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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两岸下了一场春雨,一夜之间桃花盛开。
时间临近傍晚,暮色中的夕阳连带着晚霞将清河古城勾勒得五彩斑斓,清水河畔,画舫巡游,歌声四溢。
来到这个世界,电脑和手机从此和他的人生作再见,十二年啦,江临天甚至有些怀念天雷滚滚的神剧,时间一长,少年至今仍依稀记得手机电脑的模样,那些神剧的内容已渐渐淡忘。
即使在大宋的城市,庶民们还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一黑只能对着黑暗中的房梁发呆是江临天无法忍受的,最终他发现这个世界一项夜晚的娱乐项目:逛青楼。
江临天所谓的逛青楼跟拯救失足妇女无关,他爱逛的地方都是花魁所在,也是在,这座清河城最大的青楼,他遇到了苏魅烟,一个惊艳了年华的女子,让他觉得这个无趣的大宋世界有了几分美好和憧憬。
“少爷,你去哪里,等等我。”
云鹏跳下马车,扔给车夫几个铜板,朝着江临天的身影追去。
江临天头也不回,道:“你说呢?”
宋云鹏不悦道:“少爷,你又要去魅烟楼。”
江临天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宋云鹏一眼。
“是魅烟大家。”
宋云鹏翘了翘嘴角,小声嘟囔道:“不就是个”
江临天脸色一沉,不怒自威:“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
宋云鹏有些畏惧,怯怯道:“我只是提醒少爷,每次去都吃闭门羹,有意思吗?这清河县谁不笑话咱们。”
江临天猛的哈哈大笑,脸上不觉露出几分邪气:“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记住,云鹏,你要干别人都干不了的事,你就是英雄。”
宋云鹏却闷声道:“英雄还是狗熊我不知道,不过总是被别人拒之千里之外,就算是英雄也不免气短。”
江临天望着清河里画舫的倒影,有些痴痴的喃喃自语:“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管他做甚。”
宋云鹏望着他前行的背影,低声嘟囔了几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两人一路前行,很快便经过香山巷,来到了石拱桥的路口。
道旁是如织的花灯,河畔是不熄的流火,商贩们高声吆喝,青楼妓坊间更是不断传来醉人的靡靡之音。
主仆二人在清河边的街道上行走着,江临天挺直胸膛,趾高气扬,一身青衣长衫,摇着手中的长扇,宋云鹏打扮虽是仆从,也生得唇红齿白,肤白貌美。
“乔郓哥,今天水果还没卖完?”
江临天稍稍驻足,对着一水果摊贩打着招呼,这少年年纪不大,约莫十二三岁样子,正往竹篓里装着果品,待会就会拿到各楼船叫卖。
“是江小爷啊,我正要去,何不同去。”
江临天点点头,随手摸出一个绣袋递给郓哥,“拿着,给你老爹抓两副好药,将病医断根,倒春寒时节更要注意身体。”
“多谢江小爷。”郓哥接过绣袋,躬身行礼。
在宋云鹏印象中,自家少爷对这乔郓哥不是一般的好,每到年关将近时,都会帮衬对方,难道少爷真看上了那武大娘子,这郓哥和那武大关系不错,难道是曲线进攻?
一路上江临天见着熟悉的人都是热情的打着招呼,宋云鹏则是捂着脸,羞愧的跟在江临天身后朝着方向走去。
“哟,姻脂妹妹啊,你这刺绣不错,都十二了吧,怎么几天不见,好象长胖啦,精神头不好,到时爷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宋云鹏打小就同少爷一起长大,虽然有时受不了少爷死皮赖脸,不知羞耻的行为,但他知道,少爷是善良的,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相反,城里一些贫困破落户有时还能得到少爷的接济。
此时桥边河面上停满了红楼粉船,还没入夜便已经有粉衣薄衫的青楼女子凭栏而立,或与桥上公子笑语盈盈,或两船间相互吟诗作对。
主仆俩刚一上桥,桥下画舫熟悉二人的姐儿便打着招呼。
“鹏鹏,今儿来姐姐船上玩耍呀!”
“鹏鹏,今夜姐姐教你一曲洞月吹箫呀!”
“呸,你个骚蹄子,光天化日说这等恬不知耻的话!云鹏,别理她,来找姐姐,让姐姐好好疼你!姐姐每天想你想得心口疼!”
“哈哈哈哈……”
这些姐儿每次都会调笑宋云鹏,云鹏脸薄,此时面红耳赤,低着脑袋,压根不敢搭话,他越羞,白净的面皮越发如桃花般粉红,引得画舫的姐儿们咯咯直笑,不停的出言**。
江临天出声解围道:“哈,你们这些婆娘,光会调笑鹏哥儿,敢不敢见真阵仗!”
一画舫船头站着一名泼辣的姐儿,她咯咯笑道:“哟,江大郎风流倜傥,什么时候也给我们写写曲子,听说大郎嘴上的功夫可是一流啊。”
说着,几个船头的姐儿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宋云鹏以手掩面,深以为耻,江临天却得意洋洋,昂首挺胸:“哈哈,少爷我不仅嘴上功夫一流,我金刚降魔杵的功夫也是一流,要不要试试?”
跟江临天玩笑的泼辣姐儿大笑着道:“江大少爷,您眼里不是只有魅烟大家么?怎么瞧得上咱们这些庸脂俗粉呀?”
江临天叹了一口气,悲天悯人道:“唉!贫僧小鸟还未养成大雕,十年磨一剑,只不过没有试剑泉啊!”
姐妹们听江临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觉放声大笑。一路上江临天与姐儿们打情骂俏,两人穿街过巷,走了两三刻钟光景,便来到了,这是清河著名的金粉**地,还没入夜,这里已是车水马龙,灯笼高挂。
二人踱步来到魅烟楼,这里就是最出名的头号花魁,色艺双绝的苏魅烟的居所,若是往日里门口早就宾客满堂,但今日江临天走进院子,里面却十分安静,他不由得好奇道:“奇怪,这里怎如此冷清?”
说话间,魅烟楼的大门打开,一名俏丽的丫鬟神情紧张地从门口出来,正是苏魅烟的贴身婢女春香,她一见到江临天,立刻大喜:“江少爷来得甚好,我正要去请少爷呢。”
江临天一征,难道自已的努力终于感动上天?声音有些激动:“真的?”
春香笑着说道:“难道少爷想我家小姐同你开玩笑!来,请跟我来。”
江临天如闻仙乐,精神头十足,这桃花运来了挡也挡不住,他对亦步亦趋的宋云鹏道:“云鹏你先回吧,少爷我~~今晚可能就不回去啦!。”说罢,他得意的跟着春香进了魅烟楼。
宋云鹏望着二人的背影,再看看四周,满脸的疑惑,迟迟不愿离去。
江临天倒是求见过魅烟许多次,但是进入后院,还是第一次,他观赏着四周景致,啧啧而叹:“这后院景致真是匠心独具,巧夺天工啊,这苏大家果然是胸有乾坤啊!”
春香微微回头,脸上却挂着一丝有些生硬的微笑,她道:“江少爷能看出乾坤,表明学问可不一般啊。”
江临天得意笑道:“多谢夸奖!今日春香妹妹用的什么脂粉,煞是好闻!”
春香有些诧异:“江少爷这也闻得出来?”
江临天一指自己鼻子,笑道:“闻香识女人,嗅粉辨红尘。这可是少爷我的独家绝技!”
春香笑了笑,却没说话,他带着江临天穿过走廊,来到后宅,对着江临天微屈身子,道:“小姐就在里面,江少爷,您请吧。”
江临天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待春香离开后才轻轻叩门。
当初刚见苏魅烟时,只是偶然,那个月圆之夜听到苏魅烟那恬静清雅的琴音后,立即惊为天人,发誓一定要一睹佳人容颜。
而今,终于天可怜见,站到了佳人门前,只要轻轻一推门,就可得偿所愿。
这不由得江临天不紧张。
“魅烟~~小姐?”他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激动得有些发颤。
然而房间十分安静,并无回音。
江临天驻足在门外,终于下定决心,轻轻将门推开。
房间是一间简洁而素雅的闺房,长条的梨花木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矮桌上放着琴瑟琵琶等乐器。
房间当中却是一张大床,帷幔垂地,床上纱帘半遮半掩,隐隐有一只白皙如藕的胳膊露了出来,似乎在对江临天发出无声的诱惑。
江临天想象过无数次与佳人相见的情景,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如此相见。
江临天使劲吞了一口唾沫,上前一步,轻声唤道:“魅烟小姐,魅烟大家?”
床上依旧毫无动静,江临天大着胆子上前,他刚要再唤,忽然间听到一阵微微的痛苦哼哼声传来,江临天一愣,他快步上前,掀开床前帷幔,定睛一看,却吓得立刻后退了一步!
却见床上躺着一个只穿着肚兜和亵裤的薄衫半掩的女子,这个女子身材凹凸有致,瓜子脸,凤眼厚唇,端的是美艳动人,口中却塞着布团,双手反缚在身后,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江临天,嘴里呜呜作响。
江临天虽未见过苏魅烟真容,自然也不知道色艺双绝的苏魅烟究竟长啥模样,但他却见过眼前的这位女人。
三日前,他与母亲前往县令府赴宴的时候曾经见到过这个娘子。
她是县令李炳忠新近所纳的小妾马蓉儿!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魅烟又在哪里?
江临天呆若木鸡,但他仅仅愣了片刻,他立刻便电光火石般明白过来:糟糕!被人算计啦!
江临天此时大汗淋漓,他正要离开,却听见外面凌乱的脚步声从四周传来,透过窗户缝往外观察,只见外面院子已被一群手持利刃的蒙面黑衣人围得水泄不通!
他脑子马上思索着几个问题:我江家与县令李炳忠无怨无仇,这是谁布的局?魅烟大家在哪里?春香为什么要害我?马蓉儿这个县令的小妾为什么在这里?会不会是今天上午的事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