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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没错,哈哈哈……”
欧阳修说完后,又将苏轼写的那篇文章拿了出来。
他高声的诵读着苏轼的文章,脸上止不住的微笑。
梅尧臣对他说:“欧阳修大人,我看,这第一名非次子莫属,您意下如何啊?”
欧阳修听到梅尧臣的建议,突然犯了难。
脸上的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愁云。
欧阳修在心里面想着,这么好的文章,这天下之间,谁能写得出来。
要是真能有这么一人,那只能是他的得意弟子曾巩了。
每个考生的试卷都是经过誊抄的,名字也都是编号。
除了神仙和考生本人,谁也不知道卷子下面到底是什么名字。
“梅尧臣,你说这会不会有点不妥。?”
他有些问不解,问道:“欧阳修大人,这有何不妥?”
“你想,这么好的文章谁才能写出?”
梅尧臣聪明机智,很快反应过来。
他笑着说:“这么好的文章,您担心这文章是曾巩所写。他是您的得意弟子,和您关系非比寻常。您又是主考官,担心取了他第一,闹人口舌。”
“不错,还是你了解老夫,不过我不是担心。这篇文章一定是曾巩所着,这天下不可能有人的才华超越曾巩。这可不是因为我是他老师,我才这样说,是他确实才华过人。”
欧阳修很苦恼的说着。
“确实,曾巩这人确实非池中之物。”
“我想着不给他第一,给他个第二。不然到时候惹人猜测,说我徇私舞弊,你也知道这朝堂之上人言可畏。”
梅尧臣觉得有些可惜,“可是这样对曾巩会不会太不公平了,寒窗苦读十余载,明明实力都到了。可是因为避嫌就只能落得个第二。”
欧阳修也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曾巩毕竟是自己的爱徒。
“这件事情先搁置一下,我再想想吧!”
到了夜晚,欧阳修睡在床上辗转反侧。
自从阅卷以来,他一次家都没有回过。
吃住都在这礼部考试院,外面还有重兵把守。
明天过了,他便能回家。
可就在这最后关口,老天爷却给他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要是给了曾巩第一,他如何堵住天下人之口,朝堂上和他不合的那些人又该如何诋毁他。
可给他一个第二,那么实在有些委屈他。
欧阳修将各种可能都想了想,结果也都在他脑海中预演了很多遍。
不过他唯一没有想过的地方便是文章不是曾巩写的,那是苏轼写的。
在鸡鸣声中,欧阳修做出了决定。
他相信自己的弟子一定可以原谅自己的行为。
到了放榜那天,欧阳修气定神闲的从家门中走了出来。
累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他慢悠悠的走到了曾巩的家中。
到了曾巩家,欧阳修问他,“徒儿,为师这次没有给你第一,只是给你了一个第二,你不会怪罪我吧。”
曾巩听后十分惶恐,“师傅,我怎么敢怪罪师傅。只是师傅如何能知道那文章是我写的。”
曾巩不解,因为考试字迹都不是本人字迹也没有名字。
“哈哈哈……我太了解你了,在众多文章中,那篇文章是写得最好的。这天下还有人的文章水平能超越你吗?”
曾巩听后,还是有些开心,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
恭敬的说着:“弟子明白。”
欧阳修将他叫到旁边坐下,接着问他:“为师还有一事问你,你可要给为师解答。”
“师傅请说。”
“你文章之中,引用了一处典故,不过为师翻遍古籍,却没有找到典故的出处。”
曾巩在心里面犯嘀咕了,他也没有写什么特别的生僻的典故。
基本上他写在试卷上的典故都是欧阳修教给他的。
曾巩半天没说话。
欧阳修没有看出他的不对,而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师傅,是何典故啊?
曾巩也十分好奇。
“尧的典故,他三次要求宽恕犯罪之人。难道你忘记了?”
曾巩大惊失色,瞬间从刚坐下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师傅,你怕是搞错了,徒儿没写那篇文章。”
欧阳修震惊,“怎么可能?”
“确实没写。”
“你再想想,是不是时间太久,你忘记了。”
“不会的,这典故我也和师傅一样从未听说,从未见过。我怎么会写出来?”曾巩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
本来刚才还开心自己的文章得到了如此大的赞赏,就算只得了第二也很不错。
没有想到竟然是一场乌龙。
“那文章到底是谁写的?你快点告诉为师,你写的是什么?”
曾巩拿出纸墨,一字不落的将自己的文章写在纸上,欧阳修看完后,人都傻了。
他竟然把曾巩的文章弄成了第一。
兜兜转转竟然变成了这样。
“走,快随我去看榜。我倒是要看看那篇文章到底是谁写的?”
汴京城的公示栏挤满了人。
来的人很多,一些都是很熟的面孔。
刘几一伙人因为距离汴京城中心比较近,所以站得很靠前。
张惇也在刘几一伙人的附近。
苏轼和苏辙他们来的时候,早已是人山人海,啥都看不见。
陆子阳知道这次科举的结果,看着苏轼那焦急的眼神,他多么想和他说结果。
但是,他不能。
在这些小事情上,陆子阳不能轻易透露历史的结果,不然就会招致天谴。
隔着老远,就听见刘几和张惇在那说话。
其实也不是说话,他们在争论。
好吧!他们其实在吵架。
张惇:“就你们这些狗屁太学生,要是能在榜上我张某人直接跳进汴河去。”
刘几:“你这污秽之人,跳进汴河也是污染汴河,简直晦气。”
张惇:“一会要是没有你的名字,可就笑掉大牙喽!”
刘几:“哼!”
刘几对自己的文章十分有信心。
巢谷听见了张惇的声音,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张惇!子厚兄,我们在后面,你在前面吗?”
张惇很快便听到了巢谷的呼唤,还特地腾出位置,他们都站了前面。
张惇最开始还孤立无援,只有一个人。
瞬间身边多了五个人,和刘几吵架的姿态也很足了。
两帮吵来吵去,刘几一伙人说不过苏轼他们。
竟然开始骂人,说的词语污秽不堪。
正当他们要打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