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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白云天听完包文山的回报,不由得无语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本来只是以梅花自行车为蓝本改装变速车,被工商抓到也不过是仿冒罢了。
以黄磊老子的关系,想来付出点代价,最终能够脱身。
他的设想,也不过是借此跟黄磊背后的关系扯皮,将这批自行车扣留下来,为后续发展争取点时间,淡化由此带来的影响。
在他看来,在他成为行业龙头之前,双方多半还会纠缠很久。
然而没想到对方作死,竟然连宝马的商标都一并仿冒。
这样性质就升级了。
原本虽然违规,但仿冒现象如此严重,法不责众,工商处理一下,罚点款做做样子就算了。但仿冒商标则不一样,这种行为直接触犯了商标法,由违规变成了违法,性质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两千辆自行车,哪怕按照梅花的零售价来算,也价值十七万。根据生产销售伪劣商品罪来判,量刑起点最少就是两年,最高不超过七年。
这就意味着,作为首犯的黄磊、郭平山,至少要在监狱待两年时间。倒是唐青、陈兴波等工人,因为只是具体做事的工人,反而不会有牢狱之灾,以这个时代的处罚原则,多半是批评教育一番就放他们回家……
等两年后,黄、郭二人从牢里出来,变速自行车行业将再也不会是他们熟悉的那个样子了。如果还想继续从事这个行业,现在所获得的知识都将成了过去时,一切都要从头来过。
本来就算无法取代自己,也能借机青云直上,在变速车行业中占有一个位置的机会,就因为他们的作死,顿时从未来的富翁变成了阶下囚。
一念之间,荣辱变易,可悲可叹。
不管他们未来如何,这个样子的黄磊和郭平山,对于白云天而言,连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了,只不过是他前进路上踩到的两颗小石头,略微碦了碦脚,如此而已。
“这两个人,以后都不用关注了!”白云天叹了口气,就将这两个名字抛在了脑后。
“黄磊、郭平山这次多半会进去,以后我们的变速车生意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可以按部就班地逐步扩大生产,提高产量,占领市场了!”包文山长出了一口气,眉开眼笑道。
“这次的事,大概就是这样了。不过要说就可以放下心来,那还言之过早。”白云天摇摇头,泼了他一头冷水。
“为什么?”包文山愣了一下,急道。
白云天既然说了以后不用再关注这两人,说明在他心中,黄磊、郭平山已经没有了威胁,为什么又说言之过早。
难道还有其他变数?
白云天的神情依旧严肃,捏着眉心,思考了一阵,开口道:“我说的不是他们两个,而是其他人。我知道变速车会有市场,但没想到会这么赚钱……”
就现在每月三四千辆的销售数量,毛利润也已经达到了六七十万之多。
要知道,沪上那些从八十年代就开始做生意的个体户,如今最有名的也不过只有一个杨百万。
百万就足以扬名全国,可想而知这个时代的有钱人何其之少。
六七十万已经是笔巨款!
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月的利润,以此推算,全年总利润将高达千万!
这么大块肥肉,谁会放过?
不要说只有一个区级干部做后台的黄磊,就算是有市级、省级后台的关系户,眼睛也会羡慕得发红吧。
白云天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是不是还会出现别的竞争对手,而是会不会有人忍不住对他下手的严重问题了。
还是发展太快,根基太不牢固了。
以包前进的能力,保住一个月收益六七万的小生意,还有可能。但当利益放大十倍,别说他,即便是他的顶头上司,也不一定扛得住。
白云天从来不想测试人心。
因为后果只会让人寒心,还不如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更有意义。
承包的皮,看来是披不了多久了。
要想保住自己的家当,必须想办法再找一张更大、更吓人的虎皮披上才行……
……
薛振恒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认真地翻看着账本。
他的振恒制衣,原来在香港只是一家小型制衣厂,八十年代香港的人工越来越贵,由七几年的一千多陡然上涨到两三千,翻了一倍还不止。
制衣业是个劳动密集型行业,人力成本在生产成本中所占比重超过了百分之四十。
工人工资的上涨,导致正恒制衣生产的成衣价格随之节节攀升。
与之相对的,就是出量不断下滑。
他咬牙坚持了几年,一直到今年初,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日益恶化到快要维持不下去的地步。迫于无奈,他只能下定决心将香港的工厂关闭,和其他企业主一样,将生产基地转到一河之隔的鹏城。
过来一问,他才知道这边的人工有多便宜。
三百!
一个工人每月的工资,只需要三百块钱,就这,已经让他们欢天喜地,想进厂的人排成长龙。
而就在河对面,同样的工人,月工资却要六千港币,相当于人民币三千六百元。
双方相差整整十二倍!
当他得知这个数字,人都傻了。
早知道这边的人工便宜到这个地步,他还坚持什么,早就把厂搬过来了。
晚这几年,要少赚多少钱啊!
他再也顾不得继续用高傲的眼神俯瞰内地,用最快的速度将香港那边的工厂结业,除了少数管理人员跟他过来,其他工人全部辞退,在这边重新招聘。
这些日子,他天天泡在内地,吃住都在工厂,连香港的家也不回。
他要把失去的那十年时间追回来。
有内地如此廉价的人工工资,他完全有信心做到这一点,不但要让振恒制衣重新站起来,还要办得更大!
铎铎铎!
办公室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薛振恒争分夺秒地看着账本,审核着财务收支,随口说道。
门打开,他从香港带过来的秘书探进头来:“薛总,有位姓白的先生找您。”
“他说了有什么事吗?”薛振恒头也不抬。
“他说,有笔生意想跟您谈!”
“生意?”薛振恒头蓦然抬起,疑惑地皱了皱眉,迅疾舒展开来,“快,快请他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