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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杜龙坦一脸懵逼，明岳语重心长的说道：“族长，您知道你们为什么干不过中原人吗？”
对于明岳这个有些冒犯的问题，杜龙坦没有生气，而是仔细的思考了一下，他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中原人的装备精良、战争经验丰富，我们的族人虽然武勇，但和他们相比，确实有些不足。”
一个部族长老不服气的说道：“单打独斗，我们的勇士绝对不输于他们的精锐骑兵。只是中原狗的人数比我们多得多，而且各种弩箭也很厉害，所以咱们才吃了亏。”
被人多次当面提起‘中原狗’这种词语，明岳依然面不改色：“我想请问一下，是燕回关的中原士兵多，还是你们各大蛮族的人多？”
杜龙坦眨巴眨巴眼睛，他掰着手指一脸便秘的痛苦表情。
手指掰完了，杜龙坦开始掰脚趾。
十个脚趾也掰完了，杜龙坦勾勾手指，两个部族长老一起过来和他掰手指、脚趾。
忙了足足半杯茶的时间，杜龙坦擦着脑袋上的冷汗，大声的骄傲宣布：“算清楚了！算清楚了！我们终于算清楚了！”
明岳：“……算了这么久，尼玛果然好伟大。”
杜龙坦也有些汗颜：“像我们流风部落这样有几千户的，大荒原上有七十多个。万户以上的大部落，有十多个。至于其他的，都是些几百到上千户的小部落，我们就数不清楚啦。”
明岳笑眯眯的问道：“假设一户有三个人，那加起来有多少人？”
杜龙坦头上的冷汗顿时变成了瀑布汗，他茫然四顾：这个中原小子太操蛋了，把我们全族老小的手指脚趾加起来，也算不清楚啊。
明岳伸出三根指头：“根据小生的保守估计，在这片大荒原上，大约有三千万蛮族人生存。当然了，这么大的地方，生活着三千万人还是地广人稀，但是比起燕回关的哪些人，还是多了几百倍吧？”
蛮族长老们点头如小鸡啄米。
明岳叹了口气，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有这么多人，哪怕是你们一个流风部落，也有五万人了，为什么还会被区区三十几个骑兵纵横来去，掳掠烧杀？”
蛮族汉子们都涨红了脸，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明岳微笑看着若有所思的杜龙坦，他伸出手摆在杜龙坦面前：“一根手指，轻轻被折断。两根手指，人家用点劲，还是被折断。”
说着，明岳五指握拳，他用力挥动了一下拳头：“但是如果大家抱成团呢？如果大荒原上散沙一样的部落，最后变成了一个相对统一的国家呢？到那个时候，别说是区区燕回关的守军了，就算是十万皇朝军队，也不敢跑到大荒原上来撒野的。”
“老杜，虽然这个过程比较艰辛，”明岳亲切的拍拍杜龙坦的肩膀：“但是难道你不想在大荒原上建立一个属于蛮族的国家，并成为她的第一个国王吗？”
杜龙坦的脸涨红了，他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得脑门嗡嗡的乱响。
身为一族之长，杜龙坦还是有几分定力的。他使劲扭着自己的腿，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亲爱的贵客，您说的虽然美好，但是我们该如何迈出第一步呢。”
明岳笑着说着：“这个简单，你们可以在比较西北的纵深地带，建立起一座城市，然后免费挽留和保护那些商队，为他们提供集市，有偿护送他们去更深的荒原。”
“有了城市，你们的族人可以聚在一起。有了集市，你们的族人可以通过贸易生存，而不需要专门去放牧牛羊。相信两年之内，你们就可以强大到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说到这里，明岳有些蛋痛的说道：“不过要做生意，你们的算术可得好好补补课了。”
流风族人尽皆拜服……
流风部落的汉子们向来是敢作敢为，明岳给他们指出一条路之后，在之后的若干年里，大荒原上的蛮人部落分分合合，最终建立了一个联邦制的国家。
……
篝火边，未来的流风部落‘圣祖’杜龙坦拉着明岳的手，他眼泪汪汪的说道：“贵客，恩公，大魔神降下的使者，漫漫黑暗里的引路人，请问流风部落该如何报答您的恩情！”
明岳听了青青的翻译，他淡定的一笑：“求分润三成。”
憨厚淳朴的杜龙坦虽然懂点儿中原语，但太艰深的他还是不懂，所以族长大人眨巴着眼睛，看着青青等着美女给他翻译。
饶是青青的表情万年如冰山，也被明岳急转而下的要求羞的满脸通红，她犹豫了一下用蛮族语说道：“他想要让那座城市命名为‘飞润山城’。”
杜龙坦大喜，连连点头道谢。
明岳听到青青的翻译当中有‘分润三成’这几个字，也满足的举杯大笑。
翻译完这一切，青青实在羞愧难当，她去蛮族女人的帐篷里梳洗沐浴了……
……
两年后，一座庞大的蛮族城市在西极山脚下初具规模，往来的商队，还有附近几百上千里的部落，都把这里当做最好的交易地点。
这是蛮族人第一座人口超过十万的聚集城市，在土坯夯实的城墙上，用蛮族文字书写着“飞润山城”这几个大字。
在正对着城门口的广场上，矗立着一座青石雕成的人像，他单手持剑，目光淡然的望着东南方向。
……
又过去了若干年后，垂垂老矣的杜龙坦扶着拐杖，指着头顶落满鸟屎、身上长满青苔的雕像，骄傲的向每一位贵客宣布：我杜龙坦是第一个旗帜鲜明的站出来拥护剑仙殿下的追随者！
说到这里，杜龙坦都是老泪纵横，游客们也是唏嘘不已。
雕像周围的广场上，孩童们嬉笑打闹，几个蛮族小男孩并排站在雕像边上，比赛谁嘘嘘的更远……
未来的一切，都是那么安详美好……
……
酒足饭饱之后，醺醺然的杜龙坦挽着明岳的手，把贵客带到一间帐篷前面：“亲爱的客人，请进去休息吧。”
明岳点点头，他掀开帐篷的门帘走进去，只见幽幽的灯光下，一个美女背对着自己坐在毛毡上，她的眼神清冷恬淡，手里拿着一个绘本正在练习画技。
可不就是青青？
杜龙坦在帐篷门口用半生不熟的中原语说道：“两位客人早早安歇吧，我不会让人过来打扰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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