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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当面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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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公子无觞被阮晚软磨硬泡地,吩咐了个小丫鬟扶出去遛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收拾收拾自己这幅邋遢的样子。

    公子无觞也不逗他了,小丫鬟搀着他介绍府里的格局。

    西面的小阁楼前,公子无觞站定了,清冷地声音激得小丫鬟一颤:“你们主子喜欢牡丹?”虽然数量不多,但这府里只有这一种花。

    小丫鬟点点头,组织好语言:“是的圣人,爷说喜欢牡丹的样子,实在。”

    白发美人招开丫鬟的手,径自走到一盆牡丹花前,指尖轻点花蕊:“俗气。”不知为何带了些宠溺的嗔责。

    二楼的妇人支棱起窗户,抚了抚圆滚滚起的孕肚,胡云看见楼下的公子无觞。

    白发道袍,像是坐在九霄之巅的仙者,弹指间布列星辰,一尘不染,他所到之处便带去风雪之气,举手投足间,日月失色,不染俗世,因为不屑俗世。

    胡云小心翼翼地捂着肚子,谁知,那仙者抬头,发觉了她。

    小丫鬟也是有眼力见儿的:“圣人,那是胡云姐姐,爷带回来的,现下有了身孕需静养,爷就让她住在西小楼了。”

    西小楼是侍郎府除了爷的屋子最好的地方,胡云有了身孕,爷就分了那里的屋子给她了。

    胡云侧身道了礼:“贱妾胡云,见过圣人。”

    公子无觞爱怜地抚着牡丹花:“妾?肚子的崽子是谁的。”孤寂空灵的仙人此刻犹如堕落的妖仙。

    明明是在高处俯视,可胡云不自觉地颤抖:“是陆家二公子的。”

    公子无觞笑,折下一朵牡丹花,转身走了,小丫鬟赶紧低头追上。

    胡云身子一软,跪在地上,潜意识还是让她护住了肚子。

    接风宴在晚上,阮晚换了骚包的红色衣服。

    拽了苏希,悄悄耳语几句,苏希听明白后蹿身消失在侍郎府院墙后面。

    公子无觞还是那身道袍,坐在椅上:“晚儿,你会因为害怕,躲在我怀里吗。”没有本尊,没有为师,只是轻轻地询问。

    阮晚嘎了声,换了骚包的红衣服,穿上了道袍:“上回老子奔你怀里,就喷鼻血了,打死也不可能有下回了。”

    老妖精这么说了,那今夜,注定热闹了。

    接风宴,厚玉扶着公子无觞去接受叩拜。

    阮晚哼着小曲儿在御花园溜达,身边一动。

    有人和他并肩行走。

    又是这一套,阮晚想起上回在王都街上,沈素凰也是这样跟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这一次,阮晚故意走快了,都快变成小跑了,手腕被人攥住。

    月光薄谧落下,一层一层,镀在他身上,暗红的官服却添上了兰花似的雅致:“你...”

    阮晚停了脚步:“别烦我行不行,我看着你心烦。”

    说罢挣开手,这一次阮晚走的很快,没有回头。

    酒宴上,公子无觞高高在上与皇位并排,轩苍骨不时敬酒,都让厚玉笑着挡了。

    阮晚坐在自己位置上。

    皇帝左顾右盼,看向阮晚的眼神格外紧张。

    “刑部侍郎。”轩苍骨突然提高声音。

    阮晚站起身,跪在正殿,歌舞退去,气氛变得诡异。

    百里锦黎埋头小口吃菜,这场宴会仿佛他只是个标志,只是个吉祥物,阮晚想。

    “臣在。”

    轩苍骨继而又道:“今日圣人也在,便来主持公道。”

    公子无觞没有表态,轩苍骨又道。

    “本王听闻,前些日子有人夜探皇宫,莽撞了皇后,锦衣卫办事不利让刺客给逃了。”

    阮晚跪着,打了礼:“大将军王忘了,您都说了是听闻,这一百张嘴一百个说法,您要是道听途说,岂不是玷了皇后娘娘清誉?”

    轩苍骨似是料到:“本王已命人去请皇后娘娘,刺客逃走那日,侍郎恰逢不在府中?”说罢看向厚玉:“祭司大人?”

    厚玉温和点头示意:“本座那日拜访侍郎,恰巧侍郎不在府中。”

    诶呦,这俩人不是对立面吗,怎么为了搞他突然这么众志成城了。

    阮晚眉毛一挑:“大将军王,若每次宫内有刺客,是否都可抓夜里不在府内的人交差?”

    轩苍骨哼笑:“刑部侍郎所言极是,既然如此,本王为何问你,你不知?”

    阮晚恭恭敬敬行礼:“臣不知。”

    轩苍骨端坐位上:“阮侍郎,本王念你是圣人的徒弟,夜探皇宫,冲撞凤体,你可知这是死罪。”

    阮晚咧嘴笑,死罪?他连活罪都没打算受。

    “大将军王莫要如此势利,清者自清,下官孑然一身与下官是不是无觞圣人的徒弟没有任何关系。”

    轩苍骨一句放肆卡在喉咙里,厚玉却先说话了:“师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莫要再倔了。”柔柔的劝慰,字字都带着刀。

    百里锦黎眨了眨眼睛,一直憋着眼泪不敢说话,紧张看着阮晚。

    座下的人安安静静,这事他们断不了啊,装瞎的装瞎,装聋的装聋。

    轩苍骨朝公子无觞敬了酒:“圣人以为此事当如何。”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他不会在这接风宴上说阮晚夜探皇宫的事情,也正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公子无觞是站在他这一边,省了不少麻烦。

    原来如此,阮晚心里唾了口轩苍骨,原来老乌龟是在用这事儿想让公子无觞帮他啊。

    公子无觞侧耳:“自然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晚儿个清白。”

    轩苍骨暗笑,也好,板上钉钉了让那小子翻不了身,他也好向公子无觞开口些。

    阮晚也笑,老妖精不想拒绝轩苍骨,也不想得罪自己,还真是够阴的。

    各怀心事。

    众人便等到了那一句:“皇后娘娘驾到。”柳余烟身穿凤袍,仪态万千,满头金簪珠翠。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行礼。

    柳余烟由老嬷嬷搀着,步履娉婷,看见阮晚的一瞬间,深恶痛绝的眼神刺得阮晚有点不自在。

    “平身。”

    轩苍骨朝柳余烟甩了个眼神:“皇后娘娘,那日冲撞您的刺客,可是此人。”

    皇后娘娘若指认了刑部侍郎,大不敬之死罪,夜探皇宫之死罪,污蔑抵赖之死罪,桩桩件件,够他人头落地好几回。

    皇后由老嬷嬷扶着坐在搬来的椅子上,雍容华美,贵气逼人:“本宫一个深宫妇人,也不好在这国宴上多嘴多舌。”美目流转:“不过今日之事,涉及本宫声誉,未免日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本宫不得不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