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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宁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释，有人在席间提了慕容瑾蘅一嗓子，就有了解情况的人说道：“慕容世子近日来又旧病复发，身体抱恙，不可外出见风。”
“定南王世子惊才绝艳，就是可惜了这身体啊，”有人作惋惜状，转了转眼珠又说道，“听说，是娘胎子带下来的病根，根治的话，怕是件难事啊。”
不少人附和地点头。
惠帝眸光沉沉，并不作回应。
顾长宁立刻就纳闷儿了，分明下雪的时候还在宫里见过他，也不像是身体虚弱犯病的样子，难不成是因为去外面走了一圈受了寒？明知道身体不好，还要下雪天出来逛，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她一个没留神，思维就渐渐飘远，竟然是开始担心起了那只黑心黑肺的臭狐狸的身体了。
肩膀处忽然凑过来一只脑袋，吓了正走神的顾长宁一个激灵，扭过头来看他。
顾南云在她肩膀处嘿嘿地笑，挤眉弄眼地道：“该不会是因为李家小姐的事情伤心了吧，不是我说，如今事已成定局，何况你已经有了一位佳人，心里头念着一位，身边陪着一位，总不太好。”
顾长宁叹了口气，是无奈，想着这样的误会继续留着总是不太好，免不了让如今的昭王顾灼多想。
她横了顾南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喜欢什么样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说着还有意朝顾南云的身体上上下下地瞄了一遍，带着一点暧昧，顾南云瞬间就脸色大窘，甚至还夸张地捂紧了自己的衣服，匆匆忙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顾长宁唇角上扬，轻笑了一声。
这边刚和顾南云说完话，对面的顾灼就从席间站起身来，来到惠帝的面前，铿锵有力地开口道：“父皇，儿臣有要事相报。”
简单的一句话使大殿内安静下来，连同惠帝在内，都看向顾灼。
顾灼朝殿外喊了一声：“把人带进来。”
紧接着就有两名作军装打扮的人一左一右挟带上一名男子。
那男子一脸的落魄和恐惧，颤巍巍地站在那里，朝殿内众人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大殿中央的惠帝身上。
身边立刻有人大喝一声：“跪下！”紧接着就一脚踢在了那男子的腿弯处。
那男子顺势就跪倒在地上，埋头看着地面。
惠帝皱了皱眉，问顾灼：“这是何故？”
顾灼扫了身边这形容落魄的男子一眼，说道：“这是大齐国在边境混入我军的奸细，此次与大齐国开战中发现他私传军中机密给敌方，被儿臣抓获。”
他说完之后就接过从下属那里递过来的一封信，对惠帝呈上去。
张明海接过之后交到惠帝手上。
信上的内容惠帝只看了第一行就变了脸色，眼神变得很是威严。
然而中间不知看到了什么，目光忽然无比凌厉地扫向了坐在右下首的肃王顾辛。
顾辛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就听惠帝暴怒的声音响起在大殿之上：“顾辛你给朕跪下！”
一时之间大殿内的众人都有些迷茫，心想分明是在说大齐国混入军中的奸细一事，怎么又跟肃王扯上了关系？
惠帝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顾辛身上，顾辛的脸色沉重，依言走到惠帝面前跪下，然后定定地问道：“不知父皇为何对儿臣发怒？”
惠帝将那封信重重地扔到他的脸上，然后说道：“你自己看看，你还有脸在这里装糊涂！”
顾辛将那封信捡起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和惠帝一样变了脸色，眸光闪烁了几下后，偏过头看向顾灼。
顾灼像个义正言辞的揭发者那样，一脸严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眼看向惠帝，道：“父皇应该也看出来这封信里暗藏猫腻，提到大皇兄和大齐国的主帅一直有信件联系，此事关系重大，还请父皇一定要严惩不贷。”
“你一派胡言！”
顾辛爆发出一声厉喝，咬牙切齿地看向对方，“就凭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所谓奸细和这么一封真假不知的信，就妄想给本王按上通奸叛国的罪名！本王看你才是其心可诛！”
惠帝原本就对顾辛有所防备，否则也不会一直不解顾辛的禁，现在多了这么一出，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罪名扣在了顾辛身上。
他怒斥道：“朕看你才是一派胡言！其心可诛！你做过的大逆不道的事情还少吗！”
顾辛被惠帝一吼，收敛了脸上的激动神情，努力恢复冷静，望着惠帝定定地开口说道：“父皇，就凭这点证据就想判儿臣的罪，儿臣不服！”
说着又目光锐利地看向那顾灼口中的奸细，冷声说道：“既然你在信中写到本王和大齐国的主帅暗中联系，那么可否说一说本王和他到底都有过哪些联系，又做了哪些对不起大梁和父皇的事情！？”
那细作看了眼顾灼，眼中有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然后吞吞吐吐地开口说道：“前年边境有几场纷争，大梁国落于下风，就是因为你暗中告诉了大齐关于你军的几个关键的埋伏点的位置，还有去年被大齐国从后方夺走的一批军饷，也是你提前透露出去的！”
“荒唐！满口胡言！”顾辛暴怒，不顾形象地大声吼道。
他现在因为愤怒和惊慌失去了一些理智，只知道用苍白的语言来反驳对方的不是，而顾不上讲道理。
坐在一旁的顾长宁和其它人一样，并没有插手这件事的意思，目光幽幽地在几人的身上转过。
她也在下意识地分辨到底谁在说谎。目光定在那“奸细”身上的时候，略有疑虑地皱了下眉。
大齐国因地理条件上缺乏先天优势，农耕业无法大范围发展起来，吃的多是一些肉类食物，生活上比不得大梁国民的精细……而这位大齐国安插进来的奸细，非但没有长期生存在边境军营的粗糙和健壮，反而拥有一身的细皮嫩肉，就连那脏兮兮的衣服也盖不住。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军队里的细作该有的样子——太显眼了，太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