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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李禾说话,高俅面色不变,只是接口道:“如此,那便得罪了,两位小友,还望莫怪!”一使眼色,手下一班人马便四下散开,认真搜捡起来。\\
以高俅此时的身份,对李禾说出这等话来,可算是客气已极了。
这都是因了赵佶之前对李禾的壮士评语,这位风流天子,特别喜欢不拘一格提拔人才,谁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一时兴起,便将李禾给拨到身边听用。[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高俅自己便是因为陪着赵佶玩得尽兴,这才成了今日的高太尉。对于这位徽宗皇帝身边人的升官速度,那是有切身体会的。是以也不愿冒这个风险,给自己招惹上一个潜在的对头。
不片刻,这些人便将张青那点儿可怜的家底儿都给抄了出来,石耳肯定是半朵也没有,这些人却不明说,只是将搜出的东西,分门别类,一一摆到赵佶面前的地上,请他过目。
高俅蹲下身子,一脸认真地在这堆物品之中,又逐一翻检。
坐在椅子上的赵佶,则随着高俅手上的动作,心怀侥幸地看着那一件件过手的东西。
李禾失忆后,原本只是随身带了那把噬灵短剑,后来发现那其貌不扬的药锄似乎也不简单,便也随身带了,失忆后带来的其它物品,此时都放在了家中,也一并被这些搜藏高手翻了出来。
要说高俅以一介仆童小厮,能够成就今日太尉之尊,却也不是单单靠了溜须拍马伴驾蹴鞠便能成的。此人不仅极为聪捷,吹谈歌舞、刺枪使棒、相扑杂耍、诗书辞赋,样样都能上手玩得似模似样。更难得的,给主上办事,事无巨细,从来都是尽心尽力不知烦厌。
此时官家当面,若说高俅全无表演之心也不可信,可高俅却也不光是演给赵佶看的,过手的东西自家也确实仔细观瞧过后,这才放手。
赵佶盯着高俅看了半晌,也知道这石耳基本是没戏了,便有些索然无味起来,脸一仰便要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正仰首间,余光一乜,却突然看到高俅身子一震。
赵佶心头一喜,以为有了发现,哈欠打了一半还张着的嘴巴也忘了合拢,便俯首去瞧,却看到高俅手中拿着一截白色的玉簪在发呆。
“爱卿?”赵佶试着叫了一声。
高俅恍若未闻,依旧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那截断簪。
半晌之后。
“九娘!”高俅终于发出一声喊,面上却已是未语先哭,老泪纵流当场。
“爱卿?爱卿!”赵佶着了慌,不知道高俅出了什么状况。
高俅却根本没理赵佶的茬儿,举起手中的簪子,问道:“这是谁的东西?”
“是我的!”李禾站了出来。
“不知此物是从何人手中得来?”高俅目光炯炯,看着李禾。
“忘了,那天之前的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
高俅这一次却是问得极细,不过李禾却不会将他在黄祖儿那方袖中天地的经历说给这些人听,只说自己从高处摔下来后,便遇到了张青,可之前的事情却想不起来了,自己算是被张青捡回来的。
听了李禾的解释,高俅的目光愈发刺人,追问道:“你遇到张青时,这簪子是放在哪里?”
“揣在怀里,贴身放着的!”除了醒来后那方奇异空间的事情,李禾都是实话实说。
高俅目光如剑,便仿佛要将李禾看穿一般,如此无礼地盯了李禾一阵,这才收敛了一身气势。
“九娘!”高俅看着手中玉簪,又是一声高呼:“如此深情,俅何以报?”转头再看向李禾时,已是一脸的舐犊情深。
“儿啊,”高俅一声大叫,一把抱住了李禾失声痛哭,“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李禾傻眼了。
张青傻眼了。
赵佶也傻眼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良久,高俅才收了哭声,终于想起还有个皇上在那杵着,便将头转向了赵佶,道:“陛下,这是臣当年与开封万花之魁杜九娘的儿子。”
“哦?”赵佶一双细长的眼睛瞬间变大:八卦,朕最喜欢了!
在赵佶热切目光的鼓励之下,高俅继续道:“陛下,臣年轻时曾因好嘻游野行不理生计,而被老父一纸讼状告上了开封府。臣被判了二十脊杖,发放出了开封地界。直到先帝大赦天下时,臣才得以返乡。在这之前,臣已与那杜九娘相好多时,这簪子,便是臣当日送她的。”
“哦?”赵佶看着那玉簪插言道:“看这玉簪,玉质只是平平,开封城中稍有名气的乐户怕也瞧不上,这九娘,倒不是个只认钱货的浅薄女子。”
“臣代九娘谢过陛下知遇之恩!”高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给赵佶磕了个头,这才继续道:“臣当年整日只知与朋友玩耍,家中又不富裕,哪里有什么钱财,每次见那老鸨,都是臣腆着面皮,任那老鸨冷嘲热讽,臣只做不知。可九娘却每每出言回护于臣。”
“陛下,”高俅老泪再次纵流,“臣那时潦倒至极,在九娘那里从不曾使过一分银子送过一件头面,却每每得了九娘偷偷周济。便只有这簪子,是臣送她的唯一一件东西。”
“陛下,九娘待臣一往情深,可待臣回到开封,才得知九娘便在臣被发放出开封府界后不久,自己赎身脱籍不知所踪。臣在开封打听了整整一年,却始终没有探得她的下落。算算年月,离现在也有二十几载了。”高俅说着转头去看李禾。
此时的李禾,看上去分明便是二十岁出头的一个壮小伙。难怪古人会说人不可貌相。
“陛下!”高俅跪在地上,又给赵佶重重叩了一个头,道:“臣不过一介市井细民,这一世本不敢望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全赖陛下抬举,才让臣有了今日的人前显贵,臣便是现下死了,也是死而无憾。可九娘对臣二十年初衷不改,臣,臣……”高俅语不成声,又是一番嚎啕痛哭。
赵佶自己便是个多情种子,高俅这一番昔年往事,也让他跟着一起哭了个稀里哗啦,一听高俅似有所请,急忙应道:“九娘如此深情,爱卿当有所报。此事,爱卿但有所请,朕无有不允。”
“九娘恐已不在人世,臣,代九娘谢过陛下!”高俅叩首有声,再抬起脸时,一行鲜血竟自额头淌下。
赵佶看了又是一迭声的出言抚慰。
一旁的张青则一会儿看看李禾,一会儿又看看高俅,面上表情很是精彩。
剩下的那些人,也不知是虚情还是真心,都在拿袖子作拭泪状。
全场便只李禾一人无动于衷。
“大哥!”看到李禾似乎傻掉的样子,张青靠了过去,用肘尖偷偷拐了李禾一下。
“嗯?”李禾看了一眼张青,满眼疑问。
看着李禾似乎还不明白的样子,近乎崩溃的张青硬着头皮道:“大哥,还不快上去与伯父相认?”
“他说是俺爹便是了?”李禾声音洪亮,说话也没压低声音,屋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瞬间,屋中人仿佛都被施了定身法术一般,便是空气都仿佛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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