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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刚刚好,金鱼池旁边排着两盆水仙开得极其的好看,金鱼就在玻璃池子里游来游去,仿佛要嗅到花的清香。
柏须在楼上慢慢的走下来,卓栀一很自豪的举起自己包的那个饺子,像个得了大红花的孩子一样展示给柏须看:“这是我包的饺子,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柏须扫了一眼,十分的冷淡:“看出来了。”
那包相绝对不可能是姜姨跟他嫂子的,他笑了笑:“你包的形状太一枝独秀了,还是别浪费东西了,洗洗手安静的吃零食吧。”
卓栀一肺差一点气炸了,她瞪着双眼看着柏须,好像恨不得把他吃到肚子里,平日里柏须看着太温和了,温和得很难想象到那些话竟然是他说出来的。
“五毛钱,你说谁浪费东西?”
“有酸奶,红枣的,喝不喝?”
“喝,我要大杯的。”
“嫂子,姜姨要不要?”
“不用。”甘淇回绝。
“没时间。”姜姨说。
“看来就我们两个闲人。”柏须说。
“你才是闲人呢?我一点都不闲。”卓栀一真不把自己当做外人接过柏须递过来的一杯酸奶就喝,生怕下一刻被柏须拿走。
柏须笑了笑,看着她没有说话,他靠在沙发上趁着卓栀一不注意伸出手扯了扯卓栀一的头发,卓栀一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甘淇看到这里笑了笑:“一家人好不容易凑齐了,好好吃饭吧。”
柏须拉了拉卓栀一:“吃饭了,别生气,我错了。”
其实这一顿饭吃得还算完美,至少卓栀一作为一个吃货是很敬业的。
一碟碟饺子被端上来,柏须拿起桌子上的餐巾擦了擦手,拿起叉子叉起一个奇形怪状的一坨饺子:“一一,这个是你包的吧?”
卓栀一嘴里塞满了半只饺子,酱汁顺着下巴往下流,她吞了吞饺子:“是我呀,赏给你吃了,不用谢我。”
柏须沾了沾酱,还没开始吃,卓栀一就开始打小报告了:“柏总,他吃饭没规矩,用叉子叉饺子,还在客人面前乱晃。”
柏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他看了看柏须,确实是如此,确实学着没礼貌,以前的柏须只会安静坐在那里吃饭一声不吭,吃完就上楼,到了吃饭的时间才下楼,就算来了客人,也是十分的礼貌,像这种拿着叉子叉着饺子的事情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作为最有涵养的贵公子被卓栀一逼到这个地步也确实不容易,要不然怎么说一切都是命呢?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让我跟凌也没话说呀,不过餐桌礼仪还是要遵守一点的,在自己人面前无所谓,到了外人面前可就丢脸了。”
“嫂子说的是。”柏须连忙附和。
卓栀一得意的笑了。
“老鸭汤快没了。”柏须小声的提醒,卓栀一立刻本性毕露,一口气把自己碗里的老鸭汤吃完就准备再填一碗备着。
柏凌茫然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心里柏须的形象再一次刷了下线。
“怎么会没有呢?还有很多呢,柏家虽不极富,却也不缺。”甘淇冲着卓栀一笑了笑,立刻给她填一碗,甘淇的举止优雅让卓栀一觉得自己就像是乡巴佬进城。
“你赶紧吃饭,吃完了我们出去玩,今天可是圣诞夜耶,有很多好玩的哦?”
“出去玩?”
“对呀,我们去长江大桥,那里有个超大的圣诞树,上面挂了好多人的愿望,也有好多礼物,我上次一不小心路过看到一只好大的泰迪熊,今晚我一定要把它扛回家,反正不要钱。”卓栀一吃饭的时候还不忘记介绍,她说得眉飞色舞:“你吃快点,吃快点,不然我不等你了。”
她说完,冲着柏凌与甘淇说:“柏总与柏总夫人去吗?”
“你们去吧。”柏凌淡淡的吩咐,有一种天生的唯我独尊的气息:“注意安全。”
“早点回来。”甘淇说:“别在外面玩得太晚。”
柏须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这么快?”卓栀一匆匆塞了一个饺子:“我也吃饱了,走,走。”
她提着自己的包拉着柏须就以高中抢饭的速度往外面走去。
甘淇看着他们一阵风一样跑出去,对着柏凌说:“我很少看你弟弟这么开心,他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柏凌叹了口气:“就怕是祸不是福。”
***
***
冬季晚上的风寒冷刺骨,寒冷的夜被五颜六色绚烂的霓虹灯点亮,整个武汉都笼罩在节日的喜气之中,路边树上挂着蓝色的彩灯,就连长江大桥之上那些护栏之上也点缀着冰灯,美丽得就像梦幻一般。
长江是亚洲第一长河,总有善男信女觉得手牵手走过长江大桥就是许定终生的承诺。
能够牵手走过长江是一件很幸福也很浪漫的事情,这座大桥上不乏有少男少女的牵手走过,甚至有些老年人在回想起来当初一起走过长江大桥的片段的时候也会热泪盈眶,那便是一生的承诺。
河滩上有不少人在放着河灯,灯光随水泂泂流,灯光弥漫,一现圣诞节的昌盛。
夜晚的风吹乱人的发,柏须上前去摸卓栀一的头发,卓栀一巧妙的躲开:“不洗手,不准摸。”
柏须只得悻恹恹的收回手,看着卓栀一的时候,卓栀一扑过去,笑得十分放肆,“骗你啦,给你摸。”
柏须这个时候反而不好意思了,他们已经走到了大桥的中央的位置,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整个江面的江河涛涛,她忽然冲着河面的大喊了一生:“我好爱柏须。”
别人看过来,看着这个大胆的女孩,她的头发飘散凌乱在风中:“我爱柏须大帅哥,不管生,不管死,我只爱柏须,我爱五毛钱。”
她一向都是一个大胆的女孩,在这个时候也是,柏须看着她,没有说话,行人凑过来,卓栀一对着江风大笑,笑声清越。
“喂,我向你表白哎,你就不能不那么木头了呀,稍微表示一下嘛。”
行人驻足看着这一对幸福的少男少女,有祝福,有嘲讽,有热泪盈眶,有嬉笑起哄……这些都不重要,那些恩怨沉浮,爱恨纠错,退缩懵懂,都不必要说。
只需要这样相拥相知的欢笑,看着对方笑,陪着对方闹,听对方的心跳……用剩下的时光陪着对方变老……
——我爱你。
卓栀一对着全世界宣布,她是大胆的女孩,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只是这一句,用尽了多少力气又用了多少泪水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这么一句,曾经的苦痛挣扎都争渡出了鸟语花香。
有的女生都感动得捂着眼睛哭,女孩的心是很脆弱的,她们是那样一种神秘的东西,只要她们爱你,她们就会变得很简单,看着令自己感动的场景,她们会落下真诚的眼泪,她们会衷心的去祝福,所以说女人是美丽的花,她们永远都向往着美好。
或许她们无法体会卓栀一与柏须经历过什么,她们却能笑着祝福,这不是单单起哄那么简单。
“一一,我……”那句话是——我爱你。
只是,柏须这一生都没有说出口。
柏须什么都没有说,他不是害怕,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害怕,一个差点死掉的人怎么会害怕,此刻他感觉很幸福,幸福的就要掉眼泪。
有些人对你而言就是一种梦幻的存在,而柏须遇见卓栀一不仅仅只是一刹那的幸福,他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心酸,什么叫做甜蜜,有些人对你而言本来如此,只要她好,只要她在你身边,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所谓,只有她还在那里,笑嘻嘻的啃着冰淇淋,这比什么都好。
“你当真?”他说:“因为,这次过后,我不会给你时间让你反悔了。”
“都说了比黄金白银还真,你干嘛不信?”卓栀一冲着他笑了笑:“抑郁症有治愈的可能性,我们一起努力吧,别说什么生生死死,别说什么对对错错,活一日就开心一日,别给自己留遗憾。”
他走过去,拉过卓栀一,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顾了,一切该来的就来吧,只需要这一刻的甜蜜!
他吻了吻卓栀一的额头,耳边响起了欢呼声,好像这些都是早已经请来的演员,一切的□□在男女主深情的亲吻的时候达到顶峰,柏须与卓栀一就在长江大桥的中端,深情的亲吻,甚至有人当夜发在微博之上,只是夜太黑,没有人看得见这对俊男靓女的面庞,看见的只是一种深沉的浓浓的幸福与满足。
“五毛钱,还记得我说的法式热吻吗?”卓栀一问。
柏须点了点头。
“如果这次还不会,我就直接把你从桥上推下去。”卓栀一恶狠狠的说。
柏须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这个如同野兽般的女孩,看着她恶狠狠的可爱的模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此刻实在太幸福了,幸福的就算让他从长江大桥上跳下去,他也会死而无憾的,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去思考过人生,从来没有认真去体味过人生,只是到了那一日,快要死的时候,才发现有句话实在是说不出口,现在已经不需要说出口了。
从头到位,她都明白。
不说,只是因为不敢说。
不说,只因为太爱。
不说,只是你太明白。
冬季夜风还带着一丝冷空气,卓栀一搂着柏须脖子的手,整理一下围巾。
过了一会儿,她便冲着周围那些人道谢,谢完之后便拉着柏须消失在人群里。
她似乎对着长江大桥的走廊很了解,柏须曾经想如果自己交了女朋友就开着跑车带她去兜风,去一些没去过的地方,他没去过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可是他没去过的,说不定卓栀一都去过。
“一一,你好像错过了抢泰迪熊的时间了,就在刚刚,已经十二点了,那个时候好像错过了抢礼物的时间了。”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呀,那个时候我在向你表白耶,我在凌晨向你表白当然会错过抢礼物的时间啦,没什么可惜的了,看我对你多好,记得好好爱我哦。”卓栀一笑着说,其实她本来就没有想过去跟那些小孩子去抢礼物,她虽然很像那种疯疯癫癫的跟别人抢礼物的人,但是在男人跟礼物这个问题上,她还是很有出息的想要男人。
柏须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他拉着卓栀一的手往回走:“我找到工作了,明天九点钟就得上班,这就意味着我还有不到六个小时的睡觉时间。”
“你找到工作了?在哪儿?”
“柏味。”
“好耶,王子终于回归了,恭喜你哦。”卓栀一笑了笑,江风拂过来,吹得她头发飞舞,她按住自己的长发:“王子想要什么礼物?祝贺你能找到工作的礼物。”
“你好像很开心。”
“当然开心,你找到工作了,就有钱养我了。”
“我就算没有找到工作也有钱养你好不好,我爸给我留下的股份够我好好的过完下半生。”
“不错,有志气,跟我一样,专业啃老族。”卓栀一竖起大拇指夸赞。
柏须笑了笑:“好了,我们回去吧。”
“那我今晚跟你睡,跟之前的那样。”
“好。”
***
***
柏家别墅,冷霜寒重。
屋子外面围着很多人,卓栀一一眼看见卓栀璟。
“早先看见有人说我妹妹在你们柏家,赶紧交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堂堂柏味的老板总不能私藏女孩,这个新闻相信狗仔非常有兴趣。”
“你妹妹要回来的时候就会一定回来,至于你私闯我家,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卓栀一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卓栀璟几天找不着她就找到柏家算账了,这个算账应该是故意的,毕竟她打电话没有多久,卓栀璟一听到她跟柏须在一起的时候就心里不好受,于是乎,悲剧来了,当场要人了。
“哥。”卓栀一喊着,她走上前去:“你在这里干嘛?”
“你说我在这里干嘛?你这几天不回家又被柏须那小子骗了吧?”
“请注意用词。”柏凌提醒着。
“这是柏须。”卓栀一拉着柏须来介绍给卓栀璟,尽管他们之前见过面。
“还没死呢?”卓栀璟冷淡的看了柏须一眼。
“你被女人骗的一无所有的时候都没死,我弟弟自然福大命大。”柏凌搂着甘淇,他现在算是春风得意,有家有事业,什么都有了,站在卓栀璟面前就像是一种炫耀,而卓栀璟还被他用美人计骗得一无所有。
“一一,我们回家。”莫彦走近卓栀一,看了柏须一眼,眼睛像是淬了火一般。
柏须拉着卓栀一的手还没有放下,他紧紧的抓着卓栀一的左手,莫彦拉着卓栀一的右手,这样就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柏公子,现在请你放手。”莫彦声如利刃,铿锵之中透露着自己的不满,柏须甚至能够嗅到他话里的硝烟味:“纠缠了那么久,你就不累吗?明明知道结果的事情,你干嘛非要去强求那个不可能的可能呢?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你们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那场车祸,你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就知道不可能?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
“呵,幸福,你有吗?”莫彦嘲讽:“一个只会发呆的家伙拿什么给别人幸福,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你凭什么给别人?别毁了一一,她还有美好的未来。”
“莫彦,你够了。”卓栀一要挣开莫彦的手,可是莫彦死死的拽着,卓栀一甩不开,甩了半天没有甩开,她只是恶狠狠的瞪着莫彦,就好像受伤的野兽一样。
“一一,闹了这么久,你也该闹够了,回家吧!”卓栀璟说,十分的诚恳,这不是一个命令,而是请求,卓栀一愣住了,以卓栀璟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请求别人的时候,就算当年输的一条内裤都不剩下,他也是咬着牙过来的,怎么会求别人,这一次,他低三下四去求自己的妹妹。
“放手呀。”莫彦冲着柏须喊着。
柏须看着卓栀一,卓栀一眼中有泪光闪动,他忽然明白了,有些东西永远跨不过,比如亲情。
“对不起,等我。”卓栀一说。
柏须目光坚定,抿着薄唇,好像下了一个这一生最大的决定,他仿佛不是在放手,而是在放弃生命……
良久,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良久——
他,放手了。
他,竟然放手了。
他,怎么可以放手呢?不是说卓栀一不反悔就不会放手的吗?
这一刻,他选择放手了,如果是卓栀一的选择,他选择去放手,那么这个决定蚀骨腐肉,那么也得尊重。
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她好,做什么无所谓,身在何处也无妨,是不是你的都可以,只要这个人一切都好。
是的,太纯粹了,纯粹的只是为了那么一个人好。
卓栀一回到家的时候一言不发的对着窗户发呆,她知道此刻柏须一定坐在窗前发呆,那货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呢?这样透支生命会不会活不长?
她想或许跟一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久了就那么一点点的细微的动作都学会了,柏须发呆的时候总是喜欢靠着沙发,眼睛里总是透露出一股浓浓的生无可恋与冷淡,飘渺得如同一场静静的雪。
卓栀璟看见卓栀一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她一言不发的靠在沙发上对着窗户发呆。
“一一,你们……”
“交往了,我要嫁给他,你不答应,我就直接私奔,提前给你通知一声。”卓栀一直接打断卓栀璟的话。
“不可能,我绝对不允许。”
“是我跟他结婚,又不是你。”卓栀一由原来的靠在沙发上转为躺在沙发上:“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说了,我就是不听话,我就是喜欢他,我求你成全我吧。”
“成全你?一一,你怎么也闹够了吧,忘掉柏须吧,你会遇到比他好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眼里,他比西施还好。”
“你非要这样吗?别忘了爸妈还有大姐还在天上看着,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他们都不在了,活着的人就应该找自己的幸福。”她坐起身,拉着卓栀璟的手,祈求:“哥,你原谅他吧,那次车祸只是一个意外,他也是受害者,他每晚都会做噩梦。”
“那是他活该,为什么妈跟大姐都死了,而他柏家两兄弟都还活着,为什么他们都不死?为什么他们要好好的活着?”
“哥,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
“不可能,如果你再敢去找他,那么你就不要回来了。”卓栀璟狠狠的甩开卓栀一的手。
卓栀一对着卓栀璟的背影喊着:“我为什么要活在你的仇恨之下,你扪心自问,你讨厌柏须仅仅是那一场意外的车祸吗?难道就没有你对柏凌的嫉妒与憎恶,因为你的憎恨,我就要为你的仇恨买单,那谁为我的幸福买单?”
“一一,你的幸福是建立在那血淋淋的仇恨之下的啊?”
“仇恨?什么仇恨,一个我都不记得长什么样的妈还是只见过两面的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姐姐?”卓栀一冷笑几声:“我这人向来没心没肺的,你是知道的,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活着为什么不单单的活着呢?偏偏去找什么不痛快,哥,难道你就为了已经死去的所谓的仇恨来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吗?”
“如果你去找柏须,你就不再是我卓栀璟的妹妹,你的幸福都与我无关,我更不会去祝福你。我倒希望你死在外面,再也不要回来了。”
卓栀璟走进房间留下卓栀一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卓栀一有时候不明白,如果换成卓栀璟喜欢上了那所谓的仇人,如果卓栀璟需要她的祝福的话,就算那个人再怎么不好,再怎么不堪,她都会选择去祝福的,亲人是需要互相搀扶着度过难关的,而不是用所谓的仇恨去弑杀幸福的希望。
清晨,黑夜褪尽暮色,柏凌默不作声的吃着早餐。
“你弟弟还没起来吗?不是说今天上班吗?”
“他昨晚一夜没睡,我半夜起来的时候,在院子里,看见他屋子里的灯亮着,他就坐在窗户旁边,早上我起来做早餐的时候,他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先生,卓小姐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呀?”姜姨问。
柏凌没有说话,保持一贯的冷漠。
“这谁受得了呀?人生大起大落的,卓栀一也真是的,自己的大哥没拿下就敢跟别人私定终身,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像话。”甘淇抱怨。
“我上去看看吧!”柏凌说着,倒了一杯牛奶,走上楼。
柏凌敲柏须房间门的时候,没有人回应,门没锁,敲了几声没有人回应,他就直接推门进去,进去之后看见柏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面一动不动宛若流水冲刷却坚不可摧的礁石。
柏须不知道看着外面什么场景,看着入迷,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里,静的听不到呼吸。
他眼神清澈深邃,仿佛一眼能看到底,但是却总是有着深深的雾霭,没有悲伤却悲伤到了极致,没有抱怨却像是无声的控诉。
柏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神来,看了柏凌一眼,没有说话,微笑着就像是在说早上好。
柏凌将牛奶递给他:“马上就要上班了,你没吃早餐,喝点热牛奶吧。”
他微笑着接过,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微笑,手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他喝了一口热牛奶像是以前一样,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没事。”柏须说:“我收拾一下马上就下来去上班。”
“你昨晚一夜没睡,要不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不用了,我很好。”柏须微笑着,看上去真的好像很好一样。
“那我在下面等你,今天你就别开车了,一起吧。”柏凌说。
“我马上好。”柏须捧着热牛奶笑了笑。
柏凌走到门口就听见啪的一声——牛奶掉在地上碎了。
屋里的壁灯亮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在少年的身上,那个身影孤单得连黎明都在颤抖。
柏凌走过去,发现他的手还在颤抖,颤抖得牛奶都翻了。
终于装不下去了……
装得太累了……
他声音轻的就像一阵轻微的风,一片薄弱的雪:“哥,我发现一夜之间我又失去了所有,天堂到地狱仿佛就那么一瞬间,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
——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声音轻飘飘的,悲伤的宛若游丝,让人抓不牢,猜不透,摸不着……
前一刻还在长江大桥上享受着举世瞩目的温存,下一刻就什么都失去了,就连“对不起”都说得那样令人无法拒绝,人生到此,真真悲催到了极点。
柏凌按住他的肩膀,无比的严肃:“卓家的人不可信。”
柏须笑了笑,笑得悲哀致极:“其实,我只是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我认为重要的东西,到了最后发现我还是无能为力。”
他这一生都是为了那一句“我只是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守护我认为重要的东西”而活着,可是暮然回首,两手空空,人能做的太多,不能做的也实在是太多。