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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天气越来越冷,宫内愈发显得死寂。
顾长宁在宫内没什么太过交好的人,平日里除了去丽妃还有太后那里请安,别的地方也不会主动过去,景阳宫里到了年底也歇了课,于是日子就这么空闲下来。
她仿佛是到了倦怠期,整日里拥裘围炉而坐,被火光烤得昏昏欲睡。
长宁殿里的人也都意识到了,殿下的常居地从书房转移到了卧房,这下是更不敢随意去打搅的了。
到了午后,长宁殿里却来了一位客人,不是旁人,而是九殿下的母妃丽妃娘娘。
荣珠连忙去喊,隔着卧房的门小声道:“殿下,丽妃娘娘来看你了。”
顾长宁捏在手上的书随着身上披着的被子一同被放在榻上,身上只着中衣,此时连忙穿鞋穿衣,整理好自己的仪表去开门。
门一开,荣珠就忍不住轻笑:“殿下的头发还没梳好,就这样出去见娘娘吗?”
顾长宁一摸头发,果然还是早上起床过后随意披散下来的模样。
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怔了一下。
荣珠看着自家殿下这副模样,小脸微红,轻声说:“殿下的头发散下来,看上去就更好看了。”
顾长宁也顾不了对面小丫头害羞不害羞,连忙将她一把拉了进来,自己来到椅子上坐下,口中连忙说道:“好荣珠,快给我把头发理一理,别让母妃等急了。”
荣珠笑着给她把一头黑亮柔顺的秀发整理好,然后玩笑道:“给娘娘知道你最近如此懒散,指不定要怎么说你一顿。”
顾长宁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在荣珠手上捏了捏,憨憨地笑道:“那就摆脱我的好荣珠,千万替我在母妃面前瞒着这件事。”
荣珠小脸微红,装作愠怒,催促道:“那殿下还不去见娘娘。”
顾长宁脸上挂着笑,和红着脸的荣珠一起出门。
路上见荣珠脸色一直有些不自然,后悔得只想给自己两巴掌。她嬉闹得舒服,可是却又忘了“男女有别”。
来到正殿,丽妃已经端坐在位置上等候。
顾长宁远远望了一眼,见对方还是一副疏离而又美丽的样子、不见有何异样,就放了心。
她走过去,给丽妃行礼,口中恭敬道:“长宁见过母妃,让母妃久等了。”
丽妃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虽说不算灿烂,但对于丽妃这样的美人来说已经足以当作是温柔示好的标志了。
“长宁这里的茶水味道不错,本宫愿意多等片刻。”丽妃轻柔的声音响起在殿内。
顾长宁见她语调轻松,于是也仰起脸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母妃若是不嫌弃,回宫时可以捎带些回去,是长宁上次从宫外带回来的。”
丽妃点了点头,“那本宫就不跟长宁客气。”
顾长宁嘻嘻地笑出声来。
丽妃见她在自己面前亲近活泼的模样,心中也是喜欢,忍不住就多看了她两眼,叹道:“长宁的模样越来越俊俏了。”
顾长宁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愁眉紧锁的样子,然后很郑重地摇头,严肃道:“在母妃面前,长宁可不敢觉得自己生得好。”
丽妃即便再清冷,此时看顾长宁这副狐狸似的俏皮样儿,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两人之间的氛围温馨和谐,顾长宁喜欢这位看上去无欲无求自称一方天地的母妃,丽妃也是难得接受这位中途相识的继子,两人看上去倒真的是像一对毫无芥蒂的母子。
说到一半,丽妃终于是问出了今天来的正题:“上回你去请安,说的那位苏小姐,本宫今日怎么不见人呢?”
顾长宁连忙回头示意荣珠:“请苏小姐过来,就说母妃想见见她。”
荣珠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丽妃看着荣珠的背影,又深深地看了顾长宁一眼,缓声道:“荣珠是本宫给你的人,你搬到长宁殿里的时候也将她带过来的,想必也对对她满意的,不过本宫想告诉你,喜欢一个女人就该一心一意,你的性子温和,最容易给人错觉,到时候不是处处留情,也像是处处留情……这种局面也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对吗?”
顾长宁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望着丽妃道:“母妃说的是,长宁以后会注意。”
丽妃又柔声说道:“本宫也不是在教训你,只是希望长宁能幸福,找个能相伴终生的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多少人奢求不来的幸福。”
顾长宁微微诧异。她没想到丽妃身为深宫之内的后妃,竟然会有这种认知——可见这位美丽的女子平日里要承受多少现实与理想之间相对比之后的痛楚。
她看向丽妃,缓声说道:“母妃放心,长宁不是那种喜欢左拥右抱的花心人,长宁所追求的爱情,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丽妃轻柔地在她头发上摸了摸,目光中含着欣慰。
顾长宁笑了笑。
不消一会儿,苏芊芊就被荣珠带来了此处。
顾长宁走过去,将苏芊芊介绍给丽妃认识。
丽妃看了她一遍,表现得挺温和。
苏芊芊是讨人喜欢的,丽妃又不是喜欢为难人的,加上又顾长宁从中穿针引线,两人的初次见面氛围融洽。
丽妃待了一会儿,喝了半盏茶水之后,就要离开。
顾长宁也知道自己年纪越发大了,不便和后宫妃子待得太久,于是恭恭敬敬地将丽妃送出殿门。
丽妃一走,前后脚的功夫,顾南云就来了。
来的时候,顾南云身边还陪着另一位算得上认识的男人,正是小王爷顾相棠。
顾长宁刚在门口目送丽妃的轿撵离开,就远远看到顾南云和顾相棠两人步行着朝这边走过来。
两人身上披着厚重而颜色华丽鲜艳的大氅,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在宫墙背景之下,是一副很赏心悦目的场景。
于是顾长宁就安静地站在台阶上看了一会儿,毫不掩饰自己欣赏的目光。
待到走得近了,小王爷顾相棠朝她绽放出一个令天地失色的完美笑容,顾长宁看着觉得自己的眼前有点花,不得不承认这位年岁不过二十来岁的小王爷实在生了一副祸国殃民的好皮囊。
顾相棠站到她跟前,彬彬有礼道:“九殿下好,今日借了南云堂弟的面子,来长宁殿里讨酒喝来了,希望不要嫌弃。”
“小王爷不要客气,长宁也该喊小王爷一声堂哥才是,怎么敢嫌弃自家哥哥。”顾长宁了然地笑笑,然后幽幽地看向顾南云。
顾南云嘿嘿一笑,故作恼火:“顾长宁,真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已经多少天没出过你的长宁殿了,该不会是有了美人相陪,就把我这个兄弟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顾长宁怔了一下,关于这个问题,只能笑呵呵地含糊带过。
跟在顾长宁身边的荣珠因为时常见到顾南云来这里玩耍,也知道顾南云不是个摆架子不好相处的主子,忍不住开始揭顾长宁的老底:“六殿下可别说了,我们家殿下何止是没出过长宁殿的殿门,就是卧房的门也不见出过几回。”
顾南云一听这话,立刻坏笑。
顾长宁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来到这里的两位贵客迎了进去。
说是来讨酒喝,顾相棠还真的就来喝上酒了。
那几坛藏在房中的酒,自从志巫师弄过一些走了之后,顾长宁又愈发地心疼不舍,结果慕容瑾蘅又偷偷去她房里喝掉了一坛——这消耗的速度,完全已经赶不上她酿酒的速度了。
半年的时间酿出来的美酒,随着今天顾相棠的到来,算是彻底交了底。
既然留不住,顾长宁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和顾相棠还有顾南云喝个痛快。
顾相棠喝醉了就开始搂着顾长宁说胡话,什么“如果你是个女孩子,那还有别的什么女人什么事儿呀!我说什么也要把你这个堂妹也娶回王府做我的忠亲王妃!”
顾长宁因为也是醉得迷迷糊糊的原因,所以警惕性大大地降低,在他脸上很是充满怨念地揉了一把,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道:“你还、还好意思说我……你没事、没事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还让不让别的女人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是在拉仇恨!啊?!拉仇恨!”
顾南云坐在一旁摇摇晃晃,指着抱作一团的两人发出傻乎乎的笑声。
房间中的酒气漫天,胡言乱语的声音不时从关紧的门窗中飘出来。
三人喝昏了,连什么时候睡倒的都不知道。
顾长宁迷迷糊糊就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拉她,吸了吸鼻子挥手道:“顾相棠你别打扰我做梦!”
“顾相棠”没有回应她,而是一把将她从地毯上拎起来,扛上了肩膀……
……
强烈的光照在眼睛上,顾长宁感到很难受,皱了皱眉打算翻身。
一翻身却是扑通一声,砸到了地上。
钝痛的感觉传遍全身,掉在地上的人终于是醒了过来。
这一醒,就有些傻眼。
周遭的环境全是她没见过的样子。
“我……我这是又穿越了?”她敲着自己的额头,小声嘀咕。
从地上爬起来后,来不及检查自己身上的情况,就立刻推门走出了房间。
这房子看上去倒是和她住过的长宁殿没太大差别,她想,即便是又穿越了,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时间差异。
“有人吗?”
她循着房间外面的一条遍布青苔的小道往前走,穿过屋子前方的一片竹林,就看到前方是一片庭院,比起刚才睡过的房间,看上去要恢弘气派一些。
穿过院门踩上台阶,一路都没有人阻拦,院子里正对着门的一间主房里传来轻轻的说话声,脚步声也渐渐靠向门边。
顾长宁下意识地要把自己藏起来,一闪身躲进了院墙边的一丛湘妃竹后面。
那间房的房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形较为高大魁梧的汉子,眼尾有一颗黑痣。
顾长宁因为注意力在那人的衣着上,想通过观察衣着分析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再一次穿越,于是一时没有多想。
等那男人走出了院门,顾长宁才惊奇起来——这个人她是见过的。就在刚穿越过来的西庭。
那晚就是这个人带着手下进来追查潜入宫中偷盗的慕容瑾蘅。
所以她其实还是在大梁的皇城之中?
那么昨晚喝酒喝得好好的,为什么醒过来就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再一次留心打量周围环境,所见之处是一片安逸朴素,房子是青砖铸成,院落里的路也是鹅卵石铺成,最显眼的植物便是竹子,自己所藏身的这丛是湘妃竹,刚刚从睡觉的房子穿到前院的那片竹林目测是慈竹当中的四季竹,其间点缀着自然生长出来的不知名的花。
看不出主人的身份,只隐约感觉到这里的主人是个随性自然的人。
顾长宁越想越感到诡异和荒唐,能从宫内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来,但是带出来之后既不关着她,也不派人看守,而是任由她走了这么远的路……这个人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正当她感到匪夷所思的时候,那房间的门又打开了。
这回走出来的人却是直接让顾长宁瞪直了眼。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下了回廊,踩上院中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路朝自己走过来。
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她见过很多次说过很多话的、相当熟悉的定南王世子慕容瑾蘅。
她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和恼火,走了出来,挡在慕容瑾蘅前进的路上,定定望着他,问道:“慕容瑾蘅,是你将我从长宁殿里带出来的?”
慕容瑾蘅听到她提问,淡淡看着她,道:“你睡醒了?”
顾长宁有些烦躁:“你难道没看到我醒没醒?”
慕容瑾蘅不但没有对她的恼火作出反应,反而仍旧一脸平静地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顾长宁深吸一口气,道:“没有,别岔开话题,为什么要把我从宫里劫出来?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觉得你的卧房里有点乱,不太适合你睡觉。”
顾长宁气得有点想笑出来:“这是什么奇葩理由?你是在玩儿我吗?当我是傻子?”
慕容瑾蘅平静地否认:“没有。当时一位皇子一位王爷,我总不能把他们都给扔出去吧?所以你看,就只能把你带出来了。”
顾长宁皱着眉,越发困惑:“你在说什么?”
慕容瑾蘅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不说话,径自往院外走。
顾长宁连忙又追了上去,在他迈出院门前堵住他:“你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要去告你一状,你这是对皇子不敬。”
慕容瑾蘅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猝不及防地将她推倒在墙上,堵住了她的出路,缓缓说道:“若是我想对殿下更加不敬呢?”
顾长宁宿醉刚醒,说不难受都是骗人的,现在脑子里晕乎着呢,被他这举动弄得更加有点懵,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才问道:“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慕容瑾蘅被她的淡定弄的没脾气,又将她松开了,苦笑一声道:“没什么,就是怕你的身份被发现,喝酒后的男人会做什么,谁也说不好。”
顾长宁怔了怔,笑了。
“你也知道喝酒后的男人会做什么,谁也说不好啊?”她戏谑道,“那你还记得你喝酒之后,都做了什么好事吗?”
慕容瑾蘅偏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然后道:“瑾蘅不知。原来九殿下记得很清楚?九殿下不嫌麻烦的话,还请帮瑾蘅回忆一遍。”
顾长宁皱了下眉,当即气得轻哼了一声。
原本想着慕容瑾蘅是不记得的,所以她打算借此调笑一番,现在看来这货说不定记得比她还要清楚。
一个不防备就被这货反调笑回去,顾长宁有种郁闷的感觉,“现在我酒醒了,我要回宫!”
慕容瑾蘅从身旁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院外带,边走边说:“现在还不能回宫,经过宫门的时候,你又该如何解释自己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呢?”
顾长宁提高声音道:“那你说这都是拜谁所赐呢?我睡觉睡得好好的,你把我搬出宫来做什么。”
慕容瑾蘅赔笑道:“怪我总行了吧?是我考虑不周,这就带殿下去喝点醒酒的汤,缓一缓殿下的不适,权当作赔罪了。”
顾长宁哼了一声,奈何自己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眼前这朵高岭之花都亲自赔罪了,她紧抓着不放就有点不讲道理。
“真是搞不懂你犯的是什么糊涂,”她开始跟在慕容瑾蘅身边嘀咕起来,“就算是怕我的身份被发现,那也不用把我带出宫来,也不嫌麻烦,还不够自己担风险的呢。”
慕容瑾蘅轻声道:“把你放到我眼前,我比较放心。”
顾长宁哼哼了一声,心里头的感觉怪怪的,没继续说话。
慕容瑾蘅将她带回了刚才醒过来的房间,房间的桌上已经放着一碗汤药了。
汤药看上去不像是用来醒酒的,倒像是用来满足人的口舌之欲的,闻起来也是让人食欲大增。
“这是为我准备的?”顾长宁问。
慕容瑾蘅道:“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刚喝过酒的人吗?”
顾长宁笑了笑。
这时候有人听到声音从外面探过身,看向房中的两人:“这位小公子回来了啊?可把我担心坏了,以为把世子带回来的贵客弄丢了。”
顾长宁看向说话的那位老妇人,直觉地感受到对方眼里的和蔼和慈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