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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轻盈的阳光穿透茂密的枝叶洒下余晖，暖洋洋里透着舒服慵懒的气息。
向重和朋友闲聊中，阿璃一双莹莹美目满是期许的看向向重，说好了今天下午带她去领略沪城风光的呢？
她的视线仿佛外面温暖的阳光，是透进骨子里的温暖舒服，明明是低调的不张扬的，却叫人无法忽视。
在好友挤眉弄眼中，向重结束了话题，修长不失宽大的手掌放在她头顶，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在眼底绽放。
“我下午有些事跟他们商量，不能带你去逛沪城了，一会儿我让白水带你去，可好？”
尽管已经感觉到下午刷好感的机会可能泡汤，但是亲耳听向重说，阿璃还是忍不住情绪低落。
看着她眼中期许的光芒渐渐被黯然取代，程理的心不由得随之下沉，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向重，参观沪城这样的事情，没有比我更合适了，不如我带阿璃去吧。”
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引得几人发笑，陈敏学从后面踹了他一脚，嘟囔了一句，“哪儿都有你。”
向重却深思了一番，他想带阿璃去外面看看，本意是希望她能接触新思想，感受这个苏醒的古老国家。叫白水带她去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总不能失信于她，然，程理突然跳出来，他倒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于是点头，“你去也行，但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不许你带阿璃去。”
程理立马拍胸脯保证：“放心，我可是大好青年！”
闻言，其他人，呵呵。
貌似本来计划刷好感度的逛街活动，就这样被他们敲定了，阿璃还有点恍惚，频频回头去看向重，最终念念不舍的出了大门也没等到向重改变主意。
陈敏学几人见此，调侃的看着向重。
杜仲康甚至打趣说：“哟~没看出来啊，向重魅力不小哇，瞧你那小媳妇一步三回头的架势，眼神恨不得就黏在你身上。”
几人哄笑。
“你们笑够了没，笑够了赶紧说正事。”
一说到正事，几人俱收敛了神色，开始进入正题，白水到外面守着。
另一边，阿璃带着两个丫鬟跟着程理走在沪城最繁华的大街，眼花缭乱的新奇物什瞬间将阿璃的那点低落情绪秒成渣渣，就连青锦和红绫也顾不上在心里埋怨向重了。
沪城不愧是华国最繁华的城市，琳琅满目的新潮商品看得人目不暇接。
程理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走在大街上如同逛自家后花园般熟悉，大到舞厅影院，小到街头小吃小玩意，他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出来，瞬间成为三个女人眼中的焦点。
加上他说话直白中带着幽默，令人感觉蛮好亲近，每每遇到不懂的或是新鲜的，青锦和红绫都会开口问他。阿璃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大多时候丫鬟们问的问题她也感兴趣。
而程理每当注意到阿璃眼里星光熠熠时，他会讲得更加详细生动，直到阿璃神色了然，他才会开始说下一个。
除了各种刻着时代烙印的小玩意儿，阿璃最喜欢街头的小吃。除了沪城当地的传统美食，还有很多其他地区慕名而来做生意的特色小吃。天南的海北的，不一而足。
程理十分和善的提出帮忙提东西，好叫那两个丫鬟也能空出手来尝一尝沪城的美食。
青锦推辞，“怎么能劳烦程少爷呢，还是奴婢们来吧。”
程理清朗一笑，“作为绅士，怎么能让女人劳累呢，叫人看到还不笑话死我。别说了，你们就安心的吃你们的吧。”
阿璃咽下一口软糯糯的团子，对她们说：“就让程少爷拿吧。”后世女人逛街男人拎东西几乎是理所当然，当然少部分就另当别论了。
青锦和红绫得了阿璃发话，才将一堆吃的和小玩意儿放到程理手里。
阿璃扒拉出觉得口味很好的几种小吃塞到青锦和红绫手中，含糊着说：“这些都好吃，快吃，还热乎着呢。”
青锦和红绫欣喜的应下，迫不及待打开油纸包。她们再沉着聪明，其实也就比阿璃大一两岁，面对新奇的沪城也不禁露出小女生的一面。
那些腌臜的地方，就是向重不交代，程理也不会带阿璃去。他专挑一些女孩子喜欢的，诸如珠宝店，旗袍店，洋装店等地。
这些年时兴改良的新式旗袍，在后世旗袍并不稀奇，但是眼前的旗袍拥有那份掩藏在岁月中的端庄，清雅，妖娆，是后世无法刻制，更无法比拟的。
于是，当程理提议给阿璃做几身新式旗袍时，阿璃并没有反对。
青锦看着旗袍露胳膊露腿的，想要劝两句，却被红绫阻止了。
红绫指着店门外的来来往往的女人，小声说：“你看这些女人都穿旗袍，咱们少奶奶既然要笼络住三少爷的心，可不得学个一二，况且，这改良后的旗袍也是真好看，咱们少奶奶穿上肯定秒杀那些女人。”
青锦想到今天见到的连春盈和周娥英，一人穿洋装，一人穿开叉旗袍，屁股扭的妖妖娆娆，别以为她没看到那两个小妖精明里暗里勾搭三少爷。
心里思忖过后，青锦咬咬牙，对红绫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在店里各色的旗袍上，等她们少奶奶穿上旗袍一定把那些妖精比到泥里去，看她们还好不好意思登向家的门。
青锦和红绫说悄悄话的功夫，阿璃已经由裁缝铺的女师傅量了尺寸，程理帮她挑了三个样式，嘱咐老师傅，“赶紧做，做好立即送到我那儿去。”
阿璃疑惑，干嘛送他家去。
程理俯下|身神秘的在她耳边，说：“这家店是我家的产业，给少东家做的衣服，他们可不得尽心尽力。要不然按照店里单子排的时间，至少得等上两个月。”
经他一说，阿璃才发现，店里有不少来定做衣服的人。她点头庆幸，抿着嘴巴偷笑，像小老鼠偷吃了奶酪一样开心。
程理望着她眼中因他而洒落的点点光芒，心中被自豪和喜悦填满。花费许多言语，用尽许多心思，当看到这样一个因他而笑得明媚的笑容，发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出了旗袍店，已是日落西山。阿璃谢绝了程理要带她去西洋人开的裁缝店做洋装的好意，“我该回家给重哥做晚饭了。”
一时间程理的心情经历了花开花落，晃了一会儿神，才淡笑着说：“好，我们改日再约。”
回去的路上，青锦和红绫一改出门前的慎重和小心，叽叽喳喳谈论这街上的人或物，阿璃也欢喜的参与其中，独程理落后一步，一路低头踩着阿璃的影子。
送她到家，程理站在外面告别，“我就不进去了，下回再来找你玩。嗯······要是向重太忙没时间带你逛沪城，可以随时叫我，这是我住处的电话，当然啦，别的事情找我也行，沪城还没有我程少摆不平的事情。”
程理夸张的挑了挑眉，阿璃莞尔点头。半日的相处，程理的开朗和阳光，让她放下之前的顾忌，她觉得程理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不攻略不代表不能当普通朋友是吧，阿璃这样想着，心里也轻松了，走路的脚步都轻快地踮起来。
望着她的背影，程理也能猜出她脸上洋溢的烂漫笑容。一阵清风拂过，眼底的复杂一挥而尽，迈步走去他在外面置办的小洋楼。不知道，她会不会给他打电话······
二楼的书房里，向重与陈敏学临窗而站。见程理过门却不入，思及他的性子，陈敏学笑骂，“程理这是又准备去哪里浪了？”
“谁知道呢。”向重垂下的眼眸看不见里面的思绪，淡淡的一句话在书香萦绕的书房里轻飘飘就消失无踪。
“对了，你对你的这位小妻子是怎么打算的？”陈敏学忽然问道。
初次见面，他对小姑娘的感官不错，要是向重打算登报离婚的话，小姑娘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这份打击。
自古文人都不缺少怜香惜玉的情怀（程理那种随|性|而来的不算），要是看着这么一个灵秀漂亮的小姑娘还没盛开就面临枯萎，他心里也不禁同情一两分。
说到阿璃，看着小姑娘和两个丫鬟有说有笑捧着一堆东西，不似主子和奴仆，倒似一起去上学的女学生，这份亲和很是难得，向重不禁柔和了眼神。
“她现在太小，有些事情说了她未必明白，我想等两三年，等她明白婚姻应该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的，再同她说离婚的事情。”
“那你可有站在阿璃的角度想过，在她眼里你就是她的丈夫，两三年以后，这个认知只会更加坚固而已，那个时候你再跟她说，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向重皱起眉，他······忽略了这些问题。
“那我尽快找个恰当的时间跟她谈一谈。”
陈敏学忽然发现几乎什么都懂的向重，于感情似愣头青一样懵懂，“向重，你难道没有想过另外的可能吗？”
“什么意思？”
“你发现了吗，只要是你在的时候，阿璃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你，她的眼睛里只有你。清澈干净，单纯因你而欢喜，这样的眼神，我至今没在你身边其她的女人眼里看到过，你难道不考虑一下试着接受她。
我听程理说，你教她读书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外人一点也融不进去，这是不是可以看作你们能说到一起去？虽然她不是才华显著的才女，但是谁也没有规定能说到一起去的就必须是才华相当的，不是吗？”
陈敏学一席话让向重陷入了沉默。
恍然发现，从一开始他就对阿璃带着排斥的心理，即便后来没有立即实施跟她离婚的计划，可是他想得也只是延后而已。但是，阿璃自始至终都将他当作丈夫，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人。
他和学生讲了那么多次的平等，自由，民主，然，对阿璃，他却未做到。他所做的和替阿璃决定一生的父母并无不同。
这个认知仿佛在他背脊上放了一座山，突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楼下，阿璃纯真的脸上是单纯的笑容，抬头看见向重时，挥舞着手臂，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向重艰难的扯动嘴角，望着她的眼里布满了愧疚，可她只是笑得更加开心。
听着系统汇报的好感度，阿璃怎么能笑得不开心，不仅如此，她心里还暗搓搓的准备晚饭大显身手，务必将下午没刷到的好感度补回来。
“谢谢你。”向重对身后的陈敏学说。
陈敏学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遥望西山的落日，目光凄凉悠远：“我父亲一辈子拥有无数的女人，初恋，知己，红颜，解语花，可到头来他却跟我说，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其实是我娘，最怀念的是和我娘度过的那段平淡甚至寡淡的日子，呵，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娘坟头旁的树已经长得郁郁葱葱了。”
陈敏学看着落日笑得苦涩，“惜取眼前人，莫要让自己后悔。这是、我爹告诉我的。”
低头时，一滴泪落入衣襟。
向重不知该如何安慰陈敏学，陈敏学一抹眼眶，笑着做了个深呼吸，“别摆这副样子，不适合你。行了，该怎么办你心里肯定有章程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我回了。”
“你不在这儿吃晚饭。”
陈敏学摇头，“那份消息还需要尽快确认，若是真的，恐怕举国都要动荡。”
说到此时，两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向重也不再作挽留，郑重说：“消息一旦确认，我便立即组织学生游|行抗议。”他向来不主张号召学生□□示威，但此事关国家存亡，是每个人的责任。
晚饭，餐桌上只有阿璃和向重两人，阿璃刷到了惦念已久的好感度，而且比以往每次都多，开心的耳朵快要竖起来，就差围着向重摇头摆尾了。
看着这样的阿璃，向重心里为之一松，“阿璃是喜欢我吗？”
声音缥缈，问出了心里的话。
阿璃点头，“是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上我呢？”拼了命才刷到38点好感度，总算明白了系统为什么说这个攻略人物难以亲近。
向重脑子嗡的一声，心蓦地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原来她知道，她知道······
良久，向重沉重的说出三个字。
“对不起。”
阿璃不懂他干嘛要说对不起，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脱口而出，“没关系。”攻略人物总是可以得到宽容的。
阿璃笑盈盈的看着他，当听到系统再次传来最新好感值，那脉脉如流水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向重笑着，忽而一把抱住她，低低的嗓音不复往日的清润，低沉中多了一丝丝沉甸甸的承诺。
“我现在有一点喜欢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更喜欢你······像你喜欢我那样喜欢你好不好？”
悄悄爬上来的满月，洁白如霜。向重眼中的光亮，就像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