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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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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妮正在努力回想书上的内容,这时,警察进接待室递给亚里沙一张图片。亚里沙感到很惊讶,怎么会又死了一个人?这次是在新宿大道上发生的一起车祸,而且还是在一个小时前。

    丹妮从亚里沙手中拿过照片,仔细观察了片刻。这个女受害者被勒死,然后被抽干了血液。她的动作幅度很反常,一般人被车撞倒头着地脑袋会充血。而她却是跪在车前,两只手都瘫在挡风玻璃前,伤口全是清晰可见的牙印。这动作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就像中邪着魔了一样。

    负责这两起案件的鹤田警官解释道:“我们在门上发现了血迹,但不是受害者的。路边的血迹也不是本人的。车有凹痕,像是撞过鹿或者山狮。锁骨上也有牙印,脖子上有勒痕,是由一定硬度的线造成的,类似于风筝线。总之,这两件案例太诡异了。我们警方怀疑不是人为,而是什么非自然的原因。”

    “那么,鹤田警官,我们想去现场看一看,我知道侦查组和法医在提取物件还没来得及清理。如果你想这两起案件解决顺利,请你慎重斟酌。”

    “跟我来吧。”

    丹妮准备上警车时,亚里沙拦住她,一脸担忧:“这两个案件你真的有把握吗?等会儿吧,我们去了肯定会受不了。”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放心吧,像这种诡异的事情我见过很多次了。只是,我也没想到我的第一个任务就会跟警方一起合作。走吧!”

    现场围满三名警察和一名法医,整条新宿大道都被封死了。这位女受害者比上一个男受害者的死法还要诡异。两起案件很可能是同一个人的作为,丹妮换上勘察装备,钻进黄线内,靠近了尸体。周围都是苍蝇,这种尸臭味道让她在旁边的树林里吐出了胃液。

    亚里沙给丹妮塞了一片口香糖和一瓶水缓冲,等休息好后,她忍受着腐败气体去观察受害者生前勒死的伤口,有了新的突破。勒在死者脖子上的根本不是线,而是一根吉他弦。她找到线索后,退出了黄线。

    “怎么样?有发现吗?”

    丹妮如实告诉了亚里沙全部,“勒死她的是一根吉他弦,而且她的两只眼珠没了。”

    “我的天啊!”

    这个时候礼堂光给丹妮打来了电话:“你的第一个任务进展得顺利吗?”

    “还没解决完,法医在清理现场,不会太久。这里到处都是尸体腐败气体的恶心味,我忍住没吐出来。”

    “需要我过来帮忙吗?”

    “不用。马上就出结果了。”

    在挂断前,礼堂光又不放心叮嘱道:“好吧。在外注意安全,出现异常状况及时联系我。”

    法医那边有消息了。

    “那是什么?”丹妮看见法医从死者的耳朵里取出了什么东西。

    “像一块烛用蜡的东西。”

    “什么?”

    那块烛用蜡瞬间点醒了丹妮,让她想起了《奥德赛》里面的一段:“我拿起一大盘蜡,用我的利剑把它切成小块。把它轮流塞进他们的耳朵里。”

    一切答案就在《奥德赛》里。奥德赛是法国的航海家,里面记载了关于海妖的古老传说。而海妖的故事起源不同,希腊神话、异教神话……所有这些传说都建立在一个观点上:海妖可以控制思维,引诱这些受害者走向死亡,有人说她们是撒旦的信使。

    丹妮却开始动摇犹豫,因为没有人见过海妖,更没有人相信有海妖的存在。

    海妖蛊惑每个接近他们的人,那些不知情而靠近的人没有一个能回来的。海妖用她们嘹亮的歌声蛊惑人们,他们坐在腐烂的头骨堆起来的高高的骨堆上,干枯的皮肤还挂在他们的头骨上。

    不止诗意,它是真实的。

    真的是这样吗?

    这些都只是丹妮一时灵感想出来的,她得自己去证明,她需要那些相关的书去破解。

    结束了一天的调查,只有一点进展,警察那边连头绪也没有,只能草草收工明天继续。

    丹妮和亚里沙原本打算去人行大道上一家小餐馆去吃寿司,可是回基地宿舍就到了宵禁的时间,这与她们计划的时间起冲突。丹妮告诉亚里沙半个小时后到巡逻车那边会合——她想找一家书店逛逛。亚里沙表示愿意陪她一起去,但她婉拒了亚里沙的好意,她说想自己去逛逛。

    丹妮去了一家专卖经典名着的书店,她进门顺着分类书架——法国文学,找到了那本书。

    随手翻了几页书,并没有发现什么可靠的信息。只是一些航海记录,很少讲到关于海妖的事。丹妮穿过街道,她与失落进行着抗争。

    丹妮朝一条小巷走去,有几个混混从拐角处转了过来。那些家伙正盯着她的身体和脸蛋,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她心里异常恐惧,今天穿的是便服执行任务,不然那些流氓也不会惹上她,穿便服是为了不让人们陷入不必要的恐慌。一旦看到UpG的队员,人们就会认为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她早已经做好了必要的防身措施。可她单薄的力量面对四五个壮汉,很难有脱身的机会。

    “给我滚开。”她发出警告。

    “别这样,洋妞。”其中一个络腮胡叫道,他飞快吐了吐舌头,发出粘腻的口水声。她身后响起了一阵粗犷的笑声。

    突然有车灯晃过拐角处,它差点撞到了那个高壮的络腮胡身上。驾驶车的人砰地一下关上车门,走下车,给人一种不好招惹的压迫感。

    “别他妈的多管闲事,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想被揍一顿吗!”带头的混混发起浑了。

    丹妮彻底看清楚了车主人长什么样子。

    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浑身散发着压倒性的寒气,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很恐怖,濒临爆发。

    “那你就试试看。”他用愤怒的声音威胁道。

    几个混混见他穿着特搜队队服,意识到他是不好招惹的对象,识趣地连滚带爬回去了。

    “上车。”翔说话的口吻听起来就像强制性命令。

    他拉着丹妮的手腕硬生生地把她拽上车,这让她特别难受。

    “你放开我,弄疼我了!”她懊恼地揉着红肿的手腕,嘶哑着声音。

    “你没事吧?”翔没有看她,而是专心盯着前面的路。

    “没事……”她的声音很小,不知道为何会莫名心虚。

    翔吸了一口气,接着全都倾泻而出,语气中仍然带着恼怒:“知不知道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多危险!为什么要擅自行动!如果再晚一点,你能料到自己会出什么事吗?”

    从未有人对她说话的语气是如此糟糕,她先是很难受,接着又是不甘心,嘶哑着喉咙叫道:“我会防身术,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你来管我!”

    “他们身上有利器,你一下子能应付这么多人吗?笨蛋!”他冲她低吼,他的声音因为激烈的情绪听起来沙哑了许多。

    丹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静静地看着窗外沿路的风景。同时,一种安全感突然包围了她,在遭遇骚扰时,她一看清他的脸就有了安全感,当时的心情是一阵彻底轻松。可现在却又如此沉重。

    “亚里沙呢?”她试图打破沉寂。

    翔的表情平静了一些,声音很克制:“亚里沙等了你很久都没去找她,打你电话也不通。友也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你的位置。小光去接另一个任务了,所以我来找你。”

    “翔。”丹妮试着悄悄地清了清嗓子,闭上眼睛,她挣扎着要不要跟他打破一直以来互相冷漠的僵局。

    “嗯?”

    丹妮的语气特别轻,同时心里比任何时候都紧张:“我有做什么令你讨厌的行为吗?”

    他只是动了动嘴角:“为什么这么问?”

    她又小心翼翼试探道:“你可以对我放下警惕,如果我身上有你不喜欢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但是……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冷漠?这让我很难为情。”

    “我不是讨厌你。”

    丹妮还在等他说下去,可他再也没有话了。现在已经到了基地停车场,他停下了车,可两人没有谁下车,翔的脸有一点僵硬。

    “有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警惕心,丹妮。”他的声音此时是柔和的,平缓的。他把头往后靠在坐椅靠背上,眼睛盯着汽车篷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没有任何错。事实上,你很优秀,超越了大部分同龄人。对不起,我刚才的语气对你来说有些重。”

    “没关系,时间还长,我们可以慢慢了解对方。”丹妮彻底松了口气,语气也逐渐变得宽慰:“你可以信任我的,因为……我们是队友,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

    也许是担心看到他脸上的严肃,她说完这句话就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翔。”走之前,她的身子朝他倾了过去,那美丽的脸庞离他的脸只有几英寸的距离,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晚安。”她说。她的气息拂到了他的脸上,令他感到一阵眩晕。她把身子缩回去,关上车门走了。

    翔一时愣在了那里,直到脑子重新清醒过来。看着她安全回去后,他才留到最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