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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重达续道“就在去年,只凭东厂一道密旨,一纸驾贴,便把那龙潭占了...,~
提到龙潭,卢重达难掩心中惊愕,定了定神道“卢某生于此地,自是知道此潭。”
霜儿蛾眉微扬,知道找对人了,续问:“卢兄既是本地人,又对地面的事了如指掌,一定也知道那潭深处,近来纠集着一帮人。”
卢重达沉默良久,不好逼视霜儿,却始终端视着蓝生,尤其是蓝生腰间插着的魔笛。
“卢某失礼,始终没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蓝生随口应道“在下蓝生,乃无名之辈,想卢兄必未听闻。”
“蓝生?”岂知卢重达竟似陷入苦思,琢磨再三。
“兄台可与南海门有关?”
蓝生望了霜儿一眼,回道“在下正是南海门蓝生。”
“阁下…”卢重达突立起,仔细端详着蓝生,神情激动道“阁下可是那曾一剑击败黑山老妖的蓝大侠?”
霜儿凝视着卢重达,若有所思道“你竟知那陈年往事,也不知多久没人提起了。”
卢重达从兜里拿出一香囊,香囊里是两个鸽蛋大木雕的小人。
霜儿拿起其中一个男子的雕像,移至银霓眼前“你瞧雕得多像。”
“是心儿雕的!”蓝生惊道“你姓卢,难道心儿最后嫁给了卢公子?”
“确实,”卢重达道“祖母闺名确是心字,从小她最疼爱我,总给我说当年南海门蓝大侠和诗姑娘行侠仗义的故事…还有那手、脚、口都能发飞镖的美丽小仙女。”卢重达望着银霓道“不知是否便是眼前这小姑娘?”
霜儿开怀笑道“卢兄认错了,那美丽仙女正是姑娘我。”
卢重达立即拜倒,敬慕道“恩公,仙女请受我一拜。”
蓝生将卢重达拉起道“都这么多年了,卢兄何必再行此大礼,在下担不起。”
卢重达激动道“祖母要我随身带着这香囊,便是要我一刻不忘恩公之恩德,不知诗姑娘…?”
蓝生心头一酸,想若诗妹在多好,只淡淡地回了句“她在很远的地方。”
卢重达:“当年南海门尚是个不为人知的神秘仙派,如今已俨然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派,在下听说八大派盟主刘宝儿是诗姑娘徒弟,还曾至京城向她打听诗姑娘与恩公的下落…”
“喔,你见过宝儿?”蓝生惊问
“是的,那已是八、九年前的事,刘盟主说已有四十年没见过诗姑娘和恩公了,也是非常思念二位…,不想今日竟能在此相见,且蓝大侠容貌年龄竟丝毫未变。”
“心…令祖母还健在吗?”蓝生问
“还健在,”卢重达道“不知因何,她老人家总相信有生之年必还能见到恩公,嘱咐在下,若能遇到恩公,一定要请恩公相见。”
蓝生道“我三人有要事在身,等办完事再说吧,届时还须先安顿青儿一家。”
卢重达道“其实在下早在斗坊中就有念头,见三人言行举止非同一般,且又这么仗义,心疑眼前的是否就是恩公,尤其插在恩公腰间笛子。可恩公的年纪、相貌几乎与五十年前无甚差别,即便知道南海门是仙派,也不敢自信。其二是听祖母说,贵派是信奉道教,可仙女说欲上山礼佛,所以心中有所迟疑。”
霜儿道“去礼佛也只是个幌子,…”
卢重达将声调放低,问:“不知三人欲去龙潭何事?”
霜儿道“听说那里干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也是受人之托,欲前去瞅瞅。”
卢重达严肃道“仙女可知那群人背后的势力?”
霜儿道“卢兄,请勿再称我仙女,倘被人听到不妥,还是称姑娘吧,…就不知那帮歹人背后是谁在撑腰,如此无法无天,才向卢兄打听。”
卢重达喝了口龙井,凝神道“既是恩公与姑娘要问,卢某不敢不说,我兄长自幼习武,武功还过得去,后入军门,如今已被提为千户所管军(佥书)。”
“三弟娶了浙南第一大帮派,九峰派涂邦主之女,涂邦主无子,对三弟甚是器重,前年将邦主之位传给了他。”
“所以卢家在浙南地带,不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这两年坊间传有北南宫,南卢家之称,今日那周旺所以言并不虚。”
“可自四年前京都北迁后,皇上将原来负责明察暗访建文帝的江湖人士,包括了鬼谷的几名高手一并收入东厂,情况便有了剧变。”
“地方的官吏与千户从此便直接听东厂调度,有时驾贴一出,根本无法分辨是出于皇上之意旨,还是出于…阉人的私欲。”
霜儿问:“东厂的都是太监,那些江湖人士,还有鬼谷的人,怎会?”
“只有那东厂掌印太监皇甫疾,自幼练邪功是去过势的,其他江湖人士只是听命办事,不见皇帝也不入宫,因此也无须去势。”
“那皇甫疾是否就是鬼谷天、地、人三魔之一的地魔?”蓝生问
“正是他,”卢重达道“听说他的武功不在八大派掌门之下,权倾朝野不说,单凭深厚的内功,再加上阴毒的玄魔剑法,足以令人闻之色变。”
三人竖耳倾听,卢重达续道“就在去年,只凭东厂一道密旨,一纸驾贴,便把那龙潭占了,龙潭内本有两间庙宇,家兄还奉东厂命,负责将庙内僧众驱离,并将庙拆了。”
霜儿问“那龙潭内,如今都干些什么勾当,卢兄可知?”
卢重达道“略有所闻,最近一年来浙南有不少妇女失踪,甚至被强掳。从十二岁到十八岁都有,且都是未成亲的处子。家兄曾亲查过三宗,但最后发现都是被掳至龙潭。”
“家兄上报了千户两次,第一次南京锦衣卫指挥史只回说勿再追查,第二次竟被南京东厂提督史兑当面斥责,…之后便不敢再报。”
听完卢重达口述,霜儿又问了些龙潭地势的情形,然后轻吁道“看来这帮人背后太硬,连千户所长官都惹不得,我们明日还是去礼佛好了。”
三更过半,卢重达起身告辞。
临走,霜儿问:“那周旺是否有什么人在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