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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衍抬头望天,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道定念了声佛,十分感兴趣的看着林玄玉。
天魔张了张嘴,这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总不至于去欺负一个未断奶的奶娃吧,逞口舌之利。和一个奶娃娃哪里来的道理可谈。
天魔哈哈大笑起来,多少年未曾被人这样骂过了,倒觉得十分有趣,手指着林玄玉却看着虚衍说道“哈哈,这个小奶娃就是你口中的练武奇才?。”
虚衍撸着胡须,略点了点头“从卦象的方位上来说确实是这奶娃娃。”
天魔走过去负着手,围着林玄玉转了几个圈子,津津有味的看着,心中惊讶,嘴角翘起,啧啧道“貌似长了丑点,但是根骨却真的是奇佳,乃罕见的根苗,但是可惜的是却是短命的相,还是从娘胎里的带出来的。”
林玄玉听到此处心中顿时一沉,自个儿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总是觉得哪里透着奇怪,今儿前来观音寺的途中,曾乘机帮母亲把了一次脉,脉象虚浮,内脏淤塞,本想待回了府,再好好想个办法替母亲号上一脉。而此时这人一语却如晴天疲累,把林玄玉雷个外焦里嫩,这意思分明就是母亲却是中了毒。而且令自己疑惑的事也顿时茅塞顿开。
林玄玉不禁仔细打量起天魔,面容丰神俊朗,双眼若星辰却带着岁月的沧桑,整个人透着股邪气,仿佛见过了人间百态,经过岁月的洗礼,脸上却光洁如画。黑发被高高束起,只余耳边的银色鬓发垂下。又想到这人先前一直嚷嚷着“小骗子,小秃驴。”林玄玉不由将目光移向虚衍、道定,那两人一眼看上去就是有了些年纪,且头发花白。
这年纪两下比较下来,高下立见,林玄玉皱着眉头,小手摸着下巴(你有下巴么---有的呀,而且还尖尖的呢),再次将目光落到天魔身上,心中腹诽“没有胡子,邪气英俊,难道他修炼了传说中的葵花宝典?可是为何不见女气,也没听说过修炼葵花宝典还能容颜永驻呀。”暗暗唾弃了口自个儿,受幺妹荼毒不浅,竟能神游太虚幻境去了。
天魔墩下身体,越发稀奇的打量着林玄玉,噗嗤一声邪气的笑道“丑八怪的小老头。”
林玄玉心中纠结的很,这人行为荒诞,不按常理出牌,心中气愤,这人当自个儿逗猫玩呢,如果他打此如意算盘,那就大错特错,自个儿可不是个好惹的主,有仇必报,而且还特小性的记仇,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挂笑,伸手接过飘落下来的桃花道“公公,有何指教。”
正笑的开怀的天魔,嘴角的笑容凝滞,仿佛定格一般,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心中不禁想到,那拈着兰花指,细声细语说着话深宫大院内的公公,只觉一盘冷水从天而降,浑身说不出的不舒坦,鸡皮疙瘩都能扫出一箩筐儿。
一边的道定和虚衍相视而笑。
天魔眯着双眸,扁了扁嘴,一把将林玄玉抓了过来,似老鹰抓小鸡般,拎在手中,起身,故意来回晃动了几下,满意的看着他如一只小乌龟般张牙舞爪,眉毛一挑,嘿嘿得笑“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嘛。”脚尖轻点地面,飞什么一跃,轻巧的落在桃花树冠上。将手中的林玄玉整个人倒了过来,一手抓着双脚,左右摇摆,一手婆娑着光洁的下巴,笑嘻嘻的道“倒着看山,风景更妙。”
林玄玉被他来回晃的脑门充血,眼冒金星,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自己到底是穿到红楼中了,还是穿到武侠世界了,没听说红楼中有人会飞的呀,这都是哪跟哪呀。
天魔眯着眼睛,心想快哭呀,怎么还不哭呀,还真是小犟驴,手中用力,将来回晃动的幅度增大,心想,这下总的哭了吧。
林玄玉心中腹诽道“越是慌乱,越是喊叫,那人逗的越厉害,还不如冷静下来,以不变应万变。”林玄玉闭着嘴不搭理天魔,对付怪人就得不按常理出牌。最后干脆将两个小手交叉,放在脑后,缓缓道“哎呀,倒着看世界,还真是特别的奇妙”。
天魔见他如此反应,觉得无趣的紧,撇了撇嘴,这小倔驴,真不可爱。却突然发现,手中的小人儿反应有些不对。
却说林玄玉负着双手,枕着脑袋,看着远处,刚开始还觉得兴致盎然,景色别致,而在目光触及到那倒纤柔熟悉的身形时,心口如被塞了团棉花,堵的慌,眼眶通红,视线模糊,无声呜咽。
遥遥看见那抹纤柔的青色的身影,背负着黄色香袋,手持红色的小木凳,正三步一叩,九步一跪,慢慢的向山上移动着。
林玄玉平生从未如此痛恨过迷信二字,恨不得字典中从未有过这两个字,也没有佛法渡人这一说。
天魔将林玄玉在此将他倒竖过来,拎着衣领,于半空中与自个儿平视,那巴掌大的小脸上,充满了泪水,眼眶通红,却倔强的没发出哭声。天魔有些慌了,这与自个儿期盼的不一样,虽然同样是哭,但是却完全两样。将他抱进怀中,拍了拍他的背后,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眼中同样是震撼不已,亦是感慨万分,世人皆信佛渡有缘人,而虔诚向佛,毅力坚强的人又有几人。
身后的道定,虚衍发现此处一样,对视一眼,走了过来,皆向着那方向看去。
道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女施主如此诚心向佛,功德无量,定能感动佛主,答成心愿。”
天魔感觉到怀中的小人儿挣扎中扭动,稍微用了点力,将他轻轻固在怀中,贴在他耳边道“信念有时候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虽然虚渺,却是人活着的念想,如果你此时过去断了她的念想,亦是断了她的生路,我知道你聪明机灵,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的话是对还是错。”
林玄玉转身,看向那仍然坚定不移蠕动着的身影,心中疼痛不已,固然听懂了天魔的话语,却依然觉得痛彻心扉,整颗心被纠结在一起。不错,自己个儿是以现代的人眼光看着迷信,佛法,神鬼一说只是传说,从未被证实过,但是古人不一样,信佛,信神,寺庙在这里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上达皇胄贵族,下至黎民百姓,皆信佛法二字。
如果此时自个儿跑过去,母亲为了不让自个儿伤心,定会随自己回去,但是却从此留下一块心病。对母亲身体不利,心灵则是更少了寄托。
余光瞥见道定身披袈裟,坐在蒲团上,一手持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双眼阖起,嘴里呢喃。
细听下来却是万分熟悉的大悲咒。
不信佛不信神的林玄玉此时却希望佛渡有缘人。
却说贾敏一行人,头顶骄阳,手持木凳,正三步一叩,九步一跪,早已是筋疲力竭,全凭一股意念强撑着。
小雪、小满、夏蝉因年幼,身体支持不住,歪在一边歇息。
贾敏并着白露慢慢的向上,移动。
近在咫尺的观音寺却如在遥远的天际,遥遥不可及。
贾敏咬了咬唇,唇上齿痕斑驳,带着鲜红的血腥,贾敏深呼吸了口气,道“白露,不要强行硬撑了,太太不会怪你的”。
白露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观音寺,咬着唇道“奴婢谢过太太关心,玉哥儿是奴婢看着长大的,能为哥儿做点事,奴婢心甘情愿,何来勉强一说。”
贾敏看着面前那张清秀而又坚定的面容,心中感动,迟迟未张开口。贾敏亦是聪慧无比,琴棋诗画样样俱佳 ,才情横溢。真心与假心看的通透。
老爷频频纳妾,令自己伤心之余却也深深的绝望。玉哥儿出身后,自己也未曾做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自怜自艾。
全身清晰传来的痛楚,尤其是膝盖处的疼痛,令贾敏虽身心疲惫不堪,却脑海清明一片,只有品尝过刻骨的疼痛,才能深深的将此时此刻的痛记在心间。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破茧方能成蝶,而自己从此时此刻要告别过去,破茧成蝶,展翅而飞。
贾敏此时整个人双眼清澄一片,透着股新生的坚决。犹如那破茧而出的彩蝶般,翩翩起舞。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通彻的灵气,犹如凤凰涅重生。
却说林玄玉,听着耳边的大悲咒,看着那因长时间跪拜而无法站起的贾敏在婆子们搀扶下,慢慢的走进观音寺。
林玄玉收回目光,此时此景被深深的埋进记忆中,伟大的母爱自古都是值得人却尊敬的。心中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想尽一切办法查出原因,让家人远离病痛。
只有自己变坚强了,才能更好的做她的支柱。
林玄玉扭了扭身体,示意天魔将他放下,天魔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林玄玉放在地上。
林玄玉欲去看贾敏,却见一小沙弥走了进来说“方丈,施主被贵客请进去了。”
道定对着小沙弥摆了摆手后,小沙弥退了出去,道定说道“各位暂且稍息片刻,老衲去去就回。”
林玄玉见状,撇了撇嘴,到底是什么样的贵客值得这和尚这般尊重,而又为何将母亲请了进去,这老和尚,也不像要带自个儿过去的样子。
林玄玉向石凳上爬去,却被天魔一下抱起放在石凳上,林玄玉扁了扁嘴“我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不要抱来抱去的。”
天魔被林玄玉的一句话逗的大笑起来。
天魔倒了一盏茶放在林玄玉面前,见他有模有样的拿起茶杯,吃着茶,顿时再次邪笑,这小孩有趣的近,逗着好玩,就是有一点不好,太不可爱了。
林玄玉一边等待母亲,一边忍受着天魔的不时逗弄。时间走颇快。
期间初夏寻了过来,初夏被林玄玉吓的不清,费了一番口舌,才安心下来。
清风徐徐而来,桃花香淡淡的,茶香清淡可口,几人静静的看着时光流逝。
正当林玄玉觉得无聊之际,一个小沙弥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让他在这里等候方丈,然后转身出了月洞门。
而来人的一句话令林玄玉刚喝到口中,为咽下的茶水洗漱喷出,初夏连忙拿出娟子将他嘴的茶水擦拭干净。
只见那人微微驼着背,大约十岁左右,其貌不扬,却跨着平稳且大的步伐,对着他们的方向作揖道“学生刘墉,多有打扰,还望海涵。”
边说着话,边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