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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月一拍手，对沈璃道：“阿璃，你给我当个见证。”
沈璃也算是看明白了蒋月的态度，想着这一千两基本就是自家大哥一个月能拿到的所有了，与其让他跟着那些个纨绔去花天酒地，还不如让他将银子给了蒋月，跟着学些防身的功夫也好。
起码不惹事不是？
沈璃郑重地点头：“蒋姐姐放心，若是他敢不给，我就帮你去问我爹要。”
沈弘生怕蒋月反悔，也跟着连连点头：“放心放心，徒儿肯定会给的。”
两方人一拍即合，这师徒之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沈弘还当场让沈璃给他准备茶水，当场磕头，生怕蒋月跑了似的。
磕完了头，拜完了师，沈弘马上舔着脸凑到蒋月跟前：“师父，那您啥时候能带我见见晏小侯爷啊？”
蒋月古怪地看他一眼，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蒋月故作矜持的一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好生表现。”
“成，你现在就给我和阿璃去重新沏一杯茶来。”
沈弘傻了眼：“这种事，不是有丫头做吗？”
蒋月一瞪眼：“那什么都有丫头做，我教丫头们就可以了，要你这个徒弟做什么？有机会的话，我也带小丫头去见小侯爷是了。”
沈弘立马笑道：“师父，我错了错了，马上去，马上去……”
先前那些不是很瞧得来女人的样子，竟然不见分毫。
沈璃心思一动，冲蒋月笑：“还是蒋姐姐有办法，那就还请蒋姐姐平日里帮忙多教教我大哥。起码让他不要做个霍霍祖宗产业的人就成了。
反正咱们家也不指望他有大本事，我爹娘攒下的那些个家底，只要他不挥霍，锦衣玉食一辈子也是够了。当然，这个银子我让我爹另外出。”
蒋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那不用，我看着教，实在不行， 阿璃就去求求小侯爷，让小侯爷帮忙教。小侯爷手底下，再混的人都能教得好好的。”
这个提议沈璃不敢想，只笑笑不说话。
蒋月见此，也不再提。
*
月余转瞬即逝。
沈璃将手中的册子放下，再问了一遍：“明日的宴会可都安排好了？不能出了岔子。”
锦月点头：“夫人放心，各方面都安排好了。不会出岔子。”
九月十八，吴老夫人寿辰。
吴老夫人亲自开口要大办，沈璃也有自己的思量，自然一口答应。
只是吴府在京城根基太浅，更没有什么姻亲，能请的人除了吴惟成的一些同僚，也就剩与沈璃亲近的几家了。
“但愿明日卢夫人那边会过来。”沈璃叹息了一声。
锦月通过这些天查到的消息，渐渐也明白了自家夫人的猜想，虽然心中惊骇，但也还能勉强稳住。
她稳了稳心神道：“奴婢已经把张夫人要来的消息都放出去了。最后，卢夫人似乎正有件事儿想要求张夫人，想来有很大的可能会来。”
沈璃点头，苦笑：“咱们能做的都做了，听之由命吧。还有梅姨娘那边盯好了，明日千万不能让她出现。”
“夫人放心，奴婢又安排了数个婆子看守着，出不了问题。”
沈璃按了按眉心：“好，都早些休息吧。”
*
次日，天拂晓。
沈璃匆匆起床，各处都转了一圈，确认没什么遗漏和不对之处，才算是松了口气。
锦月劝道：“夫人，时辰还早，您再眯会儿，奴婢都让人盯着呢。晚些客人到了， 还有得您忙的。”
沈璃想想也是，这才坐下来眯了会儿。
心里一直在惦记着卢夫人和梅媛媛的事儿。
到了点，客人们都陆陆续续的过来。沈璃和吴惟成亲自去门前迎。
最早到的便是沈家人，沈璃亲自领了沈老夫人和霍雪进去，让沈嬷嬷陪着，才又回到门口。
直到看到与张夫人携手而来的那位夫人时，沈璃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难怪前世梅媛媛认亲的事儿甚至没透出多少风声来，就凭那张脸，就能让人起疑。
梅媛媛与这位卢夫人长得实在是有些像，从五官到神韵，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该是亲人……
沈璃深吸一口气，笑着迎上前：“姨母可算是来了，可把我都盼成了鸿鹄了。”
张夫人亲昵地冲她笑笑：“就你嘴贫，这位是卢夫人，你巴巴的邀请她过来，可是不认识了？”
沈璃轻笑：“可真被姨母说对了，侄女还真是第一回见。”
说罢，又给卢夫人行了个晚辈礼，笑道：“还得是卢夫人心软，能接了侄女的贴子，赏脸过来。实在是侄女之前刚到京城不晓事儿，有件事儿做得不对，怕是惹得卢大人不快，想着趁这机会给卢夫人赔个礼讨个饶。”
张夫人笑得更欢了，冲卢夫人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个皮猴儿，这就向着你呢。”
几人说笑着，沈璃亲自领她们进府。
今日张夫人和卢夫人是最重要的人物，她们来了，余下的人就没那么要紧了，让沈嬷嬷并着吴嬷嬷去门口迎就是了。
沈璃装着唉声叹气地将当初不知情之下寻了得罪了卢大人的元大夫做了府医之事说了，并没有提卢府的那个妾室。
只道是卢大人心胸宽广，竟也没怪罪，只是她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并不是有意打卢大人的脸，平时也见不到卢夫人，这才想了这个法子来见一见卢夫人。
卢夫人虽然不喜沈璃拿那事儿出来说，但见她懂事的没有将实情说出来，心里也没那么别扭，笑笑，错开了这个话题。
沈璃又陪着两人说了半晌的话。
到正式开席时，卢夫人对沈璃已经颇有几分好感的样子。
开席。
沈璃尝出鱼羹的味道不对时，已经吞了一口。
她心中大骇，没想到自己盯得这么紧，竟然宴席上的汤会出问题。
沈璃不动声色地看了周围的女眷一眼，见无人有异色，心里就明白，大概只有自己这一碗有问题了。
前世，沈璃也经历过这样的事儿。
也是吴老夫人的寿宴，只是那一回，办宴席的是梅媛媛。
她那时，虽然被念哥儿痴傻之事弄得心力交瘁，但这身皮囊的底子还在那儿，即使憔悴，也依然是美人。
平日里不让她出门待客的吴惟成，那一回破天荒的准她在寿宴上帮着迎接客人，还说她总归也是府里的夫人，总不能什么事儿也不做。
当时沈璃即使被嫌弃也还很开心，以为吴惟成是终于想起了她的好来，对于其中的异样视若无睹。
她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当日喝的鱼羹似是没以往的鲜，只当是梅媛媛没有用新鲜的鱼。
当时心中还鄙夷梅媛媛在这种事情上抠搜，想着若是她，该办得如何如何风光。
直到后来，她意识涣散，匆忙回了后院。
再次醒来却被梅媛媛带着人堵在床上，床上还躺着另一个衣衫不整的陌生男人。
那时候，沈璃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谋算。
而她也因为那次之后，被吴惟成关进了璃园整整七年。
那份鱼汤的味道，她牢牢的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