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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能晚的事情我不想在提起。”诸葛镜尘瞬间变了脸色,转身想走,苗景白将人一把拉住圈进怀中。“镜尘,你听我说。”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脖间诸葛镜尘身子微微一晃:“你什么也不用说,事以至此没什么好说的,放开。”
苗景白身上透心的冰冷,他渐渐松开了怀抱,“好,我放开,你别走,我还想跟你多聊聊,这次去北晋可也为了收购药材?”
“难不成你也是?”诸葛镜尘退了一步身体靠在船舷上一脸惊讶。
苗景白点头,“没错,此去北晋我当然也是为了药材,没想到我们不止有缘想到了一起,竟然还能坐同一条船,这笔生意既是你想要的,那我退出,到岸后我立即返回绝不与你争抢。”
“生意场上没有亲人朋友,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大可不必如此,谁能成功我们各凭本事。”诸葛镜尘平静的看了苗景白一眼淡淡道。
苗景白浅笑,习惯性的拍了拍面前人的头回答道:“好,我们各凭本事,谁也不许让谁。”
诸葛镜尘完全愣住了,曾经无数次俩人亲密的片段浮现眼前,他脸上顿时烧起一片云霞轻咳了一下,“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你身体未愈最好也早点休息。”
夜色沉沉,苗景白看着诸葛镜尘的背影消失走进船仓,他的眼神始终温暖并含着笑意。这样就好,俩人能这样毫无芥蒂的交谈是他从未想过的,如果不能得到对方,就做为朋友在他身边关心他守护他,这样的关系对自己来讲已经算是奢求。
回到船仓,苗景白合上眼睛伴随着船的摇晃再一次沉沉的睡去。
徐子裴缓缓的张开眼睛,手小心翼翼的伸进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他事先擦了毒药,这一次他绝不允许自己再失手。
他借着微弱的光亮一步一步朝苗景白靠近,握着刀的右手微微发颤,脚下似是被黏住了一般前进的速度有些缓慢。
黑暗中,徐子裴的动作虽慢还是不小心碰了下桌脚,发出轻微的响动,他连忙将匕首藏在身后,看了看苗景白发现他睡的很熟没有醒过来,又望了眼乐北,看他在一角也安静的睡着。徐子裴这才松了口气,继续缓步向前,终于他走到苗景白跟前蹲□子静静的看了对方一会,眼神冰冷嘴角得意的上翘,他将背后的刀子从袖口中放了下来慢慢的举起。这时船身一
阵摇晃,徐子裴险些摔倒连忙心虚的将刀收回了背后。
船终于稳了下来,徐子裴再次起身朝苗景白靠近。
“镜尘……”睡眠中的苗景白似是梦到了什么突然呓语了一声,吓的徐子裴急忙收回了准备出手的匕首。他的心剧烈的跳着紧张的额头流下汗珠,吞了吞口水他看对方只是梦话才放下心来。
“徐子裴你在干什么!”突然一声大喊让徐子裴连忙将匕首收回袖子里转身解释道:“乐北,你别嚷嚷,我只是想看看表哥怎么样了,你这么大呼小叫的会吵醒他。”
乐北眼前迷茫连忙揉了揉眼睛,船身颠簸他也有些头脑发沉,不然绝不会睡的这么死,他半信半疑的走到徐子裴跟前看他神色可疑压低声音道:“苗大哥不用你照看,你不气他就是好的了,我在他旁边照顾他,你去那边休息去吧。”
徐子裴点头急忙转身回到自己刚刚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双手都是汗心一直跳的厉害,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是乐北醒过来他一定可以成功,心中懊恼不禁攥起双拳。
乐北用衣袖帮苗景白擦了擦汗水,有些担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温度不高这才放下心来,可他再不敢合眼总觉得那个徐子裴随时可能动手,苗景白将他放在身边还真是养虎为患。
船摇晃中迎来了日出,苗景白缓缓张开眼睛身体还是有几分无力,深深吸气支持着身体起来乐北在旁边连忙扶了他一下。“苗大哥你醒了,昨夜睡的可好。”
苗景白点头,回答道:“睡的还好,就是起来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
乐北递过水杯劝道:“喝点水能好一些,你等着我去拿些干粮过来,在忍忍明早我们就能达到北晋了。”
“嗯,你这一路也辛苦了,去休息一会吧,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没全好但是比起昨天要好多了。”
乐北摇头:“我没事,苗大哥你跟我不用客气,你等着我去拿你多少吃一点不然怎么有力气。”
徐子裴听见俩人的对话也醒了过来,他想到昨夜差一点成功心中烦闷起身道:“我出去转转。”
苗景白将目光扫向他询问道:“子裴你的伤可还有大碍?早上天凉船上风又大你还是别出去了。”
“我全好了,这里船仓又阴又闷,我出去转转去去就回。”徐子裴说完拉开仓门跑了出去。
他前脚离开乐北小声开口道:“昨夜我看他鬼鬼祟祟的靠近你,绝对是没按好心,苗大哥你还要将这种人留在身边多危险啊。”
“嗯,我也知道,可最近查探却总差不到跟他接头的人是谁,我想查出到底是谁想杀我。”
“不是他想杀你难道还有别人?”乐北吃惊的问道,他只是听苗景白提过小心徐子裴这个人说他想杀自己,可却没听苗景白提起过徐子裴背后还有其他人。
苗景白起身活动了一□体,解释道:“我也只是猜测,那日离的太远也可能是我听错。”
日出时分天边被一片橘红色笼罩,光线照射在水面上泛起波光粼粼带着一丝神秘美轮美奂。
徐子裴心中气闷站在船舷前又踢又踹尽情发泄。
“这位公子你不能砸船舷万一船出事我们大家可就都完了。”一名船夫从远处看见徐子裴的动作急忙跑来劝阻。
徐子裴正火大看见一个船夫也敢对他指手画脚心中气急眼中露出杀意,对方还在他面前喋喋不休,他眼神转动快速变脸浅笑招手道,“船夫大哥,我不是故意砸船的,你过来看看,这船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船夫见他长的俊俏心中好感大增没有怀疑就走了过去,他弯下腰朝船下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这里什么也没……唔。”徐子裴左右看了看发现四下无人快速出刀插进船夫后腰,一刀不够又再补了一刀,手不忘捂住对方的嘴唇防止出声,等人停止挣扎他俯身抱起对方双腿将人直接扔进了河水中。
轻轻两下拍掌声在他身后响起,他惊慌举起刀猛的转身看清来人后慢慢把刀放了起来。来人上下扫了他几下拿起船上的水桶朝他走了过去。“杀人的动作一气呵成真是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杀人,如果对我们的目标你也有这样的决心恐怕就不会拖到现在。”
来人走到徐子裴身前蹲□子用水桶中的水帮他清洗手上跟身上的血迹。“这衣服脏了,你等我去找一件相同颜色的给你换上。”
徐子裴一把抓住来人的胳膊惊讶道:“你怎么也在这?你说离开几天原竟是要去北晋?”
“没错,当初知道要去北晋但不知你会去。”
徐子裴点头这才将匕首收回。“我昨晚差点成功,可惜……”
“没有什么可惜,今晚是最后一次机会,只许成功!”
二号仓内。
两人正用笔交谈。
“主子,东西都已经分放好了,入夜便可行动。”
“做的好,上次都怪那个姓鼎的太蠢坏了我的计划,还连累我被主子责罚,这次我一定让苗景白血债血偿为我的孩儿填命。”
船摇晃中天已经大亮,徐子裴回到房间默不作声靠在货袋上休息。这时仓口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客官请开一下门。”
乐北上前疑惑的将仓门打开,一个船夫弯腰走了进来扫了一圈船仓询问道“几位客官可曾看到我们的一个同伴?今早他出来检查船身结果一直就不见人影。”
乐北摇头回答道:“我们有人晕船刚刚就一直在仓内休息没有出去,也没有人进来。”
船夫点头嘴里嘀咕着奇怪转身出去了。
苗景白看了看闭着眼假寐的徐子裴,开口问道:“子裴表弟刚刚你出去可曾看见那个船夫?”
徐子裴平静的摇头,回答道:“没有,我站了一会风太大就回来了,一路没遇见任何人。”
“你这身衣服是不是换过了?”苗景白诧异的询问,徐子裴顿了一下开口道:“没有,昨日我就穿的这件,表哥不是眼花看错了吧。”
“也许是我看错了,不过船上有人失踪这件事很蹊跷,我出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苗景白起身,乐北也跟了过去。俩人都离开后,徐子裴微眯起眼睛走到桌案前望着水杯凝视了一会嘴角微微勾起。
苗景白走出船仓便望见诸葛镜尘一袭青白色衣衫也随着船夫一块寻找,他脚下停顿直了直身子上前开口道:“镜尘可发现了什么线索。”
诸葛镜尘闻声转身,看见来人是苗景白浑身微微一颤,仰头回答道:“我刚刚跟如意仔细查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有船夫无缘无故的失踪我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苗景白点头,思索了片刻出声道:“二号仓可曾查看过?”
诸葛镜尘摇头,“听船夫说二号仓的客人年事已高晕船的厉害一直没有出来,只有他的伙计出来要过一次水。”
“我也让乐北打探过,听说他们是回北晋寻亲的。”
“既然没有头绪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诸葛镜尘建议道。
苗景白摇头,眼底浮现出复杂的神色。举步向前朝诸葛镜尘靠近了一分,刚想开口胃里又是一阵翻滚。诸葛镜尘看他脸色苍白上连忙前扶着他叹气道:“快去我仓里,我帮你好好检查一下。”
“那就有劳了。”苗景白嘴角噙笑霸道的握紧诸葛镜尘伸出的手。
诸葛镜尘挣扎几下没挣脱开最终还是放弃了,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面前的人伤了他,他本应该恨他,可见他这样自己又于心不忍。
俩人回到诸葛镜尘的仓前,俯身走了进去。乐北一直在他们身后跟着眼神带着笑意,据他的观察这个诸葛镜尘面冷心热还是很关心苗景白的。他很乐意看到俩人能和好如初。
秦朗手中攥着棋子见诸葛镜尘回来,身边还跟着苗景白不禁双眉微锁。苗景白没想到船仓还有人也微愣了一下。
“坐吧。”秦朗打破众人之间的寂静率先开口道。
苗景白点头刚想开口唤人,想到自己的身份连忙换了称呼,“谢谢,秦公子是随跟镜尘一起去北晋吧。”
秦朗点头,面朝诸葛镜尘开口道:“镜尘你快过来陪我下棋,今日可不能再逃了。”
诸葛镜尘望了望苗景白,又看了看秦朗,不知如何是好,苗景白看他为难轻轻推了推他,“去吧,我没事,就坐在这边休息一下,等你们下完棋再帮我看也不迟。”
“过来吧镜尘。”秦朗再次招呼诸葛镜尘无奈走了过去。
俩人你来我往整盘棋从早上一直下到入夜,中间乐北劝苗景白回仓被苗景白拒绝了,他此时只想静静的待在诸葛镜尘身边,更何况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认真下棋的诸葛镜尘,烛光下的他沉静似水,温润如玉,让人移不开眼睛。
“可惜了,可惜,镜尘你最后这一步自乱阵脚,急于求败不然输的就会是我。”秦朗放下棋子起身看了看苗景白,转身走出了船仓。
诸葛镜尘转身走到苗景白跟前仔细的帮他把脉又看了看他的面色跟舌苔。然后起身吩咐如意研磨他提笔写了张方子递给了乐北,“方子你替他收着,回去把药抓齐了煎给他喝,一日三副连服七天。”
乐北点头,小心翼翼的将方子收进怀中。
苗景白起身拱手道:“有劳镜尘,多谢。”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过了今夜明日就到北晋了,希望你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不要相让与我,我们公平竞争。”
苗景白点头依依不舍的由乐北扶着走出了诸葛镜尘的船仓。
“苗大哥,我看的出,你还是很在意他,怎么就分开了。”乐北好奇的询问道。
“一言难尽……”
乐北挠了挠头继续道:“当初你跟诸葛老将军的约定我也听说过,还曾为你抱过不平,实在不理解为何诸葛老将军会如此要求于你,而你也竟然答应了,如今见过诸葛镜尘我算是明白了。表面上他是冰冷的需要你这团火去温暖,可其实你也是一样的冰冷,你们需要互相温暖。我想诸葛老将军一定是不放心你们才硬是将你们拉在了一起,希望你们互相照顾对方。”
苗景白闻言愣在原地,久久不语。是这样么,原来旁人看的比自己还要清楚。从小被至亲抛弃的自己虽然表面温热其实心一直是冰封的,似乎是遇见诸葛镜尘后才慢慢融化……可他却错过了。
“苗大哥,苗大哥,你没事吧,都怪我多嘴不懂乱说,你别在意,我们回去吧。”
船仓里徐子裴坐立不安,想出去寻苗景白又怕被人发现是他杀了那个船夫,正焦急的时候就见他们俩人走了进来。
“表哥,你一天去那了,可曾找到失踪的船夫?”
苗景白叹气摇头。徐子裴则松了口气。
“时候不早了,我今日累了,表哥我先去休息。”徐子裴破天荒的没有继续纠缠苗景白一个人乖乖的走去船仓一角靠在货袋上准备睡觉。
苗景白跟乐北俩人对视一下有些不解,但也没在意,坐在了桌子旁休息。
“明日就能到达北晋,希望能赶在诸葛镜尘之前收齐药材。”
乐北点头,身体放松双手向后,不经意间碰到腰间的酒囊好奇的摇晃了两下。“苗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能赶在他之前的,对了,这个酒囊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我可以打开了吧。”说完伸手就要去解。
苗景白连忙制止他道:“别心急,等我们下了船在打开也不迟。”
乐北点头,拿起桌上的水壶分别倒了两杯水,递给面前的苗景白一杯,“苗大哥,喝点水早点休息吧。”
在角落假寐的徐子裴听见水声猛的张开了眼睛,嘴角微微上翘。
苗景白接过水杯点了点头,举起来咕嘟咕嘟一饮而尽。“你今日也早些休息,养精蓄锐……”苗景白话音没落仓外一阵混乱声响起,接着一声巨响,船身剧烈的摇晃。
“苗大哥你呆在船仓我去外面看看。”乐北快速的走了出去,徐子裴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冷笑一声。
“苗景白,这加了剧毒的水味道可好?想不到你终究还是会死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