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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天空风雷滚动,一双巨大的翅膀划过战场上方,狂风猛烈席卷战斗核心。阴影迅速遮盖下来,随着翅膀的扇动拍打,围困在四人周围的敌军被扑出十米开外,大鸟在腾出来的空地落脚,翅膀收回的瞬间,无论敌友,纷纷迎风而倒。莫江在狂沙过后睁开双眼,赫然看见面前背对他们站着一个并不太高大的身影,而那双翅膀,收缩成披在他背上的闪着深蓝光芒的黑羽披风。
“我是苍玉城柳孟肴的朋友,来护送翎公子他们离开,请首领网开一面,放我等离开,”来人正是王万志,他抱拳对息灵铁驴脚喊道。未等敌首回话,他便转身打量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四人。
铁驴脚和与四人围战的部下一样,先是被巨翼给惊吓住了,但当出现的是手无寸铁的人类的孩子之后,便和部下肆无忌惮地大笑,下令取下五颗人头祭奠阵亡战士。
“快站到后面去,”朱老伯抢到孩子面前,击倒冲在前面的三四个敌人,而周围涌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多,四个战士把王万志围在中间保护好, 最后一搏生死难料了。
“我是焰翅的主人,诸位不用担心我,”王万志挤出保护圈,站到朱老伯和莫江前面,“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请首领速速命部下撤离,免遭灭顶之灾。”
朱老伯听过焰翅的传说,知道他的厉害,但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并无什么突出特点的孩子会是为神农氏锻造赤焰鞭的昧火真人。铁驴脚更是质疑他的身份,凭息灵的本领,他怎么可能在众将士面前害怕怕这个弱不禁风的孩子。进攻仍然继续,就在莫江他们打算豁出生命搏杀抵抗之时,王万志背上的披风变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团把他们严严实实包裹其中。四人看不到烈火的外围有多大,但当它消失之后,围战他们的敌人的骨肉都已经被化为灰烬,脚下的草场被灼烧成黑色焦土,石头碎裂,刀甲融化,战场厮杀过的痕迹被烈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离四人最近的几具死尸和乱草安然无恙,夜风吹卷灰烬将旷野笼罩在烟雾中。
一团烈火,三四百敌众便被消灭得无影无踪。铁驴脚从渐渐消散的烟尘中回过神来,方才发现无比惊惧的部众早已撤退远离五人,纷纷将武器弃之于地以示求和。
被吓得目瞪口呆的不止敌人,还有王万志自己。
“晚辈朱崇明代三个孩子谢过昧火真人,”朱老伯带莫江、焦龙和翎公子倒身便拜。
“快起来,我就普通人类而已,”王万志自愧地把他们扶起来,他并不知道这火团会有如此大的毁灭性,明明苍玉城时是什么也没有被焚烧的,可眼下几百无辜者瞬间灰飞烟灭,他对这趟匆忙的行程懊恼了,和其他四人简单地相互介绍之后,他转而对铁驴脚喊道,“快停止这场愚蠢的厮杀吧!胜负已分,别让更多的人白白送了性命。”
周围响起应和的嗡嗡低语,铁驴脚默然片刻,答应双方休战,各自撤离。三人也趁停战的短暂时间简单包扎了伤口。朱老伯重新穿戴整齐,似乎又复原了他应有的老态。
“战可休,但我们的恩怨不能就这样算了,”莫江剑指铁驴脚。
“是也,”铁驴脚跳下马背,将马鞭递给旁边的部下,“或许可以按此前的约定单打独斗。”
“合我们三人之力,定要为昊府报仇血恨,”焦龙拍拍莫江肩膀,怕他争强好胜。
朱老伯没有阻拦,他把目光落在正解下披风的王万志身上。听闻要单打独斗,部众赶紧撤离得更远,给战斗腾出宽广的场地。黄昏后的天空变得暗淡。巫部在圈子外围点燃二十几根火把,将场地照亮如白昼。
战斗重新开始,三个人将铁驴脚围在核心,灵活变换着位置你进我退地与他刀剑交相碰撞,或左右攻伐,或前后夹击,铁驴脚腾挪闪躲间掌控自如,毫无破绽。翎公子虽然只有在扶桑城劫法场的一次对敌经验,相对于莫江和焦龙来说算是个打斗场上的生手,但自小柳孟肴请大武师对他悉心培养和自己的苦学修炼使他丝毫不落于人。打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敌我双方越战越勇,从平地中心打到山之边缘又绕回平地中心,朱老伯和王万志担心敌人放冷箭,目光紧紧跟随打斗路径,不敢有丝毫疏忽。莫江在攻击铁驴脚左面时,寻了个难得的破绽,将剑用力刺进他的左肋,铁驴脚啊呀惊叫着一边用右手扬刀抵挡焦龙和翎公子的进攻,一边敏捷地伸手抓住莫江握剑的手腕,此时剑叶大半已没进骨肉,他使出伏虎之力,似要捏碎对方的腕骨,莫江巨痛难忍,五指撒开,铁驴脚变抓握为拳头,猛拳砸在他胸口,莫江被砸出几米开外跌倒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铁驴脚也顺势向左撤出焦龙的攻击范围,莫江左手使出的短刀只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见敌人左侧受伤,翎公子借机从前面挪移到左侧,挥剑砍刺,铁驴脚已经左移站稳,右手扬起绿叶三环刀挡住他劈刺头顶的剑,并迅速抽出莫江插入自己肋骨间的那把,毫不犹豫扎向翎公子右胸,翎公子避让不及,迅速下蹲,剑尖探入他的右肩锁骨,铁驴脚右手舞刀与翎公子互搏,左手执剑抵着他步步前移,翎公子只得急步退让,剑也在他锁骨间越扎越深。焦龙自后面相救,瞅准致命一击的势头举刀砍下,闪亮的刀叶没进铁驴脚右肩,他抬起来准备复砍第二刀时,铁驴脚拔出刺进翎公子锁骨的剑旋身过来,正好横扫近焦龙脖颈,焦龙回刀挡剑,撞击力量太猛,刀被振飞出去。幸好这一挡,使铁驴脚手中的剑力量减弱、扫势下移砍进焦龙左手手臂,要是平平地扫过来,他的脑袋必从脖子上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