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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舱爆炸那一瞬间,湛蓝的海平面上炸开一朵耀眼的花。

    顾长宁好巧不巧地搭乘了这趟航班……

    等再次睁眼,全是黑暗。

    “殿下,殿下!”耳畔有枯萎如干尸般的声音在喊,急切,焦躁。

    顾长宁以为自己耳鸣。

    直到有一缕凄冷的月光泄进来,顾长宁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她自己躺在一床隐隐发出恶臭味的破床褥子上,虚弱无力。

    身旁还有堆草,同样发出熏人的味道,草堆上侧躺着一个干瘦的身影,面朝着顾长宁。

    顾长宁凝视着那张暴露在冰冷月光下的面孔,这女人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却像具干尸,憔悴得吓人。

    “殿下?”那女人突然睁大眼,眼眸里瞬间聚起生命力。

    顾长宁一时诧异一时惊恐。这一声声“殿下”,莫非喊得是自己?

    “小殿下,奴婢只怕……只怕不能再守着你了……奴婢去了阴间……无颜面对娘娘和老将军啊!”那女人仰脸定定地望着顾长宁,眼角的清泪流成串。

    不知月光太冷,还是气温太低,顾长宁这这张脸注视的时刻,周身被绝望的气息笼罩住,要窒息。

    “小殿下……奴婢怕是熬不过今晚,这十二年来,殿下吃尽了苦头……奴婢只恨自己无能!不能看着殿下长大成人,不能等到娘娘和老将军沉冤得雪……”

    她哭得凄凉,有巨大的悲哀从眼中溢出,开始剧烈地喘息和咳嗽,朝顾长宁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

    顾长宁迟疑了一下,接住那只手,一出声,吓了自己一跳,那嗓音沙哑,却又透着不属于成年人的稚气,难听得很,“你先别哭……”

    “小殿下,你先听奴婢说……不对……死之前,奴婢该喊您一声公主才是!

    有件事,请公主千万要记着啊!关在西庭里都是罪臣之后,女孩子长到足龄,便被带到军中成为营妓,反倒男子,若是有幸被选入军中,将来还有一线生机!

    奴婢当年给娘娘接生之时,斗胆包天,瞒住公主女儿之身,便是想着……”

    话音刚落,那女人的脸扭曲起来,一只手捂住胸口,急急地喘气,“……无论如何……请小殿下……不、不要暴露……女子之身……好好活下去……”

    顾长宁见她痛苦,顾不上细细思考话中深意,开始低头四处找手机,口中安慰:“别怕,我打急救电话。手机呢?你手机在哪里?这里的地址告诉我。”

    四处张望间,顾长宁像被雷劈中,后背袭上一股强烈寒意。

    她定在原地,微仰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梁上。

    梁上没有月光,一片漆黑——却有双眼反射着微弱的光,在和她对视着,如鬼魅一般。

    与此同时,屋外有人厉声喝道:“包围这个院子!仔细搜!”

    由远及近地传来喧闹脚步声,窗纸上映出跳跃的火光。

    下一秒,门就要撞开!

    顾长宁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衣服后领被一只手提起,整个人失去重力离开了地面。

    回过神来,人就在梁上了。

    “哐”的一声,门被外边被踹开,哗啦啦涌进来两队人,在屋内依次排开,皆是银甲护身,腰悬佩刀,手握火把。

    为首进来一人,作武官打扮,面貌方正凌厉,眼下一颗硕大的灰痣最为显眼。

    正目光如炬地搜寻屋内每个角落。

    看向顾长宁这个方向的时候,她莫名有些紧张。

    顾长宁被钳制,腰上的刀抵得更紧。她穿得单薄,能感觉到刀刃快要扎进皮肤里传来的刺痛,还有后背传递过来的温暖的体温、有力的心跳,以及萦绕鼻尖的淡雅如兰的香。

    借着通明的火光,她将眼下这间屋子看得更清楚,从物,到人,完完全全找不出现代文明的痕迹,之清贫,之破败,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不知是抓她上来的男人选的位置太妙,还是那武官眼神不好,只朝这边短短停留片刻,就转向别处。

    “大人!这女的断气了!”一人大声上报。

    那武官瞥了一眼婢女的尸体,冷淡道,“一个死人而已。”

    又有一人来报:“大人,我们已经追出数条街巷。禁军将藏经阁全部封锁,只怕那贼并没有逃出来,还躲在藏经阁里,否则不会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好在明日献给太后的寿礼没丢。退吧。”武官摆手,率先出了房间。

    光亮褪去,拥挤的屋子恢复之前的安静。

    直到院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抵在顾长宁腰上的短刃终于被拿开。感到衣服后领重新被人提起,眨眼间,顾长宁又回到地面。

    “不要杀我灭口!我不会看你的脸!”脚还没站稳,顾长宁就一个激灵抱拳蹲下,死死闭着眼睛。

    等了良久,头顶才传来声音。嗓音温润,煞是动听。“求人饶命的时候,不是应该跪下?”

    顾长宁微微蹙眉,摸不清此“贼”的用意,但她早在一开始,就认清了敌强我弱,实力悬殊不可硬拼。只能照做,单膝跪下。

    头顶传来奇怪的声音,轻而短促,就像是嗤笑。

    顾长宁眼睛闭得更紧,严肃开口:“今日之事,若是被我举报,我便犹如此袖。”说罢,生生使出吃奶的力气,撕断了左手的半截袖子。

    幸亏之前留意过,身上所穿衣料的韧性极差且早已破旧变薄,不然凭这副弱鸡少女的身体,还真不一定能徒手撕衣服。

    “嗯……看起来,似乎可以不杀你。”头顶声音慢悠悠道。

    顾长宁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他懒懒地拖长尾音。

    顾长宁眉头一皱,感到自己现在像个被耍的笨蛋。“不过什么?”

    “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说得好有道理,顾长宁差点就点头赞同他了。

    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力度,她沮丧地打消了出手反击的念头……

    “……你一早就躲在这屋里,那位照顾我的婢女,死前说的话你想必都听见了……欺君之罪,这么大的把柄在你手里,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她声含无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