跑,好像下一秒就会有小偷夺门而入一样。
没等白鹿到门口门就开了,夺门而入的不是小偷,是江河。
江河看着浑身上下只裹着一件浴巾的白鹿深吸了一口气,黑暗里,她白得晃眼。
江河轻咳了一声,越过白鹿身边朝里屋走。
他需要缓冲一下。
卧室里,江河搭床边儿坐着,满屋子都是她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有点像橄榄。
白鹿站在门口,一只手抓着肩膀,“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再来找我!”
江河低着头,顺着地板的纹路看到了白鹿的拖鞋,还有她纤细白净的脚趾。
“先出去,我换件衣服”
江河点点头,站起身去了客厅。
白鹿拿起床上的手机把音乐关了,换了件及膝的长格子衬衫,还没系完扣子江河又走了进来。
“小白,对不起”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鹿捏着扣子的手顿了一下。
“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唐棠在,否则我不会去的”
最后一颗扣子系完,白鹿坐回床上,从床头柜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点着,屋里静的只有烟丝燃烧的声音,她慢慢呼出一口烟雾,说:“原来你女人叫唐棠啊”
江河恨恨地咬了下牙齿,说:“她不是我女人。。。。。。”
白鹿弹了下烟灰,抬眼看他,嘴角带着嘲讽的笑,“难道还有别的?”
“白鹿!”,江河突然抬高音量喊了她的名字,胸腔一起一伏,像是憋着火。
白鹿嘴里叼着烟,火光一闪一灭间她被江河扯着胳膊从床上拽起来,抵在门板上。
黑暗中,他低下头来与她对峙,像是乌云瞬间压过头顶,白鹿夹在他与门板之间,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你跟我装什么傻?!你明明。。。。。。”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江河蓦然沉静,他意识到自己从来都没这么大声的吼过她,他看着白鹿小小的身子裹进宽松的衬衫里,显得那么单薄,在他找到她之前她都是一个人这么过的吧,不喜欢开灯,偶尔发呆,没人陪她说话。。。。。。
江河抬手将墙上的开关按开,忽然的光亮让白鹿很不适应,她捂着眼睛,透过指缝望过去。
“你给我放那!”
白鹿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江河看见了她扔在床头柜上的纸团,并且打开了它。
他一只手拿着那张纸,一只手挡着白鹿,短短几个字,他看了半天。
“所以现在已经有人开始跟我抢你了是吗?”,江河扬着手里的纸,脸色不怎么好看。
白鹿莫名地心虚。
尽管纸上的内容已经被江河看到白鹿还是坚持抢了过来,她三下两下把纸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秦惑吧”
乍听是问句,实为肯定。
江河认出了那是秦惑的笔迹,他的字在班里是出了名的难看,江河也好像忽然才意识到他还要面对情敌出现的问题,以前怎么一次都没想过?。。。。。。
白鹿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问他:“你以后还会换工作吗?”
话题转移的毫无征兆。
江河:“什么?”
“你不是听清了。。。。。。”
刚要把局面扳平的江河此刻却被白鹿一句话打压回去,他看着她,说:“应该不会换了”
白鹿心底笑得无奈,亦无声。。。。。。
在饭馆门口抽烟的时候她就想清楚了,如果江河一直在新海一中教书,那么她和江河,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回到同事的关系上,她能看见他,每一天,不用像过去那样相隔万里,“也挺好的”,她想。
白鹿夹着烟的那只手指了指门口,“你走吧,别再来”
江河两步走近她,轻掐着她的下巴摇了摇,“你除了赶我走还会什么?”
白鹿用力打掉了他的手。
看着江河愣住的样子白鹿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曾这样对过他。
江河向后稍了一步,满心的颓败感,在找到白鹿之前他以为只要把她找到了那么剩下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可现在看来,好像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他看着白鹿,说:“小白,你先静一下,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白鹿呆呆地站在原地,江河走路的声音渐远,直到完全消失。
他走了。
艺术节举办那天是周六上午,地址在学校礼堂。表演节目的差不多都是高一高二的学生,高三要参加高考,学校没给他们分配任务,但劳逸要结合,还是允许他们当观众放松一下的。
教师合唱的节目是第一个,学校给他们定了统一的白衬衫,西裤,在后台换衣服的时候徐佳佳看着只穿一件胸衣的白鹿傻了眼。
白鹿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徐佳佳还是盯着她看,做了个吞口水的动作,“看着挺瘦,原来身材这么有料”
白鹿赶忙拿衬衫去挡,脸都羞红了,“快穿你的,马上要开始了”
徐佳佳又不时瞅了两眼,低头比较自己的飞机场还是“啧啧”了两声,“我估摸着有C杯”
“佳佳!”,白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终于封了她的嘴。
上台前白鹿还是有些紧张的,她怕江河看到她像个小学生比比划划唱歌的样子,可是从早晨到现在她连江河的影子都没找到。
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